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舉動又将南甯柏氣得要吐血,他堂堂董事長大駕光臨,都沒見這些人這麽恭敬客氣,到底誰才是老大?!
南頌淡淡颔首,又擺了擺手,示意衆人坐。
她沒有朝南甯柏走過去,而是來到了下首,顧衡挪了把椅子過來請她坐下,而南頌在坐下去的一瞬間,滿室的董事和高層,都不約而同地将身體偏了偏,轉向了南頌。
都是修煉成精的老狐狸,誰也不傻,誰是草包,誰是南氏集團真正的主人,大家心裏都門兒清,看破不說破罷了。
“大侄女,你終于來了。”
南甯柏俯身摁在會議桌上,陰恻恻地瞪着坐在他正對面的南頌,語氣不善地質問道:“馬場的事,你是不是該給我一個解釋?”
“你不是都已經知道了嗎,還跟你解釋什麽?”
南頌懶懶擡眼,把一份資料從這頭推到了那頭,“這份文件上,羅列了二十多條北郊地皮适合建馬場而不是高爾夫球場的理由。當初拍下這塊地皮,你們幾乎掏空了整個南氏,如果這筆錢賺不回來,南氏隻有破産這一個下場。”
“你少拿破産吓唬我!”
南甯柏看都不看那份資料,随手就揮到地上,氣哼哼道:“以前也總說破産破産,這不是到現在也沒破嗎?南氏集團家大業大,哪有這麽容易就破産了?”
衆人聽了這句不着調的話,紛紛露出鄙夷的神情,輕視都挂在臉上。
南頌無語地搖搖頭,“二叔,人蠢就得多讀書。有些蠢話在家裏說說也就罷了,笑話的都是自家人,要是在外頭大放厥詞,那就是贻笑大方了。”
南甯柏陰沉着臉,“你一個晚輩,也想來教訓我?離家三年,南家的規矩就忘得一幹二淨了!”
南頌冷冷一笑。
“南家的第一條規矩,就是誰有本事誰說了算。”
南頌沉聲道:“二叔,我幫你回憶一下,就在一個月前,我父親親手創立的南氏集團差點敗在你手裏,是我注入資金,挽救了它,不然,你以爲你還能在我面前耀武揚威?早就淪爲喪家之犬了。”
這話說的極其難聽,南甯柏的臉色瞬間黑了下來,“你,你居然敢這麽罵你二叔……”
他捂着心髒,一副羸弱不堪的模樣,重重倒在了椅背上。
南甯竹也坐不住了,總覺得南頌連帶着他也一起罵了似的,他闆着臉道:“小頌,說話要注意分寸,我們好歹是你的叔叔,你放尊重些。”
“三叔,侄女自以爲已經給足了你們尊重,是你們給臉不要臉啊。”
南頌不急不惱,甚至還微微笑着,“你們似乎搞錯了一件事情,南氏集團雖然冠以南姓,但它随的是我父親的姓,跟你們名字裏的那個姓沒有一點關系。父親生前說過南氏集團是家族企業,那是因爲他是要把産業留給我,就算他已經離開了人世,在遺産繼承權上,第一繼承人也是我,還沒聽說過遺産不傳給女兒,先傳給弟弟的。我讓你們在公司挂着虛名,隻是不想和你們撕的太難看,但你們如果想蹬鼻子上臉,那就别怪大侄女我翻臉無情了。”
“你……”南甯竹氣得臉色發青,卻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如果說剛回來那一陣子南頌還對他們客客氣氣的,雙方各退一步海闊天空,那麽這一次她明擺着要跟他們撕破臉,而且無所畏懼,形勢對他們來說極其不利。
南甯竹坐在這裏,心也是陣陣發虛。
他本來就是個閑雲野鶴,隻會花錢不會賺錢,生意上的這點事他不懂,也不感興趣,平生唯一的樂趣都在收集古董上,這一次去雲南本打算淘一波好東西,沒想到莫名其妙參與到了賭石當中,把錢全都這麽造了進去。
現在他還肉疼呢,就指着南氏集團市值再攀升一點,他倒騰倒騰手中的股票回回血,要是現在南頌把他踢出局,那麽他連最後這點牌都沒了。
得不償失啊。
想到這兒,南甯竹不禁慫了,身子縮回去,不再多說什麽。
南甯柏這口氣卻憋得難受至極。
他緩了兩口氣,才沉沉開了口,“你想弄馬場,弄來幹什麽,那玩意能賺錢嗎?你知不知道北郊那塊地皮我們是花了多少錢才拍下來的,這要是搞不好,萬一賠了本,南氏不是一樣要完蛋?”
“這就不勞您二位費心了,我打記事起就開始自己賺錢了,什麽能掙錢什麽不能掙錢,我比你們清楚。”
南頌坐在那裏,霸氣側漏,端的是沉穩大氣,“更何況,我還找了喻氏和傅氏一塊參與這個項目,我也不怕說大話,這個項目隻要做好,能夠南氏吃至少五年。在座諸位,隻要做好手頭工作,就一定能夠吃到肉。”
賺錢的項目誰都想做,衆人一聽喻氏和傅氏都能夠參與其中,心中底氣就更足了,紛紛點頭,信心百倍,跟南頌作保證。
“南總放心,我們一定做好工作,不拖後腿。”
南甯柏卻是倏然瞪大眼睛,“什麽喻氏?你說的是北城那個,喻氏集團?”
南頌反問他,“你還知道别的喻氏集團?”
那就是那個!
南甯柏心頭猛跳,差點翻車,顫巍巍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狠狠咽了咽口水,擡手指着南頌,“你,你居然找了北城的喻氏合作,你是不是瘋了?”
南甯竹也震驚且不解地看着南頌,“是啊小頌,咱們南氏和喻氏一直是有過節的,明争暗鬥了這麽些年,這個時候他們突然跟我們合作,怎麽都覺得不懷好意啊。萬一坑我們怎麽辦?”
“這個你不用擔心,隻要你們穩住别坑自己人,就不會有外人坑到我們。”
南頌譏诮地挑了挑唇角,又對衆人道:“南氏和喻氏之前确實有過競争,但那都是正常的商業競争,生意場上,沒有絕對的朋友,也沒有絕對的敵人,無非都是爲了利益。比起競争,我更喜歡雙赢。”
她說完,衆人又默默點頭,會議室裏突然陷入了靜默之中。
“還有問題嗎?”她問,
衆人紛紛搖頭,南甯柏和南甯竹像是還沒有從這一波波震驚的消息中抽離出來,也半響沒有吭聲。
“那就這樣,散會。”南頌一拍手,潇灑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