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見你怎麽出來露臉啊?你哪裏來的那麽多應酬啊?”劉道源問道。
劉道源說的還是真的,錢博平雖然是辰全集團的老大,可是任何媒體上是看不到他的新聞的,完全是那種潛伏在水底的大魚,一來出面辦事的都是集團下面各個公司,二來,錢博平也是怕了媒體了,弄得不好就給你上眼藥,下絆子,打橫炮,目的無非是拉贊助,給資源,蹭熱度,還有就是一些機構過來揩油。
說起這些來,面對這些歪風邪氣最惱火的是江濤,平濤文化公司本身就是處于媒體和文藝界的前哨,始終都處于風口浪尖上,想要潔身自好根本不可能,好在,江濤這人不在乎,手上也有自辦的媒體,經常在網絡上與一些爛大街的自媒體對攻,反正他手下玩那個領域的人多,一句話,能怎麽砸就怎麽砸,能如何惡心對方就怎麽惡心對方,至于麾下的明星啊節目啥的,有李凡在後面把關,那些毀三觀的,行爲不端的一律格殺勿論,絕不錄用,正因爲平濤文化的底線擺在那裏,弄得許多人恨的嘎嘣嘎嘣的就是沒辦法,幾次官司下來,都賠了個底掉。
“唉!不露面不等于就沒應酬啊,我可以回避大多數官方的宴請,可像你們這樣的來了,我能回避嗎?今兒是你這裏特殊,在家裏整,要是你到外面叫上一席,那咱們吃的是不是還是跟外面的一樣?”錢博平呡了一口劉道源家的窖藏,繼續說道,“現在,集團内一級企業就超過了三十五個,随便拿出一個來都在地方上響當當的納稅大戶,他們來了,你說我能不客氣客氣?像王銳啊魏總啊這樣的來了,那還不得找個地方好好的聊聊?是,他們是不常來,一年還不到一次,可是,他們要是輪着來我也頂不住啊?這不,表弟一叫我,我立馬跑來了,就當是休假了,嘻嘻,表弟,我是真想能像你這樣,天高任鳥飛,海闊任魚躍啊!”
“我剛才都說了,各自有各自的命,你們啊,就是那命,認命吧!”李凡滿臉壞的壞笑,“當年不給你們幹,你們還不把我給撕吧喽?給你們幹了,這才知道騎虎難下的道理了?呵呵,晚了,沒有回頭路可走,你們還得努力,想要在資本世界立于不敗之地,那就得運用資本的法則,跟他們展開運動戰、遊擊戰,隻有這些是他們不懂的,他們不懂我們懂,玩的就是貓逗耗子的把戲,哈哈……”
“哈哈哈……”劉道源和錢博平也跟着大笑起來,他們知道李凡說的意思。
“這次把老劉叫回來,也是爲了讓你避免太快速的被那個羅斯比約見,以你的身份,直接拒絕不合常理,他一叫就去也不符合我們的形象,所以,你先隐秘的躲上一段時間,理由當然是充分的,而且,你的公司那邊都有接待,讓他們去敷衍對方,對方也拿你沒有辦法,畢竟,那個羅斯比找你肯定是有事所求。”
“他求我什麽事情?”劉道源一時半會沒有反應過來,“他代表的不過是現代最現代化最先進的鋼琴制造,與我們既不在一個市場上,也不在一個行當裏。”
“嘻嘻,老劉,你這樣理解恐怕是不對的啊!”都沒等李凡解釋,錢博平卻是先開口了,“由于你的出現,已經使兩台百年前的鋼琴起死回生,而且,鋼琴的音色和效果遠遠超過當今的所有新作的鋼琴,這意味着什麽?現在就有一些樂團,蠢蠢欲動的想把自己存在倉庫裏的老琴拿出來讓你拿去修複,他們已經在懷疑一些鋼琴廠家是徒有虛表,是在用花裏胡哨的裝飾掩蓋他們在音色制作上的缺陷,你說,這算不算動了那些鋼琴廠家的蛋糕?眼下,市場上的銷路大幅度下降,他們能不着急嗎?所以啊,那個羅斯比急着找你,一定會有深層的目的滴!”
劉道源看着錢博平,此時的錢博平溫文爾雅,帶着無框金絲眼鏡,怎麽看也是一個文人,可錢博平現如今可是管着海量的民族資本,整個集團的年産值幾乎與一個中等國家相當,所以,他不低調也不行,集團内的企業遍布海内外,許多在海内外知名的大企業幕後站着的其實就是辰全集團,比如在芝加哥的魏氏期貨公司、紐約的希爾頓證券公司、德國的萬丹建築、香江的陳氏集團、在美國上市的平濤文化公司、與方丹合股的拍賣公司等等,甚至在哈維考古公司裏也有代理人股份,如此龐大的集團管理,沒有錢博平還真不行。而今天他過來,就是李凡又在策劃新的目标,要趁對手急于上市的心态,悄悄的進入潛伏起來。
“如此說來……我該如何應對?總不能讓我就這樣懵懂懂的去瞎侃吧!”
劉道源已經聽明白了,不過他在小老大面前早就養成了不動腦子的習慣,在他看來,那是浪費腦力,自己能想到的事情人家早就想了無數遍了,等到自己再去提醒挑刺,那完全是自己找虐,無數次事實證明,自己就是那拉磨的驢,隻聽吆喝,其它都不用管,最後一定是滿盤皆赢碩果累累,到現在,他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錢了,剩下的就是跟着小老大繼續玩呗,能完成啥樣是啥樣,不操心多好!
“你可以利用你目前的特殊身份地位,敲對方的竹杠啊!反正你是商人,無利不起早,這樣做更符合你的身份。”李凡微笑着說道,“爲了證明你的本事,你可以接受他們一台已經預定出去的新鋼琴,比如鵬城樂團訂購的一架大型三角鋼琴,按理說早就該交貨了,可他們遲遲都沒有交貨,原因是他們要上市,要在紐交所上市,你就可以對他們拍胸脯,那架鋼琴可以由你找人進行調試和改裝,爲了他們的名譽,你可以承諾保密,當然,你改裝的地點也要選擇在你自己的家裏,最後你與我們的那個作坊簽訂協議,錢當然是你付,按照行市來,然後……”
李凡說出了個頭,劉道源自然就知道該如何續下去,“我要求他們給我股份,多了不要,給個領頭就可以,這樣他們是可以接受的,也緩和了他們的戒心,是不是這個意思啊?或者我們讓希爾頓的那個戴琦證券也去當其中的推薦人?”
“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把腿伸進去,下一步是我們要把他們在國内的那家合資公司拿下來,以後我們的産品一定要内外有别,不能讓咱們的音樂愛好者太吃虧了,我女兒的那台鋼琴可是沒少花錢……”錢博平接過了話頭唠叨着。
“你們都想到了,那我就不用費心了,對方找你找的很急,你那,恰好可以在聖誕前返回歐洲,這樣你就有理由與羅斯比見面了,大方向定下來後,下面的事情就是你自己把握了,不過,在樂器市場上的活動暫停,不管是新的舊的,一律暫停,理由你自己去想,反正現在不能弄了,省的羅斯比去糾集一些爛人搞啥新的同盟,甚至還會提出新的議案來找一些政客去忽悠,那樣,矛盾會激化的。”
“可是,王鑫一答應于德倫的那台鋼琴咋辦啊?”劉道源想起了什麽問道。
“簡單啊,把我家的那架鋼琴給他就是了,還是原牌子的呢,至于裏面,早就被石大慶給改了,于德倫要是不信,讓他找人去試就行了!”李凡輕飄飄的說。
“那哪兒成啊?把你閨女的琴給搬走了,這還不讓小丫頭在家裏鬧啊?不行不行!這可不行!”劉道源頓時連連搖頭,“我想法子去對于德倫解釋解釋,要不,咱們再給他點其它的樂器好了,那老家夥就是有些貪,喂不飽,總想多要!”
“老劉!這你就奧特了!”錢博平笑了,“能從那小丫頭手上要下來,肯定是有更好的給她啊!老石自己做的那架鋼琴是當世無雙的,用的材料是陰沉木的,要是論價值,啧啧!陰沉木你該知道是個啥價錢吧?還是金絲楠陰沉木的,那鋼琴上雕刻的是小丫頭的名字,獨此一家絕無分号,你以爲小丫頭像你一樣傻啊?”
“我…我把這茬給忘記了,那架鋼琴的音色比修複的還好嗎?”劉道源問道。
“你把那個‘嗎’去掉!”錢博平不屑的夾了一筷子肉塞進嘴裏,“根本就不在一個檔次上,不用擴音機,那聲音的音量就可以把窗戶震得嘩嘩作響,老石可是下了狠功夫,在音色上更純更真,涵蓋的音樂頻譜比原來那台寬多了!”
“我考!那老石将來完全可以靠這個賺大錢啊!啥時候讓小丫頭出來顯擺顯擺,到時候,至少國内幾家大樂團都可以優先裝備上……”劉道源興奮的說道。
“還不到時候。”李凡搖搖頭,“其實,我們古人就說過,許多事情是一通百通,有些技術本身就是一層窗戶紙,你糊得再厚,也是會被人捅破的,我們并不是要引領這個領域,目的還是趁西方資本不怎麽重視這個領域,刺對手一把就走,等到他們明白了,咱們就轉移陣地,另選戰場,在這些技術上,隻要将來能夠在華人企業裏生根開花,獲得優勢,後續的花樣會更多,那我們就沒白幹。”
“呵呵,小老大想要幹的怕又是要釜底抽薪吧?經過你這樣一捭阖,西方那些靠玩噱頭坑消費者的企業怕是沒有活路了。”劉道源笑着說道,跟着一杯下肚。
“光是那樣還不全面,要讓那些資本搞的什麽收藏級的資本大打折扣!那樣才算是解氣和出氣,這些年來,他們用那些古董玩意可是沒少騙華人的錢!”錢博平說着使勁用筷子紮進紅燒肘子上,“這肘子太好吃了,在家裏根本吃不到。”
“不是吧!你這樣一個大老闆,竟然吃不到紅燒肘子?”劉道源不信的問道。
“嘻嘻,他媳婦不讓吃,說是兩位老人吃的太多,都先後中了點小風,她要從年輕時候開始管制表哥的飲食,一旦被她發現,回去是要寫檢查的!”李凡說。
“沒那麽嚴重,主要是……我們那裏的紅燒肘子沒有北方這個味,太清淡了,不夠勁,今兒你家這肘子做的是真地道,吃起來格外有嚼勁!”錢博平打岔道。
看着錢博平那遮掩的尴尬,劉道源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怕是還不讓你喝這白酒吧?看來這次你回去要寫起碼三千字……不,五千字的檢讨了!”
“不會不會!我特赦條款的!”錢博平此時倒是不在乎了,“到表弟這裏可以赦免,我那媳婦誰都不服,就是對表弟一家服氣,到了李家就可以百無禁忌!”
“哈哈哈……”劉道源又被逗笑了,“我家媳婦也是這話,隻要是有小老大背書,她什麽都不管。可要是離開了小老大這裏,去趟廁所都要報備!”
“呸呸!老劉!你也太不講究了,哥幾個這可是在吃飯呢!”李凡苦笑着說。
三個人這頓飯吃了足足兩小時,飯後又喝茶,海闊天空的聊到了晚上十點,這才散了,錢博平當晚就乘坐晚班飛機飛回魔都了,而劉道源則是收拾收拾,定好機票也在第二天一早乘飛機返回法蘭克福,至于李凡嘛,當然是回家了。
“波斯!那個華人劉回來了,我們接到了他公司發來的函件,他三天後會有時間,不過那邊說他目前沒有到美洲旅行或者公幹的計劃,他有些事情在歐洲要處理,詢問這邊安排是否有機會,他那邊三天後就可以等接見。”秘書走進來把一份電傳函件放在了羅斯比的面前,“我們是不是要抻抻他,讓他多等幾天?”
“不行,我們沒時間了,三天就三天,我會親自飛過去見他!”羅斯比搖頭說道,“我們最好能夠在聖誕節前上市,可是我們目前完全沒有任何噱頭,距離聖誕節不到40天了,不知道這個華人劉能不能幫我們搞點噱頭出來。”
秘書點點頭出去安排了,老闆腦子裏如何想不關她的事情,揣摩老闆的意思拍拍馬屁的建議可以,再說多了那就是多餘,能讓老闆說出那麽多已經過界了。
羅斯比最近的确是有些麻煩,如果再不上市,他管理的這個百年老店還真是說不過去了,至少,背後的資本就覺得有些沒有達到把他推上台的目的。
在美國,百年字号的公司不算少,可是真正由原來家族繼承的卻是鳳毛麟角,許多公司雖然還挂着原來的旗号,可是在公司裏,原有家族的股份早就被稀釋的像清水一樣看不見了。比如,大名鼎鼎的通用電氣公司就是愛迪生創立的,可是愛迪生死後,遺産歸三個子女平分,專利卻是歸了公司,到了今日,公司裏早就是一些金融資本控制了,對外,有幾個人知道公司真正當家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