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妖擡頭直視初月,她才不怕他,你兇,安小妖隻會比他更兇。但是,女性的兇狠,不是表現在臉上的。
安小妖用胳膊肘撞了撞初月,看見他羞澀的樣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我不過是問問你姓名,你都說不出來。你不會還沒有斷奶,要你哥牽頭奶牛來喂你?”
安小妖罵人從不用髒字,奚落人也自有一套。她話音剛落,初月就氣得掄起拳頭,大有要打她的意思。安小妖哧溜一下躲到三月的身後,側身瞧了瞧初月。
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在這裏,不可能真得動粗。安小妖是夢裏水鄉的客人,假如在這裏受了傷,說出去,不但影響夢裏水鄉的生意,惹惱了江南首富的三小姐,也是件吃不了兜得走的事。
初月隻是吓吓她,安小妖也不過是配合他假裝害怕,隻有三月,實在是太過擔心,真得伸手攔着初月。
安小妖在他背後看笑話,忽然發現,初月的右頸處,竟有一道又深又長的疤痕,如蜈蚣角一般,恐怖的,從頸間延伸到發際之間。
這樣的疤痕,就連對岐黃之術一竅不通的安小妖也能看出,初月的這道傷,足以令他死千遍萬遍。
秘道裏的火把,不知爲何突然搖曳不安起來,安小妖瞟了瞟地上的影子,心裏十分肯定,初月是人,一個活生生的人。
“哥……”三月隻是輕輕的喊了一聲,初月就悻悻然的收回了拳頭,青筋暴跳的看着安小妖,将三月拉到自己的身後,側身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示意安小妖走在他們前面。
安小妖見自己玩過火了,底細什麽的都沒有打聽到,還鬧了個沒趣,便玩着發尾,直接往前走去。走到暗門前,安小妖這才轉身看着他們兩兄弟,敲門的暗号,夢裏水鄉每天都變,安小妖不會敲,自然出不去。
初月又瞪了她一眼,上前,站在暗門邊,輕聲說道:“開門!”
暗門,從外面打開了。安小妖分明看見,眼前站着另一個男人,一身便服,隻是在黑暗之中,看不清長相,隻能感覺是個練家子。
安小妖想上前看清楚,那人似乎發現了她這個陌生人,退後一步,扭過頭去,再回頭時,臉上已經蒙上了黑紗。
“呸,神秘兮兮的!”安小妖最讨厭這種事,個個都搞得這麽神秘,好象有什麽天大秘密似的。
安小妖對他們一點興趣都沒有,東西沒買成,她也沒了興緻,想打聽的事也懶得打聽,伸個懶腰打着呵欠正準備回去睡覺,突然,聽到後面哎喲一聲。
果然不出她所料,那個沒用的三月,竟然摔了一跤。整個人狗啃屎的姿勢,趴在地上,手掌磨破,滲着血絲。
初月怔住,大概是沒有想到三月會在這個時候腿軟,摔倒在地。那個黑影之下的男人也呆在原地,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莫名其妙摔跤這種事,安小妖最熟悉不過,她常幹這事。她是第一時間來到三月身邊,從随身帶的香袋裏找到燙傷膏,随便的摳了一大塊,正準備給三月上藥,
三月瞅着那藥膏,愣愣一句:“多了……”
“哈?”安小妖一頭霧水。
“這藥膏,是京城最有名的百年藥鋪的獨家秘方所制的,你這一小盒,少說要五十兩銀子……”四月心疼的看着安小妖一根手指下去,連指甲帶手指頭,足足摳走了一大半,那心啊,就在淌血。
爲了不浪費,他忍着痛,将安小妖手指上的藥膏又摳了一大半下來,弄回藥盒子裏,然後吸了吸鼻子,看着藥膏,哀傷的說道:“咱們宮……家裏的藥膏,都沒有這麽好這麽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