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人都像是被吊在懸崖邊上,搖搖晃晃的,稍不留神一腳踏空,就會掉下去,摔個稀巴爛。
白鹿予那邊的聲音忽然消失的那一刻,成了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真驗證了那句——
成年人的崩潰隻在一瞬間。
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喻晉文在旁邊拼命哄,好在傅姿很快發來的信息,說:“一切平安,放心。”
“沒事!你看,大家都好好的!”
喻晉文把手機短信拿給南頌看,南頌淚眼模糊,看不清屏幕,用手背擦着眼淚,可眼淚就像是斷了線,越擦流的就越多,給她急的直跺腳,“我看不清……”她哽咽道,“你幫我念一念。”
“好好好,我念。”
喻晉文也急的手足無措了,一邊給她擦着眼淚一邊給她念着短信的内容,反反複複念了三遍,才讓南頌稍稍平靜了下來,她抽噎着,用喻晉文遞上來的紙擦了擦眼淚,“所以……大家都沒有受傷……嗎?”
南頌說一句,胳膊就跟着抖一下,那小奶包似的哭腔聽得喻晉文心都軟了。
“沒有,都好好的。”
喻晉文一臉心疼地看着她,給她擦着眼淚鼻涕,“來,擦擦鼻子。”
南頌擤了擤鼻涕,整個人都哭得蒙蒙的,卻還忍不住罵道:“白鹿予那個不靠譜的,他就不能等到說完話再挂機嗎?考驗我的心髒忍耐力是不是?……耳機沒電了?誰讓它關鍵時刻沒電的,不知道充電嗎?”
喻晉文原本還插上兩句幫白鹿予說說好話,後來幹脆就順着南頌的話道:“對對對,都是小哥不靠譜。”
白鹿予在城堡裏,一邊連網線一邊打噴嚏,無縫銜接的一連打了三個。
嚴重影響工作進度。
“你行不行啊,不行我來。”
洛茵開始嫌兒子慢了,将電腦搬過來,噼裏啪啦一通操作,成功連上了南頌那邊的視頻。
再不給閨女打個電話,恐怕他們回家後日子都沒法過了。
喻晉文接通的視頻,趕緊把鏡頭朝南頌轉移過去,洛茵一見南頌就皺了眉,“怎麽哭成小包子了?”
“你才……包子呢。”
南頌本來都不哭了,一看到老媽老爸,看到哥哥爹爹們,淚水又開始決堤,控制不住地嘩嘩往下落,哭得眼睛鼻子通紅,臉都腫了,給爹爹們和哥哥們心疼的,七嘴八舌地安慰着。
隻有一道不和諧的聲音夾雜其中。
洛茵笑着調侃道:“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麽麽,特像你趙媽做的那種豬豬包。”
洛女士一邊扮着豬的樣子,一邊不厚道的哈哈大笑。
這真是親媽。
南甯松都看不下去了,将洛茵抱到一旁,溫聲安慰了南頌兩句,又将鏡頭對準每一個人,讓家裏人都跟她報了個平安,南頌像個乖小孩,帶着哭腔,一個一個地喚過去,連剛剛生産完的賀曉雯都打過了招呼。
可是怎麽看,都覺得少了一個。
南頌從喻晉文手中接過手機,湊近前去,又掃了一遍衆人,問到:“大哥呢?”
怎麽沒瞧見大哥?
提到洛君珩,大家都沉默了下來。
南頌心中一緊,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大哥怎麽了?”
南甯松還想着要怎麽委婉地跟女兒說一下,洛茵那邊直接拽出一句,“你大哥失蹤了。”
“什麽?!”
南頌手機都差點沒拿穩,和喻晉文齊齊發出一聲驚呼。
洛君珩失蹤了,而且是和索菲亞一起失蹤的。
洛茵他們找遍了整個白度城堡,沒有發現洛君珩和索菲亞的影蹤,但他們找到了肖恩的實驗室。
在實驗室裏,他們發現了許多試驗品和标本,有植物、動物,也有……人的。
所有的一切看上去,都特别恐怖,令人頭皮發麻。
喻錦程闆着一張臉,指揮着手下人拍下這些照片,記錄肖恩一衆的暴行,他的死是真的罪有應得!
走近最裏面的一間屋子,他們發現了那口水晶棺材。
顧不得危險,衆人走進去,以爲找到了言兮,可是水晶棺材裏,空空如也。
不光有被撬開的痕迹,而且上面有諸多裂縫。
“糟了。”
洛茵的臉色,倏然沉冷下來。
權夜骞在一旁不明所以地問,“媽,會不會大哥找到了大嫂,先把大嫂給帶走了?”
“你傻了。”
駱優輕拍了他一下,小聲反駁道:“水晶棺材都在這裏,大哥怎麽把大嫂帶走?遺體不就壞了嗎?”
也是。
權夜骞點頭,“就算大哥要帶走大嫂,也是連着棺材一起運走才對。”
“帶不走了。”洛茵沉聲道:“遺體已經壞了。”
衆人不由瞪大眼睛,朝洛茵看過去。
“你們看,這些裂縫。”
洛茵擡手指了指幾個地方,“肯定是在搬運的過程磕碰的,一旦進去其他的氣體,水晶棺材的效力就沒那麽強了,保存在裏面的遺體,也會慢慢腐爛掉。所以……若有人躺在這裏面,那這人肯定不是真的言兮。”
衆人聽着洛茵的話,臉色皆是一變。
壓抑的氛圍一時間籠罩在所有人的心頭。
沉寂半響,白鹿予怕怕地揪着傅姿的衣袖,小小聲地問道:“不會是……那個索菲亞躺在棺材裏裝大嫂,把大哥給……騙了吧?”
一家人聽着都不禁皺了眉,季雲斜了白鹿予一眼,“你以爲大哥是你,那麽容易上當受騙?”
白鹿予從傅姿身後梗着脖子,“我怎麽了?我聰明着呢。”
季雲一肚子的髒話,當着傅姿的面還是勉強給了他家小五面子,敷衍地點點頭,“行,你聰明。”
“大哥定然不會上索菲亞的當。”
程憲負手而立,沉吟道:“他隻要一進來,就知道會是怎麽回事了。問題在于,他識破索菲亞的騙局後,這裏發生了什麽?兩個人,怎麽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等等,”權夜骞目光在周圍轉了一圈,忽然問道:“言淵去哪了?”
衆人蓦地擡眸,也環顧四周一番。
言淵也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