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母做了一桌子好菜,興高采烈地迎接女兒和女婿回家,一開門見他們臉色都不太好看,尤其言諾還一瘸一拐的,就知道出了事,詢問過後得知言諾在學校被人欺負了,又是吃驚又是生氣。
“怎麽,怎麽叫人欺負了?”
言母臉色都變了,下意識地就想起了以前發生的事情。
“媽,您别多想,不是那回事。”
言兮從二妹妹言落那裏已經打聽到了小妹言諾當初轉學的原因,言諾的成績是很好的,在重點高中一直穩居年級前三,按理說這樣的好苗子,學校也是不會輕易放掉的,可事實是,言諾正是被西城一中的老師和學生給逼走的,被迫轉到了西城第二職業技術學校。
西城一中和實驗高中一樣,都是西城的重點高中,隻不過一個是公立的,一個是私立的。
實驗高中的環境好,但學費也貴,當初言諾爲了省錢,中考的時候填志願就填了一中,很順利地就考上了,她學習成績好,模樣也俏麗,一進學校就引來了不少關注,被評爲了校花。
言諾性格活潑,人緣也不錯,雖然家裏屢遭事故,但家裏人對她的關心從未減少過,言諾一門心思好好學習,等考上大學就可以和二姐一樣拿獎學金、勤工儉學,也可以補貼家用。
隻是平靜日子,很快就打破了。
她被校長的兒子給盯上了。
一中校長的兒子和她是同班同學,學習成績并不
怎麽好,在學校呼風喚雨的,典型公子哥做派,言諾進校第一天,他就将籃球拍在了言諾的桌子上,輕佻地說,“你長得挺對我胃口的。”
言諾剜了他一眼,沒有理他。
後來校長兒子又一直不停地來騷~擾她,上課給她丢紙條,下課坐在她桌子上跟她耍花腔,甚至還在班級同學們的起哄下試圖強吻她,被言諾給掙脫了,她哭着跑到辦公室找班主任告狀,班主任卻冷言冷語地說:“誰讓你整天打扮得這麽花枝招展的,你不招人家,人家能那個什麽你?”
言諾委屈得不行,保持好個人衛生,也叫打扮得花枝招展?
她去洗手間洗了把臉,回到教室的時候班上正在上自習,她站在門口就看見班主任彎着腰趴在校長兒子的課桌上,滿臉堆笑地說着什麽——那一幕讓言諾又震驚,又覺得惡心。
再後來不知是誰傳出了她和校長兒子在談戀愛,說她妄想攀龍附鳳,小小年紀就如此拜金……什麽難聽的說法都有,老師們對她的态度都變了,班主任動不動就給她穿小鞋,同學們也開始孤立她,好像她是什麽髒東西,校長兒子看着她滿臉的嚣張得意,“我得不到你,我就毀了你。”
言諾在學校孤立無援,又不敢對家裏說,怕父母以爲她真的在學校早戀,雙重壓力下,她白天學不進去,晚上也睡不着覺,天天躲在被子裏哭,還不敢哭得太大聲,
害怕被同學嫌棄。
成績也因此一落千丈,老師們輪番批評她,在班裏拿她當早戀影響學習成績的反面教材。
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是某一天言諾上完廁所,被校長兒子堵在了女廁裏。
意圖對她不~軌。
“都這樣了,你還不跟我?”
校長兒子抓着她的手腕,将人抵在了廁所的大理石牆壁上,冷幽幽道:“你知道他們都在叫你什麽嗎?叫你破鞋。天天被這樣罵,好受嗎?你還不如從了我,做我名正言順的女朋友,有我罩着你,看誰還敢欺負你!你還不明白嗎,我是校長的兒子,這個學校都是我的地盤,你想從我的手心裏逃出去,你覺得可能嗎?我勸你識相點,别給臉不要臉,把褲子脫了,小爺我好好疼你。”
言諾惡心壞了,啐了他一口,被他一巴掌扇翻在地上。
校長兒子跪坐在地上,就要去扒她的衣服,言諾尖叫、掙紮了半天,最後被保潔阿姨給救了下來,保潔阿姨情急之下一拖把砸在了校長兒子的後腦勺上,結果她和言諾,都被學校給開除了。
要不是言父和言母知道了整個事件後不依不饒,豁出性命也要爲女兒讨個公道,學校怕把事情鬧大,才決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撤銷了對言諾開除學籍的處置,允許她辦理轉學。
可西城的學校都怕得罪一中校長,不敢接收言諾,最後還是第二職業技術學校看中了言諾在一中的成
績,接了言諾,沒想到言諾好不容易從虎穴裏逃出去,又進了狼窩。
漂亮的女孩得上帝偏愛,從小得到的關注就比普通女孩要多,可這是她們的福,也容易成爲她們的禍,若沒有良好的家庭背景做支撐,沒有聰明的頭腦保全自己,漂亮女孩這一生要走的路,比普通女孩更加危險,稍有不慎,就會落入泥潭,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但這并不是壞人可以随意作惡的理由。
言母和言兮将言諾帶進房間,掀起衣服,看着她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傷,心疼得眼淚直流。
“這是做的什麽孽啊!咱們到底做錯了什麽,他們要這麽對我們?”
言母哭,言諾也跟着哭。
言兮抽着紙巾給母親和妹妹擦眼淚,道:“我們什麽都沒有做錯,做錯事的是他們,作孽的也是他們。永遠不要拿别人的惡來懲罰自己。媽,小妹不能再在這樣的學校繼續念下去了。”
大女兒的堅定感染到了言母,讓她的哭聲略止,點了點頭。
“是不能再在那個破學校讀下去了,那什麽垃圾主任垃圾老師,讓他們都喂王八去吧!”
言諾長這麽大,從未聽母親說過髒話,哭着哭着就忍不住笑了。
她這一笑,言母和言兮也跟着笑了。
“傻孩子,還笑呢。”言母哭笑不得地擰了一下言諾的臉蛋。
言諾雖然在外受盡委屈,可是她的心從未涼過,不論出了什麽事,父母和姐姐永遠都是第一時
間護着她,相信她的品行,從未懷疑過外人強安在她身上的罪名。
說白了,其實就是“護犢子”。
可就是這樣的維護,才讓她的心永遠有一塊向陽的位置,願意相信這個世界是美好的。
“可是,”言母望向言兮,犯了難,“除了這所學校,我們還有什麽學校可以去呢?”
言兮道:“這個……”
沒等她說完,外面就傳來一陣響動,言兮淺灰色的眼眸亮了亮。
“哪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