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前一天晚上言兮拉着洛君珩過來幫他收拾行李，哪吒很是高興，言兮幫他疊着衣服，哪吒将洗漱用品等放進去，洛君珩就疊着腿坐在沙發上随手拿了一本哪吒的書在看。
言兮一邊疊衣服一邊道：“說好的過來幫哪吒收拾行李，你就在一旁看着？”
洛君珩從書頁中擡了下頭，“就這麽點東西，有什麽好幫忙的，他這麽大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
“這叫儀式感。”
哪吒跟言兮擠眉弄眼，“我大舅舅不懂。”
言兮道：“他有時候還挺浪漫的，一陣一陣的吧。”
“跟您在一起的時候是挺浪漫，對我那道浪漫的閥門就關死了，擰得緊緊的，我轉都轉不動。”哪吒無奈地搖搖頭。
言兮輕輕一笑。
洛君珩聽兩個人旁若無人地談論他還談論得挺開心，也是無語，翻了一頁書，“你們當面議論人，這樣好嗎？”
“總比背地議論人好吧。”言兮道。
哪吒點頭：“就是。”
洛君珩擡了下頭，哪吒立馬道：“我還有牙刷忘記拿了！”
看着哪吒抱頭鼠竄的背影，言兮笑了笑。
洛君珩搖了下頭，“你就慣着他吧。”
翌日一早，哪吒起床上樓，正準備做早餐，就見洛君珩在廚房忙活，不禁揉了揉眼睛，“舅，我是眼睛出了問題？”
他走過去，笑道：“您是在給我做早飯？”
洛君珩将放好料的兩盒焗飯
放進烤箱裏，道：“我給小鬼做的。”
哪吒咧嘴一笑，“懂了，我就是那隻小鬼。”
小鬼難纏啊。
洛君珩看着他臉上的笑容，屈指在他腦門上輕彈了下，“洗手，吃飯。”
“好嘞。”
哪吒過去洗手，問道：“我舅媽呢？”
“化妝呢。”
洛君珩又從冰箱裏拿出牛奶來熱，鍛煉了這麽久的廚藝，簡單做個早飯他現在還是非常駕輕就熟的。
哪吒一擡頭，“舅媽今天也要去送我嗎？”
“嗯。”洛君珩道：“昨晚就嚷嚷着要一起去送。”
哪吒歎道：“興師動衆呀！”
“得了便宜還賣乖。”
洛君珩在哪吒屁股上輕踢了一腳，哪吒嘿嘿一笑。
言兮正好從房間裏出來，化好妝了，也換了一身淡紫色的長裙，整個人說不出的典雅溫柔，一亮相就讓洛君珩和哪吒的眼睛定在了她身上，言兮看到他們的眼神，配合地原地旋轉，裙擺頓時掀起浪花，像是美麗的蝴蝶在翩翩起舞。
“怎麽樣，好看嗎？”
言兮非常自然地撩了下自己水墨般的長發。
洛君珩道：“傾國傾城。”
哪吒道：“國色天香。”
洛君珩：“窈窕淑女。”
哪吒：“貌美如花。”
洛君珩：“瓊花玉貌。”
哪吒：“人面桃花。”
“……”
洛君珩的成語庫見底了。
言兮被這四個字四個字的詞語砸的暈頭轉向，忍不住笑道：“你們是在比拼成語嗎？顯擺你們的中文水平？”
“我不用顯擺。”
哪吒道：“母語與生俱來。”
“我要顯擺。”
洛君珩道：“反正我的中文肯定比言淵說的好。”
哪吒和言兮對視一眼，皆無可奈何地聳聳肩。
又開始了奇奇怪怪的勝負欲。
*
吃完早飯，洛君珩和言兮親自将哪吒送到機場。
取了登機牌，言兮還有些不放心地叮囑哪吒，“京城那邊天氣比這邊冷，多穿點，小心别感冒了，藥都給你備着。”
“放心吧舅媽，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哪吒道：“再說二舅舅和二舅媽在京城呢，我一到那就先去他們那邊，比賽也就是半天的事，很快我就回來了。”
“嗯。”
言兮點點頭，摸了摸他的腦袋。
“去吧，别誤了飛機。”
洛君珩道：“飛機落地了記得報個平安。”
“我知道。你們回吧。”
哪吒從小到大參加的比賽數不勝數，去過的地方也多，小時候都能離家出走自己拎着行李箱去伯明翰找他大舅舅，這闖蕩江湖的本事比他媽還厲害，完全是洛女士當年的風範。
南頌和喻晉文一開始還管管，結果越管小這破孩就越叛逆，有時候去哪連知會都不知會一聲，被喻晉文狠狠訓過幾次後總算是稍微給點面子，現在不管到了哪起碼能說一聲了。
目送着哪吒過了安檢，言兮看着哪吒的背影，對洛君珩道：“時間過的真快，哪吒都成半大的小夥子了。”
洛君珩道：“你一醒過來，看到的不就是半大小夥子。”
“……”
言兮輕瞪他一眼，“所以就說時間過得快嘛。”
“嗯，快。”
洛君珩摸了摸言兮的後腦勺，又道：“哪吒早熟，你看元寶和小笙，跟他差不多，還冒着傻氣呢。”
“這是不是跟養他的人有關系？”
言兮朝他看過去。
洛君珩垂眸，湛藍色的眼眸對上她淺灰色的眼瞳。
“怪我？”
“不怪你。”
言兮挽着他的胳膊往回走，“早熟也沒什麽不好的，哪吒小小年紀就很清楚自己要走的是怎樣的一條路，有些人活了一輩子還不知道呢。青出于藍勝于藍，現在的小朋友比我們小時候聰明能幹多了，他們慢慢長大，我們也老喽。”
“你還是很年輕的。”
洛君珩道：“我比你大二十多，還沒說什麽呢。”
言兮聽着他的話，不由一笑，“我怎麽聽出了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呢？希爾先生，你在嫉妒我的年齡？”
“……我有那麽小心眼嗎？”
言兮點頭，“有。”
洛君珩：“……”
好吧。
他真得好好保養起來了，争取老得慢些。
這幾天得不恥下問，跟蘇睿那老東西讨教讨教，什麽五禽戲，什麽太極拳，通通練起來，還有什麽十全大補丸。
不知道他那裏有沒有。
一個神醫，這種東西總歸是有的吧。
接到洛君珩的電話，聽着他的無理要求，蘇睿很是無語。
“我這還有長生不老藥，你要嗎？”
洛君珩沉默片刻，煞有其事地問，“秦始皇留下來的
？”
呦，小老外還挺懂曆史。
蘇睿道：“自制的。”
“怎麽賣？”
“不要錢。”
蘇神醫難得一見的大方，“去夢裏，我喂給你。”
“……”
洛君珩呼吸了一下，沉聲道：“你跟葉蒂說一聲，現在走還來得及，不然就得守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