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蔣凡真的沒死,又出現在了她面前一樣。
他還是會像以前那樣溫和,微笑着喚她一聲“小頌”,大哥哥的忠厚模樣。
“怎麽樣,像不像?”
三牛開口的瞬間,就将南頌拉回到清醒的邊線,他的聲音沉厚,不似蔣凡那麽清朗。
也讓她清清楚楚地意識到,人不在了,就是不在了。
哪怕再像,終究不是他。
喻晉文看出南頌的狀态,伸出大手摸了摸她的頭,沒有說話,隻是這樣安慰她。
南頌也沒有說話,隻是将腦袋往喻晉文肩頭一靠,緩了片刻,将翻湧的情緒穩定了下來。
既然要僞裝,就要徹底一些。
南頌和喻晉文、傅彧一起對三牛的聲線調整了大半天,才找到了蔣凡的聲音。
最後傅彧看着三牛,來了一句,“你還是盡量别說話了,實在萬不得已的時候,再說。”
蘇音那邊,也貢獻了自己的力量。
她這幾天都沒有閑着,一直在鼓搗藥草,連理傅彧的功夫都沒有,惹的傅彧怨氣重重。
不過在蘇音把搗好的藥草汁拿到他面前,讓他聞一聞的時候,傅彧立馬瞪大了一雙眼睛。
“這怎麽……”
蘇音看着他笑,“怎麽樣?味道是不是和宋西身上的差不多?”
傅彧重重點頭,“豈止差不多,簡直是一模一樣!”
萬物相生相克,蘇音發現梅蘇裏的山上有一種藥草,味道跟草蛇那種植物的香氣十分相似,可它的功能跟草蛇又完全不一樣,草蛇具有毒性,香味能夠緻幻,可這種藥草卻能夠讓人變得清醒。
能夠很好地沖淡草蛇香給人帶來的幻覺。
在蘇音侃侃而談的時候,傅彧看着她的一雙桃花眼亮晶晶的,直接撲上去叭叭親了她兩口。
然後獻寶似的拿到衆人面前,摟住蘇音的肩膀炫耀道:“怎麽樣,我媳婦調制的,厲害吧!”
那花孔雀一般嘚嘚瑟瑟的小模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是他親手調制的,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
有了蔣凡的“人”和蘇音調制的藥汁,不管怎麽說都給他們的行動減輕了很大的阻力。
今天他們得去迦葉寺,沒有辦法參加林鹿和沈岩的婚禮,但南頌還是想去看一看。
哪怕稍稍參與一下,也是對朋友的一種祝福。
喻晉文的手從南頌的身後不知何時已經滑到了她的身前,在她軟圓圓的地方不輕不重地揉了兩下,像是揉面團似的,輕嗯了一聲,“來得及。那我們一會兒就起來,先去瞧瞧他們,再出發。”
南頌也嗯了一聲,但兩個人誰也沒有動。
喻晉文的手還在南頌身上作着亂,揉着揉着,人已經吻了上去。
南頌嗓子還帶着尚未完全蘇醒的喑啞,“要起來了,來不及了……”
“來得及。”喻晉文吻着她,漫不經心地擡頭瞄了一眼鬧鍾,道:“給我半個小時。”
“……”南頌瞪着這個大騙子,他什麽時候半個小時結束過?
***
南頌和喻晉文出現在化妝間,已經是一個半小時後了。
不同于一屋子人全部都是正兒八經的禮服,他們兩個穿的既休閑又正式,讓人眼前一亮。
南頌是一件米色的針織衫加深灰色鉛筆褲,腳下踩着一雙黑色的皮靴。
喻晉文那邊則是情侶款的米色毛衣和灰色長褲,踩着一雙黑色的軍靴,人看上去英俊又帥氣。
“呦,情侶裝啊。”
傅彧一見到他們就挑了眉,轉頭跟蘇音道:“還挺好看的,回頭咱倆也搞一身同款。”
蘇音沒說話,但眼睛明顯亮了亮。
她有這個想法已經很久了,隻是一直沒敢提出來,怕會遭到傅彧拒絕,沒想到他主動提了出來。
“那你可以跟我一起穿裙子嗎?”
蘇音見傅彧臉上的表情一秒定格住,趕緊補充性地奉承了一句,“我覺得你穿裙子會很好看。”
傅彧:“……”
他嘴角都跟着抽了起來,很想問:小祖宗您是從哪裏看出來的?
沒等他拒絕,一幫兄弟已經幫他應了下來。
“穿!必須穿!”
大熊道:“以前俺們需要美人計的時候,駱優不幹,都是傅彧上的。他穿女裝比姑娘還姑娘!”
南頌一聽,驚訝地擡了下眼梢,朝喻晉文看過去,“有這事?”
她以爲隻有四哥愛穿女裝呢,沒想到傅彧心裏也住着個小女生呢。
喻晉文微笑着點頭,“嗯,有。”
老A壞笑地挑起唇角,“小魚幹可是咱們蛟龍大隊出了名的美人兒,穿上女裝那浪勁兒,啧。”
“什麽浪勁兒,明明是騒。”三牛不懷好意地朝傅彧看過去,“是不是小魚幹?”
傅彧老底全被這群人給揭了,面子在媳婦面前也沒了,過去捂住蘇音的耳朵,“别聽他們瞎說,我才沒這樣幹呢。我這麽陽剛勇猛一大老爺們,怎麽可能會幹那種事情呢?”
蘇音看着他,搖了搖頭,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傅彧松開她,“咋了?”
“你剛剛說的什麽,我沒聽清。”
蘇音一本正經的,眯眼笑道:“不過他們說的,我可都聽見了。你喜歡穿女裝。”
“……”
衆人哄堂大笑,傅彧惱羞成怒地瞪衆人一眼,又揉了揉蘇音的腦袋,“小丫頭,真學壞了!”
化妝間一片熱鬧,似乎今天隻是非常簡單的一場婚禮,并沒有任何别的事要發生。
可是國際大酒店外面,已經是重重包圍,前來參加婚禮的賓客都要通過虹膜檢驗,警方更是緊緊盯着攝像頭,不放過任何一個進入的人,但凡有可疑分子或者宋西的人出現,立馬就能将其拿下。
而步入婚禮現場的人都聞到了一股奇特的香味,不像是現場布置的玫瑰花的香味,一種陌生的、說不出來的味道,卻又非常好聞,令人心曠神情、神清氣爽。
迦葉寺那邊,也基本上是這種情況。
南頌要離開的時候,還不是很放心,過去抱了抱林鹿,并對沈岩囑咐,“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不用擔心我們這裏,倒是你們,千萬注意安全。”林鹿也是滿臉焦心。
南頌摸了摸她的臉,沖她露出一個笑。
“不怕,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要開開心心的。等我們晚上回來,鬧你們的洞房。”
林鹿笑起來,“好,等你們凱旋。”
沈岩和喻晉文則是互相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無聲地叮囑,就像從前許多次他們出戰時一樣。
老A他們幾個兄弟也紛紛走過來,和喻晉文碰了碰肩。
“等我們回來,一起喝酒。”
喻晉文拉着南頌的手往外走,并起兩根手指,在額頭上沖兄弟們點了點。
那是屬于勝利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