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臭娘們,老子錘死你!”
然而豪言壯語沒放多久,下一秒他就被南頌握住了手腕,南頌用小擒拿手将他的腕子反手一擰,立時将其分筋錯骨,疼得刀疤男一聲慘呼,緊接着就被踹跪到了地上!
南頌冷着臉,沉聲問他,“說,是誰派你來的?”
“我槽你……”他一句髒話剛開了個頭,就被南頌反手一巴掌打進了泥裏,吃了滿嘴土,轉瞬間胳膊也被南頌捏在手中,猛地一拉一拽,“啊——”
凄厲的嚎聲将整個林子的鳥都驚動了,撲啦啦地飛走,樹葉也跟着沙沙作響。
刀疤男的胳膊以一種詭異的方式扭曲着,耷拉在身側,像斷了似的,疼得他大汗淋漓,旁邊的小喽啰看到這一幕,都懵了。
南頌情緒依舊淡淡的,“我再問你一遍,誰派你來的?”
她拿出刀子,眼看着就要照他的臉劃下去,給他的臉再添一道疤,刀疤男徹底慫了,咬着牙關,哆哆嗦嗦地說,“是……是星域傳媒的太子爺,李、李斌。他要我們堵在路上,教訓教訓你。”
南頌淡淡“哦”了一聲,原來是那個貨。
她又問,“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刀疤男道:“知道。你是南……南家大小姐。”
“知道就好。别挨了一頓打,還不知道是誰打的你。”
南頌把腳從他身上挪走,轉頭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喻晉文,眸光閃了閃,忽然問道:“帶手機了嗎?”
喻晉文微怔,把手機拿了出來。
南頌像吩咐助理似的吩咐他,“把攝像功能調出來。”
又指了指旁邊一溜小弟,不耐煩道:“還拎着棍子,你們老大都折了,你們以爲打得過我嗎?别愣着,都過來跪着,和你們老大做個伴。”
一群小弟面面相觑,其實他們早就拿不動棍子了,南頌在他們胸口劃開的一刀到現在還在往外冒血,他們都害怕自己失血過多而身亡,要是南頌那一刀再深幾分,恐怕腸子都要掉出來了。
這個女人,忒可怕了,比閻羅王還吓人。
再看看喻晉文帶來的那些手下,他們就更加沒有什麽勝算了,老大都成了手下敗将了,他們還能怎麽着,隻得丢盔卸甲,乖乖在南頌指定的地方跪了。
跪都跪了,哪還有什麽硬氣,立馬跪地求饒,“南小姐,我們也是奉命行事,不是故意冒犯您的。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我們吧。”
“饒了你們?做什麽春秋大夢!”
一道渾厚的聲音響起,老K帶着人匆匆而至,立馬包圍了現場,将南頌保護起來,一臉擔憂地看着南頌,“小姐,沒事吧?”
南頌淡淡搖頭,“本來以爲是老朋友,沒想到隻是幾個小喽啰,早知道就不用你們過來了。”
她揮了揮手,“你們都往旁邊讓一讓,别搶戲。”
南家的人聽了命令,井然有序地往旁邊撤去,把那一夥不入流的糙漢子單獨露出來。
“把你剛才說的話再說一遍。”
南頌像個導演似的,指揮着“攝像師”喻晉文舉着手機拍攝,刀疤男是男豬腳,旁邊的小弟做配,在南頌的指導下,把李斌對他們的要求又還原了一遍,演技雖然比不上專業演員,但留作呈堂證供是夠了。
喻晉文舉着手機,看着南頌在鏡頭下一張美輪美奂的臉,哪怕隻是側顔,也依舊有種奪魂攝魄的飒。
顧衡和南琳在車裏待不住,本來想出來幫南頌的忙,沒想到根本用不着他們動手,南頌一個人就将他們收拾得幹淨利索了。
南琳看着南頌的一舉一動,氣定神閑的模樣,隻覺得心潮澎湃,一顆心撲通撲通地狂跳着:不愧是大姐,就是霸氣!
她什麽時候才能修煉成大姐這個樣子呢?
“錄好了嗎?”南頌轉頭問喻晉文,喻晉文點頭,“好了。”
雖然他都不知道自己爲什麽會這麽聽她的話,而且她好像對他出現在這裏一點也不驚訝。
喻晉文收了手機,心情有點說不出的複雜。
他本來以爲自己火急火燎地趕過來,是來英雄救美的,一路上擔心之餘,還腦補了一下泡沫偶像劇裏面女人驚慌失措地喊着“阿晉救我!”,然後他勇猛地上前将她擋在身後,沉沉地說一句,“别怕,有我在。”
……
隻可惜,這樣夢幻的場景并沒有實現。
現實情況是,美人根本不需要他救,就能把壞人收拾得跪地求饒,而他這個英雄,更像個觀衆,幫着錄一下視頻已經是他最大的功能了。
南頌沒顧喻晉文心中的遺憾和落寞,直接讓他把錄好的視頻發給顧衡,然後讓老K把那些打手扭送到警局去,雖然在去警局之前,他們似乎更需要去一趟醫院,止個血先。
“姐姐,你好厲害啊!”事情解決了,驚魂甫定的南琳撲到南頌身邊,一臉崇拜地看着她。
南頌淡淡一笑,摸摸她的臉,“吓到沒有?”
南琳搖搖頭,又輕輕點了點頭,“一點點,不過有你和師兄保護我,我不怕。”
“上車吧,咱們回家。”
南頌說了一句,又朝喻晉文的方向問了一句,“你呢,跟不跟我回去?”
她石破天驚的一句話,幾乎在喻晉文心裏炸開了花,他大腦懵了一懵,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你要我,跟你回去?”
“不是問你,是問你身後的人。”南頌懶洋洋地擡了擡眼。
幾乎是瞬間,喻晉文覺得腦後生風,一股寒氣逼來,他下意識地躲開,一記拳頭直沖沖地朝他打來,喻晉文握緊拳頭出手抵擋,兩記鐵拳怼到一起,都能聽到破空的風聲。
兩個大男人眯着眼睛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敵意,幾乎是瞬間,就同時出手,幹起架來。
你一拳,我一腳,打得極其認真,空氣中隻能聽到肌肉碰撞的悶響。
南琳都看傻了,“姐姐,他們這是?”
“閑得慌,犯病呢。”南頌冷眼旁觀着,嘴上吐槽着,目光卻是忍不住落在喻晉文身上,她好久都沒見到他這個樣子了。
常年的西裝革履,衣冠楚楚,有時候她都忘了,他曾經還是個身手了得的特警。
記憶将她拉回到了十年前,那個他深入虎穴來救她,他們背對背靠在一起,并肩作戰的日子……南頌的心跳不争氣地漏了半拍,心也莫名軟了三分。
某處已經死了的地方,竟然又變得鮮活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