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維沒有劉道源那麽好的運氣,沒有被方丹邀請進入那個檢測中心,那個地方可是等閑人都不能進入的,如果不是劉道源爲他在華人圈子裏打下了那麽好的生意圈子,估計就以方丹那種老摳的秉性,也是不會邀請劉道源進入那地方的。
“劉!你怎麽還沒有到?是不是擔心下午的拍賣啊?我覺得你大可不必擔心,大不了我給你全部吃下來就是了,不過我相信你的眼力,你一定會成功的。”
方丹一個人在監控室裏無聊,就用隻有他自己才可以使用的加密外線電話打給了劉道源。這電話的加密不僅是通話内容可以加密,隻要對方的手機裏有**程序,那雙方就可以用加密形式通話,同時,這個電話在使用上也是認人的,不是方丹本人,任誰也是拿着一個磚頭,根本就不可能使用。其實,類似的電話在西方大公司裏都有,歐洲的某些公司就是專門做這樣高端的保密電話的,收費可也是不菲,這也是西方商業情報太重要了,甚至還出現了專業的商業情報販子,有些行業裏,各類商業情報的交易都成行成市了,變着花樣和叫法的進行交易。
在信息爆炸的年代,不管是進攻還是防守,能夠使用的手段也是太多了,所以,許多大公司和靠信息差時間差賺取頭啖湯的企業,都不得不把防竊聽和追蹤的事情放在重要的位置上。方丹拍賣公司當然有許多商業機密了,也是諸多投機者觊觎的重點對象,其公司的服務器曾多次遭到黑客的攻擊,要不是方丹小心謹慎,許多重要資料一律用紙張筆錄,不許進電腦,他的公司怕是早就中招了。
“我已經到了門口了,正在準備走後門呢,前面熙熙攘攘的,認識我的人太多,這次光是來的華人就有不少,我要是被他們纏住了,那就上不去了!”
劉道源在電話裏跟方丹說道,他自己還真是戴上了假發和墨鏡,就差再捂上一個大口罩了,不過他還是粘上了兩撇小胡子,不熟悉的人還真是一時半會認不出來。劉道源之所以能這麽快和熟練的搞這種化妝,還就是倆孩子玩的把戲。
萬聖節的時候,倆孩子都給自己的爸爸買了不少化妝的行頭,他們不希望自己的父親搞的怪模怪樣的,更是不想用那些簡陋的紙糊的頭像去糊弄人,實際上倆孩子玩的也是一個心理戰,處于有福同享的原則,他們給父親打扮好了,那自己肯定能從父親那裏獲得更大的利益。于是,倆人别出心裁的去了假發店,給劉道源買了棕色的假發,還有誇張的大眼鏡,最後,那個調皮的劉小小還叫店老闆“饒”上兩撇小胡子,可惜,那段時間劉道源忙的厲害,壓根就忘記過節了。
倆小的折騰了半天,花的可是自己的壓歲錢,不找補回來能罷休嗎?于是,這次到巴黎過聖誕,倆人一商量,東西打包帶過來了,等到哈維一走,兄妹倆就可着勁的折騰起劉道源了,偏偏倆孩子的玩耍提醒了劉道源,琢磨着聖誕早上那場拍賣會肯定有不少熟人,被熟人纏上後還真是不好脫身,可他不去也不行啊,下午就是他的場子,自己上午不去捧場,那下午的事情怕是就得不到方丹的配合了。有了倆孩子的搗亂,他覺得這問題還就得用“喬裝打扮”去對付,誰叫自己是金牌經紀人呢?劉道源想明白了這些,第二天一大早起來自己就先扮上了。
當劉道源用自己的指紋和虹膜打開了方丹那神秘監控室的門後,方丹都有些吃驚了,這是誰啊?可看到劉道源薅下了假發和胡須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可真有你的,我還以爲你會用很長時間去與你的那些熟人打招呼呢,沒想到你居然用這招,好,這提醒了我,以後我也這麽幹,方便簡單,還挺好玩的。”
“那你就玩吧,我得洗手間洗洗臉,這黏糊糊的粘着可不是很舒服的!”
“哦!看來還是有一些問題,那我以後要酌情去玩了。”方丹像小孩子那樣說道,“不過時間短的話還是可以接受,在這個世界上,你要想得到什麽,自然是要付出點什麽了,如果僅僅是不舒服,隻要在許可範圍内,我覺得還可以考慮。”
劉道源懶得搭理方丹的絮叨,你要是順着這老小孩的話去說,這可是有時間磨呢,最好的辦法就是不理他,讓他說着說着覺得沒人搭理,自己就住口了。
等到劉道源捯饬清楚了,衣冠楚楚的坐到方丹預備好的沙發上,那邊的拍賣也要開始了,CEO小諾羅萬正在那裏“照本宣科”的說着開場白,二分鍾後,把話筒交給了第一個出場的拍賣師,拍賣師一上來就那捏着擺了一個造型,
“今天我來給大家推薦第一件拍品,那就是奧爾登堡時期的一柄權杖,根據專家的推斷,這是一根級别不高不低的宮廷侍衛長的權杖,他由上好的……”
随着拍賣師的話,大屏幕上出現了權杖的各個角度的照片,還有一段旋轉369°的視頻,等到拍賣師最後宣布“起拍價爲25萬歐元”時,下面舉牌的人幾乎是一片,然後就看到報價牌上數字在不斷的滾動,那個想表現表現的拍賣師壓根就沒有機會說軸子話了,隻剩下報數字了,足足有八分鍾,都沒讓他說出“還有沒有新的報價,這是第一次……”直到報價破了200萬歐元的時候,他才如夢初醒般的喊了一句“這是我見過的最刺激的競拍,現在還有沒有更高的叫價?第一次!”就在他準備喊“第二次”的時候,下面又有人舉牌了……
“唉!起拍價看來的定低了。”方丹坐在監控室裏不無遺憾的說道。
“很有可能是奧爾登堡家族博物館出手了,他們是勢在必得,而一群來自美國的黃牛在那裏攪局,你沒看到最後幾個人胸前别的徽章嗎?”劉道源提示道。
“如果是奧爾登堡家族想要,他們完全可以預先協商,申請私下交易嘛,現在,他們要多花一點錢喽!”方丹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賺了别人的錢還要說嘴。
“私下協商他們不放心啊,隻有公開的競拍,他們是有了面子還有裏子,而且,一旦出事,你這個公司還得承擔鑒别的責任,對不對?”劉道源搖搖頭繼續說道,“對于有錢人來說,幾十萬和幾百萬沒多大差别,不信你看,現在就是在咬價錢了,我看美國的那幾個黃牛快頂不住了,再擡下去,他們無利可圖。”
果然,競拍的節奏放慢了,最後定格在285萬歐元上,拍賣師喊了三次落錘。
落錘後,場内就像緩口氣那樣的出現了一陣小小的私語聲,在競拍的時候,下面是絕對沒有聲音的,現在可以說是短暫的間歇時間,跟着就是各種拍品一件件的出現,場内也是一陣寂靜一陣私語聲,半個小時後拍出了五件,按照這個速度進行下去,劉道源的那個下午場搞不好要弄成傍晚場了,還得挑燈夜戰啊。
“我沒有想到,就那麽一堆破銅爛鐵的玩意,還有如此多的人追捧,現如今有錢的人是真多了不少啊!”方丹吧嗒着嘴巴喃喃的說道,“劉,你放心,如果時間到了還有物品沒有上拍,我完全可以把你們的下午場變成明天的上午場嘛!爲了表示對你的補償,我可以再減少一個百分點的手續費,你覺得如何?”
“好!如果是那樣,你這拍賣公司的名氣就更大了!這對我的拍賣也是有好處的,從這個角度上看,菲爾德怕是要好好的謝謝你了!”劉道源意味深長的說。
的确,方丹公司今天因爲競拍激烈而延長拍賣時間,這是最大的廣告,競拍激烈自然也就會拍賣成交價更高,在業内,這是非常難遇到的情景。說是讓給劉道源一個百分點的手續費,可羊毛出在羊身上,隻要拍賣收益增加了,讓出去的那點手續費壓根就算不了什麽,這點劉道源是門兒清,所以,他連個謝字都不說。
接下來,各種拍品大部分都拍出了好價錢,隻是魏冬琴中意的那個琺琅燈盞卻是冷場了,那東西看上去不起眼,琺琅彩在西方可不是啥稀罕玩意,幾乎家家都有,這高雅的說法叫琺琅彩,要是通俗的叫法,那就是搪瓷啊,在金屬上噴塗石英釉料,然後經過煅燒就成,在二戰期間,許多士兵吃飯和刷牙用的搪瓷碗和搪瓷缸子就都屬于這一類,這樣的東西,那些西方人當然是興趣不大了,加上拍賣師也不賣力的推銷,隻是介紹這是十九世紀末期的東西,說起來也不過一百多年,還真算不上什麽名貴的文物。再加上其它東西太好賣了,這個小玩意對拍賣師來說算不得什麽,趕緊找個人拿走就行,騰出地方趕緊的把其它貴重的推出來。
燈盞的起拍價原來定的是10萬歐元,結果無人舉牌,拍賣師愣了會神,大概從耳麥裏得到了CEO的指示,主動的将起拍價向下調整,“八萬元!七萬元!”
到了這會兒,魏冬琴猶猶豫豫的舉牌子了,那個拍賣師連忙接上口,“好!這位女士慧眼識寶!還有沒有加價的?看來是沒有了,那麽好,一次,二次……”
“當!”不到三秒鍾,拍賣師的錘子落下,“這個漂亮的燈盞是這位女士的了!”
拍賣師連托都沒敢用,他生怕哪個不懂事的托這個時候起哄,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時候隻要有人競拍,那個女人肯定縮回去,他已經看到旁邊的人悄悄的拉扯那女人了,似乎是在指出那女人的“愚蠢”,在拍賣師看來,那燈盞的确不值那個價,這樣的東西在歐洲的一些地攤上肯定能找得到,隻不過沒有證書而已。
随着拍賣師的落錘,下面的人“轟”的一聲笑了起來,闊佬A說,“花七萬歐元買一盞破燈?這是不是也太奢侈了?那個華人看來是上當了,在我看,那燈盞連五千都不值,真是不知道這個燈盞是誰定的價,離譜嘛!就不該送上來拍賣!”
“是啊是啊!這個東西應該是混進拍品中的,拍賣的價格也定的太高了。”富豪B也在旁邊附和,“如果是我,我肯定要把那東西挑出來,哪怕作爲贈品都好過在這裏丢醜,不知道那些死腦筋的人是如何想出那樣的價格來的。”
“你們不懂啊!這是專場,雙方約定的拍品是有規定的,同時,起拍價也是有限制的,要是像街邊那樣可以随意的定價,人家今後還怎麽在拍賣界混啊?”坐在另一邊的坎貝爾說道,“那個燈盞其實并不差,我在看照片的時候見到上面有F的字母縮寫,要是搞清楚那個縮寫的含義,嘿嘿,那燈盞就不是這個價了。”
“你這不是廢話嗎?在歐洲曆史上,用F打頭的名人太多了,光是叫弗朗茨的就有多少?這個說法不足爲證!”富商C一副不屑的樣子,他瞧不起書呆子。
坎貝爾沒有争辯,他隻能搖搖頭,在他看來,隻要買者拿出來給一些學者研究,肯定是能夠找到那寶貝的來曆,雖然那個地下室距今不過一百多年,可在密封前,歐洲已經普遍的電氣化了,那主人爲什麽還會把一個不起眼的燈盞收藏在内呢?根據介紹,那地下室不僅有電氣系統,甚至還是獨立的系統,整個地下室是有照明的,難道說燈盞就是爲了預防停電的嗎?可是那燈盞出土照片上沒有絲毫的燃燒蠟燭的痕迹,這說明什麽?如此多的疑問都沒有解答,就拿出來拍賣,所以,他說話的意思是“德國人太性急了,這樣的東西應該給人拿去研究。”
也就是這個時候,菲爾德才匆匆的乘坐專車趕到,很明顯,他沒有看到因爲他而推遲的開幕儀式,滿臉的不高興,可當哈維告訴他,拍賣的形勢很好,絕大部分物品都賣出了高價後,菲爾德的臉上才出現了笑意,然後就看到了他也很感興趣的一幕,似乎,他最喜歡的競拍是在等着他,這讓他開心不少。
菲爾德祖上是軍人,是那種傳統的軍人貴族,因此,他感興趣的就是那幾支步槍的拍賣,而接下來的送拍的就是那幾支步槍,一上來就被來自美國和歐洲其它國家的人争相競拍,好像要演給菲爾德看似的,場面很是熱鬧了一陣子。
經過半小時的争鬥,幾支步槍幾乎是平均的被美洲和歐洲來的遊客“瓜分”了,富豪B花了很大的價錢才從王銳手上把那支最早期的毛瑟步槍競拍到手,那邊的王銳一副不高興的樣子,這倆人一直鬥到120萬歐元,王銳才算是“遺憾”的放手了,可以說,富豪B很得意。而更得意的是菲爾德,他認爲富豪B很識貨。
“接下來這套瓷器是産自歐洲,具體說就是來自普魯士的梅森瓷器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