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這雞缸杯在國内早就被仿濫了，在一些網購網站上賣得都是白菜價，一點都不稀奇，别說是雞缸杯了，就是宋代的汝窯、唐代的秘色瓷，現如今在各個地攤上都能看得見，說滿大街都是有些誇張和過分，可說哪兒都有賣是準确的。
“湯漢姆，你可是要考慮清楚哦，那東西在我們那邊，最多賣上2歐元，要是批量買，比如成套的，也就是6歐元左右，你費勁巴力的做出來，圖什麽啊？”
李凡善意的提醒了一下湯漢姆，爲了證明他說的，特地拿出手機，在上面點了幾下，于是，國内的某寶啊，某東啊，嘿嘿，出來一大堆，看得人眼暈。
“我是想通過仿制雞缸杯練手，那種鬥彩的工藝我得好好的琢磨琢磨，這些工藝上的事情我搞不通，仿制彼得堡那邊的瓷器就做不了，不過，說不定我又搞出什麽不可複制的東西也沒一定，這些，都得看上帝的意思了。”湯漢姆說道。
聽湯漢姆這樣說，李凡算是理解了，他釋然的點點頭就不再說話了。
“不過……我那邊的瓷土似乎不夠了，是不是再買點回來？那種頂級的高嶺土我是不指望了，可是，上等的合成瓷土能不能再進點呢？至少練手的時候需要。”
李凡不說話了，可湯漢姆卻是來勁了，隻不過他要的瓷土價格都不菲，而且，都得通過李凡找國内的相關朋友去找，那合成瓷土就是Y大學古代學系下面的作坊合成出來的，平時也不是說合成好放在那裏等人買，而是誰出得起價錢下單了，那邊才按照訂單給合成一點，畢竟加工的成本的确不菲，作坊基本上不賺錢。
漢斯還沒有表态，李凡卻是先開口了，“你要是練手，那就用不着那麽好的瓷土了，現在，在東歐就有很精細的瓷土，買上一噸也不過幾百歐元，而且，那種瓷土如果你動腦筋改良改良，或許也能弄出新的花樣來，用不着花大價錢去買那些高級的瓷土和高嶺土，那些東西是用一點少一點，我說的是整個地球資源。”
湯漢姆聽懂了，他立即點頭，“沒有問題，既然是練手，那就用價廉物美的！”
一聽才幾百歐元一噸，漢斯輕輕的呼出一口氣，“沒有問題，那點開支都不用開董事會來決定，施密特可以直接去采購，給那些供應商發出消息，讓他們先把小樣寄給我們，然後我們再去正式下單，否則，弄回一堆不合格的更麻煩。”
聽到漢斯這樣說，李凡笑了，他擺擺手，“不不，不能用那樣的模式去下單！”
“爲什麽？我們這是按照歐洲流行的商業規則操作。”漢斯疑惑的看着李凡。
“如果你們是詢盤的标的是瓷藝用瓷土，你們買不到那麽便宜的，可如果你們按照工業生産用瓷土去詢盤，呵呵，人家那邊的最低下單量是不會低于百噸的，你們用的了那麽多嗎？如果是那麽大的量，總價款也不會低了，起碼得幾十萬歐元了，是不是這個道理？”李凡說出了個中的差異，“我給大家一個建議，這說話就是五月的各種假日了，建議你們親自駕車出遊，到匈牙利那邊的市場直接選，是好是壞湯漢姆應該看得出來吧？然後直接用現金購買一卡車的量，差不多十來噸吧，這樣算下來，購買的成本也高不到哪裏去，回來後，還可以向湯漢姆的美院分流一些，哪怕是贈送不也能落個好嗎？學校會在今後許多方面配合你們……”
“不用花那麽昂貴的運費，也沒有那麽麻煩，從匈牙利的布達佩斯到漢堡是可以走水路的，運費會低很多的。”施密特接口說道，“如果不是我對瓷土不熟悉，都不用那麽多人去，去了還不把人家給吓壞了？到時候我和湯漢姆過去就行了……不過，大家也可以一起去旅遊旅遊，采購的時候我們去就是了。”
“好好！就這樣定了！”漢斯立即表示同意，史密斯也鼓起掌來，他還調侃的問哈維，“你要不要也跟着一起去啊？還有李教授，你一家是不是也去？”
“對啊！李，你的建議很是合适，難道你自己不去嗎？”施密特又問李凡。
“呵呵，那個時候我大概沒啥時間出去旅遊了，不僅是我，哈維先生估計也是沒有了，五月份以後，我們就得緊鑼密鼓的準備到海底去科考勘探了，希望今年能夠有個好的開端，要是找到了好東西，那才是高興呢。”李凡笑着說道。
“是啊！那麽好的旅遊活動我隻能是以後再說了，你們好好的去玩，把想要的瓷土買回來，到時候我會讓李過來給你們一點意見的，他在燒制瓷器上比你們可是有靈氣得多，這點我是一點都不懷疑的。”哈維做着怪相說道。
晚上的聚會基本上達成了目的，李凡去接凱琳娜一起回家的時候發現凱琳娜把他輸掉的籌碼又都赢回來了，不過沒有上次赢得多了，這多少算是個緩和，那些夫人們可算是領教了，她們也不敢說再邀請凱琳娜了，凱琳娜來了她們一準輸。。
哈維沒有立即離開，而是留下來跟漢斯一起起草了新的股東會議的決議，并且馬上打印出來，然後各個股東簽字，這就算是生效了，剩下的手續則是讓漢斯自己去相應的機構進行更改，其它人就不再跟着去攪合了。
第二天，漢斯就通知姜小淘，他們公司要在自己的農莊擴建一個更大的工作場地，而且是永久性的，姜小淘那邊也就相應把租賃場地搞比賽的費用重新進行了調整，同時，對外宣布了這個結果，也就是說，所有被錄取參加比賽的人都可以自帶設備前來，如果自己不帶設備，那要提前預約，要經過組委會的統籌安排。
好在姜小淘也認識薛萬錦，把建一個燒窯場地的工程交給了萬丹建築公司，薛萬錦也不矯情，過去一看，就提議先搭建一個大的框架，周圍的封裝采用臨時性的，想要做永久性的已經來不及了，等搞完這次錦标賽後，再把臨時性的外牆拆除，然後按照要求進行建造，對這樣的變通，姜小淘是無話可說。
由于是臨時性的，姜小淘安排的幾個新窯爐都是自帶排污廢氣處理系統的，否則，在當地是過不了環境審核這一關的。至于那些自帶設備前來的參賽者，他們的設備都必須要有排污廢氣處理系統，否則，任何設備都不得入場。好在，現如今的各種窯爐基本上都有排污處理廢氣的系統，這已經是标配了。
正因爲這個規定，法國富朗賽公司，德國梅森的瓷藝工作室都開始聯絡組委會，他們的設備也要提前在場地上安裝，畢竟，整個賽程隻有三天，要是等開賽的時候再安裝也就來不及了，所以，人家要求提前進場的要求也是合情合理的。
時間安排的也非常巧合，錦标賽的競賽時間恰好就是五月上旬的連續假日裏，而提供場地的瓷藝工作室的人也是很痛快的讓出了場地，他們組團去匈牙利自駕遊去了，就連湯漢姆都沒有留下來，給人的印象是“刻意的避開”了。
就連幕後的金主哈維，也以要出海爲由躲開了。李凡？李凡當然也是跟着哈維出海去了，而此時的哈維公司股票已經再次攀上了高峰，因爲，也不知道是誰洩露了消息，哈維公司再次從垃圾裏尋找到了寶貝，二個明代鬥彩瓷碗已經與方丹拍賣公司協商好，将會在春季拍賣會上送拍。而一些特殊的小物件，哈維還在等待彼得堡的尼古拉回信呢，這也是哈維表達自己善意的一個小小的舉動。
都有什麽小物件呢？有一顆彼得大帝袍子上的黃銅紐扣，這個很好确認，因爲上面是纂刻着彼得大帝的名字，可以肯定的說，那紐扣應該是替換的時候跌落的，由于體積小，被掃進一大堆紙屑裏夾帶着放置了200多年。還有一個劍把，按照上面雕刻的文字來推斷，應該是彼得大帝哥哥，前一任沙皇費奧多爾的，這個費奧多爾隻當了6年沙皇，而他自己也隻活了21歲，那個劍把爲什麽能夠留下來是個迷，沒人知道那段混亂的曆史，而且，費奧多爾死後，彼得雖然繼位，可那個時候他也僅僅是一個隻有10歲的少年，許多秘密都沉浸在曆史長河中。
這些小東西就算是想去拍賣，也賣不了幾個錢，可按照與尼古拉簽署的協議，涉及到俄羅斯曆史的文物要通知他們，根據文物的重要程度，由俄羅斯相關機構确定是否收回，當然，要付費，畢竟東西是人家清理出來的，得給工錢吧？
李凡告訴哈維，凡是有明确文字标記的任何文物，都要單獨列出來，分批想尼古拉通報，得到俄羅斯方面的放棄回函後才能自行處理，免得爲将來留下麻煩。
這第一批向尼古拉通報的清單裏就有彼得一世外套上的銅紐扣，費奧多爾的劍把，還有父親阿列克謝沙皇寫給費奧多爾的讀書書目紙條，寫給宮廷教師的請假條等等，說起來，都是有明顯指向的曆史文物，如果送到拍賣會上未必能有多高價值，可這畢竟是人家的曆史見證啊，所以，哈維還是都通報給了尼古拉。
不過哈維做的很是巧妙，他不是用現代通訊工具傳過去的，而是用攝像機拍下了錄像和照片，然後密封好，讓克拉克親自送到彼得堡去的。這也是李凡給他出的點子，這樣做的目的就是要暫時保密，不讓外界和媒體知道。
爲什麽要這樣呢？道理也很簡單，一旦被媒體知道了，肯定又是一場血雨腥風的輿論造勢，那些媒體記者們可不管那些東西爲什麽會遺落在垃圾裏，絕對會一緻對内的把尼古拉和他身後的機構給批的體無完膚，最後的結果一定會有人“引咎辭職”，至于尼古拉那裏爲什麽會經費不足，爲什麽要把垃圾處理掉，那都不重要，他們要的是輿論的支持和民衆的眼球，隻有這樣，這些媒體才會獲得最大利益。而到了那個時候，不管是哪裏的專家，都不會輕易發聲了，即便是有，那也是需要順着輿論的觀點去說，去描述那些文物的重要性，去述說放出那些垃圾的人是渎職，是犯罪，是毀壞國家文物等等，各種指責會鋪天蓋地的湧向尼古拉所在的博物館，最後，保不齊還要找哈維追索剩餘的垃圾，“你給我運回來！”
李凡把這套道理一說，哈維什麽都明白了，所以，他派克拉克親自把清單送到彼得堡，還特别給尼古拉寫了一封信，表明了這邊的态度，希望雙方配合。
按照李凡的設想，清單秘密的送給尼古拉查閱，讓尼古拉去找他們的上級，同時，讓克拉克把保密的利害關系說給尼古拉聽，至于清單上的物品如何處理，哈維公司原意等候尼古拉或者俄羅斯方面的意見，可以說，李凡在這個問題上是給了雙方都能回旋的餘地，免得到時候撕破面皮，搞的大家都無法下台。
尼古拉熱情的去賓館會見了克拉克，兩人并不是在博物館見面的，這也是哈維提前在電話裏要求尼古拉的，尼古拉還以爲這是哈維又要給他“禮品”呢。
哈維的确是讓克拉克給尼古拉帶去了禮品，一整箱山西汾酒，酒品太多了不能過關，也沒法上飛機，咋辦？好辦，在機場的免稅店裏有啊，克拉克掏錢買就是了，免稅店不是有限量嗎？沒錯，的确如此，可任何地方都有變通的，隻要你肯花錢，在免稅店付了款，讓免稅店派人送到賓館去就可以了，到底是不是免稅店裏出的貨不重要，重要的是賣了個好價錢，招呼好了一個大客戶。
其實，自打知道尼古拉愛喝兩口後，哈維公司每次派人去彼得堡出差，都會去那家免稅店買東西，久而久之，已經是老客戶了，這套把戲已經不是一二次了。
在下榻的賓館咖啡廳裏，克拉克把一個信封遞給了尼古拉，“這是哈維先生給你的信，裏面還夾着第一批發現的重要文物清單，這些文物如何處理我們等你們的回應，哈維先生叮囑說，這樣的事情一定要保密，萬不可讓媒體知道了，你自己當不了家的話，彙報的時候也要強調這一點，這是爲你們好……”
尼古拉也不傻啊，稍微一琢磨就明白了克拉克說的意思，他感激的點點頭。
“我在這裏也不會多待，明天一早就回去了，你在我這裏也不要多待，怎麽處理你趕緊回去找人商量吧。”克拉克說着掏出了一個行李牌，“這是送給你的一箱酒，你到前台去拿好了，或者你讓家裏的其他人來拿也行，小心點好。”
尼古拉這邊的事情還要等，可錦标賽的事情卻是按部就班的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