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哲。”
聽到一聲清淡的輕喚,司哲下意識地回頭,就見南頌站在他身後,而她的身後,跟着一支醫療團隊。
“你們先上去吧。”
南頌轉頭說了一句,醫療團隊在顧衡的安排下率先上了飛機。
司哲神情布滿焦色,“姐姐,我哥他……”
“我知道。我們帶着最好的醫療團隊盡快趕過去,一定沒事的,别擔心。”
司哲焦躁的心情在南頌平靜又笃定的聲音下得到安撫,思緒也理清了不少,重重地點了點頭。
南頌看他一眼,高大的少年穿着白衣黑褲,身上别無長物,就一隻黑色的書包。
“你就帶了這麽點行李?”
南頌不禁感慨男孩子出門就是利索,在司哲錯愕的目光下,她拍拍他的胳膊,“咱們可能要在青城待幾天,不過沒事,缺什麽就地買吧。”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她也沒帶什麽行李,隻在機場的免稅店買了一些護膚品和化妝品,女人出門必備的東西還是要的。
青城離南城不算太近,動車一倒就得四五個小時,飛機還好,兩個小時就能到。
劇組拍攝地在青城的一個山區,那邊風景倒是好,但地處偏僻,當地的醫療條件也有限,南頌的醫療團隊一到,可謂是幫了大忙。
在飛機上南頌睡了一路,司哲坐在旁邊,也不敢貿然出聲打擾。
心中很是牽挂哥哥。
到了醫院,司哲直接前往司铎的病房,睡飽的南頌去病房看了司铎一眼,便帶着醫療團隊去了院長室,研究司铎的腿傷。
司铎對弟弟和南頌一起出現倍感意外,“你們怎麽會一起來?”
司哲抿了抿唇,隻道他和南頌是在S大因爲一次合照,機緣巧合下認識的,沒敢說自己拜師學廚藝,而南頌是他太師叔的事。
司铎深深地看弟弟一眼,知弟莫若哥,這小子一心虛就咬嘴唇,一看他就知道弟弟有事瞞着他。
隻是眼下他重傷在身,精力有限,也沒心思審他了。
看着貼上去的X光片和磁共振檢查,南頌眉心微鎖,“司铎之前也受過腿傷?”
經紀人華姐一直在醫院守着,聞言,道:“應該是剛出道的時候做練習生時傷的,之前也做過手術,但一直沒能休息好。”
南頌的臉色已經變得很難看。
“腿傷都沒好的人,出來拍什麽戲,不要命了嗎?”
到了病房,見到司铎,南頌張口便是冷冷一句質問,來自老闆的“關心”。
然而司铎經曆過這麽多老闆,每一位隻關心他飛得高不高,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關心他飛得累不累,會不會半路掉下來摔死。
“我沒事,南總。”
司铎臉色蒼白,強打着精神道:“多年的舊傷了,已經養的差不多了。”
“膝關節裏面炎症、積水、粘連,外側半月闆重傷,内側副韌帶也有一定的損傷。你離瘸子隻有一步之遙,這叫養的差不多?”
南頌冷豔的神情沒有一絲轉圜,嚴肅的面容和冰冷的氣場分分鍾将司铎和司哲兩兄弟冰凍住,一句話都不敢說。
病房的氣氛冷凝成一團漿糊,幸虧顧衡這個及時雨趕來救場。
“南總,手術室裏已經準備妥當,萬事俱備,就等您和患者到場了,您看……”
南頌摘下腕表和耳墜往外走,不忘警告司铎,“這次手術後你給我好好養傷,養不好不許回劇組拍戲。想紅想掙錢,你也得有那個命才行。”
看着南頌離去那又美又飒的背影,司铎和司哲則是不約而同眨了眨眼睛。
司哲一雙鹿眸寫滿無辜和驚奇,“哥,我怎麽聽着,好像是姐姐要親自給你做手術?”
司铎清俊的眉眼微凝,“我聽着也是這意思。”
兩兄弟帶着滿腦袋問号,一定是他們理解錯了。
司铎換好病号服,被醫護人員推着進手術室,司哲緊緊跟着,而後便見一位穿着淡綠色手術服,戴着口罩和白手套的女醫生走了過來。
她面容清淡,口氣更是清淡,“準備好了嗎?”
“……”
司铎和司哲當場石化。
兄弟倆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醫生打扮的南頌。
如果剛才是理解出了問題,現在總不至于是眼睛出了問題吧?
“姐姐。”
司哲喚了南頌一聲,喉嚨滾動,“是你,要給我哥動手術嗎?”
“嗯。”
南頌淡淡撩了撩眼皮,“怎麽,信不過我啊?”
司哲撥浪鼓般地搖搖頭。
這不是信得過信不過的問題,而是……他的太師叔、他的漂亮姐姐,居然還會醫術?
小護士在一旁笑道:“放心吧,有Grace醫生出馬,死馬都能給醫活了,你哥哥肯定不會變成瘸子的。”
“進去吧。”
南頌舉着一雙手往裏走,給了司哲一道安撫的眼神,“在外面等着。有我在,别怕。”
司哲小雞啄米似的乖乖點頭,無條件地信任姐姐。
手術将近四十分鍾,直到紅燈滅掉,司哲霍然從長椅上站起來,醫護人員推着司铎出來,司哲立馬迎了上去,“哥!”
他關切地看着神色蒼白的司铎,“怎麽樣?疼嗎?”
司铎動了動發白的唇,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打了麻醉,不疼。”
“稍後就疼了,正好長長記性。”
伴着一道清冷的聲音,南頌從手術室走出來,摘下了口罩,吩咐醫護人員把司铎推到病房,讓他好好休養。
司哲見南頌的臉色也有些發白,白皙的臉龐還沾着薄汗,不覺有些心疼,“辛苦姐姐了。”
他現在知道她爲什麽會在飛機上睡了一路了。
南頌臉上浮起淡淡笑容,“手術很成功,隻要你哥别再瞎蹦跶,把傷養好了,照樣可以活蹦亂跳。”
司哲聽到這裏,心中懸着的一塊大石頭終于可以放下,激動不已。
“太好了!謝謝姐姐!”
南頌被他的笑容感染,也不禁失笑,顧衡走過來,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立時讓南頌臉上的笑容一收,沉了下來。
“耍鬼耍到我的人身上,我看他是不想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