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淵偏頭看了一眼洛君珩的腦袋,他覺得還……不錯啊。
“我給他剪的。”言淵供認不諱。
“你給剪的?”
洛茵驚訝地起身,走到洛君珩跟前,讓他低下頭,給他抓了兩下頭發,斟酌了半天措辭,最後還是憋出來一句——
“剪的還行。就是報看。”
言淵:“……”
洛茵又抓了兩下,“好吧,我實在誇不出來,醜就是醜。”
言淵:“……”
他又看了洛君珩一眼,道:“可能是人長得難看了些。”
洛君珩擡眸:我又沒惹你。
“哈哈哈……”
洛茵卻是朗聲大笑,“瘦的跟個骷髅鬼似的,能好看嗎?在梅蘇裏好好養養膘吧。過來,我給你把頭發重新剪剪。”
看着兒子的醜造型,洛女士實在是手癢難耐。
于是一桌人在吃着喝着,一旁洛茵拿來南頌的圍裙給洛君珩圍在了脖子上,開始給他修剪着頭發,畫面清奇得很。
言淵朝飯桌走去,英俊的臉上挂着一絲小委屈。
南頌見狀,笑着勸慰他道:“言大哥,你别見怪,我媽就這樣,口無遮攔的,沒把你當外人。”
言淵的小委屈轉瞬即逝,擡頭笑笑,“我知道。”
“阿淵本來就不是外人啊。”
洛茵邊給洛君珩剪着頭發,邊道:“可惜我隻有一個閨女,不然我肯定讓阿淵做我女婿了,而不是幹兒子。”
南頌自動忽略了什麽“女婿”的言論,神情一僵,愕然地看向洛茵,又把目光定格在言淵的臉上,“幹兒子?!”
言淵微笑着點點頭。
“對啊。”
洛茵呲牙沖南頌笑道:“阿淵認我當幹媽了,我又多了一兒子,怎麽樣,開不開心,驚不驚喜?”
南頌嘴角抽了抽。
“開心,驚喜。”
她滿臉都寫着被迫營業,瞪着她媽,“我真是謝謝您啊,又讓我多了一哥。”
“别客氣。”
洛茵大方地擺擺手,“多一個哥哥疼你有什麽不好的啊,再說你都管阿淵叫了這麽長時間‘大哥’了,正好給你來個名正言順,成全你倆的兄妹情誼。親上加親,多棒。”
确實挺棒棒。
南頌雖然對洛女士一言不合就收兒子的行爲不甚高興,但對于他們家又添了一口人還是很高興的,她朝言淵舉起酒杯,“言大哥,不對,幹哥……哥,小妹敬你一杯!”
言淵聽着南頌這一聲脆生生的“哥”,心中一時間五味雜陳,或許他們之間最好的關系,不是戀人,而是家人。
嘴角提起由衷的微笑,言淵也端起酒杯。
“哎,小妹。”
洛君珩靜靜地看着對飲的二人,沒有說話。
有些人,有些關系,或許隻有一步之遙,可這一步又像是天塹鴻溝,看似很近,實則咫尺天涯,無法再進一步。
言淵是聰明人,他知道與其近一步,不如退一步。
他曾對他親口說過:“我不是輸給了喻晉文,我是輸給了小南頌。但凡她對喻晉文有一絲異心,或者對我有一絲情誼,我都不會放過那個機會。可惜,沒有。從來都沒有。”
洛君珩覺得言淵很倒黴,喜歡上誰不好,偏偏喜歡上他妹妹這個認死理兒的。隻是大哥不說小妹,他們這一家子,哪個不是癡情種?從根上,就注定了,一生隻愛一人。
不得不說,洛茵這雙手确實有妙手回春,化腐朽爲神奇的功效,被她三兩下地一修整,洛君珩的發型一下子就變得洋氣了很多,雖然比之前更短了些,但人顯得精神不少。
老A等人吃着涮羊肉,轉頭看着他們的偶像,粉絲濾鏡又回來了,一個個的眼睛都冒了紅心,“X戰神,好帥啊!”
“大神!偶像!”
三牛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我能跟您合個影嗎?”
大熊和獅子紛紛舉手,“我們也要!”
洛君珩:“……”
他沒少迎接女士們的花癡,可是對待男士們,實在沒有辦法接受,“合影就算了。回頭可以練練身手。”
這是要和他們‘打架’的節奏了!
能和X大神對戰,這是幾輩子也不敢想的事情,回蛟龍大隊之後牛皮都能吹破了,老A幾人忙不疊地點頭。
喜不自勝。
“悠着點兒。”
洛茵這會兒有點長輩模樣了,“一個個的身體還沒恢複呢,就急着打架了?還沒打夠啊。先把身體養好再說,你們的大神就在這,也跑不了。還有,想合影的,一會兒我幫你們拍,想拍多少張都行。走過路過不能錯過嘛。”
不光能打架,還能合影!!!
老A和三牛幾個開心得蹦起來,“哦!洛女士萬歲!”
唉。
對于老媽一言不合就賣兒子的行爲,洛君珩表示非常無奈,可是他又能怎麽樣呢?隻能慣着了。
南頌沒和衆人在一起待多久,還是惦記着她家老魚幹。
她邁進竹屋的時候,蘇音正在裏面用濕毛巾給傅彧擦着臉,見南頌走進來,她喚了她一聲,“姑姑,我小姑父的臉我就不給他擦了,免得你吃醋。”
說完狡黠地一笑。
南頌作勢要揚巴掌,蘇音立馬認慫,“我錯啦。”
喻晉文和傅彧兩個倒黴蛋中毒最深,之前已經醒了,隻是現在體内的毒素還沒有排幹淨,日常昏睡的時間比醒着的時間長,暫時還不能動,隻能在竹屋這邊慢慢養着。
南頌是真擔心喻晉文的身體。
本來他的身子就修修補補、縫縫合合的,不知道動過了幾次大手術,多少次死裏逃生,這次又中了毒,能活下來就是命大,再也折騰不起了,這次必須好好給他調養身子。
現在每天除了針灸排毒,還要給他們泡藥浴。
傅彧今天已經泡完了,蘇音一邊給他擦身一邊跟南頌吐槽,“這哥如今是真享受,天天要麽躺着要麽泡着,身邊還有我這麽一個美女伺候,你說他上輩子是修了什麽福啊?”
南頌正給喻晉文脫着衣服,準備伺候他泡藥浴,聽着蘇音的吐槽頭也不擡地說,“誇自己是美女,你也是可以。”
“本來就是嘛……”蘇音小聲嘟囔一句。
南頌自己一個人搬不動喻晉文,換來兩個師侄将喻晉文弄進了木桶裏,喻晉文身上被剝個幹淨,隻剩下一條睡褲。
藥浴肯定還是直接接觸皮膚比較好,南頌打發走兩個師侄,正準備将手伸進去幫喻晉文把褲子脫了,忽然想起什麽。
她蓦地擡頭,看向一邊吐槽一邊給傅彧細心擦着身體的蘇音,眯了眯眸,問道:“傅彧的衣服,是你給他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