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維博士,謝謝你啊!這次要是沒有你,那件事情的處理不會順利,你可是給漢堡市民衆做了一件好事,現在,一切都結束了,你回來後,我要向市議會給你申請勳章,今後對你的業務,我都會大力支持,我相信,在今後,我們這裏還是會發現不少各種各樣的地下室的,地下室的考證和發掘業務,都會給你。”
“噢!隻要安全的解決了問題,其它的就随遇而安吧。”此時的哈維并沒有休息,他的心裏還是牽挂着漢堡那邊發生的事情,“得到這個消息後,我今晚可以睡一個安生覺了,不過,臣切爾市長,你一定要給那個萬丹公司重獎,你難道沒有發現嗎?他們是多麽優秀的施工隊伍啊?遇到那麽多事情,他們一去就解決,這樣的企業我建議你要大大的利用,我輕易不推薦企業,可這次,算我找你幫忙。”
“哈哈……你還找我幫忙?咱們這到底是誰幫誰啊?”臣切爾在電話笑道。
“用華人的話說,這是互相幫忙,互相幫忙!”哈維也在電話裏哈哈笑着,“這家公司的成立,雖然也是在德國注冊的,可畢竟是合資性質,而且,與我們本地的企業不同,這家公司裏的主要員工是華人,對于華人,千萬不要小瞧他們,我這些年來越是接觸華人就越是感覺到他們的優秀品質,吃苦耐勞是大家都知道的,可是大家不知道的是,他們非常聰明,心裏素質極佳,而且,有獻身精神,在發現下面的氨氣時,也是我請的華人專家率先下去,直到結束,我們德國人沒有一個人敢下去,我倒是想下去,可是,他們勸阻了我,說的年紀太大了,想想這些,我都有些臉紅啊,還有那個消防局長菲格爾,要不是他,你何至于……”
“是的,是的,我明白,所以我把他給撤職了,現在接手的佐格爾倒還不錯,已經在組織消防隊和一些民間的漁業企業在河水裏打撈死魚了,謝謝你啊,這次的事件也提醒了我,對市裏的一些機構必須進行改革,必須進行調整……”
兩個老頭在電話裏算是遇到知音了,其實,臣切爾是想通過哈維的口去對菲爾德傳話,一來是感謝菲爾德,二來是疏通一下上層的關系,讓聯邦機構放心。
表面上看,漢堡這裏的事情算是“圓滿”了,臣切爾并不擔心自己的位置坐不穩了,剪輯好的親赴事故現場的視頻反複在電視台上播放,并且,還有一些自媒體在傳播,讓臣切爾在漢堡的人氣大幅度的上升,這也是西方政客操縱輿論的普遍手法,臣切爾是個老牌政客,對這些的運用可謂是“爐火純青”。
事情妥善解決了,哈維自然也沒有必要再躲在Y大學了,第二天,他就樂呵呵的與Y大學古代學系簽署了一系列的合作協議,并坦言,自己的公司已經是古代學系的戰略合作夥伴了,弄得朱家清笑得眼珠子都看不見了,他心裏明白,有了哈維考古公司這塊敲門磚,古代學系的考古隊怕是要走出國門面向世界了。
結束了在Y大學的“學術訪問”,哈維在當天晚上就乘坐紅眼航班飛回德國,他也是心急,大批的出土文物需要修複和清洗,雖然跟Y大學有了協議,可在德國這一塊還得立即準備,要不然,人家到了,這邊啥都沒預備,怎麽幹?
說話間,學校也到了暑假,每當這個時候,李凡和馬嵬曾都忙乎的厲害,畢業生那邊要寫評語,新生檔案要仔細看,盡管如此,該放假還是得放假,好在這幾年古代學系給學校創收不少,也逐步成爲學校裏的重點學科。用李凡調侃的話說,這就叫“一招鮮吃遍天”,在整個大學體系裏,Y大學是第一個建立古代學系的學校,是第一個把這個學系搞出名堂的學校,同時,古代學系的考古隊也成爲全國專業考古隊之外的最強非體制内考古隊,其水平和技術能力也進入到了國内考古行業裏的前三甲,唯一欠缺的就是規模不如那些體制内的專業隊。
放暑假了,李凡自然要帶着全家去春城那邊避暑了,K城的氣溫一年四季都很平穩,要不然也不會被成爲春城了,說話間,過了這個暑假,兒子李晖就要上學了,看上去虎頭虎腦的。不管凱琳娜是如何反對,也不管凱琳娜用啥樣的教育觀去論證,小李晖這個暑假結束後,就要進入父親李凡當年讀書的學校,在這個問題上,奶奶孫敏是寸步不讓,就連老頭子李湧也沒法子,弄得凱琳娜郁悶壞了。
“你爲什麽不站穩離場?你知道你媽媽這樣做是違背現代人文基礎的嗎?割裂我們母子的關系,這個不能忍,我絕不讓步!”凱琳娜回到房間後,破天荒的對李凡耍起了脾氣,“如果你不支持我,那我們分手吧,我不想妥協,絕不!”
“咯咯……”李凡壞笑起來,走過去抱起了妻子,“你這人啊,怎麽就想不開呢?爲了個芝麻綠豆大點小事就要跟我分手?是不是覺得自己現在翅膀硬了?知道不,你那翅膀裏至少有一邊是我的,你見過隻有一個翅膀的雄鷹嗎?”
凱琳娜知道自己肯定是擰不過這李家老太太的,可是,她也得找個地方發洩發洩啊,雖然被丈夫抱着挺舒服的,不過還是故意繃着小臉,一幅不妥協的樣子。
“知道我爸爸有多厲害不?”李凡在妻子耳邊輕聲的說道,“醫學上的事情我就不說了,你們家的老爺子最後在巴黎那麽出名,都是得益于我老爸的指點,那個時候,我老爸還沒跟我老媽結婚呢,而我老爸那個時候曾經是一個很特别的人員,這麽說吧,他獨自一人與雪豹搏鬥,爲了那瀕危動物,自己挨了雪豹後腿一腳,整個大腿都被劃傷了,那個時候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後來,摸回去,靠一個二五眼的衛生兵幫他在寒冷的山脊上做的手術,後來,那個衛生兵成了美國伊利諾伊州最著名的外科醫生,父親曾經面臨過很多危險,可你看我父親在母親那裏的态度,他都不出面反對,或者說反對無效,你叫我咋辦?這是華人的傳承。”
“什麽華人的傳承?難道說到老了,我也有那樣的地位?”凱琳娜似有所悟。
“别等到老了啊,現在你在家裏的地位就很高了,你沒發現嗎?家裏大大小小的事情不都是你說了算嗎?在這點上啊,你要學習愛瑪,你看看她,對老劉是不是說一不二?”李凡舔着臉笑眯眯的繼續說道,“華人家庭講究的是男主外女主内,家裏的事情都是女主人說了算,在狠的牛人,在家裏都得聽老婆的。”
“那我決定讓李晖跟我們在燕城上學,你爲什麽不支持我?”凱琳娜似乎找到了理論根據,“我看你就是口花花的糊弄我,别以爲我不知道你甜言蜜語。”
“喂,你搞搞清楚好不啦!”李凡一副裝傻充愣的樣子,“李晖讀書地點可不屬于‘内’,那是典型的‘外’,再說了,就算是屬‘内’,論級别來說,是不是屬于上級的‘内’要管轄你這下屬的‘内’啊?要是你媽媽提出要求,你能反對嗎?她可是說了,李晖将來要去法國留學,你看我吭聲了嗎?”
“你,你是說在家庭裏也要有上下級的管轄?這太荒謬了吧?”凱琳娜轉過頭來看着李凡,“我們是獨立的家庭,在法律上是被保護的,别以爲我不懂!”
“哈哈哈……”李凡看着凱琳娜那股子認真勁,忍不住大笑起來,“你以爲那些舶來品的現代法律對華人的傳承有多大的影響?你是我們華人的媳婦,華人講究孝道,類似長輩給的這待遇,換個人,早就樂得屁颠屁颠的了,哪裏有你這傻瓜媳婦,你以爲小李晖很樂意接受你那種傻乎乎的啓蒙教育啊?實際上那小子壓根就是糊弄你哪,就你教的那些,他早就沒興趣了,以他現在武學能力,可以輕松的放倒十二歲的大孩子,可你見他漏過嗎?這小子有些像我,要是像你啊,太浪漫了,不接地氣,我看,你就把心思都放在女兒身上吧,反正丫頭像你。”
李凡這樣一說,凱琳娜似乎轉了心思了。說起來也是怪了,家裏這一兒一女都太有個性了,兒子的顯性遺傳完全是漢人的,隻有眼珠子略微淺一些,沒有那麽黑,整個外形,黑頭發,黃皮膚,個頭雖然不小,可要說他是個混血,十有八九沒人信。反之,小女兒卻是一個洋娃娃,幾乎與凱琳娜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黃頭發藍眼睛,白白皮膚,怎麽看也是一個白人血統,一對兒女與純種白人的最大差别其實就是都沒有體臭,這是李凡很開心的事情,這也得益于凱琳娜就是那種歐洲人裏極少數沒有狐臭的人,自然也就沒有遺傳下來,否則,家裏怕是天天得燒熏香,滿世界的噴香水,弄得不好,爺爺還會早早的給他們做腋腺切除手術。
“那咱們的小丫頭是不是可以在身邊讀書呢?”凱琳娜似乎準備退一步了。
“這個……很不好說啊,不不不,你不要這樣看着我,我說的意思是得看你媽媽的意見,你沒覺得老太太另有想法嗎?”李凡用狡黠的眼神看着凱琳娜,“你是她培養出來的優秀代表,難道她就不想在下一代身上複制嗎?呵呵……”
凱琳娜徹底的無語了,猛然站起來,“這都什麽事啊?孩子是我生的,爲什麽我就沒有發言權和決定權了呢?這問題到底出在了哪裏?難道說我錯了?”
看着被各種心思折磨的五迷三道的妻子,李凡溫柔的摟住她,“你沒有錯,其實啊,西方流行的那些家庭觀念都是爲各自不負責而産生的,産生的源頭是獸性,你看看,野獸們不就是這樣嗎?一旦長大,母親就會驅趕它們離開,各謀生路。而我們華人卻不是,從很遠古的時期就開始,認爲人不是野獸,野獸的叢林法則不可以用在人身上,所以,要一代代的,有記号的傳承,你沒有發現,姓氏的發明和傳承隻有華夏是最完整和最長久的嗎?現在,你是在盡孝,順從他們,等到你從媳婦熬成婆的時候,嘿嘿,那個時候你就能理解了,實話說,小時候,我跟爺爺奶奶的時間比跟爸爸媽媽多,将來我們的孫子孫女也一樣……”
凱琳娜聽到李凡說到這裏,心裏頓時明白了,“這是不是就是你們這裏常說的隔輩親的道理啊?我老是聽同事們講,什麽家裏隔輩親隔輩親的,我原來不理解,現在似乎明白了一些了,可是,我至少還要等上十幾年啊,嗷!還要等……”
李凡再次攔過妻子,“那個時候你未必想去當婆婆啊,我們生育早,那個時候你才多大啊?你未必就想去管你的隔輩孫子,不過也不一定,說不定咱們的兒子不像我們早婚呢?嘿嘿,那個時候我就退休,帶着你好好的去逛逛山水。”
“你就是會甜言蜜語,我們這也算是……好吧,我認了。”凱琳娜融化了。
李凡是想在K城好好的休息休息,可是樹欲靜風不止,發生在漢堡的事情還是沒有徹底的了結,哈維回去不久,就再次打電話給李凡,請求幫助。
“尊敬的李教授,我……我都不好意思說了。”哈維的開場白非常華人化。
華人在說一些重要的事情前,都會提前做一些鋪墊,不會像歐洲人那樣直通通的就說出來,哪怕鋪墊的時間不夠,也會像哈維那樣先表達一個歉意,這在西方人的交往中不是沒有,是非常少見,西方人的直白很多,什麽以實力地位出發,什麽你欠我一個人情,什麽我希望你不要拒絕,什麽我認爲你可以接受之類的。
“那些死魚和一些其它生物的收集又出現大麻煩了。”哈維在電話那邊說道。
“這與你有什麽關系?老哈,你就是一個搞考古的公司,何必去管那麽多事情?你越來越不像個德國人了,倒像是一個愛管閑事的慈善家了。”李凡調侃道。
“多謝你的誇獎!我現在也感覺自己的人生升華了,可這次……我是可以不管,可這次不管,最後造成的蝴蝶效應就說不好了,臣切爾可是答應把整個漢堡地區的所有地下室考證項目都交給我的,爲此,市議會裏也通過了一項緊急撥款提案,這次的撥款額可是不小,足足有五億歐元,還留有尾巴,一旦發現的地下室數量超過限額,還可以追加撥款,你說,這個機會我能放過嗎?”哈維說。
“唉!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我們老祖宗的這句話還真沒說錯,好吧,看在你說出實話的份上,有啥事要我幫忙?”李凡歎口氣說道。
“眼下,那些死魚和其它生物都裝在一條三萬噸的冷凍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