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眼看着羅剛夾着腿要往下倒,他哪還顧不上别的,喊了聲“哎呦卧槽“,就翻過護欄沖上前去。
“羅剛!”他将羅剛扶住,朝他的下三路看去。
南頌一個翻身麻利地從地上爬起來,也急着去羅剛的情況,“羅老闆,沒事吧?”
她不好意思極了,“對不起啊,我一時情急,沒顧上節操。你趕緊躺下,我給你瞧瞧。”
南頌剛才打的上頭了,這會兒才找回來理智,醫生技能上線。
然而她剛擡起手來,就被喻晉文和趙旭兩個人攔住了。
“不行!!!”
兩道铿锵有力的斷喝聲在她耳邊響起,震得耳朵嗡嗡作響。
羅剛靠在趙旭身上,疼得一腦門的汗,完全說不出話來。
見他們誤會了,南頌抿了抿唇,“我隻是想拿手機,打個120……”
救護車很快就來了,喻晉文和趙旭兩個人将羅剛擡了上去,南頌像個犯錯的小學生跟在他們身後。
到了醫院,醫生進一步給羅剛做檢查,簾子一遮,喻晉文南頌二人在外面等。
趙旭在裏面喋喋不休,“醫生,他怎麽樣?傷得重嗎?能不能治,他還沒結婚,沒娶媳婦呢,千萬治好啊!”
南頌在外面聽着,有一種自己給人家‘斷子絕孫’的罪惡感。
她其實抓那一把完全是出于本能反應,沒使多大勁兒,隻是她也沒想到,男人那地方比想象中還要脆弱。
喻晉文攬着她的肩膀,垂眸看着她的手。
雖然現在糾結這個并不是很合适,但他現在非常想帶南頌去洗個手……
不一會兒,醫生掀開簾子出來,道:“沒多大事,就是勁兒使偏了,腫了。住幾天院,塗點藥膏養一養吧。”
“那,還能用哈?”趙旭大喜過望,追問道。
醫生瞪他一眼,“又沒傷着根本,怎麽不能用。”
轉頭看一眼南頌,然後回頭又瞪向趙旭和羅剛,“耍流~氓被姑娘教訓了吧,真是這樣我可報警了。”
“沒有沒有,一場誤會……”
趙旭趕忙解釋,把自己的證件都掏了出來,這才打斷了醫生的腦補劇情。
您眼裏的“受害者”,其實正是行兇之人!
趙旭有些哀怨地瞪喻晉文一眼,小聲哔哔,“你家南頌也太虎了吧,打架就打架,怎麽還人身攻擊呢?”
喻晉文沉着一雙眸,“别跟我這伸張正義,我還不爽呢。”
一想到羅剛那裏被他家小頌抓了,他都恨不得拿大剪刀奔上去,直接給他“淨身”得了!
南頌站在羅剛床邊,滿臉抱歉地解釋道:“對不起啊羅老闆,我真不是故意的,我要躲你那一拳,就隻能從你胯下鑽過去了,我心想‘胯下之辱’都受了,怎麽也得找補回來一點便宜,然後就順手……不好意思啊。你放心,醫藥費我全包了,你在這裏好好養養,一日三餐我讓人給你送,什麽時候徹底好了什麽時候再出院。”
“别說了。”
羅剛還疼着,嘴唇蒼白,一張臉則是臊的通紅。
他活了三十餘載,今天這張臉算是丢大發了。
還特麽丢在了一個女人手裏!
江湖地位堪憂啊!
他擡手半遮着眼,“是我技不如人,我輸了。”
“那倒也不是。”
南頌實話實話,“要是拼硬功夫,我肯定不如你,所以我隻能用一些巧勁。你是野路子,我呢,半學院半野路,以前爲了活命,有時候也顧不得姿勢好看不好看,掉不掉節操,隻要能用最快最省力的方法制服對方就行。”
她說完這番話,倒讓羅剛睜開了眼,“活命?”
“是啊,活命。”
南頌搬來一張凳子,在床邊坐下,“你真當我是養尊處優的大小姐啊?坦白說,我的身邊危機四伏,綁架的事時有發生,這也是爲什麽紅毛出來綁我我反應那麽強烈的原因,我實在是被綁怕了。這次和你打架,一方面是試試你的身手,一方面是探探你的人品,我知道我未必是你的對手,你今天隻使了三分力,我用了七分。隻有最後那一拳,你用了七分力氣,而我險些沒有避開。但我們若真是敵人,我想我們都未必會輸,拼了命也會咬死對方。“
羅剛濃重的眉眼閃動了兩下,是在贊同她的話。
趙旭在旁邊聽着,有些迷惑了,這突然的交心是怎麽回事?
他隐隐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羅老闆。願不願意跟着我,做我的專屬保镖?”
南頌終于對羅剛發出邀請信号。
羅剛聞言,眸光微縮。
趙旭則是瞳孔一震,“瓦特?!”
他猛地上前一步,不敢置信地看着南頌,“小頌,你要搶我的人?!”
南頌擡了擡眸,“什麽你的人?”
“我的線人!”趙旭補充一句,有種自家牆角要被挖,自家養的大白菜要被偷走的危機感。
南頌淡淡道:“我查過了,羅剛是你的線人不假,可他這次幫助警方把卓萱那幫客人給端了,得罪了‘人間’夜總會的大老闆,也暴露了身份,再留在‘人間’已經很危險了,那也沒有他的容身之處。你護得住他嗎?”
一句話,問的趙旭啞口無言。
南頌看向羅剛,“卓萱的事,是你安排的吧?”
“是。”羅剛沒有否認,聲音微啞,“求人辦事,總要帶點誠意。”
南頌揚唇笑了,這份禮物,她喜歡。
她又看向趙旭,一錘定音,“讓他跟着我,我護得住他。”
“……”
趙旭此時此刻,隻覺得自己像周瑜,賠了夫人又折兵。
跟羅剛這邊談好了,南頌還挺開心,反觀喻晉文,并不是特别開心。
“你怎麽了?臉烏沉沉的,我收了一員大将,你不爲我開心?”
喻晉文垂眸看着南頌,握住她的手腕。
“開心之前,咱先去洗個手。”
眼看着喻晉文充滿埋怨的小眼神射過來,她忙刹住口,乖乖擰開水龍頭。
“行行行,我好好洗洗,搓搓手。”
她老老實實洗手,喻晉文給她往上挽了挽袖子,剛靠近她,臉上就被她親了一下。
偏頭,就對上南頌含着笑意的一雙眼睛。
她貼着他的耳邊輕聲說了句話,喻晉文臉一紅,卻是輕聲嘟囔了句,“這還差不多……”
她的手上,隻能留有他的氣味、和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