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南頌看過來的眼神,他知道她要說什麽,道:“我審過了,就是宋西派他來的。”
林鹿氣得攥緊拳頭,“我沒有得罪她,她爲什麽要這麽對我?”
“宋西是沖我來的。”
南頌将宋西在派對上綁架蘇音和傅彧的事情說了,林鹿和沈岩聞言,神情又是一變。
“那現在呢?人找到了嗎?”兩個人齊齊問。
南頌說人已經找回來了,讓他們别擔心。
“蘇音受了點輕傷,傅彧比蘇音傷的重,好在也隻是皮肉傷,沒什麽大礙。”喻晉文補充道。
林鹿和沈岩聽着卻并沒有放心,臉色也并沒有轉圜。
人是他們請來的,卻在他們的地盤上受了傷,這事怎麽也說不過去。
都顧不得他們這攤事了,林鹿讓保镖将那豹紋男看住,就要下樓去探望一下蘇音和傅彧。
“不着急。”
南頌攔了一下林鹿,道:“事情有輕重緩急,總要一件一件地解決。”
她看向沈岩,“媒體已經拍到了照片對嗎?”
沈岩沉着臉,點了下頭。
南頌又問林鹿,“有沒有可能,把照片壓下來,不讓它見報?”
林鹿搖了搖頭,“你不懂港城的媒體,沒有什麽是他們不敢報道的,更何況這事是宋西蓄意所爲,她有備而來,更不可能就這樣放過我們。壓是壓不住的,或許都等不到明天,今晚就得曝出。”
南頌看向喻晉文,喻晉文朝她點了下頭,此刻兩個人的想法如出一轍。
“那就隻能把事情搞大了。越大、越撲朔迷離越好。”
林鹿和沈岩不解地看着他們。
很快,國際大酒店就又浩浩蕩蕩地來了兩撥人,警車到了,救護車也到了。
媒體們都是現成的,看着這陣仗,反而懵了。
緊接着一撥又一撥的媒體趕到,紛紛上前采訪,問警方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們接到林女士的報警電話,說有犯罪團夥潛入酒店投毒、綁架、傷人,目前正在調查中。”
戴着面具的賓客們也被醫護人員扶上了救護車。
媒體上前問醫護人員,醫護人員道:“應該是服食了某種藥物,還有待進一步檢驗才能知道。”
豹紋男也被警方一瘸一拐地帶走了,媒體上前采訪,警方說是個變~态,也是犯罪團夥的一員。
今夜的國際大酒店,燈火通明。
南頌喻晉文、林鹿和沈岩一行人都來到了傅彧和蘇音所在的房間。
蘇音冰敷過後臉已經消腫了許多,看着不那麽駭人了。
他們過去的時候,蘇音正在給傅彧處理着傷勢。
他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貼着創可貼,掀起衣服的上半身,肚子和肋骨處有着大片淤青。
蘇音的手法并不溫柔,傅彧疼得龇牙咧嘴,委屈巴巴地看着他們,卻一句話都沒有說。
直到上完藥,傅彧都沒吭聲,跟以前那個叽叽喳喳的碎嘴子判若兩人。
沈岩朝他投去驚訝的目光,“今天怎麽這麽有骨氣,一聲不吭,裝爺們呢?”
傅彧白了他一眼,他裝個屁啊,在心裏他早就疼得哭爹喊娘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嗓子,擺了擺手,又指了指蘇音。
蘇音微微動了一下,吓得傅彧忙往手縮回去,背在了身後。
不理會他的小動作,蘇音淡淡發着命令,“衣服脫了。”
哦。
傅彧無聲地發出一個口型,然後乖乖脫掉了自己的上衣,還捏了捏拳,展示自己緊實的肌肉。
然而蘇音用棉簽沾着碘酒戳了戳他肩膀上被抓出來的淤青,頓時就讓他繃不住了。
傅彧疼得咧了咧嘴,說不出話來,隻能用眼神求着蘇音輕點兒。
這會兒衆人都看出他不對勁了,隻是不知道他到底怎麽回事,是聲帶受損了嗎?
南頌卻倏然明白過來,問蘇音,“你給他吃了啞巴粉?”
蘇音應了一聲。
林鹿從沒聽說過這種東西,好奇地問,“什麽叫啞巴粉?”
“就是吃了能讓人的喉嚨像被漿糊糊住了一樣,說不出話。”南頌朝蘇音看去,“她發明的。”
林鹿和沈岩齊齊朝蘇音看過去,小丫頭還會自己制藥呢?
傅彧真是叫苦不疊,求救的眼神朝南頌看過去,見南頌無動于衷,又趕緊朝喻晉文看過去。
喻晉文問道:“藥效時長是多少?”
這會兒蘇音終于開口回答了,“看下的劑量。要是一包下去,三天三夜都能說不出話來。”
她又瞥了傅彧一眼,“我就給他灑了一點點,頂多幾個小時,明天就能正常開口了。”
傅彧瞪大眼睛,臉又垮了下來,幾個小時!!!
明天?!!
也就是說,他得當一晚上的小啞巴?!
憑什麽呀?
蘇音看着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想說什麽,掀了掀眼皮,“不服是吧?”
傅彧想點頭,又不敢,就這麽瞪着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看着她。
蘇音給他兌着藥膏,淡淡道:“你讓我給你解封嗓子,我也能解,幾針的事。”
傅彧眨了一下眼睛,像是在問她:幾針?
“七八十針吧。”
蘇音戳了戳他的喉嚨,雲淡風輕道:“紮在這。”
傅彧:“?”
傅彧:“!”
七八十針,紮在脖子上……他不得被紮成一隻刺猬啊?
那還不如老老實實當個啞巴呢。
傅彧抓着蘇音的胳膊,跟隻溫順的大狗子似的,在她胳膊上蹭了蹭,雙手合十跟她求饒。
蘇音低頭瞧着他,“怎麽?又不想解封嗓子了?”
傅彧點點頭,又搖搖頭,又是撒嬌又是賣乖,就差朝蘇音搖尾巴吐舌頭表忠心了。
那副看上去不太聰明又不怎麽值錢的樣子,旁邊四人都沒眼看。
唉,真是小巫見大巫,一物降一物啊。
此時此刻,國際大酒店馬路對面的一輛黑車裏,宋西看着門口的動靜,狠狠吸了幾口煙。
她被嗆到了嗓子,劇烈地咳嗽着,卻愣是發不出一點聲音,氣得直捶椅背。
車裏的保镖們見她發怒,吓得大氣都不敢喘。
宋西怎麽也沒想到,她部署了一個月的計劃居然會功虧一篑,毀在一個小丫頭的手上!
那臭丫頭,到底往她嘴巴裏塞了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