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半個世紀,這幅畫出現在美國某地的拍賣場上,當時的價格是按照達芬奇學生畫作來标價的,即便是那樣,價格也不菲了,足足賣了6萬美元。新藏家當時就是帶着賭運氣的心态購得,随即,藏家就花了大價錢,找一些大學的機構進行專題研究、定向修複,前前後後一共花了六年多的時間才有了初步結論。
有了初步結論後還不夠,藏者繼續花錢找各大博物館進行展出,尋找著名人士寫傳記,寫傳奇,直到功夫做足,又是一個六年過去了,這幅畫最後在紐約一次拍賣會上以4億美元成交,加上手續費等等,買家想拿走得付出4﹒5億美元。
而對這幅畫進行操作的新藏家是誰呢?就是大名鼎鼎的藝術品經紀人“羅伯特·西蒙”,他前後花了12年時間,把一幅都認爲是赝品的畫作成功的論證爲達芬奇的真迹,而且還是唯一一幅在私人收藏者手上的傳世佳作。這就是一個典型的市場需要,有心人聯絡高等學府進行定向研究,最後獲得成果的案例。
這畫作方面的研究多少還與大學裏的一些文化沾邊,甚至還能與曆史相勾連,而且研究起來的項目還算是比較單一的,可要是把交響樂團的樂器都拿去找大學研究,這就不是一個簡單的事情了,至少,在西方的大學裏很難,涉及的學科太多了,稍微數數就有聲學、光學、力學、化學、材料學、機械加工等諸多學科,真想委托大學去研究,這可就是一個不得了的項目了,誰會爲這個投入買單?
而在華人的學府裏,卻是另外一種景象,首先,要研究的項目被細化了,分解成一些零星小項目了,也不去找那些大拿,專找一些無所事事的學生們,用業餘時間去“玩”,這個性質就完全變了,不是說沒有報酬,可那報酬連半賣半送都算不上,比如,讓力學系的學生幫忙算算闆材的預應力,也就是拉着他們出去海吃海喝一頓宵夜,給上幾句漂亮話,這就算是齊活了。以李凡在學校裏的名氣和活動能力,搞這樣的研發,也就是捎帶手的事情,在這裏,最關鍵的就是李凡這個“總師”,而在西方設計研究項目上,拿錢最多的也就是總師這類人,可李凡這個總師是免費的啊,是不收錢的,再加上石大慶這樣的鬼才,妖孽加鬼才,出來的效果能讓總是走正途的蒙斯特和于德倫不犯糊塗嗎?他們壓根就想不到。
王鑫一這次可是行大運了,維也納的演出還沒有結束,就有歐洲其它城市的華人社團前來邀請,王鑫一哪裏搞得明白這些啊?幹脆,一個電話打給了他們的“經紀公司”平濤文化。要說,以平濤文化的身份給王鑫一這樣的業餘樂隊當經紀,這的确有些丢份,可是江濤不在乎啊,還是把自己的兒子姜小淘給派了出去,那可是個正兒八本的海歸,做出來的廣告噱頭更厲害,直接就把Y大學的名号挂出去了,老天爺啊!Y大學在世界上的知名度可是不得了啊,别說華人知道,就是許多外國高等學府也是清楚的,頓時,在華人紮堆的幾個歐洲城市就火爆了,票價是一漲再漲,而跟在後面的就是于德倫的正規樂團,于德倫經不住姜小淘那三寸不爛之舌的搖動,也同意了姜小淘的策劃,這下子,鬧得歐洲諸多樂團……咬牙切齒的羨慕嫉妒恨啊,更有些媒體有提出了啥啥威脅論了,引來一通嘲諷。
于德倫這次出來本來是想在歐洲幾個大城市蜻蜓點水一下,然後從歐洲去美洲,在美國的幾個大城市舉辦音樂會,最後再從美國西部越洋返回,現在好了,光是在歐洲的演出就已經讓他有些應接不暇了,他都搞不清楚,這花樣是咋變的。
其實,平濤文化這塊牌子就足夠了,那可是在美國紐約證交所上市的大公司,有着文化藝術領域航母的稱謂,由平濤文化經紀的演出樂團,背身就是被平濤文化給背書了,再加上平濤文化旗下的諸多藝人的捧場站台,能不火嗎?
實際上,平濤文化玩的也是有套路的,讓業餘性質的Y大學音樂系樂隊打前站,相當于是“趟雷”的性質,那當地華人先刺激一下,跟着就是正規大樂團沖過來給以無差别音樂大餐“碾壓”,這種營銷模式在世界上還是第一次,成不成江濤不在乎,按照小老大的意思,讓華人開心就行,就等于沒白出去。
結果,何止是華人開心啊,就是當地人也喜歡啊,好聽,新穎,積極,正派,這些元素是當今西方樂壇裏不多的,在當今西方樂壇裏,古典音樂就是“嚴肅,高雅”,原來的那些發人深省的啓迪已經漸漸淡去,流行音樂不是無病呻吟就是發瘋的激蕩,剛出來刺激人,時間長了,人都麻木了。而正面的,積極向上的音樂本來在西方就不多,除了俄羅斯曾經在曆史上有過那麽幾筆外,西方人的價值觀裏沒有那些東西,他們講究的是噱頭,他們從來不認爲正面陽剛能成爲主題。
那邊平濤文化成了國内專業和業餘兩個樂團的經紀,這邊,劉道源又成了蒙斯特的愛樂樂團的經紀,給出的份子錢可是不低,按照歐洲的慣例,那是不能拒絕的比例,如果拒絕,人們就會想其它問題了,劉道源本來就是個錢串子,家裏還有個更錢串子的媳婦,面對這樣的誘惑,他是真的找不出理由拒絕。
更重要的是,方丹那老家夥從中嗅到了商機,他堅持認爲,劉道源身後的那個人,或者是那幾個人,一定是淘到了某個不爲人知的“金礦”,他清楚的記得,就是這群人,在北歐晃悠了一圈後,就搞來了非常難得的窖藏美酒,并且在他的拍賣會上都賣出了天價。有了這個先例,方丹自然是遐想起來,他很清楚,歐洲的人口密度分布是很不均勻的,除了在地中海沿岸和西歐一些低緯度國家外,其它地區的人口密度都不算大,更重要的是,在歐洲,哪怕是進入了工業化社會,戰火也沒有停止過,德意志帝國,奧匈帝國,奧斯曼帝國等等,都是連年戰争。
從十九世紀下半夜開始,歐洲人就不斷的在世界各地流浪,有許多人去了美洲,也有一些人去了北歐。爲什麽會去北歐呢?這裏還是有些原因的。
在二戰時期,雖然北歐也卷入了戰争,德軍甚至占領了挪威,可相比之下,德軍對北歐國家的占領幾乎都是“象征性”的,被占領國家在民間受到傷害算是很小的,在在這裏,不得不說德國軍隊的素養要遠遠高于東邊的倭寇。
在北歐,還有一個雖然不算完全中立,卻是沒有卷入戰火的國家,那就是瑞典,一戰後,奧匈帝國不複存在了,那不是一個簡單的王朝覆滅,捎帶着大批貴族和上層人物跟着都變成了一文不名的平民,他們的手上有大批各種文藝複興以來的精美文物和樂器,同時,原來依傍着這些貴族生存的樂器商們也失去了原來的市場,這就很難說會不會有哪個樂器商将當時無法兌現的樂器存放在某個地下室裏,或者是轉移到了某些不爲後人知道的隐秘地方。要知道,在歐洲,的确有大平原,可也有不少山區,在一些山區裏,同樣有諸多古鎮、古堡和古城。
方丹非常懷疑,那些善于去掏老宅子的華人保不齊就是在啥地方發現了某個地下寶藏,雖然年代久遠,一些樂器可能無法使用了,可是,修複工作對華人來說算個事情嗎?看看哈維送去維修的那兩把小提琴,那簡直如同使用多年的老琴。
方丹有這個心思,自然是不會藏在心裏,他多次問過劉道源,可劉道源直接否定了,說,至少在他這裏沒有這樣的信息,至于說他給女兒的三把琴,那是從某個匠人那裏獲得的,言外之意,他隻知道去買琴,不知道其它。
方丹的猜測其實也是蒙斯特的猜測,最近,發生在郊區的一處勘探開發中,已經發現了一個建造于一次大戰之前的地下室,在地下室裏發現了數量可觀的奧匈帝國時期的文物,其中就有不少稀奇古怪的樂器,雖然距離現代的時間不算長,可這也已經足矣證明了,在歐洲大地上還是有寶可尋的,關鍵要看怎麽去尋。
發布這個消息的正是哈維考古公司,那天晚上簽署了協議,哈維就給公司裏負責勘探的人員發去了指令,二天後,哈維公司的勘探人員車隊就到了維也納。
要說,哈維公司近兩年多次與Y大學合作,多次聘請Y大學專家前來幫忙,多少也學了一些,至少,他現在成立的這個勘探隊就有模有樣了,起碼從外表上看是挺吓唬人的,把那個斯泰因給震懾的服服帖帖,深信自己找對公司了。
哈維給李凡送去了商機,李凡也沒有虧待他,在如何建立自己的勘探隊伍,如何做出正确的編制,如何對各種地下建築進行勘探等等程序,李凡是都通過正式渠道教給了哈維,現在的哈維考古公司多少有些樣子了,起碼,在歐洲算一号。
斯泰因的那個老建築的地下室至少有百年沒有打開過了,這還是他在近二十年裏,反複的研究自己的家譜,研究各種文書和文件,最後确定了那個老建築曾經是自己祖上的财産,于是,他花了重金将老建築買了回來,準備再重新裝修一下,把這裏建成一個特殊的豪華度假豪斯,一來可以在家族聚會的時候使用,二來可以爲自己的酒店集團招攬更高級的客戶,第三,就是沖抵企業的利潤,使利得稅可以少繳納一些,這在當地也是一個很普遍的現象,至于說每年要繳納的房産稅,比起利得稅和再産生的利潤來,那就算不得什麽了,這點斯泰因算得清。
可就在準備動工的時候,一是接到市政當局的警告,爲了保存曆史風貌,不得對外形進行改變和翻新,就算是有必須要修葺的地方,也必須要本着修舊如舊的原則,完全用現代化技術對原建築翻新是不可能了。第二就是在進行翻新測量的時候,發現了下面有地下室,而且面積還不小,這就讓原來的計劃擱淺了。
如果說沒有哈維公司的故事在民間流傳,沒有哈維公司搞出來那麽多的文物送拍,斯泰因很有可能就會直接找人打開地下室,然後該幹啥幹啥。可是,哈維在漢堡連續發掘兩個地下室取得的成果,已經成爲流傳在坊間的一段傳奇故事,俗話說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作爲一個老貴族的後裔,斯泰因完全相信那個地下室裏有好東西,既然如此,那就不可以随便找人去動手了,必須去找專業公司。
說起來,哈維公司的成立也是機緣巧合,如果那兩個地下室不是薛萬錦的萬丹公司在施工中發現,如果那兩塊地方不是無主的,那地下室要麽不會被發現,要麽就是被不懂行的人給粗暴的簡單化了,而薛萬錦發現了地下室後,首先是報警了,然後就以不可抗力申請了工程延期,而偏偏哈維這個學究又在漢堡大學,偏偏薛萬錦還是個半吊子古董收藏家,如果沒有薛萬錦的小報告,李凡不會關心那裏的事情,李凡不關心,也就不會有劉道源拉着霍夫曼去參合後來的事情了,而這一切到後來都捏合到了一起,從而形成了今天這樣的哈維考古公司。
哈維公司目前的市值都超過200億歐元了,一點也不比那些實體企業差,更是比一些搞貿易的上市公司實在,在不到兩年裏,光是送拍的各種出土文物已經賣出超過50億歐元了,據說,這還僅僅是發掘出來的一小部分,更多更名貴的東西還沒有拿出來,到最後,到底有多少值錢的東西,,目前沒人說得清。
與漢堡地下室不同的是,斯泰因這裏的地下室是有主的,是屬于斯泰因的私産,這就與哈維前面接手的兩單考古發掘不一樣了。所以,斯泰因需要找哈維前來合作,找哈維考古公司從專業角度上做出評判,這實際上是一種雇傭關系。
問題是,這種雇傭關系也不簡單,斯泰因再牛,他對文物和古董是外行,更談不上鑒定和修複了,如果他想在發掘後,單純的與哈維公司結算,哈維公司也不能說什麽,拿錢走人就是了。可真正麻煩的是那些東西出來後怎麽辦?斯泰因想要另請專業人士前來,要花多少錢?怎麽與人家分賬?更重要的是,哈維公司前來合作的一個前提是,出土的東西必須由方丹公司拍賣,否則,人家不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