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來自從權夜骞和駱優出事,兩家都想着孩子的安危,什麽也顧不上了,一直沒能好好坐下來吃頓飯,聊上一聊,今天也算是親家見面,敞開心扉,把過往的嫌隙說開,兩個孩子既然結婚了,日後便是一家人了。
駱家背景龐大複雜,旁系很多,駱老屬于嫡系這一支,和夫人育有兩女一子,駱優上面一個哥哥一個姐姐,都比她大不少,駱優是駱夫人将近40歲高齡才生下的孩子,外人不知,駱優一對兄姐都是駱老抱養回家的,是他戰友的遺孤,隻有駱優才是他和夫人親生的,又是繼承了他衣缽的女兒,自然有一份特别寵愛。
因此無論是對權夜骞還是對南家,他都格外的上心,嘴上不說什麽,可人人都能感受到他那份深沉父愛。
開席不一會兒,又進來一人,“不好意思,路上堵車,我來晚了。”
見到來人,喻晉文和南頌都站了起來,驚訝喊道:“舅舅。”
來人正是喻錦程。
這一落座才知道,喻錦程還算得上是駱老的得意門生,當初差點就成了駱家的女婿。
南頌吃到一個大瓜,眉心一動,微微偏頭看向喻晉文。
很顯然,喻晉文也是不知情的。
面對駱老的說法,喻錦程隻是淡淡一笑,起來敬了老師一杯,便将話題岔了過去。
然而南頌瞧着駱家大姐看着喻錦程那明顯神傷失落的眼神,看來當年也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席間氣氛很是熱鬧。
洛茵别看在家裏耀武揚威的,在外面很能撐得起場面,完全是一個賢内助,還得是個社交女王,跟駱夫人有說有笑的,相談甚歡,聊的跟親姐妹似的,駱夫人長得很漂亮,駱優的高顔值完全是繼承了父母的優良基因,可能是本身出身名門,再加上成婚後被丈夫寵着一路沒受過什麽波折,駱夫人性格軟萌軟萌的。
一開始還比較矜持,端住了首長夫人應有的架子,後來不知道洛茵說的哪句話戳中了她的笑點,捂着嘴咯咯咯笑了起來,再就停不下了,南頌瞧着想笑,她有點知道駱優這憨憨的性格是随了誰了,完全一脈相承。
席間喻晉文輕握了下南頌的手,南頌微微轉頭,便收到了他的信号。
她輕輕掃過一眼,見喻錦程已經不在席間,便跟着喻晉文出去了。
喻錦程開了個小包廂,秘書進去裏裏外外地查過了确定沒什麽攝像頭錄音筆等,他們才進去。
南頌瞧着這架勢,跟特~務街頭似的。
關上門,喻錦程道:“時間有限,我長話短說。”
他示意南頌和喻晉文坐下,從懷裏拿出一個信封,遞過去,喻晉文打開一看,是一沓照片。
照片上面的人,正是宋西,還有肖恩。
“我們收到消息,肖恩和宋西正在世界範圍内砸重金招攬雇傭兵,現在已經有好幾支國際知名雇傭隊伍都加入了他們麾下,而他們已經離開了東鎮,前往金三角一帶,是去購買什麽,不用說想必你們也能猜到。”
喻錦程神色嚴肅,帶着幾分凝重,“肖恩是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人,他很瘋狂,非常的瘋狂,而瘋狂的人最不好控制,按照他的行動線,他遲早是要入境來中國的。我們不想讓他來,但他若真來了,我們自然也不會放他走。無論是宋西還是肖恩,他們身上都背着大案要案,我們已經在接觸其它國家,争取國際支持了。”
南頌和喻晉文細細地聽着。
照片上,肖恩穿着一身仙風道骨的白色長袍,黑色的長發盤起來,用碧玉簪子簪在頭頂,活像是個從古代走出來的人,便是他身旁的女仆,都是古代宮女的打扮,南頌擰了擰眉,這人該不會真把自己當皇帝了吧?
待喻錦程說完,喻晉文問:“那我們能做什麽?”
“你們最要做的,就是保護好自己,和身邊的親人。”
喻錦程擡頭看着他們,神色是從未有過的嚴肅,“肖恩所圖之事,我們不可能容許,也不可能滿足他,一場大戰在所難免,而他此次來中國,所圖之人,便是曾經的紅桃皇後,藍蛇,還有伊蘭聖女。小頌,你的處境将會很危險,你媽媽,和你舅舅的處境,同樣危險。而你們三個,随便一個若是落到他手裏,牽扯的就不止是你們個人,而是你們背後的若幹親人,還有若幹個家族。所以,我請求你們,第一時間要保護好自己。”
“我明白。”南頌眸色黑壓壓一片。
肖恩和喬冷不一樣,喬冷她還有主動出擊,和他硬碰硬拼一拼的想法和實力,可是到了肖恩這裏,她知道單憑她自己的能力對付肖恩無異于以卵擊石,她不會傻到去那麽做,拿全家人的性命去冒險。
手忽然被人握住,傳來緊實的力量,是喻晉文握住了她的手,“有我在,别怕。我會一直陪着你。”
南頌點點頭,沖他扯了扯嘴角,“我不怕。”
其實,她等肖恩來已經很久了。
肖恩,就像是懸在她頸上的一把刀,這刀到底什麽時候落,總是沒個定期,讓她每一天每一刻都活在提心吊膽中,有時候做夢會突然夢到十幾年前,她被綁架的場景,那種被關在籠子裏放血的感覺,太可怕太無力。
她經曆不起,父母和哥哥們也再經受不起了。
不能在外面逗留太久,喻錦程說完正事,也不忘寬慰他們道:“也不要太過害怕,還有我們做防線呢,你們該怎麽正常生活就怎麽正常生活,該辦婚禮辦婚禮,該生寶寶生寶寶,别讓一個肖恩耽誤了你們的大事。”
南頌被他說的臉微紅,朝喻晉文看了一眼。
喻晉文摸摸她的頭,他也是這麽想的,日子該過還得過,他是已經死過幾次的人了,對生命看得很開。
正所謂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活着的人掌控不了自己的壽命,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有限的生命裏做無限的事情,珍惜當下的每一天,珍惜眼前人,過好他們的日子,這才是最重要的。
“舅舅。”
南頌忽然想到了什麽,問喻錦程,“宋西,曾在牧州老師那裏取走了一樣東西,我們知道是什麽,卻不知道肖恩他們拿去想要做什麽,不知道您那邊能不能打探到。”
“哦?”喻錦程問,“是什麽?”
南頌朝喻晉文看了一眼,喻晉文撥弄了一下手機,找出拍到的一張圖紙,給喻錦程看。
喻錦程一愕,“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