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你說的那個李教授很年輕嗎?他到過歐洲嗎?”蒙斯特問道。
說起來,蒙斯特還真不太知道李凡,他壓根就沒關心過哈維公司的發展,這次要不是哈維公司送拍了兩把頂尖的小提琴,蒙斯特甚至都不會知道哈維是誰。
“何止是去歐洲啊!”王鑫一頓時就笑了,“他的妻子就是法國人,據說還是貴族出身呢,目前,也是在某美術學院裏當講師……哦,好像最近升教授了。”
“你是說那個年輕人有個法國妻子?”那邊蒙斯特還沒來得及詢問,于德倫這邊卻是不淡定了,“那他爲什麽不在法國發展呢?還留在你們學校?好多人可都是想出國去深造的,而且不少學生都是大學畢業去海外深造,然後就不回來了。”
“那是别人,李凡教授用不着,他又不差錢,他的專業是古代學,去外國能學啥啊?實際上,在他的學系裏,有不少外國留學生在向他學習呢,而且,他的嶽母就是當下在國際畫壇上最著名的畫家瑪索女士啊,而瑪索女士經常是在我們這邊生活的。”王鑫一把在學校裏道聽途說來的路邊社消息都說了出來,
李凡家的那點事情,本來是沒有幾個人知道的,可是,随着時間推移,也就慢慢的在學校老師這一層裏傳播開了,至少,許多其它學系的老師,尤其是與李凡同齡的年輕講師教授等,多少對李凡的私事有興趣,也都了解一些,當年,李凡在校隊裏比賽時,兩個美女總是喜歡跟着捧場,在當時就羨煞了一衆學子,後來大家才知道,倆美女一個是表妹,一個是女朋友,而且,還是個金發碧眼的女朋友,等到李凡哥幾個在江南古鎮上搞了一把集體婚禮後,學校同年級的學生就沒有不知道的,所以,李凡家裏的拿點事壓根不保密,隻不過李凡自己從來不說。
“瑪索女士是那個年輕教授的嶽母?”蒙斯特驚愕的想起了瑪索的畫作,“呵呵,這下子我能理解爲什麽古代學系能搞出好樂器了,他一定是從歐洲找到了好東西,同時,又聘請了歐洲的著名工匠,我知道,許多退休的老工匠都喜歡自己出去搞創作,也許你們的那個李教授在這個方面提供了優良的條件!”
“我說上次碰到他,他說話的口氣那麽大呢!原來也是個有來曆的人,好吧!看來我們得去拜訪拜訪這個李教授了!”于德倫做了一個逼逼無奈的手勢。
維也納愛樂樂團剛到,當天晚上沒有演出安排,所以,那晚上的聚會進行得很晚,不是王鑫一想賴在那裏蹭熱度,他自己早就想走了,而是蒙斯特和于德倫都想從他這裏多套出點消息來,這王鑫一就像擠牙膏似的,擠一擠就吐一點,不使勁擠就坐在那裏不說話,直到後來實在是沒東西說了,兩個老頭才放過他。
與蒙斯特不一樣,柏林愛樂樂團的西蒙沒有用蒙斯特的法子,他幹脆是一攬子的把采購業務委托給劉道源了,使劉道源成爲那邊的經紀,實際上,劉道源與蒙斯特這邊也有類似的約定,也算是維也納這邊的經紀,隻不過蒙斯特沒有就具體的對象給劉道源下達任務,而西蒙卻是沒有給劉道源限定,隻要是劉覺得該搞的,給西蒙發一個樂器的演奏視頻,西蒙覺得OK,那就可以談交易了。
正是因爲這個差異,蒙斯特比西門提早到達,卻在采購上落後了西蒙一步,西蒙的樂團還沒有到,劉道源就把一根長笛的演奏視頻發了過去,西蒙一看那上面的按鍵就知道,那是與Y大學音樂器樂隊一樣的長笛,而視頻裏的聲音也讓西蒙感到滿意,于是,西蒙給出了最高限價,“不超過25萬歐元就可以拿下!”
劉道源也是搞笑,立即就與石大慶的作坊簽訂了售賣合同,标價是24萬5千歐元,等到柏林愛樂樂團一到,劉道源親自提着盒子把長笛給西蒙送了過去。
西蒙也不管場長笛手累不累,直接叫過來,讓長笛手試試音,結果,長笛手一拿起來就喊了起來,“好輕啊!”再一試音,哎呦!那音色可是把長笛手給震了,新穎的按鍵在他稍微熟悉了一下後,頓時就以流利技巧吹出《田園協奏曲》裏的快闆,那種聲音與技巧的配合,頓時讓西蒙是大開眼界,不時的點頭稱道。
這裏說的《田園協奏曲》可不時貝多芬的《田園交響曲》,而是西班牙作曲家羅德裏戈應當時非常有名的長笛演奏家詹姆斯·高爾威的要求,單獨爲他寫的一首長笛協奏曲,時間是1978年前後,第一次演出是在78年10月了。
這首曲子嚴格說起來并不是那麽好聽,可從專業角度上看,幾乎就是長笛演奏的天花闆了,該曲旋律時而奔放、時而憂郁、時而高亢、時而低沉。在曲目中存在許多樂器演奏時的超高音,而且,經過測算,那已經達到了長笛樂器的極限。這還不算,該曲在演奏時還運用了大幅度跳進,華麗音色配合極難的演奏技巧,别說吹的人了,就是看的人都感覺緊張,難度也是令人乍舌,正因爲如此,這個曲子很少在舞台上演出,可卻很少有長笛手不去練,畢竟是向更高一級挑戰。
“這把長笛太好了,上高音一點不費力,而在各種音域跳躍時完全沒有雜音,我覺得我用這把長笛是可以演奏《田園協奏曲》的!”長笛手一本正經的說道。
“好!非常好!我聽出來了,這根長笛比你原來使用的好多了!”說着話,西蒙從長笛手的手裏拿過了長笛,仔細的撫摸起來,“這把長笛暫時還不能給你使用,我得召開一個特殊的會議,讓其他人也看看,至于曲目嗎……等讨論完了再說吧,畢竟,那曲子聽起來不是那麽順耳,一般聽衆不大歡迎的。”
西蒙可是不傻,花了錢,總得向樂團的董事會顯擺顯擺吧,難聽的長笛曲不好演奏,可那些好聽的長笛曲難道就不演奏了?至少柴可夫斯基的幾首曲子是可以的,可要想把獨奏與協奏捏合起來,不還得叫大家一起來演練嘛,如果是在家裏,那好辦,西蒙的話就是命令,可這是在國外,那些團員要是不配合,或者配合的不真心,西蒙就要遇到麻煩事了,西方人可是處處講自己的休息權利的。
蒙斯特的愛樂樂團本來與柏林愛樂樂團就是前後腳的到達,區别是,蒙斯特的樂團先從燕城開始然後到魔都演出兩場,這就算是齊活了。而柏林愛樂樂團則是與維也納愛樂樂團相反,他們要先從魔都開始演出,最後才到燕城,這也是爲了避免兩強相遇,形成尴尬的對碰局面,其實就是一個順時針一個逆時針的差别。
至于還要不要加演,加演的費用如何算,那要另外去計算和策劃了,一般情況下,類似這樣頂級的樂團是不會輕易改變計劃的,想要改變,會帶來一系列的變動,比如他們在歐洲的演出要不要調整?樂團成員的休假如何安排?增加演出的報酬如何計算?等等,與其那麽麻煩,不如就按部就班,大家都方便。
可是,這次的情況卻讓大家都跌破了眼鏡,不僅蒙斯特要友情的加演,西蒙也提出了類似的要求,他們甚至不要求什麽出場費,僅僅就是想在這邊“多交流”“多轉轉”,他們都異口同聲的要求去參觀訪問Y大學,點名要去古代學系。
問題是,現在是暑期啊,學校都放假了,去了也沒人不是?可這些人也不知道是從哪裏打探來的消息,說,你們學校有一個制作樂器的作坊,我們就想去那個作坊看看,當然,這些全都被消防否認了,說,即便是有作坊,那也是放假了。
到了這個時候,西蒙是第一個想起了劉道源,他要求劉道源繼續努力,一定要爲他的樂隊搞來好東西,最好是多搞幾把小提琴。可劉道源卻是一口拒絕了。
“西蒙先生,小提琴與那些管樂器可是不一樣的,這個還用我說嗎?我知道你的意思,是想從學校樂隊的手上買,可那就不是誰說得了算的,那是要通過學校董事會的!你,你能決定賣掉團裏的樂器嗎?買回來你能當家,賣出去你能行?”
西蒙知道劉道源說的是對的,他想想,也隻能退而求其次了,“那好吧,你盡量搞點管樂器回來,那是他們自己做的,應該有得談,價錢方面好商量。”
結果,第二天,劉道源又給西蒙拿過來一支單簧管,頓時在團裏就炸廟了,很明顯,這把新的單簧管與那跟長笛的路數幾乎一樣,新穎的按鍵和純正的音色讓大家都服氣,最主要的是,用這樣的樂器上高音不僅不難,而且音色很正,西蒙覺得,還差一支雙管管,如果有了雙簧管,他就可以讓樂團裏的幾個尖子人物搞小型管弦樂重奏了,這麽多年來,柏林樂團的短闆就是這些弦樂重奏、管弦樂重奏等小品來的節目,原因就是沒有趁手的家夥事,獨奏員其實并不缺。
許多樂器,之所以說是一般,就是在大樂隊裏混奏還湊合事,一旦單獨拉出來單練,一些天生固有的缺陷就暴露無遺,有時,具體的細節部分根本就體現不出來,與其拉出去丢醜,不如不搞。所以,柏林愛樂樂團總是玩大部頭,玩小提琴協奏曲,卻是很少搞室内輕音樂,在這點上,吃虧就吃在樂器不如人。
劉道源玩的這些把戲都是在魔都,反正他弟弟的公司就在魔都,他也算是熟悉這裏。可現在是什麽時代啊?信息傳播爆炸的時代,柏林愛樂樂團在魔都的演出很快就傳到了燕城,蒙斯特還在找人活動,就得到了劉道源給西蒙弄去了兩支精妙的管樂器,這下子讓老頭子心裏不舒服了,那個劉怎麽忘記了自己?
“劉!你是不是違約了?你給西蒙搞去了好東西,我這裏爲什麽沒有?”蒙斯特拿起了電話就對劉道源興師問罪,口氣十分嚴厲,“如果你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那麽你就等着接律師函吧!我不希望一個沒有信譽的人繼續當我的經紀人。”
“蒙斯特先生,麻煩你仔細的看看你給我的代理條件,嚴格意義上說,是你的限制條件不允許我可以随意的去操作啊,你提出的是,隻有在你認定的條件下才讓我出面去代理,現在,你給過我什麽認定通知嗎?沒有,一個都沒有。”
在西方世界闖蕩了這麽些年的劉道源,那也是有脾氣的,蒙斯特還想用過去貴族那樣的身份跟他說話,那是不行的,劉是不會慣着他的,所以,他接着說,
“首先,作爲經紀,我不是代理你一個人的生意,其次,在我們簽署的代理協議中,沒有獨占性的規定,我可以同時代理多家的生意。第三,代理協議可以随時終止,誰提出誰承擔對方的解約損失,我基本上沒啥損失,你想解約就解約吧,我不需要向你索賠什麽賠償之類的,我們好走好散,隻要你覺得合适就行。”
“不不不,劉!請原諒我剛才的話冒犯了你,我不解約,我需要你幫助我在這裏搞到精美的樂器,在傭金上我還可以增加,隻要是好東西,我都要!”蒙斯特這個彎子轉的不僅快,而且大,“看來,是我把委托協議理解錯了,現在,我重新授權給你,隻要是好樂器,你就去接觸,去談,在價格上,我們完全可以與西蒙競争,我覺得你已經滿足了西蒙,該對我這變側重一點了,我需要你的幫助!”
“好吧!鑒于您承認了自己的問題,那麽好,我盡可能的努力,希望在您的樂團到達魔都的時候會有個驚喜給您,請相信我,我是這人是公正善良的!”
“我絕對相信,要不你不會成爲瑪索的經紀人,你在業内的口碑大家都知道,爲此,我還詢問了方丹先生,他對你也是大家贊美的!我隻是想盡快的獲得驚喜,我這次到東方來的目的就是想知道那些精美的樂器到底産自哪裏?如果你有機會或者有這樣的消息來源,我想知道答案,爲這個,我願意付錢!”蒙斯特說。
“哦,這個很簡單啊,無須你付費,那些精美的管樂器就是Y大學古代學系裏的一個樂器作坊裏制造的,他們不過是把現代材料力學和金相理論結合了……”
蒙斯特被劉道源給說的蒙圈了,這些他哪裏懂啊?可不信又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