一聲憤怒的咆哮從窗口傳出來,幾乎要把燈火闌珊的夜空刺穿,可惜,所處的位置太高,一百多米高空的怒吼,根本無法對下面的車水馬龍造成分好影響。
漫天的鈔票紛紛揚揚,撒落房間裏面的每一個角落。五星級酒店的房間的奢華是無需懷疑的,地毯、水晶燈、沙發、名畫……不過,這些東西再精緻再高檔也比不上人民币誘人,卻有人棄之如敝履。
“蔡柕先生,我們的意思已經表達的很清楚了,如果你同意,就在這裏簽個字,如果真的不願意,我們也不勉強。”張家界旅遊景點的負責人微笑道。
“你們回去吧,這文件我是不會簽字的,爲了你們這個宣傳大使的拍攝,我推掉了多少節目,推掉了一部大片,《竹葉獎》的音樂盛典我都推掉了,你們卻告訴我不拍了,如果沒有一個滿意的說法,你們就等着法院的傳票吧。”蔡柕寒着臉道,英俊如他,還從未如此生氣過。
他發現,湖南這地方就是他的克星,從踏入湖南這個地界起,一切就不順了。不對,從打算出發湖南開始就已經不順了。先是上飛機,說好的頭等艙變成了普通艙,難得主動一次搭讪,被人毫不留情的拒絕了。下了飛機又因爲推人事件卷入了頭條,現在公司還在公關處理。緊接着湖南衛視的芒果台取消了對他的邀請,連一句解釋都沒有,單方面取消。
芒果台地位太高了,雖然是一個地方台,但是對整個娛樂圈都有強大的影響力,他惹不起,隻能忍了,但是憑什麽一個什麽張家界旅遊景點的管理局也敢欺上門來,豈有此理,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你們應該知道,簽約合同的時候,說好的100萬元,隻是象征性的一個費用,以我們家蔡柕如今的身價,出場費最低都是500萬起步,100萬已經等于義務幫助你們張家界宣傳了。現在你們隻是拿出1萬元就像打發我們,真當以爲我們是叫花子嗎?1萬塊能夠幹什麽?我們一行人的路費都不夠,更不要說,吃飯的錢,保镖的錢,住宿的錢,還有耽誤的時間的費用,你們違約可以,但是必須賠償違約金10倍,也就是1000萬,把錢給了,這件事就算了,否則,我相信湖南的法院也是公平公正的。”經紀人比蔡柕要冷靜的多,他隐隐知道對方爲何這樣有恃無恐的原因,就因爲蔡柕的形象受損,出現了人設問題,但是他不怕,他有合同再手。
“說實話,本來我們局裏的意思是一分錢都不給,因爲這位蔡柕先生差點給我們張家界抹黑了,但是我認爲,做人還是要講點人情味,我們挑錯了人,也不能完全怪你們,我們自己眼睛瞎了也是要負一點責任的,一萬塊等于蔡柕先生和你的差旅費以及住宿吃飯的費用,兩個人,一萬塊,也差不多了。正所謂生意不成仁義在。至于你說的什麽保镖,他們并不在我們的邀請範圍,所以我們不會負責的,因爲來的時候我們就說清楚了,你和蔡柕先生在張家界的安危,全權由我們負責,但是你們非要裝逼,那裝逼的代價肯定要自己承擔。你說你相信湖南法院的公平公正,我也是相信的,不過我估計你沒有仔細看合同,麻煩看一下第六頁第五十八條,再确定要不要告我們。”負責人是一個五十多歲的男子,略微有些秃頭,一看就知道是那種沉淫官場多年的老江湖,說起話來,滴水不漏。
經紀人心中猛然一跳,趕緊從包裏面把合同拿出來,飛快翻到第六頁58條,目光一掃,臉色刹那就變了。
這一條對蔡柕的個人形象做了要求,如果與道德、法律有了沖突,張家界一方有權單方面接觸合同,并且追訴因爲蔡柕的過錯對張家界造成的損失的權利。
簽約合同的時候,這條内容經紀人是看過的,但是他沒有一點擔心。合同的期限是1年,按照如今明星的發展規律,即使人設崩塌、違法犯罪等等,基本上是在功成名就之後,即使遭人陷害,也得倒了名聲達到巅峰之後,蔡柕現在很紅,但是他在娛樂圈還在剛剛起步,事業、名望、收入等等一起剛剛進入高速發展時期,距離高峰期還遠着。所以這些事情,他壓根就沒想過會發生。
簽約的期限,張家界希望的是3年,每年300萬,是被他壓下去的。蔡柕現在确實還是一個新人,100萬也不能算低,但是1年後呢,經紀人能夠保證,随便一個廣告都是2000萬起步,三年後這個價格還得漲。
張家界想用900萬就簽約蔡柕三年,如意算盤打的真是太好了。不過他現在倒是慶幸當初的明智選擇。
“蔡柕現在隻是出現一點公關危機,隻要我們召開一個發布會,讓蔡柕親自道歉,這股風波很快就會過去,蔡柕的粉絲量很大,這件事不會影響到蔡柕的。”經紀人的并不是很擔心。
“這件事怕是過不去了。”負責人搖了搖頭,看蔡柕的目光如看死人,“你的保镖在機場推的那個婦女剛好是我們省裏某個領導的遠方親戚,文化廳列舉了一部分道德不達标的藝人的名單,很不幸,蔡柕先生的名字就在裏面,不出意外,至少在5年之内,蔡柕先生的名字不可能出現在湖南的任何節目裏面。”
“怎麽會這樣,你們湖南省不能這樣做。”經紀人大叫,臉色因爲焦急漲的通紅。
“這件事又不是我做的,至少一個保镖的行爲,爲什麽要怪到我的頭上來?”蔡柕憤怒的大叫,“我可以把保镖開除,憑什麽讓我承擔别人的後果,我不服,你們湖南省不能封殺我。”
“給你們一個晚上的時間,告辭。”負責人厭惡地看着蔡柕的扭曲的臉龐,跟這樣一個幼稚的人對話,沒得降低了自己的身份。
“爲什麽,爲什麽,爲什麽?”
房間裏面,蔡柕瘋狂地打砸,茶杯、熱水壺、台燈、遙控器……英俊的臉因爲憤怒變得猙獰,“我倒地做錯了什麽?爲什麽要這樣對待我?”
經紀人在邊上靜靜地看着,既不阻止,也不勸說,一張臉陰沉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