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點點頭,“他跟我表白,我接受了。”
“恭喜呀。”
南頌眼中閃過驚喜,她以爲二哥怎麽也得追上個十年八年的,畢竟兩個人的家庭背景确實相差太大。
餃子下進去,蓋上鍋蓋,南頌八卦精神上線,問:“我二哥做了什麽,打動了你這個鋼鐵直女?”
“去,你才鋼鐵直女呢。”
駱優切她一聲,而後羞答答道:“也沒做什麽,我一直也沒有不喜歡他,隻是我們家太反對了,讓我多了幾分顧慮。但我喜歡的是他這個人,就得接受他的一切,包括他的家庭背景,我們一起面對,總能解決的。他那麽勇敢,我也不能退縮啊,不能輸給他。”
她對待感情的坦蕩和真摯,讓南頌仿佛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駱優垂了下眸,“其實,這次老喻的死對我的沖擊挺大的。我們的一生,真的太短暫了,我又是這麽個職業,注定是在刀口上舔血過日子,誰知道能活到什麽時候呢?不如抓住現時的快樂,活到哪天算哪天。”
南頌苦笑了下,“誰說不是呢。”
“頌啊。”
駱優從後面抱住南頌,将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輕聲道:“老喻肯定希望你能好好的,我們也是。”
“我知道。”
南頌輕聲道:“我會好好地過生活,不爲任何人,隻爲我自己。”
有句電視劇的台詞說的好:“來這世上一遭,本就是要好好過日子的。”
—
兩姐妹說着悄悄話,權夜骞隔着老遠看到兩個人抱在一起,眼睛都瞪直了,“嘿嘿嘿,幹嘛呢!”
他走過去,強行把駱優從南頌身上拉開,拉到自己身邊。
“抱在一起像話嗎?”
他一臉不滿,不敢兇媳婦,隻敢兇妹妹,“誰準你抱我女朋友的?”
他自己都沒能抱幾次呢。
南頌無語地看着化身醋精的二哥,“優優是我姐妹兒,我們抱一抱怎麽了?”
“以後不準。”
權夜骞霸道地将駱優攬入懷,“這是我的,概不外借。”
南頌:“……”
幼稚鬼。
駱優臉貼着權夜骞的胸膛,嘿嘿一笑,“那我抱小頌總可以了吧。”
“那也不行。”
權夜骞低頭看着駱優,“不準抱我妹,要抱就抱我。”
啧啧啧。
衆人發出“咦~~~”的嫌棄聲,這戀愛的酸臭味啊,真讓人受不了。
有南頌及時救火,今晚的餃子總算還能吃。
餃子一盤一盤地端上去,南頌又下廚做了幾道菜,一頓豐富的中秋家宴便出來了,今天人也是格外的齊。
二哥權夜骞和他的女朋友駱優,三哥賀深和三嫂舒櫻,四哥季雲和程哥程憲,三妹南琳和她的準女婿顧衡,都是成雙成對的。
而大哥洛君珩、小哥白鹿予還有南頌,組成了單身聯盟三人組。
哦,還有南三财這個老光棍。
白鹿予看着對面互相夾菜喂食的情侶們,忍不住“靠”了一聲,“不行,我也要脫單!這戀愛的狗糧我再也不想吃了!”
南頌正将吃不了的餃子往大哥盤子裏夾,聞言道:“白家幾個哥哥不是給你安排了不少相親嗎,沒有看上眼的?”
“算了吧,那些千金大小姐,一個個又嬌氣又矯情,我可伺候不起。”
白鹿予道:“要不我跟你去北城找找?反正你去了北城,我一個人待在南城也沒意思,還不如過去陪你呢。”
“陪我?”南頌不信,“你是想去找嘉航和澤宇他們鬼混吧。”
“什麽鬼混啊,說的這麽難聽,我們是社會主義兄弟情好麽。”
白鹿予說的一本正經。
洛君珩發話道:“去吧,你看着小六,我也放心些。”
“好嘞。”
大哥都發了話,白鹿予連問南頌都不問了,就是要跟她一起去北城。
南頌也沒意見,去就去呗,反正她是兩邊跑。
北城離南城也不算太遠。
一桌子的餃子全都吃掉了,衆人吃得飽飽的,都撐得慌,結伴到花園散步覓食去了。
南頌今晚吃得不多,但喝得不少,腦袋醉醺醺的。
明天還得趕飛機,今天必須早點睡。
她晃着腦袋上樓,又突然想起什麽,回頭對洛君珩道:
“對了大哥,你給言機長陪床的時候,沒事可以跟他多聊聊天,有利于他的意識恢複。他那邊有什麽情況,你第一時間通知我。”
洛君珩湛藍色的眼眸微微眨了眨,道一聲,“好。”
“大哥晚安。”
“晚安。”
互道一聲晚安,南頌頂着沉得像三十斤的腦袋進浴室簡單沖了個澡,收拾了下行李。
她有一個出差專門用的行李,衣服和日用品等都在裏面,不用每次都專門費力氣收拾,稍微添一點東西就行。
南頌來到衣櫃處,摸索到一個開關,輕輕摁了下,衣櫃後面别有洞天,是一個密封的儲藏室,裏面放了不少寶貝。
而喻晉文送的東西,也基本上都在這裏。
琺琅彩小碗,古董瓷器,貓眼寶石胸針,還有那幅《清明上河圖》,他什麽時候送了她這麽些東西?
北城錦繡華府公寓裏的那些禮物,很多她都沒有拆開看。
曾經她送給他許多禮物,後來變成他送她許多禮物,一個不懂愛的人,卻總是學着她從前的方式将這些“愛”還給她。
有些事她都不敢回頭細想,因爲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事情怎麽就會演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将儲藏室關上,南頌回到卧室,打開抽屜,裏面放了一支斷成了兩截的簪子。
上面的血迹沒有完全擦掉,滲進了木頭的紋路裏。
南頌摩挲了一下那支簪子,眼前閃過喻晉文躺在擔架上的模樣,心口一陣沁涼。
她将簪子放在一隻長匣中,裝進了包裏。
*
翌日,吃過早飯,哥哥們紛紛攜家帶口地從玫瑰園離開。
南頌準備準備也和南三财、白鹿予、魯恒去了機場,飛機直達北城,何照早早就到了出站口等候,隔着老遠便朝他們揮手。
“南總,一路旅途辛苦。”
何照殷勤地從南頌手上接過行李,笑眯眯地問,“咱們是先回喻家老宅還是鹿鳴小區?”
早已經入了秋,北城的溫度卻遲遲沒有降下來,午後陽光熾熱,悶得很。
“直接去公司吧。”
南頌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鏡,穿一身再簡單不過的黑色西裝,幹淨又利落。
上了車,她又對何照道:“召集集團高層下午3點開會,讓喻嘉航和喻澤宇也出席會議。”
“好的。”
何照應下來,又不免遲疑地問,“需要把董事長也請過去嗎?”
“不需要。”
南頌頭也沒擡,看着手中的平闆,淡淡問:“何助,是怕我太年輕,鎮不住場嗎?”
她清冽的嗓音,令何照心神一凜,“不是。”
“沒關系。”
南頌并不介意,“以後你既是我的總助,咱們相處的日子還長着呢,我的工作習慣,你慢慢适應就好。”
她微微擡了下頭,“顧衡都能在我手裏活這麽久,我相信你也可以的。看好你呦。”
“……”
何照讪讪地笑了笑,心裏狂喊:喻總,救命啊,你前妻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