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舍不得這一百兩一杯的酒錢,而是這五天來死記硬背的詩詞,在腦子裏,就象春來消融的冰雪,漸漸的消失了。
柳井風害怕自己再喝點酒,就會把這些忘得幹幹淨淨。到時候,連自己的名諱都記不住,捐納不成,花了十萬兩弄來的士民身份就打水漂了。
柳井風正襟危坐的坐在梅花亭裏,勉強跟着那些不學無術的公子哥們裝模作樣的吟詩作對,不過半個時辰,大家都無話可說,忽然間,有人突然說道:“我聽說,玥王爺要賣王府……”
這消息,比背詩詞有意思多了。柳井風立刻豎起了耳朵,假裝沒有聽見的撓了撓頭,實際上,心裏激動得厲害。
現在,能聽到任何一點與玥王爺有關的消息,都對他的捐納有幫助。
那人說完之後,連喝了三杯黃酒。許是上了頭,說話也打着舌頭,但話題依舊震撼。
“玥王爺自十歲起,就被大将軍耿良甫帶去邊關,上陣殺敵。三年前臨危受命爲攝政王,回京城輔佐當今皇上,耿大将軍也卸甲歸田回到京城。耿老将軍一生戎馬,習慣了自由,不肯住在京城,便在城南舊宅住下,與孫女殷羽真相依爲命啊!”那人說完之後,打了個酒嗝,似乎醉了,趴在桌上不說了。
衆人急了,将他推醒,急着問他,這些故事,與玥王爺賣王府有何關系。
那個醉眼朦胧的半眯着眼睛,說道:“當今皇上爲了方便玥王爺進宮,賜了府邸。耿老将軍不肯進城,玥王爺料理國事繁忙,又不能時時出城探望,心裏愧疚啊。玥王爺一直視耿老将軍爲自己的親人,不能守在身邊盡孝,實在不安,所以動了要賣王府的念頭,一來可以将銀子送給耿老将軍,讓他安享晚年。二來,沒有了王府,皇上就不能留玥王爺在京城裏,玥王爺就能名正言順的住到耿老将軍的舊宅時,早參昏省的,盡盡孝心。”
“哦……”衆人不約而同的應了一聲之後,開始大贊特贊玥王爺的仁孝之心。
柳井風卻留了個心眼,他小聲問道:“不知道玥王爺這王府,要賣多少錢?”
“前些日子,有人去估價,說是最多五十萬兩!”有人開始議論起來。
“是啊,聽說玥王爺最近一直在忙捐納之事,所以,沒有時間搬家來處理賣王府事,所以耽擱了。”
“唉,這麽大的王府,才賣五十萬兩,虧了。”
“可不是,前些年是因爲國喪,所以很是蕭條。假如玥王爺晚兩年再來賣王府,少說也是一百萬兩銀子。”
柳井風安靜的聽着,心裏,卻有了主意。
所謂賣王府,無非是個信号。
柳井風看了一眼這滿亮的公子,二十多個,卻隻有一個職位。競争不隻是激烈,而是慘烈。
柳井風閉着眼睛,南宮芙窈那曼妙身姿仿佛就在他眼前晃。爲了南宮芙窈,柳井風決定,下血本。
“這位兄台……不知,該如何去買這王府?”柳井風來不及等這賞梅結束,便悄悄的拉着那醉酒的人問。
那人迷糊的看了他一眼,說道:“你已經是第十個……咳咳,王府的價,已經漲到了八十萬兩……”
柳井風将身上所有的銀票拿了出來,往那人手裏一塞,說道:“這裏是十張一千兩的銀票,算是定金!王府,我柳井風一百萬兩買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