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就不能找你嗎？”程紅鸾嗔怪道。
“你知道，約我的人比較多，如果不是重要的事情——”
“嘚瑟！晚上有沒有時間？”程紅鸾一聽就知道東方青魚在吹牛。
“吃飯還是喝酒？吃飯就去，喝酒不去，吃飯的話，必須保證十點之前回家。”東方青魚道。
“第一次我請人吃飯，被請的人那麽多要求的。”程紅鸾差點噎着了，半晌才恨恨地道：“水晶餐廳，時間晚上七點，你如果敢遲到、敢放我鴿子你就死定了。”
“有沒有一點誠意啊美女，現在都六點了，下班高峰，遇上堵車或者紅綠燈，我不能保證七點準時到。”東方青魚看了一眼時間，遊戲裏，時間過得太快，感覺一天沒做什麽就過去了。
“你妹啊，水晶餐廳到你居住的地方走路最多20分鍾，抄近道的話15分鍾。還有一個小時，來回都夠了。”
“呃呃呃，我不要化妝打扮一下麽？畢竟是見女孩子，不能太随便了不是？”東方青魚笑着道。
“少跟我皮，我現在出門打車，如果我到了你還沒到，要你好看。”程紅鸾說完根本不給東方青魚拒絕的機會，挂了電話。
東方青魚看了一眼閃爍不停的信息，都是談租8号店鋪或者其他想法的人，想了想，和程紅鸾出去吃飯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果斷下線。
……
“程總，對方信息不回，語音也不接。”助理道。
“對方既然發布了廣告，就不會那麽輕易做決定，不要着急，一直發信息，語音也不要停，還有時間。”程金逸頭也不擡道。
“是，程總。”助理繼續發送語音，他知道，接下來很長時間都要重複着無聊的事情了。
……
水晶餐廳别看名字挺西式，其實是正正經經的中餐廳，味道偏向贛南風味，偏辣，以爆炒爲主，口味比較重，本地人口味偏淡，不太适應，來這裏吃的人大部分是外駐人口，出差的、工作的、旅遊的。
價格中等偏上，說貴不貴，說便宜也不便宜，來這裏吃飯的人，至少是白領以上級别的人，普通的工薪階層一般舍不得在這裏消費。
東方青魚洗了個澡，換了一身衣服過來的，不換衣服不行，他在家裏穿的太休閑。走進餐廳的時候，差兩分十九點，程紅鸾剛剛下車。
“以前沒注意，你穿上衣服還挺帥的。”程紅鸾上下打量了一眼。
“……”東方青魚一時竟沒想到如何接話。
“哎呀——你想什麽呢？”程紅鸾是看見站在門口的禮儀小姐眼中的笑意才發現這句話的歧義，俏臉微紅，“趕緊進去，來晚了就沒位置了。”
水晶餐廳生意火爆，特别是現在是飯點，包廂已經沒有了，大廳裏還有三個位置，程紅鸾松了一口氣，拉着東方青魚随便選了一個靠内的位置坐下，完成任務似得點了幾個菜，看着東方青魚。
“我是來相親的。”
“哦。”東方青魚端着水杯的手頓了一下，神色一下子淡下去了。
“我老媽逼我來的，不能不應付一下啊，說是她什麽好姐妹的遠方侄子，大學教授，人品特别好，我媽以死相逼，我隻能來一趟了。”程紅鸾沒有注意東方青魚臉上的表情，苦着臉道。
“學曆高，人品好，好事啊，爲毛你一副吃了虧的表情？”東方青魚淡淡地道。
“人家好不好跟我有幾毛錢的關系，我隻喜歡自己看中的人。”程紅鸾一臉驕傲。
“不喜歡就拒絕呗，我從不認爲相親這種事情還有逼的。”東方青魚道。
“所以我拉着你來了。”程紅鸾奸詐一笑。
“甯拆十廟，莫毀一婚。”東方青魚倏然變色，“這種事不要讓我做。”
“來都來了，幫個忙呗。”程紅鸾撒嬌道。
“你讓别人幫吧，這種忙，我幫不了。”東方青魚站起來就走。
“人家錢也沒有了，車子也沒有了，這個月沒有業績，工作也快沒有了，你就不能可憐可憐人家！”程紅鸾拉着東方青魚的手臂。
“你放手，拉拉扯扯像什麽樣子？”東方青魚不敢使勁，扯了兩下，竟然沒把手臂扯出來。
“你答應不走，我就放手。”程紅鸾小聲道。
東方青魚心中一軟，坐下來了。
“其實我不想相親，隻是我跑那麽遠來這邊上班，已經很傷我媽媽的心了，我不想關系鬧的太僵，你明白嗎？”程紅鸾表情有些黯然。
“我還是不明白，你想不想相親與把我叫到這裏來的關系。”
“我是讓你來攪局的。”程紅鸾小聲道。
東方青魚盯着程紅鸾看，直到把她看的心虛低頭才淡淡地道：“不要把事情想的那麽糟，或許來的是白馬王子，你一生的因緣就在這裏開始，你媽媽總不會害你的。”
“三十多歲還沒女朋友，能好到哪裏去？”程紅鸾反問。
剛好這個時候菜上了，四菜一湯，葷素搭配，東方青魚懶得反駁，抄起筷子大吃起來。吃了一會兒，擡起頭瞪着程紅鸾。
“你幹嘛也吃？”
“我請客，還不能吃嗎？”程紅鸾詫異。
“等一下不是有人請你吃嗎？大餐都不吃？”東方青魚不能理解地看着他。
“你的意思是我請的不說大餐呗！”程紅鸾瞪着他。
“……”東方青魚。
“不熟的人吃飯沒氣氛，我吃飽了再說。”程紅鸾道。
東方青魚不管她，自己吃自己的，二十幾分鍾之後，飯菜一掃而光，丢下筷子端起茶杯，斜了程紅鸾一眼：“你們相親約的幾點鍾？”
“七點半。”
“現在快八點了。”東方青魚道。
程紅鸾臉色有些不好看，哪怕她再讨厭對方，也不想看見自己是被遲到的一方，女孩子總是有自己的小驕傲的。
“可能堵車了，紅燈要理解。”東方青魚嘴巴努了一下，“也許是這個。”
“幸災樂禍是不是？”程紅鸾看了一眼門口，立刻狠狠地瞪了東方青魚一眼，進來的是一個滿臉青春痘沒好全的中年人，身高最多163，體重應該在75公斤的樣子，帶着眼鏡，穿着西裝、皮鞋，打着領帶，也不嫌熱，表情很嚴肅，有一點小肚囊。
東方青魚嘿嘿一笑，喝了一口茶水，正要說話，突然看見程紅鸾的臉色變了，想到什麽似得猛然回頭，那個矮矮胖胖的中年男子在大廳裏面唯一一張空桌上坐下，然後摸出手機撥出了一個号碼。
程紅鸾手機亮了起來，她設置的是靜音，但是備注的相親男卻清晰地浮現在屏幕上，程紅鸾的目光在手機和相親男身上來回看了幾次，才狠心接聽。
“我是阿姨介紹的相親對象，你是程紅鸾吧，我已經到了水晶餐廳，你在哪裏？”相親男面朝餐廳的門口，看不見坐在裏面的兩人。
程紅鸾挂了電話，先是惡狠狠地瞪了東方青魚一眼，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毅然起身走向相親男。東方青魚聳了聳肩膀，我隻是随便一說。
因爲餐廳設計的巧妙，兩張桌子相隔一米半的樣子，中間隻有一株盆栽擋着，相親男和程紅鸾的對話，東方青魚一字不漏都能聽清楚。
兩人确認身份之後，對話如下。
“你吃什麽？”相親男問道。
“我以爲你不來了，所以我吃過了。”程紅鸾道。
“本來是要提前過來的，但是臨時給一個學生補習了半個小時，你知道，我是一個教授，平時很忙的。”相親男主動拿起菜單，“多少再吃一點吧。”
“真不用。”程紅鸾搖頭。
“好，我點。”相親男換來服務員，猶豫再三，點了一葷一素和一個湯。等服務員離開，開始介紹自己的情況。
“因爲工作的原因，我沒時間談戀愛，雖然喜歡我的人很多，但是我的心一直不在上面，感覺事業才是一個男人價值的體現，不過，阿姨一直說你很好，很優秀，我想想人畢竟是要結婚的，所以才過來見一面，對了，忘記問了你是哪個大學畢業的？”
“**大學。”程紅鸾道。
“不是十大名校啊。”相親男的語氣有些失望，“我是**大學畢業的，你可能不清楚，兩個學曆高的人生出來的小孩，基因會更好，你的學曆雖然差點，但是我學曆高，應該能補上，雖然有一點小小的缺憾，但是應該不是大問題，你現在做什麽工作？我在**大學任教物理兼天文。”
“房産銷售。”
“怎麽去賣房子了？”相親男詫異道，“我聽阿姨說你學的是服裝設計，怎麽也比銷售強吧？”
“80%的老闆在發家之前，都做的是銷售。”程紅鸾淡淡地道。
“我沒有歧視銷售的意思，隻是做一個相對的比較。”相親男道，“你月薪多少？我年薪三十萬，加上外快和其他收入，年收入大概在80萬左右。”
“多的時候兩萬多，少的時候時候一千多塊。”程紅鸾道。
“我們不談工作了，談談其他的吧。”相親男噎着了，道：“我這個人比較喜歡孩子，結婚之後，我希望你能給我生四個孩子，最好是一個女孩，一個男孩，然後加一對龍鳳胎。”
程紅鸾差點一屁股坐到桌子底下去，東方青魚一口茶水嗆到了，使勁咳嗽，眼淚都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