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電子系的學生就可以輕松的去網吧等地當個管理員,還可以去一些維修點幫工,甚至有些維修點本身就是一群學生開的,一代代的傳下來,老生走了交給新生,更有厲害的學生,還可以出去爲一些小公司寫點程序啥的。而建築系的學生能幹的就更多了,大公司的大建築設計不會找他們,可是滿世界的小建築公司都沒有專業的設計師,一些農村的小洋樓,城中村的那些各種各樣的多層建築,這都需要設計圖紙啊,于是,這些學生就都有活幹了。
現在,文科的學生突然有了這個好活計,能不高興嗎?别看學生挺多,可是那些待清理的垃圾更多,一張小紙片,一個小玩意,都要過手仔細看看。一個學生一晚上二小時能夠翻檢出二三十個就算是不錯了,爲此,李凡可是大出血了,這翻檢的成本着實不低,可李凡還是樂呵呵的布置這項工作,因爲,這是給那些窮學生一個實實在在的機會,勤奮一點的,一個月下來,混個衣食無憂毫無問題。
學校裏,本來還想以:先斬後奏的理由,給馬嵬曾和李凡進行處罰的,至少給個啥子警告吧?可是,老朱到上面把具體的事情一說,接下來,古代學系不僅給學校創收,還爲廣大學生們安排了勤工儉學的項目,這可是大大的緩解了學校申請補助的壓力,要知道,任何一個學校裏都有生活困難的學生,校方都要爲學生發放各類的補助和補貼,雖然是一項法定政策,可一個學校在這個方面的數額大了,别的不說,至少在報表上不好看啊,現在,有了勤工儉學的項目,還是長期的,這叫學校裏能不高興嗎?有了如此“功績”,還要給這倆人處分嗎?
于是,在校委會裏,幾個動議全部擱置,不說完全否定,也不進行讨論,道理很簡單啊,牽一發動全身啊,好好的“一堂和氣”,有啥必要弄得劍拔弩張呢?
如果單純是在一大學裏搞這個,朱老也是就那樣了,不會再去吹胡子瞪眼,可這小妖孽把業務擴大了,要知道,在燕城,百年以上曆史的大學可是不少,在其它學校裏積存這類“垃圾”更是多的吓人,那已經不能用有多少張多少件來形容了,至少得用有多少噸,多少立方來形容了,而有些大學面對這些垃圾也是頭疼的厲害,說一次性清掃,沒人敢做主和當家,可要說清理,這可是絕對專業性很強的活,找誰來幹?于是,這活計就被Y大學的古代學系給攬下了。
有了第一個,就跟着有第二個,慢慢的不僅是在燕城的學校被李凡以這種特殊的方式把活接了,靠近的津門、晉城、石城等大學都跑來聯系,請求Y大學幫忙,可是這個忙是不好幫的,要有一整套的運作方式和結算方式。
首先,清理工作不是白幹,那要給多少錢?如何計算?物價局那邊可是沒有一個基礎标準的,這就要商談。其次,各大學有沒有這筆開支?做沒做預算?能否追加撥款?這些也都是不确定的。第三,清理出來的文物啊字畫啊,各方面如何處理?處理後,李凡他們的這個清理隊該不該有提成或者獎勵?
所以說,諸多問題沒有弄出個四五六來,李凡也是不會輕易出手的,他在仔細的權衡後定出了一系列條件,滿足條件的,就去談,不滿足條件的,根本就不會去,你們原來啥樣還繼續啥樣好了,反正各方都不缺少法律上的專家。
說,那些大學就不能自己組建學生展開同樣的清理工作嗎?從理論上說,都能,任何一家綜合大學,都會有相關的學系,都具有自我清理的基本條件。可實際上呢?清理遺存文稿文字垃圾可不是一個簡單的活計,李凡那裏不也是通過三年的時間才摸索出一套行之有效的清理方案和模式嗎?讓每個學校再從頭去弄,那幾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正因爲這個原因,各大學裏的這類東西是越壓越多,有的學校甚至從原來的一兩間小房子,最後演變成一個幾百平米的倉庫,比如某很牛叉的理工科大學就是如此,甚至還在預算中提出擴建倉庫的項目。
當李凡出去接洽這些大學的時候,他突然發現,原來構想的簡單了,有遺漏,就拿那所全國聞名的理工科大學來說吧,積留下來的東西大部分是理工科方面的文稿和草稿,有些是一些曆史名人的作業,甚至是論文的底稿,具備的是科研和文物的雙重價值,這就不是手下一群文科生能去幹的活了,那些寫滿了狗嘎達尅的東西,絕大部分文科生是看不明白的,清理時必然極其困難。
不過這些情況也難不倒李凡,他立即就對清理方案做了調整,原來是隻招收文科生參加清理隊伍,現在,也開始招收理工科生加入了,然後,以兩人爲一小組,一個理工科學生,一個文科學生,這樣就相互補充了。這樣的方式首先在校内進行了試點,還别說,靈,Y大學那積存不多的理工科方面的資料被清理出不少有價值的東西,弄得那些理工科學系的系主任們是既高興又臉紅啊,甚至有些遺迹本身就是尋找多年不見蹤迹的,這次也找出來了,對此,學校裏給了表彰。
這些大學們的事情還沒有完全落實,某博物館的副館長找上門來了。
“我是某某博物館的副館長童旭旺,此次前來是想找你們幫忙啊!”童館長笑呵呵的對比自己至少小上二輪的李凡說道,“我們那裏積存的各種待清理的各類文檔和文件非常多,希望能夠請到你們去幫忙清理清理,在價錢上嘛,好說,我們可是有正常撥款的,當然喽,我們也希望能夠獲得安全的保證。”
李凡有些疑惑的看着童館長,要知道,這位童館長是博物館裏真正的館長,正館長是相關機構的要員挂名兼任的,而童館長在國内同業裏,那可是翹楚人物。
“童老,您看您,打個電話,我們就過去了,還勞您老人家親自上班。”李凡先笑嘻嘻的給童老送上了一杯香茗,“您那裏的東西可都是專業性很強的,我們這些遊擊隊性質的人,怕是幹不了吧?要不,您還是去請專業隊伍如何?”
“你少跟我來這個裏格楞!”童館長眼珠子一瞪,“我知道你,小李子,你小子就是一個滑頭,老朱那邊我已經打過招呼了,你先派幾個人去試試,成了再擴大規模,我過來不是找你商量的,這個意思你應該明白,非要我老頭子撂狠話?”
完犢子了!童老不講究了,開始說的就是給個面子,你這小蘿蔔頭子不撐面,那行,老子就給你來個過牆梯,把老子惹急了,老子當場拿拐棍抽你!
童老在學術上比朱家清還高一輩,朱家清見了也得童老前童老後的叫,親自上門來,那就是一個天大的面子,沒想到,李凡這小子竟然幹在張三豐面前打太極,叔叔能忍,嬸子也不能忍啊!李凡沒來由的碰了一鼻子灰。
“不是,童老,您那裏的清代文檔不是早就清理晚了嗎?您現在叫我們過去清理啥啊?再說了,您那裏的可都是文物,沒有垃圾的,那是去分門别類的歸檔啊!這,這實在是太專業太需要強大的業務能力了,我自認力有不逮啊!”
“把你那小腦筋打開,好好的想想!清代的東西清完了,那民國初年的東西呢?北洋政權的呢?還有後來日僞時期的呢?這還沒有包括南京那邊轉來的,還有啊,前清時期的東西比較單一,衙門也少嘛,到了民國,這個部那個部的建立了不少,這遺存的東西就太多了,足足有幾大間倉庫,還不在一個地方,我們組織了人手,前前後後清理了幾十年,可也隻能把原來一些高端的文件清理了一二,仍然還有許多中低端東西放在那裏沒有動,這就需要你們這樣的隊伍進去啊!”
童館長滔滔不絕的說了起來,聽的李凡是一個腦袋三個大,很明顯,這老頭子不是來求援的,是來帶人走的,可是,就這樣貿然進入,那肯定是要出事的。
“童老,這個事情得謹慎啊,我這絕對不是打太極拳,您想想看,那些文檔可都是涉及相當多的專業知識的,要是簡單的文史知識,好辦,這裏的學生大緻都能應付,可要是涉及到政務、外交、軍令等等文稿,你叫這隔了百年才出生的孩子怎麽去清理啊?不得預先做作功課啊?萬一給您老惹了麻煩,受處分罰款甚至坐牢都是小事,那是對曆史的不負責任啊!”李凡說得非常認真。
“嗯,憑你這幾句話,這個事情肯定得你來幹了,考古,你是一把好手,這個我早就聽說了,可是這清理曆史文檔其實也是考古裏的一個分支,不過一個是在地下,挖出來進行清理辨别,一個是就在地面上,量大,繁雜,但性質本身是一樣的,我那裏是有專業人員幹這個,可是人手太少了,想要擴大隊伍也不現實,搞臨時工?風險太大了,沒有托底的工作,誰幹都是敷衍了事。而你這裏的模式是合适的,至于專業性的知識嗎,可以速成培訓嘛,你剛才說的也點醒了我,我給你三個月時間籌備,最後,這活給你們,每年的清理預算大概是……都給你們!”
話說到這裏,李凡已經沒有退路了,想了想後說道,“請童老下文吧。”
于是,某大博物館通過相關機構行文,把清理陳舊檔案的事情委托給Y大學了。Y大學憑這個,每年獲得的經費又上了一層樓,而古代學系又新增了一門課程,“曆史檔案清理規範”,爲了寫這門課的教案和教育資料,李凡還專門去了博物館學了倆月,在這倆月裏,他是邊學邊教,整個古代學系幾乎就要雞飛狗跳了,可學生們知道内情後,沒有一個不是積極的來上這門“選修課”,甚至許多文科類的學生也紛紛跑來聽課,弄得最後,隻能在最大的會堂裏上大課。
李凡沒有想到,這門選修課最後爲社會培養了一批檔案管理人才,許多學生畢業後,正業沒有找到,可是卻是利用這門選修課上學到的知識,在各大企業和部門裏謀到了檔案清理以及管理上的職位,最後都還混的相當不錯,有的甚至是大企業裏建立檔案資料管理系統的骨幹,得到企業的重視,完全是歪打正着啊。
一個小小的展拍會,最後搞出這麽大的動靜,是誰也沒有想到的,到後來,朱老幹脆提出,在學校建立一支專業的清理隊伍,給編制,給經費,爲學校裏再打造出一個品牌來。學校經過審慎的研究後,覺得朱家清的提議是有道理的。
首先,這個建議絕對是偏門中的偏門,在全國屬于首創,值得一試。其次,全國那麽大,不說高端的,就是下面的那浩瀚如海的縣志有多少?各類民間存量的文檔有多少?難道說都要扔進垃圾站去當造紙原料?所以說,市場不是問題,隻要首先闖出去,必然給學校創造海量的收入,起碼幾個發達省份的檔案館就先後發來了咨詢函,都在進行試探。第三,這個行業之所以沒有其它的專業隊伍,關鍵是不具備永久性的業務,從理論上說,不管有多少業務,總有窮盡的時候,這是讓許多人一眼就能看穿的本質,這樣的局面,誰還原意建立專業的隊伍?可你隊伍不專業,誰原意請你去做清理?到時候,毀掉多少東西都說不清。
可是,在學校裏建立這樣的隊伍就不怕這樣的質疑,學校可以讓古代學系的教師隊伍兼職,可以讓學生在學校讀書的時候客串,沒有業務也無所謂,學校一紙文件就可以把這個隊伍撤銷了,一切回歸原狀就是了。
正是基于這樣是邏輯,李凡非常不幸的被任命學校“檔案清理隊”的隊長,清理隊的行政挂靠還是在古代學系,一分錢工資沒漲,又多了個挂職,而最近的重點就是去清理那個博物館的檔案,把個李凡給郁悶的不要不要的。
“誰叫你挑頭搞那個展博會的?活該你去忙活!”看着生悶氣的老公,凱琳娜可是要笑的肚子疼了,“不過也許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排,要是有好的故事,你回來跟我說,保不齊就能是一個創作的啓迪呢!”
凱琳娜的作品非常少,關鍵就是缺少創作的啓迪,那些大衆化的創作,凱琳娜是不願意跟風的,她要的是别人沒有的,要的是全新的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