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裏,一時間隻有電視上還響着主持人慷慨激昂的聲音,所有人都靜默了下來。
宋西的卡片言簡意赅,隻有一句新年祝福,卻讓人感覺到了滿滿的惡意。
而肖恩的這幅畫,衆人圍觀過去,看了好半響。
畫上的女子他們一眼就能認出來,洛茵無疑,而且是她年輕時的樣子。
其實洛茵現在的模樣和年輕的時候差不多,歲月對她非常溫柔,基本沒有在她臉上留下過什麽痕迹,可是圖畫上的女子,與現在的洛茵還是略有不同,畫中的女子,雖然隻是一個小像,卻能看出她眉眼的鋒利。
“媽。”白鹿予忍不住道:“您年輕的時候,好妖娆啊。”
衆人看向洛茵,默默在心裏點頭。
洛茵則是輕抿唇線,不置可否。
她着一身紅衣,黑色的墨發直垂到腰際,雙腿筆直而纖長,眼神睥睨不屑,整個人像是一把極美的刀刃。
如今的洛茵,比起年輕時那妖娆不羁的模樣,可謂是賢淑溫柔了太多。
這是南甯松和她孩子們日複一日對她的‘改造’,讓她褪去了少時的戾氣和殺氣,真正活成了一個人。
洛茵看着年輕時的自己,都有些怔然,她都差點沒認出來。
紅桃皇後,伊蘭聖女,這些頭銜,都是肖恩用來統治東鎮的手段,而她不過是他野心道路上的一個工具。
隻可惜那個時候的她,涉世未深,還不懂得分辯真心和假意。
如今她已退出江湖、金盆洗手,洛茵和南夫人,才是她如今的身份。
“聿哥,那是……你啊。”
賀曉雯一眼就瞅見了圖畫上穿着一襲藍衣的俊美男子,眼睛一盯上,就再也不舍得挪開了。
王平淡淡“嗯”了一聲。
南頌和白鹿予則是紛紛瞪大眼睛,“舅舅,這是你?”
洛茵被熊孩子吵的耳朵疼,瞧他們這沒見過世面的樣子,擰眉道:“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我不是給你們看過你們舅舅小時候的照片嗎?”
他們看的那是小時候,那時候的藍聿還是個奶娃娃呢,可圖片上的這個,分明是個美男子!
藍聿頭發微卷,半長的頭發随意散着,一時間都有些雌雄難辨,一雙狹長上翹的含情眼,蘊含着風流,卻偏偏冷冷清清,如同一汪清泉,他膚色白皙,唇卻紅得如同桃花瓣,唇角淺淡地勾着,似笑非笑一般。
左耳上,還嵌着一枚銀色的十字架耳墜。
如果說洛茵是妖~娆,那麽藍聿便是妖冶,當真是堕入凡間的妖仙,擁有着無與倫比的美麗。
一向自诩長得還算美豔的賀曉雯,在看到王平以前的模樣之時,不由自慚形穢。
隻想說:終究是我不配。
衆人沉浸在藍聿的美貌中一時間難以自拔,直到喻晉文指着穿着白袍的男子出了聲。
“這就是……肖恩?”
一幫人又将視線,從藍聿身上挪移到圖畫最右邊的白袍男子身上。
洛茵和王平也轉過目光,看着肖恩,齊齊“嗯”了一聲。
眸色,卻是不約而同往深處沉。
肖恩的模樣,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
白鹿予驚歎一聲,“我以爲肖恩是個怪老頭呢,再不濟也得是個變~态猥瑣的大叔,沒想到長得還挺……”他本來想說“俊”,話到嘴邊,想起肖恩做的種種惡事,改口道:“長得還人模狗樣的。”
喻晉文從不覺得肖恩會醜,因爲憑洛茵的顔控程度,如果肖恩長得難看,她也不會認他當大哥。
隻是他以前一直以爲肖恩會是個西方老外,看了他的照片之後才知道,他是個純正的東方人。
至于他爲什麽會流落到東鎮,那就不得而知了。
南頌對這個所謂的舅舅沒有一絲好印象,冷着眉眼,“他特意畫這麽一幅畫來,是想幹什麽,憑吊一下你們逝去的兄弟情?還是以這種方式宣布他馬上就要來南城了,讓我們做好迎戰的準備?”
大過年的,也不讓人消停,真是陰魂不散!
洛茵沒有再欣賞這副畫作,“啪”地一下合上了賀卡,冷聲道:“管他到底想幹什麽,上次沒能打死他讓他僥幸逃脫了,他既然還要來找死,那就試試。我倒是想看看,他帶着一群蝦兵蟹将,還有多少能耐?”
晚會已經到了尾聲,新年的号角已經吹響,所有人都在興奮地倒計時——
“五、四、三……”
鍾擺的秒針啪嗒啪嗒地走着,随着在“12”數字上的短暫停頓,“啪嗒”一聲,駛入了新的起~點。
南甯松攬着洛茵,臉上盡是從容的笑,“孩子們,新的一年到了。前方的路從來不好走,但終究是要走完的,兵來将擋水來土掩,隻要一家人在一起,便沒有什麽難關是過不去的。我們一起,前行。”
衆人朗聲應道:“前行!”
南頌和喻晉文相視一笑,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堅定不疑。
回到房間,明明很晚了,可竟然一點也不困。
躺在床上,喻晉文輕輕晃了晃懷裏毫無睡意的小人兒,問,“頌,不困嗎?”
南頌睜開眼睛,搖搖頭,“想睡,睡不着。”
“我也是。”
房間裏沒開燈,黑暗中,喻晉文的聲音慵懶清亮,“我過去把窗簾拉開,咱們看看風景?”
南頌揉了下眼睛,輕應一聲,“好。”
喻晉文翻身~下床,過去将窗簾給拉開了,窗外是濃濃的夜,繁星漫天,這個點還有煙花在依稀綻放。
站在窗邊,喻晉文朝南頌伸出手,“小頌,來。外面有星星,還有煙花。”
南頌覺得他這個口氣特别像是在哄小孩子,卻還是受他蠱惑,朝他走了過去,被他牽住手,抱在身前。
喻晉文環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窩處,輕聲問:“冷不冷?”
“有你抱着,當然不冷。”
喻晉文輕笑,“那我就抱得再緊一點。”
他緊緊摟着南頌,她的身子那麽嬌、那麽軟,讓他恨不得把她融進自己的身體裏,與她合二爲一。
“寶貝兒。”喻晉文貼在她耳邊,輕聲叫,“讓我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