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頌始料未及,眸中閃過驚訝,“爲什麽會死?怎麽死的?他也造反了嗎?”
一堆問題朝洛茵抛過去,而洛茵明顯卻不想再答。
她清冷的面容上寫滿了不耐,“死了就是死了,哪有這麽多爲什麽?去去去,該忙什麽忙什麽去!”
洛茵耐心告罄,把閨女往外趕。
南頌:“哎,我還沒問完呢,您這怎麽翻臉比翻書還快……”
“再不走我打人了啊。”
眼瞧着妻子已經要開啓暴走模式,南甯松站在洛茵身後,給喻晉文使了個眼色。
喻晉文得令,二話不說趕緊将南頌給抱走了。
以防‘母女大戰’的發生。
關上門,洛茵的臉色卻并不好看,捂着怦怦亂跳的心髒,半蹲下來。
“阿茵……”南甯松吓了一跳,忙蹲下去她的情況。
洛茵握住他的手,輕“噓”了一聲,示意他小點聲,“我沒事,讓我緩緩。”
她閉了閉眼,眼前卻浮現出一個俊美的少年。
極白的皮膚,極黑的頭發,臉上總是沒什麽表情,卻會甜甜地叫她‘姐姐’。
“姐姐,你不疼嗎?”
“姐姐,你這樣打架會傷到自己,你得對準對方的心髒,刺進去,一擊即中。”
“姐姐,既然決定要走,就不要再回頭。我嗎?我也會走的。”
“姐姐,終有一日我會回到華國的。那裏才是我的家。”
可是他……
火燒得漫天遍野,烙鐵燙在他俊美的臉上、身上,灼燒着他的肌膚,他卻笑着對她說:
“往前走,不要回頭!”
一串晶瑩的淚珠從洛茵的眼眸裏一滴一滴落下來,南甯松已經許久沒見她哭成這樣了,心疼地将她抱在懷裏。
“老公,”洛茵靠在南甯松的肩頭,哽咽道:“我想藍聿了。”
南甯松摸摸她的頭,輕聲詢問她,“是你說的那個‘弟弟’?”
“嗯。”
洛茵輕輕點頭,從他肩上下來,抹了一把眼淚,“什麽弟弟啊……他要是現在還活着,也得是大叔了。”
如果藍聿還活着,今年也得有四十歲了吧。
*
南頌和喻晉文一起,帶着林鹿和沈岩去了水雲間。
林鹿給南頌講了許多宋西的事情,也加深了她對宋西此人的印象。
“宋西,從某個角度來說,人生經曆稱得上勵志,港媒許多媒體,都稱她拿的是‘鄧文迪的劇本’。她出身其實不算好,母親是外圍女出身,想靠着宋老闆借肚上位,本以爲會生個兒子,沒想到生了個女兒,宋老闆最不缺的就是女兒,眼看上位沒了着落,生下宋西後,當媽的也不怎麽上心,繼續遊走在不同的男人之間。”
林鹿也是上流社會的名媛,對這種事看得太多,便是他們林家,叔伯兄弟也大多都是聯姻,夫妻之間貌合神離,全無愛意,她從小就立志要嫁就嫁自己愛的人,否則甯可一生不嫁,卻也爲此,付出了許多代價。
思緒轉回來,林鹿繼續說,“宋西和她媽不一樣,她也是遊走在不同的男人之間,交往過諸多男友,非富即貴。可她要的不是錢,而是資源和人脈,并且這些人都是對宋家有益的合作夥伴。所以很快,她就被宋老闆公開承認‘宋家流落在外千金’的身份,也正式打入港城的豪門圈,混得風生水起。但一年前,她忽然失去了蹤迹……”
南頌聽得極爲認真,眉心微微一蹙,等着下文。
林鹿道:“一年前我不在港城,對一些事情不是很清楚。坊間也是衆說紛纭。當時她正和石寶華打的火熱,突然消失,有人說她懷了孩子,跑到國外安胎去了,還有人說她卷了石寶華的錢跑了,因爲很快石寶華就陷入了财務危機……我也是沒想到,她竟然會來到南城,還開了家跆拳道館,以她的性格來說,過于低調了些。”
低調……
南頌眼底說不出是悲涼多些還是嘲諷多些。
一到南城就搞出了兩條人命,有些人的低調不是真的低調,而是爲了更加的高調。
*
南頌開了66号的總統套房,輸密碼的時候,她随口問了一句,“你倆住一間嗎?”
非常正經的一句話,卻讓林鹿和沈岩皆紅了臉。
沈岩偷偷瞧了一眼林鹿,磕巴道:“實在沒有房間的話,住一間……也行。”
一句話,林鹿的臉就紅了。
南頌和喻晉文瞧着,都非常識趣地看破不說破。
門剛打開,旁邊77号房門就跟着開了,探出一隻亂蓬蓬的腦袋,正是傅彧這厮。
“你們回來了,我剛醒……”
他撓撓了頭,視線忽然瞥到了沈岩,愣了愣,而後揉了揉眼睛,整個人脖子一梗,“靠!老沈!”
傅彧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你丫從哪個犄角旮旯冒出來的?還特麽能兩條路走路了!牛逼啊!”
他這大嗓門,喊的林鹿如同受驚的小鹿,打了好幾個激靈。
沈岩不高興了,“我說你丫能不能小點聲,吓到我媳婦了。”
“拉倒吧,老子還沒有媳婦呢,你他媽能有媳婦?”
傅彧穿着黑背心大花褲衩外加人字拖走出來,完全不修邊幅一屌絲男的形象,也就身材能稍微挽救一下。
然而在瞥到林鹿之後,他完全驚呆了,“嗖”的一下躲到了喻晉文身後。
“我擦吓我一跳,這怎麽還有個女的?”
傅彧盯着林鹿瞧了兩眼,越瞅越眼熟,“等等,美女,咱是不是上輩子在哪見過?”
南頌無語地翻個白眼,這個缺貨!
“你是不是睡傻了?”
喻晉文嫌棄地瞥他一眼,“這是林鹿,你忘了?”
“林鹿……”傅彧眉頭一皺,很努力地回憶了一下,“聽着是挺耳熟,好像我某任女友的名字。”
沈岩實在忍無可忍,一腳踹過去,“你給我滾!”
傅彧被踹了個結實,疼痛讓人的頭腦變得清醒起來,他醍醐灌頂,“啪”地打了個響指。
“啊!我想起來了!這不是一年前追你追的死去活來那姑娘麽!你丫都快癱了,還娘們唧唧的不跟人好……”
眼看着傅彧張口就要把他的黑曆史倒出來,沈岩紅臉透着黑,過去直接一個鎖喉。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南頌無語地搖搖頭,傅彧早晚有一天會死在他這五毛錢的賤嘴上。
“走吧,别管他們,咱們進去。”
南頌招呼着笑個不停的林鹿進去,就見77号的門裏又走出一個人,同樣揉着眼睛,一副剛睡醒的樣子。
“好吵啊……”
然而,走廊上忽然靜止了下來,衆人眼睜睜地看着從傅彧房間,走出來的蘇音。
呆住了。
蘇音,則是在看到南頌的一瞬間,陡然一個激靈,“嗖”的一下往回跑。
南頌一秒驚怒,“蘇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