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還在當值!”築骨小聲提醒他,不明白這個時候他急着回舊宅有何事,還非要拉着他去。
龍羿斐也不解釋,逼着他告假之後,馬不停蹄的往舊宅去。
臨進門前,龍羿斐停了下來,小聲跟築骨說:“我有事找爺爺問個清楚……羽真那,你幫我看着。”
築骨這才明白自己被拉着回來的原因。
自從上次在驿館,殷羽真冒然公開質問安小妖後,就被龍羿斐罵回了舊宅。後來驿館失火,安小妖大鬧夢裏水鄉,緊接着選閱秀女,安小妖入宮,龍羿斐沒有一天閑着。
一邊忙着處理朝政應付大臣,一邊與淩墨寒暗底裏調查驿館縱火案,還要偷偷摸摸的查惹塵,就是千手觀音也累得趴下。
築骨幾次想幫忙,都被龍羿斐拒絕,不是他不相信他,而是龍羿斐不希望築骨因爲這些事與宣華再鬧意見。
另外,龍羿斐總有不祥預感,卻又沒有證據,所以,他要築骨打起十二分精神,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皇宮的安全上,保護龍羿禹才是他目前最重要的事。
總之,他們都忙,便沒有再回舊宅。特别是龍羿斐,自從驿館之别後,便再也沒有見殷羽真。反倒是築骨,隔三岔五的會回來看一眼,說上兩句就便走了。
這次,龍羿斐急着要見耿良甫,他大概是怕殷羽真又會鬧脾氣,所以要築骨守着她,他直接去找耿良甫。
築骨無奈,隻能答應。龍羿斐也沒有太多時間應酬,一閃身,便去了耿良甫的房裏。
耿良甫剛鍛煉完,正坐下來泡功夫茶,忽然覺得眼前一花,龍羿斐不知從哪鑽出來的,已經正坐在他的面前。
“你的輕功越來越好了,老夫竟沒有聽到你的聲音。”耿良甫欣賞的看着他。無論他是王爺還是攝政王,在耿良甫的眼裏,他就是他最疼愛的孫子。
龍羿斐也沒有過多的客套,直接進入了正題。
“爺爺,我想問你一件事。二十七年前,你在邊關無意中錯殺了一個小孩,據說是嘉谕國的太子,是真的嗎?”
耿良甫一聽,愣住,倒功夫茶的手懸在半空,茶水已經溢出茶杯都不知道。
龍羿斐也頗爲愧疚,再提往事便是揭耿良甫的傷疤,但事情緊急,他不得不問。
“你爲何要問這件事?”耿良甫終于回過神來,拿起桌上的手帕,慢慢的擦拭着茶盤上的茶水。
龍羿斐也沒有瞞他,将他懷疑惹塵是嘉谕國太子之事,告訴了耿良甫。
耿良甫聽罷,連連搖頭:“我很肯定,我所殺的那個小孩,就是嘉谕國的太子!”
原來,龍殊國與嘉谕國因爲邊界三座城池的歸屬問題而起戰火,耿良甫帶兵在邊關與嘉谕國對戰,雙方勢均力敵,大家都讨不到便宜,便各自退後一百裏,紮帳爲營,準備打持久戰。
那時候,戰争才剛剛開始,龍殊國國強民富,世鑒皇帝又正值當年,對這場戰争很有信心,便将大量的兵力調集到邊關,逼耿良甫提前反.攻,先行偷襲,打他們措手不及,然後大軍随即跟上,血濺嘉谕國。
皇令在身,耿良甫不得不依令而攻。
這個戰術确實取得了一定的成效,嘉谕國大軍沒料到他們會這麽快偷襲,火攻之下,死傷無數。耿良甫一人一刀一馬的沖進了他們的大營,勢如破竹,揮刀砍殺。
當時,他也沒想到,嘉谕國國王獨吉思真爲了給前線的士兵打氣,已經偷偷的來到大營,當龍殊國偷襲時,嘉谕國爲了保護獨吉思真不得分散了兵力,才令耿良甫有機有趁。
厮殺中,不知從哪跑出一個小孩。刀劍無眼,耿良甫帶着士兵沖進去時,竟将其砍死。耿良甫到現在都還記得,這個小男孩穿着嘉谕國皇族太子的衣着,鮮血模糊了他的臉,但獨吉思真痛苦的喊聲,至今還在他的耳邊回蕩。
後來,龍殊國大勝而歸,但耿良甫卻沮喪消沉。那孩子,不過兩三歲的樣子,據說,獨吉思真并沒有帶他來大營這麽威脅的地方,而是他調皮躲在馬車裏跟來的。他還沒有看清楚大營是什麽樣,就被耿良甫一刀砍死了。
也是因爲這個原因,十年後,耿良甫的獨子喜得千金,在返鄉途中,一家十口人遭到嘉谕國的殺手滅門,令耿良甫要孤獨終老,不再有後代延續香火。
龍羿斐見耿良甫悲恸難忍,不禁後悔自己一時沖動來求證。正思忖着該如何安慰時,耿良甫卻突然正色問他:“你爲何會懷疑惹塵是嘉谕國的太子?”
龍羿斐這才把淩墨寒調查的情況告訴了耿良甫。
“如今,嘉谕國的國王是獨吉思真的親弟弟獨吉思敬,太子也是他的長子獨吉允望。假如惹塵真是太子,他應該回去才對。”耿良甫說完後,又搖搖頭:“假如惹塵是嘉谕國的太子,現在他回去,隻是死路一條。試問,獨吉思敬和獨吉允望又怎麽可能放過他,拱手将皇位讓與他。”
龍羿斐聽耿良甫這麽一說,忽然的靈台清明,頓生一計。
耿良甫見龍羿斐表情松馳,知道他一定是想到了辦法,也不追問,隻是默默喝茶。龍羿斐知道他還在想着滅門一事,便安慰了他幾句。
突然,耿良甫嚴肅的看着龍羿斐,懇求道:“羿斐,爺爺求你一件事……”
“爺爺,你說。”
“雖然嘉谕國殺我妻兒和孫女,但到底是我先誤殺了他們的太子獨吉允峻在先。假如你查出惹塵的身份,果真是獨吉允峻……你能看在爺爺的面子上,放他一次,再抓他嗎?”
“爺爺……”龍羿斐爲難的看着他,但最後,他還是點頭答應了。
耿良甫見他答應了,頓時老淚縱橫,涕下沾襟。龍羿斐知道,多年來,他爲自己錯殺獨吉允峻而内疚,爲因爲自己錯殺而導緻家人被滅而愧疚。如今突然聽說,惹塵有可能是嘉谕國太子,這個消息帶來的沖擊,不是一個六十餘歲的老人家能承受的。
龍羿斐一直安靜的守候着,等着耿良甫自己慢慢的恢複。
終于,耿良甫停止了哽咽,洗了一把臉之後,便再也看不出他曾經的悲傷。有時候,龍羿斐會覺得,自己在某些方面特别像他,再深的悲痛,也不肯輕易掉淚,縱然落淚,也不過是洗一把臉就能抹去的事。
“羿斐,爺爺告訴你一個秘密。”耿良甫連喝了兩杯茶之後,才潤濕了嗓子,慢慢說道:“當年,爺爺在邊關時,聽過一個傳聞。”
龍羿斐坐直身體,認真的聽。
“據傳,嘉谕國的皇族,都有在自己胸前刺青的傳統。他們的圖騰是蛇,所以,刺的都是蛇。”耿良甫說完之後,看着龍羿斐:“假如你想快點了解惹塵的身份,你可以試試看,能不能檢查他的胸口有沒有蛇的刺青。”
龍羿斐一聽,覺得這是個好辦法。
雖然說,不能完全的依靠這個做爲證據來證明惹塵的身份,但這也是最快速的辦法。
龍羿斐點頭答應了,然後,又與耿良甫聊了一會家常,這才準備離開。
剛走出耿良甫的房間,就算見築骨帶着殷羽真,站在院子那裏等他。
殷羽真低着頭,一付認錯的樣子,期期艾艾的說道:“斐哥哥,上次是羽真的錯……斐哥哥你不要生羽真的氣,好不好。”
龍羿斐就知道,肯定是築骨告訴了她他來了,然後拉着她來認錯。
其實,龍羿斐早就不生殷羽真的氣,畢竟,他一直把她當妹妹看待,對她多有包容。隻是,上次她鬧得太離譜,險些陷安小妖于不義。假如不是安小妖機靈,有所準備,事情有了轉圜的餘地,後果真得不堪設想。
築骨悄悄推了殷羽真一下,示意她再繼續道歉。
龍羿斐看見,擺擺手,說:“我沒有生你的氣,你對不起的也不是我,是小妖。不過,小妖爲人大度,不會跟你計較的。”
說完,龍羿斐瞟了築骨一眼,又說:“羽真,以後你和築骨一樣,喊我大哥。你若再喊我斐哥哥,小妖怕是會不高興呢。”
殷羽真吃驚的看着龍羿斐,她再笨,也能聽出這話裏的親昵。龍羿斐和安小妖已經親近得,容不得别人喊他斐哥哥,那她這個妹妹,隻怕連妹妹的地位都難保了。
龍羿斐也不想跟她打啞謎,他上前拍着她的肩膀,歎惜道:“以前大哥隻顧着國事,耽誤了你的青春。如今,你也二十歲了,再舍不得也是要嫁人的。與其把你嫁給外人,讓爺爺和我們擔心,不如……”
龍羿斐話音剛落,突然的向築骨出手。
築骨隻是本能的躲開,但龍羿斐根本沒有留餘地,拼命的下殺手,好像要築骨的命似的。
殷羽真大駭,幾次沖進來想阻止,都被龍羿斐和築骨推到一邊,不讓她摻和。
龍羿斐與築骨過手近百招之後,猛然間,龍羿斐一隻手直逼築骨面門,築骨舉起雙手阻擋時,龍羿斐的另一隻手則伸進了他的衣襟裏。
當龍羿斐跳出戰鬥圈子裏時,他的手裏,拿着一對翡翠耳釘。
龍羿斐将那翡翠耳釘扔給殷羽真,大笑道:“你二哥喜歡你很久了,可是膽小不敢說。這翡翠耳釘他一直藏在身上想送你,讨你歡心!羽真妹子,你且收好,回去好好想想吧!”
殷羽真拿着翡翠耳釘呆在原地,築骨被臊得連話都說不出來,隻想快點逃走。剛要跑,就被殷羽真抓住,兩人拉拉扯扯的去了殷羽真的房裏。
龍羿斐知道,殷羽真是個直性子。多年來,她習慣了築骨對自己的好,但從未想過這是愛。如今,被他說破,她肯定要問個清楚。
想到築骨啞口無言的樣子,龍羿斐就忍不住的想笑。
解決了他們之後,龍羿斐離開舊宅,直接趕到了京畿府。
淩墨寒正在調配人手,他特地從外地借了幾個捕快,在京城是生面孔,方便監視夢裏水鄉。爲了保密,他支開了所有人,與那幾個捕快商議着,并準備再找些江湖上的朋友幫幫忙,輪流的守着,總能查到夢裏水鄉犯罪的蛛絲馬迹。
龍羿斐的出現令淩墨寒倍感榮幸,他當即将這些人都介紹給龍羿斐,并把他們的打算向他彙報了一遍。
龍羿斐見這些人都是淩墨寒在别處當捕頭培養出來的心腹,但也不避嫌,直接将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淩墨寒聽完之後,問:“玥王爺的意思是說,我們之所以能這麽快的破驿館縱火案,是因爲惹塵爲了保住自己,丢車保帥?”
“是的。”龍羿斐很肯定的說:“無論這件事,是不是惹塵幹的,我們都不能放棄對他的調查。小妖大鬧夢裏水鄉之後,這麽巧,淩大人你就查到了線索,而這個線索又是完美真實的。我們結案了,最大的受益者是誰?不正是縱火案的幕後黑手?”
淩墨寒一直有所懷疑,但在破案過程中,龍羿斐很堅定的認定就是那些小喽喽,所以,他隻能暫時配合,想找個合适的機會,再與龍羿斐商議。
他沒想到,龍羿斐心裏早有一盤棋,将驿館縱火案結案,不過是他給他們的一顆煙霧彈。這樣,才能将調查完全的轉入到地下,悄然無聲的,趁着對方松懈時,查到線索。
“不知玥王爺,有何打算?”
“改變原計劃……”龍羿斐掃了一眼這幾個陌生捕快,突然問他們:“你們混過茶館,見過說書先生沒有?”
捕快們不解,面面相觑之後,紛紛點頭。
茶館,是捕快最愛去的地方之一。那裏,跟*一樣,流言蜚語,是消息最爲靈通又最爲豐富的地方。所有有經驗的捕快都知道,想查消息,去茶館坐上一天,就能聽到些消息。再不濟,花點銀兩跟當今最紅的姑娘聊上一晚,總不會空手而歸。
龍羿斐見他們都胸有成竹的樣子,頓時放下心來,說:“好,從今天開始,你們每天去各大茶館消遣,把一個故事給我傳出去!我要所有的茶館說書先生,都在說這個故事。”
淩墨寒好奇的問他:“玥王爺,到底是什麽故事?”
龍羿斐冷笑一聲,沉聲說道:“一個關于嘉谕國前太子獨吉允峻尚在人世,并潛伏在京城追求安家三小姐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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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小妖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覺起來,才發現,竟已經到了戌時。
放在桌上的晚飯,早就透涼了,星草倒了一杯熱茶給她暖了暖胃後,便端着那已經冷了的飯菜,準備去找地方熱熱。
“怡靜軒的小廚房沒有生火,禦膳房又不是我們能使喚的,你打算拿去哪裏熱?”安小妖對宮裏的食物也不是特别習慣,涼了之後,更加沒有胃口。
可是,她一整天幾乎沒有吃東西,已經是餓得不行,便不想再挑剔。隻要能果腹,勉強撐着就行。
星草看着安小妖又清瘦的小臉,說:“怡靜軒的浴房有專門燒熱水的竈台,我悄悄的将飯菜架在上面,熱熱就好。”
“傻瓜!那些小主子有多難伺候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被她們發現,到時候都會嚷着說燒的熱水裏有油,有菜味的!快拿過來,我都餓死了!”
星草無奈,隻能将那冷飯冷菜端了回去。
安小妖用熱茶水泡着飯,就着那點熱氣,一口氣全吃完了。星草怕她積食,非要拉着她在園子裏散步。安小妖走了幾步才想起周楠思的手指受傷,不知有沒有上藥,便問星草:“去打聽一下,周主子現在是在春香苑還是春喜苑。”
“不用打聽,還在春喜苑!”星草癟着嘴,郁悶的說道:“喬主子睡了一覺起來之後,又在那裏罵。周主子哪裏像個主子啊,比我們這些奴婢還沒有地位,吓得待在春喜苑不敢回去。”
怡靜軒足夠大,春歸苑又在怡靜軒的最前面,所以,喬竹雯隻要不是站在外面放聲大罵,安小妖是聽不見的,自然也影響不了她的睡覺。
都已經戌時,這個時候,龍羿禹應該要準備就寝。尚儉殿還沒有傳來消息,說明藍詩悅和南宮芙窈服侍的沒有問題。想到這裏,安小妖這才稍微寬了寬心,但一想到周楠思還在春喜苑裏,便又頭痛了。
“星草,你随身帶的那些藥膏,帶進宮了嗎?”星草是最佳奴婢,她總是怕安小妖會有些小病小痛,随身帶着百寶箱似的藥囊。現在,派上用場了。
安小妖從裏面找出一小瓶蘆荟膏,拎在手上,帶着星草,往春喜苑去。
果然,别的房間都已經熄燈休息了,隻有春喜苑,還點着蠟燭。
“小妖見過華主子、秦主子和周主子。”安小妖做足了規矩,對着她們行禮,再仔細觀察,發現那華薇和秦俏果然如周楠思所說的,待人冷漠,有種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感覺。
她們也照足了規矩,與安小妖寒暄。星草趕緊的拿着蘆荟膏給周楠思上藥,看見她又紅了眼睛,也跟着唏噓不已,心裏感歎着她這個主子真正是不如奴婢好。
安小妖一邊與她們周旋着,一邊悄悄的打量着。因爲她們都是從邊關城鎮而來,德納太後和龍羿禹事先有所交待,所以,安小妖在驿館刷人時,特别的留意過她們。
隐約間,總覺得她們是與驿館時不太一樣。盡管是同樣的沉默和低調,但在驿館時,她們更像是劉姥姥進大觀園般,好奇中帶着膽怯。現在,多了一些僞裝起來的冷淡和抗拒,好像很不喜歡有人關注她們,或者與她們來攀親帶故。
至于她們變胖的傳言,安小妖看過之後便知道是以訛傳訛。
安小妖從小與人談生意,閱人無數,眼睛比别人銳利許多。隻是掃了一眼,就知道,她們并不是真正的發胖的。
華薇和秦俏在驿館時,大約是因爲邊關城鎮的生活并不富裕,所以身形消瘦,弱不禁風。但在驿館參加選秀這段時間,夥食改善之後,她們臉色變得紅潤,身材也稍微豐腴了些。如今,她們與在驿館時相比,身體明顯變得更加緊緻有力,勻稱的線條,應該是是經過鍛煉才能有的。
安小妖悄悄的笑,别看她們倆個好像不在乎的樣子,原來是私底下加強了鍛煉。
“兩位主子看上去,健康了許多。”安小妖與她們寒暄時,周楠思已經上好了藥,她聽見了安小妖的話,怕她們不理會,趕緊的接過話頭說:“是啊!下午我來春喜苑的時候,她們兩個正在練瑜伽呢。”
周薇和秦俏見周楠思說了出來,便不好隐瞞,尴尬的沖着安小妖笑。
安小妖知道,瑜伽是從異域傳來的一種練身方法。據說,女子修練時,身體會變得柔軟而堅韌,特别是身體某些特殊部分也會練就得有力量但又富有彈性,利于房事。
安小妖有所耳聞,但卻沒想到還真的有人去練,還是在皇宮裏。
她理解的笑笑,體貼的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華薇和秦俏原本難堪的臉,也漸漸的變得自然起來。慢慢的,話也多了些,與安小妖東扯西扯的,人漸漸的熱情起來,不知不覺也在這裏消耗了半個時辰。
安小妖見火候差不多了,便站起身準備離開。臨走前,她瞥了眼還準備賴在春喜苑的周楠思,說道:“周主子,小妖與你一同回去吧。”
周楠思愧疚的沖着華薇和秦俏笑笑,然後低着頭,跟着安小妖一路往外走去。
來到春香苑時,這裏已經大門緊閉,裏面一片漆黑。
安小妖給星草使了一個眼色,星草大張旗鼓的上前敲門。星草本就力氣驚人,這次又是有意要來打麻煩,敲門的聲音竟跟擂鼓似的,咚咚響,不過三兩下,那門竟凹了下去。
星草收住手,看了看安小妖。
安小妖懶洋洋的打着呵欠,她在怡靜軒,一直低調做人。但現在看來,有人把她的低調當成了低能。
既然她已經決定爲周楠思出頭,自然氣勢要強,不拿出點威風來,讓她們看看她安小妖的本事,知道她安小妖的身份地位并不比她們低,以後還怎麽管理怡靜軒。
安小妖指着那扇門,揚聲說道:“給我用力砸!安家有得是銀子!你敲爛了門,大不了明日安家送十扇門來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