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女士們,也都是個頂個的大美女,卻都不禁自慚形穢。
畢竟人再怎麽厲害,也無法和日月争晖。
洛茵在鍵盤上動了兩下,将藍家祖孫四代的照片給收走了,也讓衆人迷離的魂兒都歸了位。
“喏,就是你們看到的這個樣子。”
洛茵道:“阿聿呢,給我和肖恩都講過他的身世,隻是他不是個喜歡講話的,當初之所以提起他的身世,還是我們三個剛剛認識不久,便一拍即合,準備聯合作戰,我本來是打算直接炮轟白度城堡的,跟那群雜碎拼了得了,肖恩攔着我,不讓我跟他們硬碰硬,說是最好能夠潛伏進去。這時候阿聿才說,他勘察過東鎮的地形,這裏的土質比較松,可以挖地道。最後我們在老鄉們的幫助下,挖地道進了城堡,裏應外合将那夥匪兵一網打盡了。”
衆人也很少聽洛茵談及這些過去的事情,聽得都很興緻勃勃。
“老媽,那你們以前真的是三劍客啊,兄弟同心,其利斷金。”
白鹿予聽故事上瘾,真想回到那個時候看看老媽和舅舅他們年輕之時是何等的意氣風發,隻可惜那個時候他連顆受精卵都不是呢。
洛茵每當回憶起過去,神情都會顯得有些疲憊,總覺得是在講上輩子的事情,可是一切又仿佛就發生在昨天,往事曆曆在目,想忘都忘不了。
她懶懶地“嗯哼”了一聲,又簡單地說了幾句他們三個相處的模式。
駱優沉思片刻,“媽,我聽您說的這些,覺得肖恩年輕那會兒應該是個挺仁義的大哥,那後來爲什麽會變成這般模樣?”
“誰知道呢?人心易變,初心難守。我和阿聿以前也難以理解,難以接受,總覺得或許是我們想多了……可事情還是按照最壞的模樣發生了。”
洛茵無力又自嘲地笑了一聲,“再溫暖再堅固的心,也經不住一盆又一盆涼水去澆,總有冷下來的時候。心冷了,看透了,就非離開不可了。”
她沒有告訴孩子們,以前,她和阿聿不光把肖恩當成大哥,甚至是當成教父一般的人物。
肖恩本來就比他們大很多,他心思細膩,在生活上處處照顧他們,洛茵多少次受傷,高燒不退,都是肖恩不吃不喝地守在她身邊照顧;藍聿被人調戲、欺負,肖恩是個最不願意和人起沖突的,卻會爲了藍聿将那些膽敢欺負他的雜碎們統統打死,那個時候的肖恩,是事事會沖在前頭,又會爲他們殿後的好大哥。
那個時候的兄弟情,是真的,若不是真心換真心,憑洛茵和藍聿的本事,也不可能随随便便認别人做大哥。
可後來,感情破裂,兄弟絕交,也是真的。
或許人心,本就是複雜的。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氣氛忽然變得壓抑起來。
洛君珩開口,打破了一室沉寂,他凝聲問出關鍵問題,“既然肖恩知道舅舅會挖地道,那麽他應該能猜到我們會從地道下手,舅舅會不會有危險?”
“所以我們得做兩手準備。”
洛茵直言道:“地道裏面太危險,不知道肖恩埋了些什麽進去,我們進入地道目的隻有一個——”
南甯松接過她的話,“防止肖恩魚死網破,讓整個東鎮的人爲他陪葬。”
喻錦程也點了點頭,“是的。隻要能夠把地道的危機解除,那麽肖恩便不足爲懼,我們的人可以直接攻進白度城堡,将其一舉拿下。”
見衆人神情嚴肅,洛茵道:“你們也不必太擔心阿聿,雖然他看上去沒有我聰明,但比我多八百多個心眼子,我和肖恩加起來估計都玩不過他。”
“媽,您想多了。”
季雲道:“舅舅看上去也比您聰明。”
這次他早有防備,洛茵的腳剛擡起來,他就迅速躲到了程憲身後去,不怕死地朝洛茵吐了吐舌頭。
洛茵懶得搭理他,動了動鼠标,紅點在地圖上點了點。
“你們看這幾個地方,阿聿已經在地圖上做了标記了,那就是我們需要去重點攻克的地方。”
洛茵對喻錦程和言淵道:“讓你們的人不必太擔心,這些地道肖恩能用的不多,很多都是空置的。要不是親眼所見,我都不知道阿聿當初挖了這麽多地道,我想很多關卡和暗門,就連肖恩都不清楚。要不我說阿聿聰明呢,他話少,做事多但很少顯擺,當初若不是我八卦,天天追着他問他的身世,也不知道他祖上竟還有盜墓的。肖恩知道的還沒我多呢……所以我從小就教你們,少說話多做事,大多數人死都是死在自己那張嘴上,該說的不該說的,一股腦全倒給别人了。”
她看向事不關己的季雲和白鹿予,道:“就說你倆呢,什麽時候也關不上那張碎嘴子。”
“……”
季雲和白鹿予莫名其妙挨了罵,兩臉委屈,卻又不敢反駁,一個個嘴巴撅得能挂湯勺。
程憲和傅姿就負責安撫他們,呼噜呼噜毛。
喻錦程和言淵聽洛茵這麽說,心裏都有數了,開完會,他們便各自去分發任務。
講完了故事,布置完工作,洛茵就揮揮手宣布散會,讓大家夥洗洗睡去,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呢,得養足了精神才行。
熬到這個點,衆人也都困了,紛紛散去。
洛君珩坐在原來位置上不動,湛藍色的眼眸有些暗沉,一直盯着桌上的地圖,不知在想什麽。
洛茵合上電腦,給了南甯松一個眼神,南甯松會意,抱着電腦先回了房間。
“喝一杯?”
洛君珩擡起頭來,對上洛茵一雙漂亮的眼眸,她站在吧台的位置,這樣問着,卻已經開始調酒了。
洛茵調了兩杯莫吉托,端着過去,遞給洛君珩一杯。
“是不是在想,言兮會在城堡的什麽地方?”
洛君珩抿了一口酒。
良久,“嗯。”
聲音悶悶的。
洛茵不知道多久沒見過自家大兒子露出這樣狀似委屈的情緒,一顆心頓時像是泡在檸檬裏一般,酸得生疼。
她也罕見地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好孩子,苦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