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母親的影響,凱琳娜很小就發掘了藝術的天性,其實,這種天性在每個小孩子身上都有,就看在成長期關鍵階段是如何刺激出來,而凱琳娜是完美的得到了刺激,這一點不能不說,瑪索的教育是成功的,米歇爾的教育是成功的。而在年輕人最容易發生變異的年紀階段,凱琳娜又陰差陽錯的碰上了李凡,這一對奇葩就機緣巧合的組合在一起了。李凡本身就是個異類,如果單個的異類混在人群中,最後碰到的不是異類,很有可能這輩子就打打鬧鬧的,未必就能有正果,可是兩個異類撞到一起是個啥情況?會不會是負負得正呢?
在當代青年裏,李凡與凱琳娜兩人完全可以說是早婚早育,但是,卻也使兩人現如今更加如膠似漆的黏糊在一起,一兒一女的生活讓他們過的很是舒心,現在,兒子都上小學了,女兒也可以幫爸爸媽媽拿拖鞋了,要是論家庭幸福,就連凱琳娜的養母瑪索都感到羨慕,甚至是嫉妒,自己的女兒着實太幸福了。
事實證明,傳統的婚姻家庭是美滿和幸福的,雖然也有缺憾,也有令一些人诟病的問題,可是綜合比較起來,給家庭和社會帶來的好處還是多過現在那混亂年輕人追逐的現代愛情,那是人類經過數萬幾千年最後總結和沉澱下來的人類文明的精華。而當今社會上的年輕人太過沖動和原始,太容易被西方文化給忽悠的去追求自己的享受了,這個弊端誰都知道,經曆過的人也能自悟,可現實就是,明知那是什麽,明知最後還得九九歸一,可誰都管不了自己年輕的沖動。
凱琳娜在創作了那幅《知音》後,芈凡的名聲更是大噪,可市場上卻是一畫難求。有人說了,哪怕是一個小紙片流出來,讓崇拜者過過眼瘾也好啊,可沒有,任嘛沒有,有人想找芈凡的博客、微信、微博、推特、臉書等等交流平台上的信息,沒有,芈凡就好像是虛幻的一個概念,沒有人知道他是誰,在哪兒。
外界如何去追索,李凡和凱琳娜都不管,可李凡卻是知道,自己的妻子凱琳娜,如果不定期給她點創作的刺激,她也會像一般老娘們那樣的在家起膩的,也會有事沒事的找茬跟自己别别苗頭,好在李凡對這個想得開,創作題材?他肚子一大把呢,隻不過得悠着點往外拿,讓凱琳娜覺得是自己發現的才行。
凱琳娜本來天生就是左撇子,她的這個遺傳也傳給了自己的小女兒,在家裏,不知道的還以爲這是個各代一個拖油瓶的組合家庭呢,兒子像爸爸,幾乎看不出西方人的血統,接下來的女兒則完全現行遺傳了母親的基因,也是幾乎看不出有華人的血統,黃頭發、藍眼睛,整個一個白人瓷娃娃,祖父李湧說,這都是正常遺傳,一兒一女正好平衡了,把個奶奶孫敏蒙得直翻白眼。
左撇子的凱琳娜卻是被李凡給訓練的畫國畫時用右手,他說的道理也很簡單,這國畫名家都是用右手畫,在古代,哪怕是左撇子,你練書法畫技的時候也得别過來,要想學到國畫的精髓,你就得用右手,所以,凱琳娜在自己家裏搞創作的時候,那是用右手的。這也就是她,上大學之前就認識了李凡,就接受了李凡的一系列歪論,可她在學校裏學畫教畫的時候卻是毫不顧忌的用左手,全校都知道她是個左撇子,而更搞笑的是,凱琳娜現在教的還是油畫,這簡直風馬牛不相及。
正是這個原因,使凱琳娜在學校裏随大流搞創作的時候,都認爲她的畫風接近芈凡,可絕對不是芈凡,都認爲她是在學芈凡的風格,這就徹底的隐藏了凱琳娜就是芈凡的秘密,不能不說,凱琳娜對此很是得意,也很是感謝老公。
其實,凱琳娜也知道,沒有自己那個妖孽一般的老公,她的創作也就是一般偏上一點,達不到芈凡的那種意境,尤其是每幅創作上的題跋和落款,别的不說,就那幾枚印章,她自己就整不出來,而靠内力雕刻出來的印章,在當下的篆刻界能有幾人啊?所以,就是有人想模仿芈凡的印章都是很困難,用電腦也不成,畢竟,電腦不懂得發力的順序和方向,電腦雕刻可以精細到微米級,卻是很難在感覺上把原來印章給模仿出來,這也是許多名畫大師不用電腦印章的道理。
讓國際上知名的一個篆刻協會傷腦筋的就是,他們明知在當今的人海裏有那麽一個篆刻的奇人,可偏偏就是找不到,他們從芈凡的畫作上看到的幾枚印章得出結論,芈凡的印章絕對不是芈凡自己雕刻的,因爲題跋的人叫久凡,而落款是芈凡,這顯然是兩個人,可是兩個人的印章卻是一個人雕刻出來的,要麽是其中一人善于篆刻,要麽就是隐世高人幫他們雕刻,可這個人到底是誰?因爲在其它的地方,他們找不到那種風格的印鑒,堂堂國際上最頂尖的篆刻協會,找不到存世的篆刻高手,走到哪裏說,都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從這點上說,夫妻倆算是把身份隐藏的夠狠的,除了劉道源知道以外,還真是沒幾個人知道。
說,李凡的題跋不是可以在字迹上暴露自己嗎?從理論上說,他是可以暴露,可是李凡用于給凱琳娜的畫作題跋上使用的書法主要是趙孟頫的行書體,或者是臨摹清代鄧石如的大篆體,再或者是用常見的隸書去書寫,他就像其曾祖李久那樣,很善于模仿卻是很少能自己創作,這就如同演員和編劇的差别,一個能編能創作,一個是能模仿能揣摩,李凡平時壓根就不寫字,人們也看不到他附庸風雅那樣的裝作練書法,就是在姜道銘那裏留下的“墨寶”,那也是一篇狂草,沒有比對,叫那些協會的人去哪裏尋找啊?可以說,李凡本身就是個不務正道的怪才。
沉積了快一年的凱琳娜又有創作了,竟然是一幅多人的人物畫,上面有Y大學曆史上的幾個知名人物,站在校園裏似乎在争辯什麽,而這幅畫叫《尋路》。
畫的背景是Y大學最古老的校舍,而在不遠處隐隐約約透出的是層巒疊嶂的山巒和密林,這是一幅大型畫作,足足有近六米長,而高也有一米二,其中的人物有新文化運動的幾個領導者和參與者,有Y大學的時任校長,有進步組織的發起者,而在畫面邊緣的天際線上,隐隐的透出噴薄欲出的太陽,這寓意太深刻了。
凱琳娜這次使用的西洋油畫畫技畫國畫,人物臉型的刻畫可見其深厚的功底,而這些創作靈感卻是來自Y大學校慶時,其美術系當時趕工畫的一幅人物畫,算是強拉硬塞的把一些曆史人物組合在一起,雖然顯得生硬,卻也是校慶時的應景之作。而最讓人們驚愕的是,這些人的手迹和遺墨等等,都被古代學系在展拍會上拿出來了,由此也是引起了轟動,說是古代學系與美術系來了個琴瑟合璧。
正是由于美術系的這幅畫上了校網,最後流入到了網絡上,李凡才指點凱琳娜創作這幅畫的,并且把這些主要人物的曆史故事說給了凱琳娜聽,把當時的曆史背景說給了凱琳娜聽,最後才說,“當時的仁人志士都在尋路,最後有些成功了,有些失敗了,可他們當時真是在尋找救國救民的道路。”
光說不行,李凡還用鉛筆勾勒出了一個大概的布局,寫出了創作上的幾個要點,凱琳娜是什麽人哪?那本身就是個一刺激就爆發的主,用了一個禮拜畫出了初稿,結果被李凡是一通狠批,什麽人物的面部表情不對啦,背景的建築物不對啦,北方沒有這樣的林木啦,反正是把凱琳娜說得差點就放棄了。
可是李凡是誰啊,你想放棄,能那麽簡單嗎?批完了,一大堆資料就甩給了凱琳娜,自己轉身帶孩子去了,把個凱琳娜給弄得……關在創作室裏,不問外面春秋,哪管日月星辰,整整半個月後,新的畫作出來了,到了這個時候,李凡才笑嘻嘻的提筆,用大篆在上面寫上了“行路難,尋路更難,歧路多,可選之路卻不多,尋路者,民族之脊梁,後來者,今安在?”寫完蓋上印信就不管了。
這明顯是從李白《行路難》的詩句中化出的一句,可是意思卻是全都變了,既直白又隐晦,讓觀者見畫睹人,見字思緒,這就是畫家創作的寓意。
畫放在家裏不到一個禮拜,就被劉道源親自前來拿走了,随即就在燕城自己的工作室裏裝裱起來,他也不傻啊,這樣的畫作可是不能拿到方丹那裏到西方去拍賣的,幹脆裝裱好,交給了平濤文化公司去運作了,畫沒有直接拿出來,可是高清的圖片立即出現在平濤文化公司的網站上,首先被雷到的就是Y大學。
“這,這是不是剽竊我們美術系的那幅畫啊?”美術系主任黃易銘找到校部了,“你們看,這是不是用我們那幅畫做的底稿?我認爲可以告他剽竊!”
“什麽?”校文藝部主任戴上老花鏡仔細看了起來,看了一會後就從老花鏡後面眼珠子向上看着黃易銘,“告芈凡剽竊你們的創作?你要臉不要臉?這畫裏的寓意是你們能想得出來的?總不能說某人畫了長江萬裏圖,别人就不可以再畫了吧?而且你們那幅畫上的幾個人是硬捏在一起的,而人家這個……你看不懂?”
黃易銘頓時被老主任的話給問住了,他點點頭,“是,在畫技和人物排列上,我們的确不如這幅畫,可是,這個創意是我們的,這毋容置疑吧?”
“這創意是你們的?哈哈哈……”老主任随意在電腦上點了點,幾十年前的一些人物在一起的宣傳畫就浮現出來了,“那你算不算是剽竊這些畫?”
在六七十年代,每逢過年,許多年畫改革,畫上的人物也都變成現代的革命人物,往往是**個站在一起,有着各個角度的形象,這類的畫作還分文臣武将的系列,形成當時的新型年畫,而老主任是從那個時代走過來的,他當然對這些畫是門清了,而且,還還很留戀那個時代的宣傳畫創作,所以才有收藏。
黃易銘被老主任的話給問住了,本來想到學校裏報一報,最後找芈凡的麻煩,至少可以給美術系撈點資金不是?他的這個想法也不能說是不對,問題是,找錯了對象,也找錯了理由,連老主任這裏都通不過,出去也是丢人。
說這Y大學怎麽還有美術系啊?有,隻不過是個三類學系,Y大學最早在民國時期是以師範爲基礎建立的,這美術系在建校的時候就存在。随着時代的變遷,這大學早就是一個蜚聲海内外的綜合性大學了,可是最早的學系,無論哪個校長接手,都是懷着崇敬的心情表示要繼承發揚,而在進入新時代後,綜合大學裏也需要有個美術系作爲本校自身服務的存在保留,而歸類就歸在藝術類學系裏。
綜合大學嘛,往往是學科衆多,百花齊放,有主打的學系,當然也有陪襯做綠葉的學系了,當全國各地都興建起專業的美術學院後,這綜合大學裏搞藝術的就有主有次了,也有從不怎麽能出名的這類學系裏走出去的名人,但總體來說,這裏的藝術系畢業生往往就是基層高中裏的教師,從這點上看,還真是繼承了建校時期的傳統,爲下面培養基礎的師資人才,爲發展更多的學子做鋪路石。
“不過這幅畫真的很不錯,我得建議學校想法子收藏到校史館裏,就是不知道這芈凡的畫作價值幾何啊?看來,得找上面去申請特别經費了。”老主任說。
半個月後,平濤文化公司在自己的展廳裏正式展出了芈凡新作,現場觀摩可是比看照片震撼多了,開展當天,就來了許多藝術界知名人士,一是芈凡的名頭太大了,二是,從照片上看,芈凡的這次創作有突破,這幾乎是在書畫界裏講曆史了,而且,點睛的是,給那一代人的活動定義爲“尋路”,而這個寓意太深刻。
“請問這幅畫大概要賣多少錢?能不能直接找你們進行交易啊?”
Y大學藝術學系部的老主任也到了現場,他找到了江濤,直接詢問起來,兩人本來就是老熟人,當年江濤在校門口小店裏倒騰一些藝術品的時候,沒少聯系。
“這幅畫是非賣品,芈凡先生說了,展出一段時間後,要捐出去。”江濤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