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一大家子人的目光聚焦到南頌身上,神色各異。
南頌一臉鎮定地收了笑,繼續吃飯。
“不就談個戀愛麽,笑成這樣,能不能有點出息?”洛茵朝南頌輕飄飄翻個白眼。
“就是。”白鹿予在旁邊幫腔,然而話音裏透着酸意,“不就是有對象了麽,有什麽了不起的。”
當着大哥的面,南頌不敢怼老媽,但是怼起小哥來一點也不怕。
“有對象就是了不起呀,略。”
她極其嚣張地吐了吐舌頭。
“……”
白鹿予無語得很,“媽,你閨女今年幾歲了?”
洛茵道:“三歲,不能再多了。”
“就是,幼稚!”
白鹿予吐槽道:“果然人隻要一談戀愛就容易降智,爲了我的智商考慮,我還是不找對象得好。”
南頌見縫插針地怼回去,“說的好像你能找到似的。”
“南小六同學,别太嚣張啊。”白鹿予瞪眼睛,“我是你哥!”
“白小七同學,論數字排行呢,你還得在我後面呢。”
“你……”
兩個老小眼看着就要掐起架來,洛君珩在旁邊蹙了蹙眉,“還吃不吃飯了?”
一句話,頓時讓兩個人偃旗息鼓,互相白了對方一眼,乖乖低頭吃飯。
正吃着飯呢,外面傳來一陣動靜,趙管家喜滋滋來報道:“睿少和音音小姐來了。”
衆人從飯廳出去,便見穿着一身中式長袍的蘇睿帶着一身學生裝的蘇音來了,蘇音還拎着一隻藍色行李箱。
“爺爺奶奶,大伯,小叔,姑姑……”
蘇音一聲聲招呼過去,連鞠了好幾個躬,才紮進了洛茵懷裏,“奶奶,我想死您了!”
每次聽到這聲“奶奶”,洛茵都有種自己滿臉皺紋的錯覺,抱住蘇音,卻在她額頭上輕敲一下。
“不是說了麽,叫‘仙女’,都把我叫老了。”
蘇音笑得像一朵太陽花,“要不是怕我爸揍我,我都想管您叫‘姐姐’。您看着比我姑姑都年輕。”
話音一落,屁股上就挨了南頌一腳,南頌斜眼瞟她,“怎麽說話呢?”
蘇音嘿嘿吐了吐舌,補上一句,“姑姑也很年輕。”
南頌很記仇,“晚了。”
“你們來的真是時候,快坐下吃點,我們剛開動。”
白鹿予樂呵呵地招呼着蘇睿坐下,蘇睿坐在了洛君珩身旁。
南甯松看向蘇睿,“喝點?”
蘇睿點頭,“好啊。”
南甯松和蘇睿是妥妥的酒友,因爲都愛喝白的,洛君珩喝洋酒和紅酒較多,白的反而喝不了多少。
管家給蘇睿和蘇音添上兩副碗筷,就帶人上樓收拾客房去了。
蘇音餓了一路,在洛茵和南頌中間坐下,迫不及待地開動了,“我今天一天沒吃飯,餓死了。”
“可憐的娃……”洛茵剛心疼蘇音一秒。
蘇睿就涼涼地飄過來一句,“上飛機之前吃的那碗牛肉面是喂了狗了?”
“……”
蘇音才想起來,“哦,忘了。”
洛茵:“……”
真·浪費感情。
南頌看蘇音身上還穿着校服,不禁蹙眉,“你不是快要高考了,不在學校學習,跑這來幹什麽?”
蘇音咽下嘴裏的酒釀圓子,道:“我保送了,今天辦完手續,老蘇就去學校接了我,算是提前休假吧。”
經曆過高考荼毒的白鹿予不由朝蘇音投去了羨慕的目光。
“保送了呀,哪個大學?”
蘇音忙着吃飯,騰不出嘴來,蘇睿在一旁替她說,“容醫大,中醫學科。”
“容醫大?這是要去容城上大學?”
蘇音點點頭。
南頌側眸看着蘇音,眸光微閃,“怎麽突然想去容城了?”
蘇音默默咽下嘴裏的飯,不動聲色地說了句,“風景好。”
南頌:我信了你的邪。
風景好?是人好吧。
白鹿予重點在别的地方,“你去容醫大念中醫,那裏的教授是不是得反過來拜你爲師啊?”
蘇音搖搖頭,“老蘇讓我低調,不能拿梅蘇裏的名号出去招搖,不過雲卿師兄的弟子确實在容醫大任教。”
“小卿的徒弟啊,那豈不是得管你叫‘師叔’?”
白鹿予咋舌道:“那你還是低調一點的好,一個教授管一個新生叫‘師叔’,我怕會上新聞啊。”
蘇音深以爲然地點點頭,行走江湖,最重要的就是低調,裝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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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音知道南頌跟喻晉文和好了,可不得了,八卦神經上線,晚上一定要纏着南頌和她一起睡。
看着南頌手機屏幕上的合照,蘇音哇個不停,“也太甜蜜、太幸福了吧!”
“你小點聲。”南頌輕叱她一聲,但面孔卻闆不下來。
蘇音看着南頌忍不住上揚的嘴角,笑得眉眼彎彎,“姑姑,采訪一下,你現在是什麽心情呀?”
“沒什麽心情。”南頌道:“就……還,可,以,吧。”
她一字一頓地說着,卻讓人覺得每一個字裏都摻了蜜,甜得人牙都要掉了。
“哎呦喂,我牙疼。”
蘇音捂着嘴巴,抱着南頌一通樂,南頌受不了她,反過去撓了她一通癢癢,蘇音笑個不停,眼淚都飚出來了。
姑侄倆鬧了半天才消停,南頌擡手在蘇音的屁股上輕拍了一下,“你和傅彧,現在怎麽樣了?”
聽到傅彧,蘇音臉上的笑意才稍微收了收,正色道:“沒怎麽樣呀。”
“那你好好的,不去京城讀書,跑容城做什麽去?”
“容城醫大,也不錯啊。”蘇音道:“京城霧霾太重了,我不喜歡,不如容城,依山傍水,山明水秀。”
“人也山明水秀吧。”
南頌不跟她繞彎子,直接戳穿她,“你是爲了傅彧去的容城?對他,還不死心?”
蘇音抱着玩偶揉搓着,輕輕搖了搖頭。
“也不是。當初拼了命地學習,争取了保送名額,就是爲了能去容城上學,離他近一點。後來麽……”
蘇音話音一頓,“也沒什麽後來了。我第一次這麽喜歡一個人,爲了他所付出的努力,要有始有終,也算是,給我的初戀一個交代吧。”
南頌問,“那你現在還喜歡他嗎?”
“他就是一隻花心狗。”蘇音一臉嫌棄,“我放着那麽多漂亮的人兒不喜歡,幹嘛要去喜歡一隻狗呢?”
在水雲間喝酒的傅彧:“阿嚏!!!”
他揉揉鼻子,嘟囔一句,“哪個姑娘想老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