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幾乎不對假設性的問題給予答案,在她看來,與其把精力放在對未知事物的猜測上,不如好好的把握現在能控制的事情。
但龍羿斐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假如惹塵真是嘉谕國的前太子,憑着他們這段時間有意或者無意傳出的各種绯聞,安小妖都不可能獨善其身。
就算有龍羿斐這顆大樹來幫她遮風擋雨,也會是件棘手的事。
不過,安小妖知道,龍羿斐擔心的不是這個。他在乎的,是她心裏對惹塵的看法。
安小妖并不讨厭惹塵,她隻是不喜歡惹塵想要娶她對她負責的想法。如果惹塵不逼她,安小妖很樂意交惹塵這個朋友。
盡管她現在早就把心交給了龍羿斐,但并不意味着,她因此失去了選擇朋友的權力。
安小妖不同于别的女人,她素來公私分明。愛龍羿斐是一回事,與惹塵做朋友是另一回事,她不會把愛情和友情混成一團,更不會讓彼此之間有任何的影響。
但很明顯,龍羿斐對安小妖和惹塵之間的事有些想法。他相信安小妖,但也擔心她。特别是他的擔憂之中,添加了許多私人情感時,龍羿斐就無法淡然從容的看待她和惹塵之間的關系。
“你不信我?”安小妖反問龍羿斐,某些時候,她還是很咄咄逼人。
龍羿斐愣住,她還是第一個敢這樣質問自己的女人。不過,不就是因爲她的獨特才吸引了自己嘛,既然喜歡了,就要包容,并懂得欣賞。
龍羿斐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态,她見安小妖像隻小刺猬似的豎起了刺,随時準備戰鬥的樣子,伸手輕輕的捋了兩下,感覺到她在放松,這才說道:“我怎麽會不相信你,我隻是擔心你。”
“如果你擔心我,就更應該告訴我,不該瞞着我。”安小妖悶悶不樂的說道:“無論怎樣,他是什麽身份,至少他沒有害我。多一個朋友不好嗎?”
龍羿斐自知自己勸不了她,歎了口氣,這才說道:“獨吉思敬共有二子,允望是嫡長子,故立爲太子。允清與他是同父異母的兄弟。這次來京城刺探如虎口拔牙,頗有風險,獨吉思敬怎麽可能随便将太子派來。萬一出事,又失去一個太子,對嘉谕國來說損失太大。”
龍羿斐說這些的時候,語氣不善,但終歸還是把情況說清楚了。
安小妖見他吃起醋來,不但味大,還氣大,噗哧一聲笑出聲來,拿起一塊水果塞到他的嘴裏,哄道:“好土匪,别氣了。不過問問就氣成這樣,哪天我若心情不好跑去寺裏找和尚聊天,難道你還一把火把寺都燒了?”
龍羿斐被安小妖推得坐不穩,左搖右擺的,骨頭都軟了,哪裏還有力氣去生氣。
看着安小妖,他總是有一種捉刺猬的感覺,一身的刺無從下手,但刺猬心情一好擡頭一笑,萌得足以融化他的心,那一身的刺,也變得不那麽紮手,摸起來還很服帖。
“雖然已經查明,惹塵的胸口上沒有刺青,但是,還是有必要,讓嘉谕國的人自己再來探探。”正所謂鶴蚌相争,漁翁得利。龍羿斐改攻爲守,隻等着嘉谕國的人來,讓他們自想殘殺,他隻管等結果。
龍羿斐這麽說,也不知道是在替自己說話呢,還是在寬慰安小妖。他說完了,又覺得後悔,不該讓安小妖知道太多細節。知道她會擔心還告訴她,龍羿斐覺得自己有那麽一點點犯賤。
安小妖聽着聽着,忽然覺得胸口一涼,竟替惹塵擔心。
假如惹塵真是嘉谕國的前太子,獨吉思敬不會放過他,龍羿斐也不會放過他。獨吉允望的到來,對惹塵來說,無形之間多了一個危險,縱然惹塵不是那個所謂的前太子,但誰又能保證,那獨吉允望會不會爲了保證萬無一失,濫殺無辜。
安小妖歎氣,都說商場如戰場,但真正的戰場是沒有硝煙卻時時會丢命的。
龍羿斐見安小妖果真如自己所猜想的那樣,開始擔心惹塵了,又歎氣,把她摟住,無奈的問她:“什麽時候,你這裏,隻會有我一個人?”
安小妖見他的手指戳着自己的胸口,展顔一笑,說:“現在不就是嘛!隻有你一個人在這裏。”
龍羿斐還來不及笑出聲,安小妖又指了指自己的腦子,理所當然的說道:“隻是這裏,需要想的人太多,不可能隻有你一個人啊!”
龍羿斐瞪她,安小妖一點都不害怕的也跟着瞪着。兩人瞪來瞪去的,竟瞪出了火花。都知道相聚時短,他們還浪費了這麽多時間談論别人,真是虛度光陰。
“今天我要罰你。”龍羿斐在安小妖的耳邊低語,随手,扯下芙蓉暖帳,抱着她,滾了進去。
春歸苑裏歡聲笑語,春巢苑裏嘤咛聲聲。
各苑的婢女們都悄悄的躲在草叢廊柱後,都細心的發現,龍羿禹從春巢苑裏出來時,不自然的整理着衣襟,面帶*,嘴角噙笑。龍羿斐從春歸苑出來時,雖然衣冠周正,面容正常,但腳步輕快,還哼着小曲,那模樣,頗有酒足飯飽之後的滿足感。
他們離開後,春歸苑和春巢苑一直到天黑,都無人出現。星草和素桃也隻進出兩趟,送了些吃食,便也待在苑裏不再出來。
藍詩悅在尚勤殿裏打掃了一整天,連龍羿禹的衣袖都沒有看見,累得腰都斷了,手也磨破了皮,氣得火冒三丈的回到怡靜軒,聽說龍羿禹在春巢苑待了兩三個時辰,門窗緊閉,出來時人面桃花的,氣得險些暈過去。
南宮芙窈美滋滋的躺在被窩裏,笑得是各種甜蜜。她沒想到龍羿禹這般有耐心,不但陪她說話,還很貼心的哄她睡覺。可能是看她哭得太過可憐,還親自喂她喝水,南宮芙窈大膽的伸手去摟他時,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重心不穩,龍羿禹竟然沒有坐住,歪在她的身上。
後來龍羿禹索性和衣躺下,與她并肩躺着,說了些笑話。南宮芙窈真是恨死自己沒用,聽到後面竟然困了,強打起精神來想再多說會話,最後還是抵不過眼皮子重,耷拉下來睡着了。
龍羿禹什麽時候走的,南宮芙窈根本不知道,反正她是被隔壁藍詩悅房間裏砸東西的聲音吵醒的。素桃添油加醋的描述着藍詩悅她們氣急敗壞的樣子,順便的,把安小妖與龍羿斐的事也告訴了她。
南宮芙窈聽得是含羞帶怯,她與龍羿禹單獨處了多長時間,安小妖與龍羿斐便處了多長時間。這麽長的時間裏,雖說在怡靜軒裏不可能做出閣的事,但肯定會讓彼此的感情升溫。
南宮芙窈不禁開始遐想連篇,想着自己大婚之時,如果安小妖也能與龍羿斐喜結連理,該有多好。
春歸苑裏,一如平常,安靜平和。
龍羿斐在吃惹塵的醋,有意要折騰安小妖,一會要癢她,一會又要咬她,安小妖被他弄得是上氣不接下氣,最後不得不主動服軟,昧着良心說了好些哄人的話,讓才龍羿斐心裏舒服了。
盡管并沒有完全将掌掴之事徹底解決,但這次龍羿禹到怡靜軒來,已經達到了目的,安小妖的心情好了許多,人也放松了。與龍羿斐又說了些溫情的話之後,便昏昏沉沉的靠着他睡着了。
星草說,龍羿斐臨走前很是不舍,把她抱來抱去的就是舍不得放手。但怡靜軒是秀女住所,這次能在這裏待這麽長時間純粹是托龍羿禹的福,他要走,龍羿斐自然不能多留一分一秒。
窗邊的茶幾上重新放了一個漂亮的白釉瓷碗,裏面泡了五顆嫩芽,擁擠的在水裏飄着,仿佛他們彼此之間的思念,溢滿了整個皇宮。
安小妖心情舒暢,飯也比平時吃得多了些。星草怕她積食,非要拉着她在怡靜軒裏散步。主仆兩人邊走邊聊,安小妖忽然想起星草的江南之行,便問她:“你從江南回來也一個月了,我一直沒有抽空好好問問你。你和淩大人,怎麽樣了?還有你的身世,查得如何?”
星草支支吾吾的就是不肯給個利索話,安小妖覺得事有蹊跷,想想他們二人下江南也近一個月,肯定會發生很多事情。但星草回來,三緘其口,确實與平時不一樣。
安小妖正要追問,星草忽然捂着她的嘴,将她捉到一旁去,躲在假山後面,然後再指着假山另一邊的一個陰影處。
安小妖借着月光仔細瞅着,那不正是今天白天吃了虧的楚小萌和林栖槿。深更半夜的不在房裏休息,躲在這假山後面嘀嘀咕咕的,肯定沒好事。
可是,離得太遠,安小妖和星草都聽不清楚她們在說些什麽。她們大約說了半柱香時間的話,便悄悄的一前一後的回房去了。
星草不解,問安小妖:“小姐,她們不是同住在春雨苑裏嘛,有事在苑裏商量不是更隐蔽,何苦跑出來,偷偷摸摸的,被人發現更糟。”
“春雨苑裏還有南芝和流蘇……她們商量的事,一定是連自己身邊的婢女都不能知道,所以才甯願冒着風險跑到外面來商量。”安小妖也沒了散步的心思,拉着星草匆匆的回到春歸苑。
再躺下來時,滿腹心事,難以安寝。翻來覆去的,睜着眼直到天亮,才迷迷糊糊的阖眸睡去。
第二日,龍羿禹在春巢苑待了兩個多時辰,雖未臨幸南宮芙窈但卻有肌膚之親的消息,立刻傳遍了皇宮。就連德納太後,也特地的召南宮芙窈去問話,賜宴與她,好好的誇獎了一番才放她回來。
怡靜軒裏,到底是誰先動手打人已經變得不重要。南宮芙窈因爲龍羿禹的垂憐,出盡了風頭。随後的幾天殿前伺候,龍羿禹還特地欽點南宮芙窈,一時之間,她成了怡靜軒風頭最勁的秀女。
安小妖表面上波瀾不驚,實際上卻是憂心仲仲。幸虧南宮芙窈很是聽話,雖然得*,卻處處收斂,沒有得意忘形,從尚勤殿回來後便躲在春巢苑不出來,就連春歸苑她也不來,有事都讓素桃悄悄傳話。
龍羿斐行動神速,離開怡靜軒的第三日,便把安小妖所需要的所有消息都派人傳了進來。同時,也派人傳來一個可怕的消息。
不知從何時起,京城裏盛傳南宮芙窈與柳井風的*。
有說他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也有說他們暗結珠胎始亂終棄的,還有人說他們謀圖不軌混亂皇室血脈,甚至有人直接指名道姓的說南宮芙窈爲了當皇妃抛棄情郎,無情無義,嫌貧愛富,不貞不潔,無法無天的。
總之,傳聞五花八門,捕風捉影。但每一句,都是在針對南宮芙窈,柳井風不過是炮灰而已。
安小妖算是徹底明白過來,那晚林栖槿和楚小萌在假山後面滴咕了些什麽。
林栖槿的江湖背景,足以令謠言在*之間風靡整個龍殊國。而楚小萌仗着是德納太後遠房侄女的身份,在宮裏多少有自己的傳輸渠道。正如安小妖可以借助龍羿斐之手來利用外面的資源一樣,林栖槿借楚小萌的勢力,操控着外面的江湖勢力,開始直接針對南宮芙窈。
這些謠言,全都是無稽之談。但傳得時間長了,傳得太多了,難免令人動搖。
龍羿斐爲了這件事,背着龍羿禹,趁着安小妖在尚勤殿當值的空檔,将她拉到一邊私下會面。
“不要,你千萬别出手!”當安小妖得知龍羿斐要替她出頭去壓制這些謠言之時,她連連擺手,搖頭說道:“我也很擔心表哥,可是你現在和我的關系……假如你出面去處理這件事,隻會令那些造謠者更加有文章可做。”
龍羿斐沒想到安小妖會拒絕,不滿的抱怨道:“小妖,你對我太沒有信心了。”
“不是我對你沒信心,我是擔心你會因此也卷進來。我不想你有事。”安小妖用力的推了他一下,真是死榆木疙瘩,一點都不懂得她的苦心。龍羿斐聽罷,立刻笑得跟朵花似的,拉着安小妖的手,低聲說:“我不介意,隻要能幫你,我什麽都不介意。”
“可是我介意。”安小妖正色,正兒八經的跟他分析起來:“自從我進宮後,安家的生意幾乎都交給表哥去打理。最近他一直在外面跑,人不在京城。這個謠言如果再傳下去,隻怕要說表哥畏罪潛逃了。皇上或者是皇太後不信也就罷了,若是有一丁點的懷疑,安家便是在劫難逃。”
龍羿斐是攝政王,又是龍羿禹的胞兄。他的身份,是安小妖及安家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假如真得如安小妖所擔心的那樣,皇上和皇太後因爲懷疑而要拿安家開刀,龍羿斐便是他們最後一個保障。
所以,現在龍羿斐一定不能有所動作。他必須以逸待勞,靜觀事變,在命懸一線之時,才能全力出擊,這樣,才能幫到安家。
龍羿斐哪裏不知道這個道理,但他見安小妖煩惱的這幾晚都沒有睡好,黑黑的眼圈跟熊貓眼似的,心疼得恨不得拿着冥王把那些亂嚼舌根的人全都殺光。
安小妖疲倦的靠在龍羿斐的懷裏,她開始懷疑自己,這樣全心全力的幫助南宮芙窈成爲皇後,到底對不對。皇宮險惡,而南宮芙窈天真浪漫,把她扔進這樣可怕的環境裏,到底是對是錯。
龍羿斐的指腹,輕輕的劃過她的眼底,這裏泛着青光,看着讓人心碎。指腹上粗糙的厚繭,刮着細嫩的眼皮,有點痛,又有點癢。
“你不要這樣。”安小妖知道龍羿斐在擔心自己,雙手勾着他的頸,反過來安慰他:“我挺好的,隻要能每天看到你,我就很開心。”
龍羿斐忽然邪邪的笑了,敲了敲她的額頭,笑道:“你這個小妖精,專門說些讓人心癢的話……我以後都會想辦法來陪陪你……”
說完,低頭咬住安小妖漂亮的耳垂,讨好的親了兩下。
安小妖與他厮混了一會之後,心情舒暢許多,思路也跟着開闊了許多。小聲的打鬧之後,她的心裏,也漸漸的有了對策。
“土匪,還記得我上次叫你幫我調查的事嘛!現在能派上用場了!”安小妖獎勵性的親了親龍羿斐的臉頰,頗爲自信的說道:“我現在有對策了。”
“哦,說說。”
“處理這個謠言,你不方便出面,安家也不能有所反應,但是南宮家,卻是可以光明正大的聲讨的。”
造謠者句句都針對南宮芙窈,做爲第一受害者,南宮當然有權力站出來爲自己說話。
龍羿斐點頭,很贊同安小妖的話。
“我一直擔心,楚小萌與德納太後關系密切,但你所調查來的結果卻并非如此。這次之所以讓楚小萌進宮,是因爲德納太後娘家那邊并沒有年齡合适的女子。楚小萌不過是拐了彎的五服之外的遠親,連爲德納太後披麻戴孝的權力都沒有!哼……”
安小妖沒有再說下去,但龍羿斐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
安小妖曾經說過,南宮老爺與德納太後有着非常緊密的聯系,并且,南宮家與朝廷各官員,也有着不同程度上的利益關系。否則,南宮家這麽多年,都能在關鍵時刻無聲無息的接手朝廷的生意,假如沒有一個龐大的關系來罩着,這是不可能的。
楚小萌自持是德納太後的遠方親戚,自以爲很親,卻不知道,在利益面前,她根本什麽都不算。
林栖槿敢爲虎作伥,無非靠的是楚小萌這顆大樹。她們之間成了聯盟,卻是隻能同進不能共退的結合而已。
安小妖早就看透了,才會有如此把握。
龍羿斐似乎猜出安小姑的打算,他不緊不慢的說道:“至于林栖槿,她能進宮的最大原因是,皇上爲了龍殊國的穩定,有意拉攏江湖上的勢力,所以才給他們林家面子,讓林栖槿進宮。哼,她家算起來,也不過是在江湖上有點名聲的鼠輩而已。上次你讓我去調查她的背景,我順便的把林家這些年的勾當也查了查,沒想到,現在就能用上了。”
安小妖甜甜一笑,主動獎勵了香吻一枚。
都說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腳的。林家在江湖有名聲,要管理幫派,開門七件事哪件不是跟錢有關。偏偏那些所謂的意氣男兒,都沒有幾個會經商的,林栖槿家也是如此。
時間長了,所謂的正義也慢慢的淡了,不撈偏門,不做些見不得光的事,又怎麽可能維持林栖槿這般奢侈的生活。
雖說不至于像綠林好漢那樣打家劫舍,但販賣私銀,偷運鐵器這兩條,就足以令林家身敗名裂,順便的抄家滅族。
“土匪,你說如果南宮家利用朝中大臣,把這些證據都扔給皇上看,他會怎麽處理?”
安小妖問到了龍羿斐的強項。
“按律是要滿門抄斬,但是,這個時候皇上是不會輕易與江湖上的人搞僵關系,所以,十有**,皇恩浩蕩,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龍羿斐賊賊的笑着:“這麽大的事,皇上自然要與我商量。小妖精,你想怎麽處理隻管說,别跟我繞圈子。”
安小妖伸出一根手指,在龍羿斐的手掌心裏,慢慢的寫了兩個字——趕盡。
龍羿斐等她寫完,收攏手指,握成拳頭,點點頭,給她承諾。
安小妖不放心,還是輕聲提醒他:“不要殺絕……記住,我不要血腥,隻要事情終結!”
正說着,不遠處傳來腳步聲,有意避開的禁軍侍衛們仿佛從泥土裏冒出來一樣,紛紛無聲的回歸到原位。
安小妖扭頭去看,不過彈指之間,他們便站好了位置。再回頭時,哪裏還有龍羿斐的身影。如果不是臉頰上還有他剛才留下的濕濕的唇印,安小妖還以爲自己做了一個夢。
安小妖捂着自己的臉,這才發覺燙得厲害。
與龍羿斐親近也不是一次兩次,但每次她都有着深深的悸動。
忽然想起龍羿斐走得匆忙,都沒有與她好好道别,安小妖莫名的覺得失落,懶懶的靠在廊柱上看着遠方發呆,剛剛被龍羿斐哄愉悅的心又慢慢的沉了下去,不禁憂傷的呢喃:“如果晚上還能再見,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