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頌如旋風一般闖進了洛君珩的房間,連門都來不及敲。
洛君珩雖沒睡着,卻還是被妹妹這一驚一乍的行爲攪得蹙了蹙眉心,“大晚上的,你鬧什麽?”
南頌顧不得被大哥數落,直接沖過去,将手機怼到了他面前。
“冰坨子給我發郵件了,你看!”
洛君珩将台燈打開,擰着眉看着手機上的一行文字,湛藍色的眼眸也眯了眯。
言淵這一行字,字數不多,信息量卻非常大。
他不由擡頭,和南頌一雙漆黑的眼眸對視上,“言淵給你發的?”
“是啊,我剛收到!”
南頌跑過來的,明明距離不遠,愣是跑出了一頭汗,她幾乎是風一般飛過來的,呼吸還帶着微喘。
一雙眼睛,因爲染上了希望的光,顯得晶晶亮亮。
“如果真是他發來的,那可信度很高。”洛君珩這樣說着,眸色也添上一絲光亮。
但他終究經曆的風雨比南頌多,這樣天方夜譚的事,除非親身經曆過,否則始終不敢輕易相信。
南頌卻是笃信不疑。
“你說,那冰坨子究竟是用了什麽方法撬開喬冷的嘴的,太厲害了!”
南頌現在對言淵隻剩下佩服。
“你别高興的太早。”
洛君珩怕妹妹希望太大,不得不給她澆一澆冷水讓她清醒一些,“你真的相信,世界上有另一個平行時空的存在嗎?”
“爲什麽不信?”
南頌一本正經道:“世界之大無奇不有,爸爸媽媽很早以前就跟我說過,這世界上存在着許多平行的時空,有跟我們同樣的人在另一個時空生活。外星人都有,還有許多異能人的存在……大哥,你們的出生,不也是另一種異于常理的存在嗎?言淵敢把喬冷的供詞發給我,就說明他信他說的不是瘋話。”
她梗着脖子道:“他信,我也信!”
不得不說,南頌的笃定,給洛君珩的内心注入了許多光亮,再理智的心,也燃起了希望。
現在能判定的是,南甯松和洛茵并沒有慘遭肖恩和喬冷的毒手。
他們還活着。
可是他們究竟什麽時候回來,怎麽才能回來,能否回來,誰也不知道,都是未知數。
*
賀深連夜結束工作,從倫敦趕了回來。
他拎着行李箱輕手輕腳地上樓,就怕驚醒了衆人,走到樓梯口,卻還是被南頌吓了一跳。
“三哥!”她穿着一襲白色的碎花裙,幽靈一般出現。
賀深差點被她送走,隻覺得靈魂都跟着出竅了,捂着心口,“你吓我一跳。大晚上的,拍恐怖片嗎?”
“知道你今天要回來。”
南頌興沖沖的,拽着他的胳膊,“你來大哥房間,有事情跟你說。”
賀深坐在沙發上,看了言淵發過來的郵件,聽南頌說了半天,大腦都沒完全轉過彎來,一張好看的臉寫着大寫的“懵”字。
從業十餘年,他什麽題材的戲都拍過,南頌所說的若是個故事,那并不算太稀奇,可這件事發生在自家人身上,那就完全是匪夷所思了!
他足足消化了半響,才緩緩道:“你的意思是,媽媽和小爸還活着,隻是咱們現在看不見他們,也找不到他們?”
“對,是這個意思!”
南頌覺得三哥不愧是被專業編劇都誇過改編劇本能力極強的影帝,接受度就是高。
然而下一刻,賀深就朝洛君珩看過去,“大哥,這不會是小六自己編的故事吧?”
南頌:“……”
洛君珩道:“不是。”
“哦,那就好。”
賀深聽到這裏,才松了一口氣,見南頌沒什麽好氣地盯着他,他忙笑了笑,伸出大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我怕你天馬行空的,說瞎話蒙我。”
兄妹之間還能不能有點信任了?!
若是按照平時,南頌是一定要好好跟三哥掰扯一番的,可是現在她完全沒有這個心情。
滿心滿眼的,都是想立馬回國。
“如果爸爸媽媽真的回來,第一時間肯定是回家,我要在家裏守着他們。”
南頌道:“還有喬冷那邊,不回去盯着他,親眼看着他上囚車,我還是不放心。”
她望向洛君珩,“大哥,我想和三哥一起回去。”
賀深也朝洛君珩看去。
這事他說了不算,還得大哥來定奪。
洛君珩垂眸想了片刻,複又擡眸,道:“好。這次,我和你們一起回去。”
大哥要回中國了!
南頌和賀深的眼眸,同時亮了起來。
*
老謝爾比先生聽說他們兄妹要回中國,愣了愣。
“這才來多久,就要回去?不留下來多陪陪你們老爹爹?”
他蒼老的臉上透着小孩子般的别扭和委屈。
南頌趕緊上前哄,“大爸,我們都會想你的,下次我帶着哥哥們和其他爸爸們一起來Y國看你。”
老謝爾比先生道:“帶着小子們來就好了,那些老家夥就算了,我可不想他們。”
話是這麽多,平時在家族群裏聊得最嗨的就是他們。
南頌也不去揭穿,關于父母的事情,他們決定先不告訴父親們,免得他們知道後擔心。
畢竟人還沒有真正地回來,喬冷說的事情,他們年輕人接受起來尚且需要一番掙紮,更何況是上了年紀的大人,難免要胡思亂想。
既然他們要回去,老謝爾比先生把自己的私人飛機貢獻出來,又讓管家給他們打點了許多東西帶回去。
他拍拍兒子的肩膀,對洛君珩道:“回去看看也好,不用着急回來,這邊有我呢。”
洛君珩點了點頭。
走的時候,南頌還專門去玫瑰小島上采了一大束藍色妖姬。
他們沒有聲張,隻和謝爾比家族内部幾個親近的人打過招呼,便上了飛機,羅伯特還專門爲南頌制作了一本相冊,作爲禮物送給了她。
來而不往非禮也,南頌也送了他一個自己随手雕的筆筒,雕着羅伯特最喜歡的中國國寶,大熊貓。
羅伯特愛不釋手,高興得差點親吻南頌。
剛上飛機,南頌就接到了趙管家打來的電話。
趙管家說,玫瑰園到了好幾封信,都是給她的,但是沒有署名字,他們排查過了沒有危險物品,但不知道是誰寄的。
“這年頭還有人寫信嗎?”
南頌倍感奇怪,但也沒有多想,“先放着吧,等我回去再看。”
飛機正式起飛的時候,南頌沒來由的一陣心跳,有種說不出的緊張,心髒都跟着縮了幾下。
可能是上一次的經曆給她留下了點心理陰影。
應該不會出什麽事的,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