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你不該來南城找我。”
石寶華把碗裏的勺子拿出來，端起碗咕嘟咕嘟地把湯喝下，打了個飽嗝，活像是餓死鬼投胎。
他扯紙巾擦了擦油嘴，“再不來找你，我就真的要餓死了。”
宋西清冷一笑，“堂堂石首席，跑到我跟前來賣慘？您可是一頓能吃三斤鮑魚四斤龍蝦的人，随便從牙縫裏扣出一點來都夠普通老百姓吃上十天半個月的，你收藏的那些珠寶鑽石呢，都賣光了嗎？”
“别提了，那個錢太太，簡直就是個讨債鬼！一開始說好了一個億的嘛，結果她獅子大開口，跟我要兩個億！還說什麽她要養兩個兒子，撫養一個兒子長大成人就要一個億，她以爲她的兒子是金蟾，專門吃錢的啊？”
石寶華吐槽起來口沫橫飛，“害的我把珍藏多年的喀什米爾藍寶石都賣了，那藍寶石我本來是留給你的。”
“給我？”宋西點上一支煙，嘴角泛起譏嘲，“你不是當着媒體的面說，要送給你妻子嗎？”
“不要講那個八婆了！提起那個八婆我就來氣！”
石寶華氣得拍桌，“以前我有錢的時候，對我畢恭畢敬的，我要跟她離婚她怎麽都不同意，現在呢？一看我财務狀況不好，卷了我的錢就帶着她的情夫跑了！我也看透了，什麽夫妻同甘共苦，都是大難臨頭各自飛！”
他朝宋西伸出手，“給我來一支。”
宋西吞雲吐霧着，淡淡道：“這煙勁太猛，你抽不慣。”
“老子這麽多年煙鬼了，什麽煙我抽不了。”
石寶華不信，從煙盒裏抽出一支，用打火機點上，剛吸進去，就嗆到了，頂得慌。
他蹙眉，“這什麽玩意？”
宋西沒說話，隻打了個手勢，旁邊的黑衣保镖上前重新給石寶華點了一支，石寶華這才默默抽起煙來。
“總之，這錢要是撈不回來，港城我也回不去了，不如在南城重新開始喽。”
“你當南城好混？這裏是南家的地盤，一舉一動都有人盯着，你來這一趟，已經被人盯上了。”
宋西沉眸說着，點了點煙灰，“錢是小事，那女人能吃進去，我自然也能讓她吐出來。等這事了了，我就送他們一家四口去地底下團聚，一家人嘛，當然要整整齊齊才好。”
她唇角漫上一絲冷冽的笑容，沒有半點溫度。
石寶華翹着腿，叼着煙輕哼了一聲，又問道：“你這邊情況怎麽樣了，那個南大小姐，當真這麽難對付？”
提到南頌，宋西的神色又冷了幾分。
“是不好對付，幫她的人太多。她的父母，她的哥哥，她的男朋友，個個都護着她。”
宋西嘴角的笑容很涼，“真是一方有難，八方支援。我有時候看着南頌走起來腰闆挺直、昂首挺胸、不可一世的模樣，我就在想，到底是誰給她的底氣，讓她可以在人間如此橫行無忌，肆意妄爲？”
她的底氣，無非是她有一班能夠豁出性命守護她的家人。
“這個世界，真的是很不公平啊。”
宋西眯了眯眸，“我夢寐以求的一切，是南頌與生俱來就有的東西，我那麽努力想争取的，人家毫不費力就可以獲得。可是南頌，她究竟憑什麽？我哪一點不如她？她不過就是投胎投的好，又有什麽了不起？”
“我就是要把那些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狠狠踩在腳底下，告訴她們，誰才是這世界真正的王！”
冰裂的光從宋西的眼瞳滑過。
一句話似乎自帶音效，在石寶華的心底炸起煙花。
他走過去，将她抱起來，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我就喜歡你這不可一世的蠻橫樣子。”
宋西輕輕一笑，将煙霧噴灑在他臉上，兩個人好一陣纏綿。
“不過，”石寶華心中卷起疑問，“我一直有一事不明，南頌那個媽到底是個什麽人，怎麽會生那麽多孩子？兒子那麽多，還都不一樣的姓，她這得嫁多少次？這麽水性楊花的女人，南甯松還能這麽寶貝她？”
“你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那麽多孩子，可隻有南頌是真正從她肚子裏生出來的。”
“什麽？”
石寶華不敢置信地瞪起眼睛，“你的意思是……？”
宋西點頭，“是你想的那樣。”
“那她要那麽多孩子幹什麽？”
宋西微微皺眉，“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隻是聽說，洛茵是被迫的。主人要的，是她身上的基因。”
“基因？”石寶華，“她的基因跟别人不一樣？”
“是不一樣。”
宋西眸色微眯，“你聽說過，‘伊蘭聖女’嗎？”
石寶華搖搖頭，“沒聽過。西方神話故事？”
“算不上什麽神話故事，隻是有那麽一些民間傳說。伊蘭族，是傳說中已經瀕臨滅絕的一個種族，這個種族有着特殊而強大的基因，且傳女不傳男。伊蘭族的女人，聰慧、美麗，衰老的速度緩慢，若不生育，便可青春永駐。而女孩誕生的幾率很低，據說伊蘭族百年才能出一個聖女，聖女的血是甜的，能治傷、治病，還能壯陽。”
宋西想起喬冷曾經喝南頌的血喝的滿臉通紅的模樣，眉眼間閃過一絲冷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他們都信。洛茵，便是‘伊蘭聖女’。她生了南頌，南頌便是她的‘接班人’。隻是不知道，她的血是不是甜的？”
“是不是甜的，嘗嘗不就知道了？”
石寶華對宋西說的這些話并不上心，隻當是聽故事，比起什麽聖女，他更惦記着懷裏的人。
“寶貝兒乖，給我嘗一口……”
門口，站着一道身影。
蔣凡靠在牆邊，默默地聽着宋西所說的一切，神情一變再變。
直到今時今日，此時此刻，他才知道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也終于清楚了宋西來南城的目的。
她要的，不光是南頌的血，恐怕還是南頌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