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一拳搗在傅彧的臉上,傅彧的雙手被綁在身後,整個人往旁邊歪去,一個趔趄差點倒地。
剛剛穩住身體,緊接着又是一記重拳揮在他的另半邊臉上,這一拳直接擦花了他的臉。
腦袋嗡嗡作響,後槽牙松動了些,嘴巴裏也嘗到了一股血腥味。
黑衣保镖又摁着傅彧的肩膀,提起膝蓋,在他肚子上重重頂了幾下,傅彧嘴裏的血噴到了他的衣服上,還呲牙笑着,“對不住啊保镖大哥,弄髒你衣服了,回頭我送你一身,你喜歡哪個牌子的?”
那黑衣保镖眼睛一瞪,覺得這人是在耍他,揪起他的脖領子舉拳又要打。
“住手。”
宋西喊住了他。
黑衣保镖重重哼了一聲,将傅彧往後一推,貼在牆邊的保镖将沙發往前一踢,傅彧倒在沙發上。
眼前一陣眩暈,傅彧呼吸有些重,他眼睛看着宋西,餘光卻是往床上掃去。
蘇音還沒有醒過來,此時此刻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但,目前沒有生命危險。
傅彧便集中精力,對付眼前之人。
他往旁邊啐了一口血沫,微微挑起雙眸,懶洋洋地沖宋西笑道:“我說宋小姐,咱倆是前世冤家吧,我見你一回就得受一回傷。上次被你一個過肩摔摔斷了腿,這次呢,二話不說又是一頓打……”
傅彧吃痛般地“嘶哈”一聲,“打就打吧,反正我被美女打慣了,皮糙肉也厚。但打人不打臉啊,小爺我行走江湖好歹也是靠臉吃飯的,要是破了相,以後還怎麽交女朋友,誰他媽還看得上我?”
他越說越氣,頗爲哀怨地瞟了一眼旁邊黑着臉的黑衣保镖,“我說兄弟,你是不是嫉妒我的美貌啊?這玩意你還真沒法嫉妒,爹媽給的,小爺就是天生麗質,從小帥到大,你不服都不行!”
黑衣保镖就沒見過這麽碎嘴又沒臉沒皮的男人,氣得又要掄拳頭,“我踏馬……”
“阿炳!”
宋西再次喝住他,沒讓他動手,她坐在床邊,丹鳳眼微微一挑,“傅小爺這張臉,确實招人,我瞧着都喜歡。不過,你的這張嘴,确實該修理一下,油嘴滑舌,油腔滑調,都不知哪句真哪句假。”
“真真假假,何必分得那麽清呢。”
傅彧靠在沙發上,他的雙手還被捆在後面,但他非常閑适地坐在那裏,不見絲毫慌張。
他爲自己辯解,“男人油嘴滑舌些,不過是爲了讨女孩歡心罷了,總比笨嘴拙舌要好吧?”
宋西清冷一笑,“你就是靠着這張油滑的嘴,追到這小丫頭的?”
既然她提到了蘇音,傅彧就正大光明地朝蘇音看過去,可臉上的神情很是意味不明,甚至透着些許淡漠,又很是驕傲地翹起了腳,“不怕你不信,我真沒追她,是這丫頭上趕着倒貼我。我一直繃着沒答應,沒辦法,太小了,都沒發育起來呢,搞起來多沒勁。可這丫頭死皮賴臉地,非得跟我。”
他一副又煩又無奈的樣子。
宋西眉梢微挑,“哦?你們男人,不都是永遠喜歡年輕的嗎?”
“誰說的,那都是沒嘗過沒見過的,覺得年輕的嫩的就好。切,我就喜歡成熟有韻味的熟女。”
傅彧看向宋西,忽然朝她輕佻地挑了下眉,“比如說,宋小姐這樣的。”
在他說完這番話後,床上躺着的人忽然動了一下。
雖然隻是輕微的一小下,但還是被傅彧的餘光精準地捕捉到了。
他知道蘇音醒了,心中開始狂跳,心裏同時在狂喊:媳婦不要相信我剛才說的,那都是蠱惑敵人的屁話,我自己說了什麽我自己都不知道,你千萬不要相信啊!等回去我跪鍵盤,我跪搓衣闆!!
然而面上,傅彧一派淡定,幾乎沒有任何波動,目光還是留戀在宋西身上。
宋西見多了男人充滿渴望的眼神,但那些渴望都是在香味催化下的生理性欲望,跟傅彧眼睛裏的不一樣,她第一次在跆拳道館見到傅彧的時候,就覺得這男人生了一雙含情目,瞳眸像一泓秋水。
那時候的她,還是蔣凡的女朋友,但見到帥哥依然忍不住要多看兩眼。
傅彧也确實輕佻,吊兒郎當地朝她走過來,“美女教練剛才看了我好幾眼,是不是對我有意思?”
沒等她說話,他啧了聲,“你這雙丹鳳眼生的翹,天生妩媚禍人,隻可惜啊,是禍害的禍。”
她對上他的視線,問他他什麽意思。
傅彧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說白了,就是騒。”
然後她便跟他打了一架,那天她正好吃了一包藥,打架的過程中~出了汗,香味自然而然就散發了出來,傅彧漸漸聞到不對勁,嗅了幾下鼻子,邊打邊問她噴了什麽香水,還說,“怎麽那麽臭?”
“哦!”他作恍然大悟狀,“這就是你騒的原因!”
從來沒有人說她身上的香味臭,更從來沒有人敢這麽明目張膽地說她騒。
宋西終于氣急敗壞,惱羞成怒,趁他不妨給他來了個過肩摔。
有這樣的初始印象,宋西怎麽可能會輕信傅彧的話。
她冷冷一笑,“第一次見我的時候,傅小爺可不是這麽說的。”
“我說了什麽?”
傅彧作回憶狀,想了想,才道:“哦,我說你騒來着,對吧?”
眼看着宋西眸色沉下來,傅彧緊跟着找補道:“宋小姐别誤會,我說的那個騒啊,是獨領風騒的那個騒,騒到極緻就是雅啊,不是所有女人都能夠有宋小姐這種氣質的,你的氣質,很獨特。”
沒有女人不喜歡被誇獎,哪怕是假話,也是愛聽的。
因爲悅耳。
沉積在宋西内心深處的那股憤怒被傅彧這三言兩語的打散了些,她的臉色也不再那麽難看了。
“不過,我不太明白啊。”
傅彧很是不解道:“宋小姐是因爲這件事所以才綁我的?不至于吧,咱們之間沒什麽深仇大恨啊,和你有仇的是南頌吧?你應該綁她去才對啊,她一直懷疑蔣凡的死是你做的,應該不是吧?”
提到蔣凡,宋西的臉,倏然冷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