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塵受傷了,但他的胳膊仍然是有力的,雙臂,如鐵箍,将安小妖死死的圈在他的懷裏。
安小妖不敢呼救,隻能用吃奶的勁掙紮。她不相信惹塵是這種人,他一定是因爲失血過多,昏厥了頭腦,這才做這種糊塗事。
又或者,那飛镖之上淬了毒藥,江湖上不是有很多春|藥之類的很邪門的藥,一定是那淬了這些藥,才讓惹塵起了邪念,想幹這種*不如的事。
“惹塵!惹塵,你醒來!我是小妖啊!”安小妖一邊與他搏鬥着,一邊小聲的提醒他,希望能把他喊醒。
可是,她喊得越厲害,惹塵就抱她更緊。拉扯之間,惹塵竟把安小妖的外衫給撕碎了,雪白的中衣露了出來,上面還沾了幾滴惹塵身上的血。
血!
安小妖看見衣服上的血,突然的靈光一閃,伸手對着惹塵剛剛止血的傷口,用力的戳了下去。
“啊!”惹塵吃痛,突然松手,捂着那胸口小聲呻|吟。
安小妖立刻站了起來,退到門邊,雙手背在身後,緊抓着門闩,隻要惹塵有不當舉動,她就要拉開門闩跑出去。
或許,這樣會驚動怡靜軒裏的人,惹得衆人來春歸苑,但安小妖已經顧不了這麽多了,眼前的惹塵,面紅耳赤,青筋暴凸,十指緊緊的按着胸口,緊咬牙關,安小妖已經退到了門邊,都能聽到他牙關咯咯作響的聲音。
微弱的燭光,仿佛瀕臨死亡時人的氣息,搖曳不定,忽明忽暗。安小妖的心,仿佛井邊的水桶,被扔下去又提了起來,忐忑不安。她在糾結,是趁着惹塵發瘋之前先離開這危險的地方,還是選擇相信他不會傷害自己,又或者,去門邊找來那根木棍,把他打暈了再說。
“小妖……小……我……”惹塵氣息越來越粗重,但說話的聲音卻很微弱。他仿佛置身于冰火兩重天裏,明明身體熱得發燙快要被自己燒成灰燼,但大腦深處卻藏着一處清醒,告誡自己,不能傷害安小妖,她是他最珍愛的女人。
安小妖緊抿着嘴,她不管張開,因爲,哪怕嘴角有一條細縫,她都可能會害怕的驚叫起來,喚來其它人來。
此時的惹塵,不再是平時那個翩翩君子,更不是那個看破紅塵卻又眷戀着她的出家和尚。現在,他是個惡魔,一個被某種力量控制的惡魔,似乎有人釋放了他一直隐藏在身體裏的那股邪惡力量,讓他變得更像一個強勢的男人,一個有着七情六yu又絲毫不會隐藏的男人。
他的眼珠子裏全是紅紅的血絲,濃得要滴出血來。雙唇卻是蒼白的,泛着灰暗的鐵青色,剛剛咳出來的血絲挂在嘴角,有種将死的詭異美感。
安小妖聽見他在叫自己,那聲音,無比虛弱,好象是在請求她,又像是警告她,再仔細聽聽,又覺得他好象有話要說,應該是要向她解釋自己爲何會這樣不尋常。
安小妖越看越覺得不對勁,越看越覺得他應該是被人下藥了。
“惹塵,你怎麽了?”安小妖記得,惹塵來的時候,隻是受傷流血過多而虛弱,并沒有其它的異樣。
可是上了藥之後,血止住了,人也精神,卻有些瘋癫,行爲孟浪,面泛赤紅,眼露兇光,分明是男人色yu攻心之時的表相。
惹塵隻覺得一股濁氣流經四肢百骸,大腦開始漸漸的變得混沌不清,腹中yu火亂竄,某處又脹痛難疼。安小妖在懷裏時,還能感覺到一絲清涼,緩解内心的煩躁,可是她剛才伸手戳他傷口時,瞬間的劇痛令他的腦子獲得了絲絲清明。
安小妖又害怕又擔心的問話,将他從崩潰的邊緣拉了回來。
惹塵運氣在腹中,将那些躁郁之火強壓下去,将扔在地上的飛镖撿了起來,仔細查看,又放到鼻了嗅了嗅,臉色凜冽,身軀微震,似乎猜到了什麽。
安小妖不敢靠近他,警惕的背靠在門邊,死盯着他不放。
惹塵張張嘴想解釋,奈何那剛剛強壓下來的火熱又直沖腦門,僅剩的那絲清醒,霎那間就被那團躁郁包圍,無力再言。
就在這時,安小妖突然聽見門外咣當一聲,是她放在門邊的木棍倒地的聲響,清脆的,在寂靜的午夜,異常的響亮。
“誰!”安小妖吓得毫毛全都豎了起來,她轉過身下意識的抵住門,盡管知道門已經被闩住了,但她還是害怕有人會破門而入。
門外先是一片死寂,安小妖不放心,又問:“星草,是你嗎?”
“回王妃,是我,藍詩悅。”門外,終于響起了一個女聲。
安小妖聽見說是藍詩悅,大腦嗡的一下,炸開了鍋。
深更半夜的,藍詩悅不在自己的春巢苑待着好好休息,無聲無息的跑到她的門前做什麽?假如不是因爲安小妖無意中将那根木棍放在了門邊,被她踢倒了驚動了安小妖,還不知道她會躲在門邊偷聽多久。
安小妖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她扭過頭去,見惹塵還在強行運氣,似乎是想把身上那股熱氣壓制下去,根本沒有注意到這裏發生的事。安小妖拼命的沖着他做手勢,要他找地方躲起來,可是環顧四周,這房間裏隻是簡單的幾件家俱,哪有藏身的地方。
“藍主子!這麽晚,你怎麽來了?”安小妖一邊假意與藍詩悅攀談,一邊退回一*邊,急得團團轉。最後,她隻好把惹塵往chuang上一推,用被子蓋好,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見惹塵懂了,這才又擡起頭,大聲說道:“深更半夜的,我已經睡了!”
自從南宮芙窈得*之後,藍詩悅一直過得很郁悶。安小妖又晉升爲貴妃,有龍羿斐這座大靠山,誰也不敢動她半分。每次從尚勤殿回來,藍詩悅都是吃了一鼻子的灰,看到南宮芙窈跟龍羿禹眉目傳情的樣子,就恨得牙根隐隐作痛。
藍詩悅知道,南宮芙窈能有今天,全靠安小妖的幫忙。想要壓制南宮芙窈的風頭,就要扳倒安小妖。所以,她一方面保持低調,假裝接受現實,聽天由命,實際上,她暗自觀察春歸苑,稍有動靜就會來打聽,收集證據,希望能借機給安小妖穿小鞋,把她趕出怡靜軒。
這些天,安小妖都睡不好,經常半夜在園林裏散步。藍詩悅熬不住,就吩咐蓮枝好好守着。
蓮枝昏昏欲睡之時,忽然看見安小妖又出來散步,與平時無異,便偷懶窩到牆角睡了一覺。等蓮枝醒來時,忽然發現安小妖的房間點亮了燭光,便起了疑心,想上前來打探。
春歸苑的苑門竟然是虛掩的,蓮枝大喜,悄悄的溜了進來,隐約聽見裏面有人在說話。她想上前聽個仔細,又怕打草驚蛇,所以趕緊的回到春巢苑向藍詩悅彙報。
藍詩悅正愁抓不到安小妖的把柄,聽到蓮枝說春歸苑裏有男人的聲音,立刻精神抖擻的帶着蓮枝來春歸苑捉jian。爲了不驚動安小妖,她們蹲在苑門邊偷聽了一會,雖然聽不清楚裏面在說些什麽,但确實有男人的聲音。
藍詩悅指使蓮枝去怡靜軒的門邊找禁軍,她也知道,那裏有不少安小妖的熟人,爲了确保他們不會相互包庇,藍詩悅特地交待蓮枝,要多叫幾個人來,最好是把所有的禁軍都叫來。
蓮枝馬不停蹄又跑去找禁軍侍衛,藍詩悅怕這個時候那個男人會離開,所以蹑手蹑腳的走進了春歸苑,本想蹲到安小妖的門口聽聽他們在說什麽,沒想到剛一靠近就踢倒了木棍,驚動了安小妖。
“玥王妃,詩悅心裏難受,想跟玥王妃秉燭夜談。”
安小妖掖整齊了被角,确定惹塵躲在裏面,不會被人看見。想了想,又覺得不妥,把那錦被掀起一角,顯得她剛才已經就寝,掀被下chuan應話。
一陣陰風,不知從哪裏吹了進來,安小妖隻覺得背脊梁冰涼,手指尖都冒着寒氣,她絞盡腦汁的想着要找個理由打發走藍詩悅,見惹塵從被窩裏鑽出了頭,無聲的做了個口型:“我會想辦法,你别出聲。”
惹塵信任的點點頭,明知道躲在這被窩裏隻是掩耳盜鈴,他還是乖乖的縮回了頭。<g上弄亂了些,讓現場看上去更像是她獨居的樣子,這才走到門邊,說:“藍主子,夜深了,有事明天說吧。 我也要就寝了。”
“玥王妃,看你說的。妹妹就是看着你這裏亮着燭火才來找姐姐的,怎麽妹妹一來,姐姐就說要睡了……難道,是姐姐對妹妹有意見,不想見妹妹?”藍詩悅一口一個妹妹姐姐的,說得安小妖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她現在算是明白了,原來是這燭火把藍詩悅吸引過來了。
隻是,隔着春歸苑的院牆,從春巢苑不可能看到這裏點了蠟燭。藍詩悅這個時候還能出現在春歸苑,擺明了,她在監視自己。
安小妖打了個寒顫,假如藍詩悅在監視自己,那麽惹塵到春歸苑來,她是不是也看見了。
否則,她怎麽會這樣死纏爛打的要進她的房間。
“藍主子,你怎麽進來的?”安小妖忽然想起這個重要的問題。每個宮苑都有一道門,到了就寝時間,各自關門,各做各的事。
春歸苑的門是從裏面闩上的,藍詩悅又是如何進來的。
“哎喲,姐姐你一定是忘了關苑門都不知道!妹妹晚上睡不着在園子裏散步,看見姐姐的苑門沒關,還沒有滅燭火,這才進來的。”
安小妖這才想起,她在散步時是開着苑門的,惹塵潛入她房間時,她急着拿木棍捉人,所以沒有将苑門闩死。怪隻能怪她自己粗心,竟然留門給這了這隻虎視眈眈不懷好意的女人。
藍詩悅也很焦急,蓮枝去了這麽久,也不見把人叫來。再拖下去,裏面就算有男人,也會跑走。
藍詩悅舉起拳頭,準備大力的敲門時,裏面傳來聲響,不一會,門打開了一條小縫。
隻見安小妖面有倦色,一雙大眼睛慵懶又迷蒙,身着中衣,皺皺巴巴的,發髻散開,淩亂的披在肩上,落在腰間,一隻手按在門邊,大半個身體都擋在門前,隻露出一條細縫,看着藍詩悅,略有不快的說道:“藍主子既然看到我苑門未關,本應該順手帶上,待明日再告知本妃即可。何苦興師動衆的跑來敲門,撓人清夢!”
安小妖從未端着王妃的架子訓人,這次,爲了能把藍詩悅逼走,她不得不态度強硬,以王妃的身份訓斥她。
藍詩悅被安小妖說得一愣一愣的,頓時沒了氣焰。她動了動嘴皮子,又覺得自己說什麽都沒用。
最後,索性心一橫,要推門而入。
安小妖似乎早就防着她這招,整個身體都抵在門沿上,藍詩悅用力一推,她的身體晃了兩下,但很快就穩住,看藍詩悅的眼神也更加的凜冽,緊抓在門沿上的手指用力往外抵着,指尖毫無血色,泛着可怕的青白色。<g邊大聲叫道:“他是誰?”
安小妖本能的回頭看,心虛的以爲惹塵按捺不住的從被窩裏爬了出來,或者哪裏沒有掖好,被藍詩悅看見。
藍詩悅見安小妖上當,趁着她回頭之時,突然的用力将門推開。
安小妖沒有防着她這招,整個人往後倒退幾步,重心不穩,摔倒在地。手掌蹭破了皮,火辣辣的痛,一片鮮紅。
<g邊,将被子掀了起來。
安小妖的腦袋裏仿佛裝滿了火藥,就在藍詩悅掀被子之時,被點燃,炸得她眼冒金星。她想爬起來阻止藍詩悅,卻軟了腿腳,想發狂的大叫不要,剛一張嘴,聲音全都消散在空氣中。<g上會多出一個和尚。
突然,安小妖想起,門邊還有木棍。一不做二不休,先把藍詩悅打暈,大不了,讓惹塵想辦法把她弄出宮去,不殺人滅口,但至少要保她和惹塵平安之後,再做打算。
安小妖的思路清醒之後,便強忍着痛,将自己撐起來,想去拿木棍。
就在這時,星草揉着眼睛懵懂的站在門邊,問她:“小姐,你怎麽摔倒在地上?”
說完,就要去扶她。
安小妖剛想叫星草幫忙拿木棍時,突然,蓮枝帶着一群禁軍侍衛進來,他們每個人手裏拿着火把,将春歸苑照得亮如白晝。
安小妖下意識的将手攏在胸口,剛才與惹塵拉扯時,松了衣襟,又被藍詩悅撞倒在地,更是淩亂不堪。突然的湧進一群男人,她不得不避諱的側過身去,避開那明亮的火光,也避開那些陌生人的眼神。
星草趕緊的脫下披在自己身上的外衫,将安小妖包住,然後,扶她起來。<g邊,好象很疑惑的樣子。
藍詩悅掀開被子一看,裏面空空如也。*面上皺皺的,裏面還有點溫度,看上去,安小妖剛才就躺在這裏,直到她叫門時才起來。藍詩悅不相信的将那被子又翻了兩遍,好象安小妖剛才在這裏藏了個紙人,可以把紙人縫進被單裏去似的。
安小妖見藍詩悅沒有找到人,也覺得奇怪。她明明是把惹塵藏在被窩裏的,怎麽可能不見人了。
禁軍侍衛們見安小妖衣衫不整的,臉色蒼白,披着外衫,柔弱不堪的站在那裏。特别是她的雙手,滲着血珠,正一滴滴的滴落在地面上,一朵朵血花在地面上妖豔盛開。
“你們是什麽人!”星草掃了一眼,發現這些禁軍侍衛們都很眼生,沒有見過,感覺不妙,怒斥道:“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嗎?怎麽能容你們這些男人們随便進入!我家小姐是當今玥王妃,你們如此無禮,不怕玥王爺拿你們治罪!”
星草的怒斥将安小妖喊醒了,她從剛才的恐懼中清醒過來,忽然的明白過來,這些人都是蓮枝叫來的。
剛才藍詩悅故意在這裏拖延,爲的就是守着“jian夫”,最好是能現場捉jian,這樣她立了大功,自己就一失足千古恨了。
<g上找到人,出乎了她的意料,也令安小妖感覺奇怪。所以,她剛才觀察了一下房間,本來闩着的窗戶,此時正大大的打開。
安小妖知道,惹塵一定是趁剛才她在門邊與藍詩悅周旋時,從窗房這裏逃走了。惹塵能不能離開皇宮,安小妖不知道,但隻要不在春歸苑,不在怡靜軒,安小妖就不怕藍詩悅來找麻煩。
藍詩悅見蓮枝這個時候才把禁軍侍衛才找來,而自己又沒有搜到jian夫,不禁惱羞成怒。她帶着蓮枝,把衣櫃打開,将裏面的所有衣服都扔了出來,裏面空空如也。
<g底,哪裏看得到人影,就更别提jian夫了。
藍詩悅急得真跺腳,扭頭沖着那些禁軍侍衛罵道:“你們這些吃幹飯的無用孬種!怡靜軒裏進了男人都不知道!都站在這裏做什麽?還不去抓!”
禁軍侍衛們本不想理會她,但他們都拿着火把帶着兵器闖進了怡靜軒,假如不能從這裏面找出點東西來,到時候他們也不好交待。
有一兩個人無奈的嘟囔了兩句之後,便招呼其它人一起認認真真的搜了春歸苑,沒有收獲之後,藍詩悅又開始指揮他們擴大範圍,在怡靜軒裏搜尋。
怡靜軒一直都有侍衛把守,進來了就不容易出去。藍詩悅很肯定,那個男人一定是趁機跑出了春歸苑,躲到了别的宮苑裏去。
但禁軍侍衛搜查春歸苑時,其它秀女們都被驚醒,點起蠟燭,叫來婢女打聽。禁軍侍衛都是男人,沒有聖旨是不能随便進入宮苑的,他們已經是破戒闖了春歸苑,哪裏還有膽子再去别的宮苑裏搜。
這些被叫來的禁軍侍衛,大多是看着宰相府的面子,才跟來捉jian的,現在撲了個空,有些膽小開始退卻,拿着火把悄悄的移到人群後面,有的,幹脆腳底摸油悄悄的溜走了。
星草冷眼看着,她再笨,也知道這群人是藍詩悅帶來找麻煩的。
剛才她站在屋裏,聽到藍詩悅和蓮枝交頭接耳的說什麽明明聽到有男人時,便猜出個七七八八,更是氣得七竅冒煙,特别是看到安小妖一直“忍氣吞聲”的不阻止他們搜查春歸苑,就更是惱火,沖上前去,指着蓮枝就罵:“你好大膽子,就不怕明日我家小姐向皇上禀報,要你的小命!”
蓮枝當下就吓得慌了神,藍詩悅再怎麽說也是宰相之女,天塌下來有個宰相爹撐着。她不過是個婢女,無爹可拼,關鍵時候還要沖出去給自家主子擋災。
萬一真得是自己弄錯了,根本沒有别的男人,就這樣帶着人來捉jian,明天她的腦袋就會掉地。
蓮枝心慌意亂的四處張望着,突然發現地上有被撕碎的衣裳,再扭頭看看隻穿着中衣的安小妖,垂死一拼的質問道:“敢問玥王妃,您的衣裳,怎麽會撕碎在地上?”
安小妖冷笑一聲,驕傲的擡起頭來,不理會蓮枝。
星草見狀,上前一步,喝道:“大膽蓮枝,你以爲你是什麽身份!竟然敢質問王妃!你是活膩了還是嫌命長了!”
安小妖聽到星草罵蓮枝的話,差點笑了。
這事若是放到一個月前,星草肯定沒有這個膽子當衆指着蓮枝的鼻子罵。她跟着安小妖在怡靜軒混了一個多月,不但學得圓滑了些,場面上的事也見多了,知道“仗勢欺人”,也知道以下犯上是死罪。
“你又是什麽東西!”藍詩悅慢慢的走到星草面前,不陰不陽的看着安小妖。她知道,這個時候她已經是騎虎難下,她無意幫蓮枝,但現在她們是綁在一根線上的蚱蜢,假如蓮枝的猜測站不住腳,她也要跟着倒黴。
所以,藍詩悅不得不替蓮枝出頭:“你一個小小婢女,在這裏亂吠,也不怕被别人笑話!蓮枝是我的婢女,她剛才是替我問你主子的,怎麽?不服氣,還是心裏有鬼?!”
安小妖見藍詩悅拿星草撒氣,也不惱,慢慢的走到藍詩悅面前,擡眸,嚴厲的,繃着臉,看着她。
“藍詩悅,本王妃是看在皇上的面子上,才不跟你計較。你大半夜的不好好休息,跑到本王妃的屋子裏找男人!你居心*!”安小妖轉過身去,面對那些呆若木雞的禁軍侍衛,說道:“各位兄弟在現場,可以爲本王妃做證,這裏可有别的男人?如果非要說有,也隻有各位在這裏而已!”
“不對,我明明聽到你屋子裏有男人的聲音!”藍詩悅急忙辯解。
星草突然冒出一句話:“藍主子你是想男人想瘋了吧!”
衆人嘩然,然後是哄堂大笑。
藍詩悅氣得頸上的青筋暴突,反正也是撕破了臉,索性拼到底。
“如果玥王妃心裏沒有鬼,爲何不解釋一下,這地上的外衫是怎麽回事?”
所有人都看着那一地的破衣裳,那是惹塵發狂時,撕碎的。<g邊,不慌不忙的說道:“這本是我與王爺的私房話,與你無關。不過既然藍主子非要我當着大夥的面說清楚,本王妃就給你一個交待,免得藍主子每晚想着睡不着,總是要到春歸苑來找男人。”
禁軍侍衛們聽見了,紛紛扭頭悄悄笑,不敢笑出聲,但藍詩悅還是能聽得清楚,這裏面全是譏笑。
“本王妃與王爺成親不過半個月,新婚燕爾的,卻因爲本王妃要留在宮中照顧各位小主子,不得不分隔,一個宮裏一個宮外的,勞燕分飛,好不傷感。本王妃想新郎想得厲害,偏偏不得相見,所以無聊,撕衣裳發洩發洩,不知這事,是不是還得向藍主子彙報了,才能撕?”
藍詩悅呆在那裏,不知該如何回答。
蓮枝眼尖,看見安小妖的中衣上有鮮血,便指着那血滴,問:“敢問玥王妃,好好的,中衣上爲何有血?”
安小妖低頭一看,那衣襟上果然有兩滴血迹。
應該是惹塵對着她用強時,她用手戳了他的傷口,導緻傷口再次出血,不小心沾到自己身上了。
蓮枝見安小妖不說話,得意的冷哼一聲:“玥王妃該不是也是因爲過于思念玥王爺,故意自殘來發洩吧!”
“放肆!”星草沖上前去,對着蓮枝就是一巴掌,打得那個利索看得安小妖都想大叫一聲好。
蓮枝被打懵了,愣在原地。
星草兩手一叉腰,惡狠狠的罵道:“大膽賤婢,天子腳下,忌能容得你這樣以下犯上,對王妃不敬!本姑娘這是替王妃教訓你的,還不磕頭謝恩,求王妃放你一條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