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求人不如求己。
南頌和喻晉文帶着人去地道的另一頭堵宋西他們。
結果一出去,就和對方的人動了手。
南頌一邊打一邊想,宋西哪來的這麽多幫手?
而且個個精壯強悍,活脫脫的練家子。
“小頌,小心!”
喻晉文翻身大長腿一個飛旋,擋在了南頌身前,軍靴踢開了朝她射來的一隻銀色飛镖。
南頌瞄了一眼被踢飛在地的銀色飛镖,銳利的刀尖在雨滴的浸潤下散發着冰冷的光澤,她眼眸一暗,旋即冷笑道:“跟我玩飛镖,好啊,那就玩玩!”
話音剛落,她便伸手抽出了束在腰間的一條白色長鞭,這才是她今天真正的裝備。
“老公,讓一下。”
南頌将喻晉文輕輕推開,擡手一抖手中的長鞭,“啪”的一下打在了地面上,濺起一溜水花。
對方愣怔之際,隻見那根長鞭在雨中仿佛變成了一條長龍,兜着雨裹着風朝他們咆哮而來,“啪”“啪”“啪”抽在他們的臉上,帶出一溜血滴子,臉上仿佛被火舌舔了一口,火辣辣的疼。
南頌淩空一躍,在半空中劈開一個橫叉,長鞭在她手中飛舞跳躍着,給外國佬看傻了。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輕功?仙女?武林高手?
别說他們,喻晉文都快看呆了。
他還是第一次見南頌使用長鞭,說不出的英姿飒爽,他知道南頌學過非常傳統的中國功夫,詠春拳打過,梅花樁踩過,這長鞭不知道師承何人,在房間裏發現它的時候,他問她這是什麽,她還笑着說是“家法”,要是他敢不聽話,她就給他上上刑;今天見她系在腰上出來,他就知道她要用了。
得益于過去一個多月的魔鬼訓練,南頌的身體輕盈許多,這長鞭她确實很久沒用過了,師父走的時候叮囑過她非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要用這鞭子,因爲這根長鞭殺傷力太強,隻要一出,就得見血。
看似普通的一根白鞭,裏面纏繞的全是細小的綿針,抽在人身上勢必是皮開肉綻的疼。
南頌當然不會把它用在自己男人身上,可抽敵人,她可不會手軟。
她手起鞭落,一時間院落裏全是鞭子的簌簌聲響。
趙旭等人再趕回來的時候,看到揮舞長鞭的南頌,驚得眼睛都瞪圓了,這尼瑪演武俠片呢?
将人制住的時候,趙旭跪壓在某傭兵的後背上給他拷上手铐,看着他身上被抽爛的迷彩衣,以及翻開的皮肉,牙齒打戰般地咬合在一起,這玩意挨一下子看上去比流彈還疼,忒吓人了。
趙旭瞄一眼南頌,南頌站在雨中,單薄的衣服早被細雨打濕了,整個人說不出的冷峻涼薄。
而她手中挽起來的白色長鞭,已經飲足了血,被染成了紅色。
“你以後小心點吧。”
趙旭很是爲自己的兄弟捏一把汗,對喻晉文道:“千萬别惹你家女王大人生氣。”
喻晉文:“?”
趙旭小聲哔哔,“不然我怕你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喻晉文:“……”
三牛等人還在地道裏追擊着宋西一行人,地道裏昏暗得很,他無法猜測宋西身邊還剩下多少人,再加上和喻晉文失聯了,無法準确地判定方位,隻能憑着感覺往前走,能把宋西他們逼出去就好!
宋西知道身邊的人所剩無幾,想要活着出去,她就不能成爲他們的拖累。
“放……放我下來。”她用T語跟對方交流。
傭兵回她,“你能行?”
宋西在昏暗中自嘲一笑,“不過就是挨了兩下槍子,打不死我。”
那人将她放下,宋西的右手受了傷,自己給自己簡單做了包紮,她左肩也受了傷,如今兩隻胳膊都幾乎成了廢的,拿不穩槍,她跟手下要了刀,自己将槍咬在嘴裏,對着肩膀猛地一刺。
子彈,連帶着一塊肉,被她旋了下來。
傭兵們看着這一幕,口齒生寒,暗道這女人對自己可真狠!
“走吧。”
宋西臉色發白,身體也在打着飄。
她不知道自己今天能夠活着離開迦葉寺,可就算她要命喪于此,她也不能放過南頌!
而南頌和喻晉文在跑往地宮另一入口的途中,一直有人阻擋,雙方陷入激戰。
宋西一定有幫手!她手裏不可能有這麽多人!
會是誰?
難道是肖恩來了嗎?
一路打着殺着到了地宮口,地宮的門開着,留下一排血迹,趙旭等人剛要進入,就被擠了出來。
“噗,呸呸呸!”因着趙旭等人下來,三牛又吃了一嘴的土,灰頭土臉地鑽了出來。
趙旭等人趕緊讓開路,讓三牛他們出來,問道:“宋西呢,又讓她給跑了?”
三牛攤開手,掌心裏是血漬呼啦的一塊肉。
“咦——”
趙旭等人一臉惡心地往後躲,那肉裏還裹着一枚子彈。
三牛道:“這是我打出去的那顆。宋西身上的。”
南頌擰眉之餘,聽見後頭有動靜,飛速轉頭,便迎上了宋西一行人,宋西舉起了槍。
幾人敏捷地閃躲開,子彈擦過了三牛的胳膊,劃開一道血口。
宋西的胳膊在顫抖,手無力地垂下,她手傷了,不然這一槍,能夠打穿他的心髒。
三牛捂着傷處,爆了一聲粗,“草!”
宋西卻是幽幽地笑了,“你不是蔣凡。你是假的。”
“……”
宋西一衆将槍口對準南頌他們的時候,南頌等人同樣對準了他們,雙方形成對峙局面。
“南頌,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南頌眼眸微眯,“巧了,我也是這個想法。”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兩邊的人纏鬥在一起,打光了子彈就近身肉搏,南頌和宋西,同時亮出了手中的軍刀。
她們如同兩隻母狼,在雨中呲牙瞪眼,互不相讓。
宋西的肩膀處還有一個血洞,藍色的西裝早就洇紅了,就連扣子都崩掉了一顆,露出大片肉。
她的手腕上也纏着迷彩色的布條,同樣染紅了血,甚至還在往下滴着。
南頌不動聲色地打量着她,她知道,宋西拿不住刀了。
“你已經沒有退路了。”
南頌将宋西逼到了欄杆邊,這欄杆後面便是山,若是翻身掉落下去,便是死無葬身之地。
“宋西,束手就擒吧。”
宋西冷冷一笑,“少廢話,我投降,你會放過我嗎?”
“不會。”南頌連假話都懶得說,“我要你死。”
“那我就帶着你一起死!”
宋西話音剛落,就猛地朝南頌撲過去,兩個人如同兩隻嗜血的猛獸,緊緊咬在一起,誰也不肯輕易放過誰,刀子在搏鬥之中都飛到了别處,宋西揮手給南頌一拳,南頌堪堪躲開,回手也是一拳。
山巒之間濃霧重重,忽然一架纜車順着鋼絲繩滑下,猶如從天而降。
喻晉文正在台階處和一群傭兵搏鬥着,替南頌牢牢守住關口。
看到纜車朝欄杆而去時,他眉峰一蹙,暗道一聲:不好!
“小頌,跑!”
南頌正将宋西逼至欄杆處,隻要她稍一用力,就能将宋西給扔下去。
聽到喻晉文的一聲喊,便見纜車飛速疾馳而來,而一排黑壓壓的槍口直沖她而來。
“小心——!”
躲已經來不及了,南頌隻覺得後頸被一道大力猛地扯過去,她的身子跟着飛了起來。
砰砰砰幾聲槍響掃在欄杆上,一枚煙霧彈讓整個視野變得模糊起來。
眼前飛撲過一道身影,擋在了南頌面前,是羅剛。
宋西從欄杆處掉了下去。
纜車疾馳而去。
可南頌分明在那片迷霧中,看到了一個女人的身影,無比熟悉,是——大嫂言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