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的話讓我吃驚,可我不得不佩服你的工作态度,放心吧,你要求我們做的準備已經全部到位了,随時可以進入狀态,另外,我們也同時購買了新的窺探機器人,我們原來的那個壞在裏面了。”哈維陪着李凡邊走邊說着。
“不是說裏面可能有密碼門鎖和機關嗎?那些東西研究的如何?能否知道是哪一家匠人弄的?另外,通過其它的途徑能否查到在上世紀二三十年代流行的密碼鎖結構啊?咱們得多方位的去尋找線索,要不然,就隻能人力破壞了。”
李凡一露面,就點出了問題的要害,哈維就沒有去這樣想,他是力主直接用人力去破壞的,既簡單又直接,隻要打開了正門,裏面的東西哪怕是損壞了,也是可以修複的嘛,修複的文物在價值上損失的并不多,尤其是送到博物館去的。
休息了一晚上後,李凡帶着幾個人就展開了考察,現在的考察組已經變成了聯合考察組了,哈維和他直接帶的兩個研究生也加入了,第一天,哈維就在那邊用新的微型機器人再次進入到内部進行窺探,可是在裏面也隻是工作了2個多小時就癱瘓在内部了,這讓哈維非常沮喪,而李凡此時的表情卻是很嚴肅了。
“把那個還沒有用的機器人拿過來我看看,估計在地下室裏有古怪。”
小小的機器人拿了過來,李凡毫不猶豫就拆開了,仔細觀察了内部結構後,他眉頭皺得更緊了,他一時半會也搞不明白,這種可以工作很長時間的機器人爲什麽會在裏面隻幹上一會就趴窩,完全達不到設計的要求。這種表現在地面上卻是沒有問題,小組也做過耐用性試驗,可去在地下室裏卻是已經損失了二台了。
看着拆開的機器人上裸露的電路闆,李凡猛然冒出了一個古怪的想法,他找了根細管慢慢的伸進地下室裏,然後在地面進行抽氣,最後對從底層抽上來的氣體進行分析,結果,他發現最後抽出來的氣體幾乎全都是氨氣了,至此,機器人下去窺探失靈的原因算是找到了。面對這個結果,哈維傻眼了。
“不管怎麽樣,你得報警了,這可是事關區域安全問題,萬一在操作的時候發生了大面積污染、爆炸等等,你哈維是承擔不起責任的,更重要的是,你的運氣不錯,那機器人在下面的活動沒有引起火災,現在,把這裏全都封閉起來吧,不把這個危險排除,我們啥也幹不了,對此,我會向我的學校出具報告的。”
李凡毫不猶豫的給第一次初探下了結論,他直接推導出了機器人在地下室活動不長的原因,是氨氣的腐蝕,讓機器人内部的許多銅線焊點發生了腐蝕脫落,最後徹底罷工,好在是斷開,如果涉及到電池部分的線路在裏面發生短路,引發下面高濃度氨氣爆炸也不是不可能的,雖然不知道下面還有沒有其它爆炸物,可是,地下室主人把地下室深挖到一百五十米,這足矣說明了一些問題。
哈維是萬般不想報警的,可李凡說的話他無法拒絕,也沒有理由拒絕,如果一個簡單的考古活動最後引發了周邊地區的公共安全風險,他哈維是有可能被送上審判台的,這點基本的法律常識,哈維還是清楚的。讓哈維沒有想到的是,李凡給他寫了一個備忘錄,就是提醒他在警方到達之前的安全措施,這是爲他好。
警方接警後,立即通知了消防隊,在周邊超過200米的範圍内布置了警戒線,連原來那個地下室也被包括進去了,整個局面變得撲朔迷離,哈維股票立馬就開始下滑了,到了這個時候,無論霍夫曼如何去護盤,菲爾德如何發脾氣,都沒有用,誰會對那種稍微一搜索就能知道的風險程度視若無睹呢?誰不想着資金安全?
不過當地的一些媒體還是很客觀的報導了這次的發現,說,那個地下室實際上是一個隐藏在市區與市郊結合部上的隐形炸彈,如果不是被發現,還說不準啥時候爆炸呢,有準備的排除和毫無征兆的爆炸,這在人們認識程度上是完全不一樣的,針對這個情況,許多人建議,給哈維發好市民獎狀,用以表彰他的貢獻。
好嘛!李凡的成果,就這樣堂而皇之的被哈維摘取了,還是被動的,讓李凡也無話可說,他一個外來人,如何去與哈維争這個“好市民”的命名權啊?
考察小組無事可幹了嗎?德國人是這樣認爲的,可是李凡卻不這樣看,他讓自己帶來的漢斯和安格爾去瑞士調查那個年代密碼機構的設計公司和資料,給他們的指令就是,别管是啥樣的,都拷貝回來,而他則是在漢堡的一家酒店裏進行研究,時不時的還要去德國其它城市進行考察,他想摸清楚這個地下室與前一個地下室之間的關系和脈絡,所以,他不得不泡在漢堡圖書館裏,沒完沒了的去查閱曆史檔案,讓他感覺很麻煩的是,漢堡圖書館裏保存的各種曆史檔案非常不齊全不完整,這都是因爲在二戰期間,英國對漢堡進行大轟炸造成的後果。
就是在這樣困難的條件下,李凡還是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迹,他最後得出的結論是,新發現的地下室與前一個地下室本身沒有直接聯系,而是另一位德國貴族佛裏森·馮·蒂爾森在德國發生經濟大危機時期修建的,這就解釋了地下室的設計很詭異的原因,而在後來,這裏爲什麽被封閉了,一直沒有被發現,李凡在大豪集中營死亡名單中找到了他的名字,而作爲蒂爾森的後裔,早在二戰中期就移民阿根廷了,這就決定了當時這塊地方是無主的,更重要的一點,當年地面上實際上是一個機械制造工廠,作爲轟炸目标,在戰争中很早就被英國飛機給炸平了。
眼看着就到了12月中旬了,凱琳娜帶着孩子飛過來了,凱琳娜是以爲學校拉了20萬贊助的理由,換取了在寒假前無須去點卯的待遇,要不,她隻能請上幾天假,根本就不可能如此悠閑,沒法子,她那個專業的學者往往都得用這招。
在美院裏的教師教授,想要自由的請假出去搞創作,或者是請假去辦點啥事,要麽你能承諾搞出點東西來,并且把初步的構思和想法對主管說清楚,主管覺得有意思,那你就獲得了帶薪出去采風創作的優惠條件了,這樣的計劃在學校裏每年都有,隻不過名額有限,競争的很激烈,一旦你沒弄出東西來,倒是不會追賠什麽,可你的信用度卻是大打折扣,以後再想申請幾乎沒可能了。還有一種方式就是爲學校拉來了贊助,學校考慮到你對學校的貢獻,給你若幹時間去“休息休息”,如果你在休息的時段裏,創作出了作品,還被市場接受了,那學校就會把你列入今後“帶薪創作”的名單,你創作出的作品收益,自然也是歸自己,學校僅僅拿點提成。實際上,許多畫家就是用自己的錢去贊助,然後才換回自己的時間繼續去創作,把自己的收益滾雪球那樣的滾大,問題是,你的真有那本事。
凱琳娜的贊助倒無須自己掏錢,李凡一個電話,平濤文化的公關費上劃出一筆就成了,畢竟,平濤文化經營的項目裏,可是有不少都與美院有關系的。挂名贊助在業内也是常見的事情,再說了,凱琳娜在學校裏的級别并不高,在論資排輩很嚴格的藝術界裏,她又不活躍,與其說她是個搞藝術的,還不如說她是一個相夫教子的賢惠家庭主婦,這點,在美院裏是路人皆知的。
按照李凡的安排,凱琳娜無須去在美院裏弄出啥動靜來,自己的本事何必要去宣揚?搞藝術嘛,首先是陶冶自己,抒發自己對世間百态的情感,其次才是換取生存下去的環境和條件,至于說能否有弟子傳下去,李凡認爲,凱琳娜還不到火候,就以年紀上看,眼下是不合适的,能夠蟄伏在美院裏,将來就算是揭開謎底也是有了令人信服的說法,在這點上,凱琳娜還真是對李凡百依百順。
凱琳娜很清楚,自己的創作是離不開自己的老公的,沒有老公的點撥和穿針引線,她也就是個普通的畫師,可是有了李凡的畫龍點睛和錦上添花,凱琳娜的畫作才能在各種高度上俯瞰他人,這點,凱琳娜心裏門清。
哈維沒有想到,李凡的一家會到漢堡來,更沒有想到,這家人都能說流利的德語,就連還不到五歲的小女兒也能說,他是真的佩服這家人的語言天賦。
聖誕節前,正是漢堡跳蚤市場活躍的時期,接到兒子和女兒後,李凡可呵呵的要帶着一家人去逛逛,反正現在也有時間,而凱琳娜知道,隻要跟着老公出去逛街,買不買啥名貴奢侈品再其次,重點是在老公總能淘到各種寶貝。
可是這一次,發現寶貝的竟然是凱琳娜,而不是李凡。
在一幅隻有五十厘米見方的油畫前,凱琳娜停住了腳步,她仔細的端詳着那幅有些老舊的油畫,然後又在一些地方仔細的觀察,最後才對那個攤主說話。
“這幅畫要多少錢你可以轉手?”凱琳娜面帶微笑的問着攤主。
“噢,這幅畫很普通了,沒有啥具體的意義,就是描繪一個小女孩在池塘邊觀看在水面上到處跑來跑去的水黾,啊,如果你想要,給一百歐元就行了。”
李凡早就被凱琳娜的注意力給吸引了,他看了幾眼那幅畫,看上去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可又判斷不出是誰的畫風,從純藝術角度上看,畫作的手法還是比較生澀的,可是畫作的立意卻是别有一番情趣,能引起觀者對自己童年的遐想。
這裏說的“水黾”是一種昆蟲的學名,在民間它的稱呼五花八門,水馬、水蜘蛛、水母雞、水闆凳、水蚊子、水蜢子、火叉子、水坦克等等,都是孩童時代的叫法,各地叫法不一樣,外形上長的像蚊子,不會飛卻能在水面上快速奔跑,它的腿部有疏水性達到納米級的剛毛,被稱爲超級疏水,同時也是所有疏水性動物裏最強大的,在仿生研究裏,水黾一直是疏水性物質研究的主要标靶。
“八十歐元!”李凡按照買古董的慣例開始還價,他知道,凱琳娜是不懂得這些花招和把戲的,幹脆直接查了進去,而且态度還很傲慢,看的小李晖都暈了。
“不不不,這幅畫不值得你們讨價還價,如果你們原意觀看我的另一幅收藏,我完全接受你剛才的還價!”攤主攤開雙手,很油滑的提出了另一個條件。
“隻要是好畫,看看也好啊!”凱琳娜在旁邊說道,“不過,我們要是看不上是不會出價的,還有啊,方才你也答應這幅畫的價格了,到時候不能反悔。”
“我保證你們會喜歡這幅畫,你來看,這畫面上畫的是一位在二戰之前的将軍,具體是誰我沒去考證,可是這幅畫肯定會有意義的,如果你們看上了,我願意出價500歐元轉讓給你們。”攤主絮絮叨叨的說着,極力想把畫賣出去。
“這幅畫壓根畫的就不是将軍,不過是一名黨衛隊的下士,還是早期的那種,你對曆史上德軍軍銜不了解嗎?”李凡搖搖頭又說道,“你是故意誤導别人,正因爲畫上畫的是早期黨衛隊員,所以許多人都不願意買,你還要五百歐元?”
攤主似乎被李凡說到了痛處,面色很是尴尬,“好吧,你說,這幅畫能值多少錢?隻要你肯開個價,這幅畫就是你的了,我真不想再壓在手上了。”
“那好吧!兩幅畫一百歐元,如何?這樣的畫壓在你手裏是沒有結果的,一幅畫生澀,一幅畫裏有禁忌,相信你擺在這裏時間不短了吧?”李凡譏諷的說道。
“看來你是個行家,我還以爲你這黃皮膚的人不太懂行呢,原來是行家。好吧,你說的對,成交,我這就給你包起來。”攤主最後承認了李凡說的事實。
随後,又在跳蚤市場上給孩子們買了幾樣早年的變形金剛,那些東西現在可都是看不到了,在機械性上,對孩子的啓迪還是很大的,而現如今的都是電動的,拿着控制器滿地亂跑的,實際上對孩子的智力開發起到的作用很有限。
“老公,你看出那幅水塘邊的畫是誰的作品了嗎?”走出跳蚤市場,凱琳娜眼眶都濕潤了,“那是目前早年的畫作,那個小女孩是我。”
“啊?”李凡這個時候才明白,難怪對畫風似曾相識呢!“哈哈,好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