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方不是同意把我們這邊的東西第一時間賣給我們嗎?”馬嵬曾擡眼說道,“無非是籌集資金,四處化緣,我相信,隻要說明了意義,這錢不是問題。”
“如果像你那樣大張旗鼓的去宣傳和化緣,我認爲德國人可能就會變卦,而且,就算是拍賣,那個瓶子的價格低不了,籌集幾千萬甚至上億都不難,可要是再多了,這個錢怕也就比較麻煩了。”張婕的腦子轉的還是比馬嵬曾快多了。
“是啊!一個乾隆朝的彩碗就賣出了二千多萬英鎊,那還是宮裏嫔妃用的碗,他爹這有具體含義的大瓷瓶,你覺得要不要更高的價?”李凡在旁邊用揶揄的口吻說道,“再說了,那個瓶子是八國聯軍在京城裏燒殺搶掠給奪走的,當時的怡親王府可是重災區,因爲在庚子事變時,當時的怡親王溥靜支持義和團,這德國佬也是有目的的去劫掠,現在,我們要拿回被搶的東西還得自己掏錢?天下哪裏有這樣的道理?所以,我設計了一個行動計劃,現在,馬老師去搞修複工程就是其中關鍵的一環,說到這裏,馬老師,你覺得這是商業行動還是其它什麽?”
“這個……我被你饒達糊塗了。”馬嵬曾的腦袋瓜子還真是被李凡給說的有些發漲了,“如此愛國行動,爲什麽不上報給更高一層?難道就靠我們這幾個文人去折騰?這成功了還好說,萬一失敗了,你我可就對不起祖宗了!”
“在我策劃這次行動的時候,主要是顧忌這幾個方面,第一,不能大肆宣傳,尤其是不能宣傳那瓶子的曆史價值,所以,我沒有在學校裏揭開那瓶子的謎底。第二,我們不能在國内進行籌資,那樣幹,會點醒德國方面,他們是會找理由變卦的,我們要用海外華人的商業行爲去進行,這樣才能麻痹他們。第三,這個錢不能由我們華人出,尤其是不能由國内的華人出,這個錢還是得從歐洲人身上拿,所以,從一開始,我們就引導德國方面走商業化的路子,讓他們成立股份公司,上市,然後由我們一步步的在股市上折騰,而最近,您去修複那些德國的破銅爛鐵就是其中的一環,現在,他們的股票已經漲到了高位,會在這個位置上盤桓一段時間,到了裉節上,你那裏就出狀況了,很可能不影響參加專場拍賣,但是,隻要有消息,就有可能形成股市的波動,我們就是要在這樣的波動下狠勁的撈錢,這個錢就是我們參加拍賣的基金,用他們的錢買回來,現在明白我的用意了嗎?”
李凡說的口幹舌燥,找張婕要了一瓶啤酒,大拇指一頂就開了瓶蓋,然後對着瓶口就吹起了喇叭,看得張婕和馬嵬曾是目瞪口呆,不過張婕在當輔導員時,是見過李凡和一幹學生在打完球後粗犷地喝啤酒的,雖然也覺得李凡都是教授了,還如此粗犷有些不雅,可遠不像馬嵬曾那樣被刺激的傻乎乎的像看雜耍。
過了好一陣子,馬嵬曾才讷讷的說道,“我不得不承認,你搞出來的事情的确是匪夷所思,不過這道理我懂,行,我就按照你說的辦,這可是事關咱們的尊嚴,至于說到時候怎麽去挑修複裏的東西,要是他們外行,找了幾件難度大的送來,那我都不用裝就會出現困難,到時候保不齊還得場外向你求助呢!”
說到這裏,張婕也莞爾一笑,“知道你小李子這次是照顧我們家老馬,還捎帶着把我也帶上了,出去是一個小團體,總得有人去做一些圈外的事情,對不?爲此,我把孩子都安排到他姥姥家去了,這樣,我們就可以輕裝出發了。”
“嘻嘻!我倒是覺得你們沒有必要那麽實誠的守規矩,按照合約,是在聖誕前一個禮拜完成業務,到了聖誕,這個項目也就結束了。那個時候你們有啥必要急着趕回來啊?讓孩子姥姥姥爺帶着他也出去一次就是了,這機會可是難得哦,又是聖誕,又是元旦,然後來個大采購回來過年,你們去哪兒找這麽好的事情?”
“對啊!小李說的對,我這就跟我媽商量!”張婕一聽,立馬反應過來了,走到自己房間去跟家裏老太太掰扯,馬嵬曾卻是苦笑的看着李凡,“你小子做事從來都是一搭幾就,錢你要從外國人身上去扒皮,事還得按照你的計劃來,然後還捎帶手把我給恭維一下,這說話就要搞教授晉級的評估了,我不給你都不行啊!”
“我這充其量是找歐洲列強收回欠賬而已,咱們這個民族,遭受最大欺辱和欺負的就是十九世紀下半夜的列強淩辱,從某種意義上說,他們與小鬼子打進來是一樣的,是他們先做下了,難道說我這裏就不可以按照他們的遊戲規則去找補?就是進入了現代,西方人搞我們的名堂還少嗎?我不過是有樣學樣,這個我心裏沒有一點負擔,至于說教授晉級的事情,您大可不必放在心上,您也知道,我一不缺錢二不圖名,那玩意對我來說可有可無,您别放在心上。”李凡笑嘻嘻的說。
有了李凡事前與馬嵬曾的交流,馬嵬曾心裏自然有底了,一去,就按照李凡說的,快刀斬亂麻,把幾件難度不大的物品給弄好了,他都沒怎麽開口,那個哈維就嘚瑟的把照片發到了自己的推特上去了,還讓人去猜測,這是如何修複的。
有了哈維的神配合,這股市的價格可就節節高升了,而Y大學修複小組也是真給力,到了地方不到倆禮拜,三十件文物就修複完畢。這修複的事情可不是你說修好了就修好了,那是要有第三方見證的,哈維也不客氣,從意大利和法國找來了專家,讓他們給鑒定一下,方丹也派出了自己的鑒定人員,幾方看了後,一緻認爲,修複的水平是高超的,完全達到了修舊如舊,保存基本功能的地步。
說,這修複一般文物,馬嵬曾帶來的人能行,可那些搞出來的物品裏可是有不少一戰前夕的步槍啊,這些東西馬嵬曾的學生也能修複?這是不是也太神了?要知道,古代學系也研究古代兵器,可是這近現代的火器就沒有了,其實,那些火器在國内也是一個禁忌,等閑單位是不許碰的。可這些早在李凡從德國返回的時候就已經預計到了,正好又趕上新學年招生,也不知道這李凡是找了誰,硬是把某研究所的兩個大學生給招進來當了研究生,給他們的研究方向還很靠譜,就是明代以來的火槍研究,以及進入清代後,國内在仿制外國武器方面的曆史。
來的人是專業玩那個的,對研究的課題其實沒多大興趣,可是能夠拿個研究生學位卻是很吸引人,進入學校後,也不知道李凡是從哪裏搞了幾支出土的破槍,還都是20世紀初的清軍裝備,李凡讓他們仔細研究那些武器的各個細節,從中推斷出,那幾支爛槍居然是小站練兵曾經使用過的,至于修複這些東西,對那幾個人來說,簡直就是回到研究所了,零件不能用了都不怕,那些外面看不到的小物件,幾個人在系裏的小車間裏直接就做出一個新的來,他們哪裏想到,這都是爲了幾個月後出去而進行的預演和練兵呢?等到他們被馬嵬曾選中,跟着隊伍出發去德國的時候,哥幾個都覺得是中大彩了,這讀研還能讀到國外去,沒想到。
哈維對馬嵬曾的工作極端滿意,這些從Y大學來的人,每天至少工作12小時,每個禮拜隻休息一個周日,其它時間都泡在工作間裏,他甚至打電話給菲爾德,認爲從官方角度給這些人發個什麽獎狀之類的榮譽獎勵,菲爾德直接就爲這幾個人向總統府相關機構申請了德國聯邦十字勳章,這個榮譽可是不低了。
這裏要解釋一下,現如今的聯邦十字勳章與前納粹的鐵十字勳章是既有聯系,又不是一回事,嚴格說起來,德國的十字勳章是從普魯士國王腓特烈·威廉三世開始就設置了,隻不過,那個時候的德國窮兵黩武,主要是給戰争中做出傑出貢獻的軍人設置的。二戰後的1951年,聯邦德國首任總統特奧多爾·豪伊斯提議,設立聯邦十字勳章,對做出傑出貢獻人士進行表彰,這種勳章主要是針對民間人士的,與原來隻針對軍人無關,可是從傳承上,還是叫十字勳章。
新設立的勳章實際上分三等十字勳章、大十字勳章和星級十字勳章。每類勳章又分爲八個級别,這裏就不一一的細說了。值得注意的是,勳章獲得者不是經過國會批準或者推薦,而是任何人,隻要有理由,有确切的報告,就可以向上面推薦,最基礎的是經過州一級推薦,最後到總統那裏,而想菲爾德的推薦是可以直達總統府的。還有一些特殊的地方,針對勳章的獲得者,各個州的要求是不一樣的,比如,漢堡州就對勳章獲得者有限制,官方工作人員、議會成員都不能獲得十字勳章的提名,正因爲這個限制,許多在德國做出傑出貢獻的人在其它州獲得推薦後,最後也都因爲爲了避險而謝絕了授勳,而許多球星和民間人士卻是獲得了勳章,著名的足球運動員克林斯曼,籃球運動員諾維斯基等都獲得過。
這個勳章同時也授予有傑出貢獻的外國人,比如,已故中國科學院院士、著名外科學家裘法祖因拯救德國二戰大轟炸受害者、救助集中營猶太人以及對德中醫學交流具有突出貢獻,被馮·魏茨澤克授予了德國“聯邦大十字勳章”。裘法祖也因此成爲德國這項傳統榮譽制度史上第一位獲得勳章的亞洲人。
就在一切看起來都好的情況下,米爾頓接到了魏沈生的電話,讓他轉頭做空,并且全力進行,将手中的股票全都抛出去,一股不留。接到這個電話,米爾頓一方面是立即執行,另一方面卻是在想了一通後打電話給魏沈生,詢問爲什麽?
“現在的行情這樣好,我找不到任何理由去抛售股票啊!這也是被問起來,我該如何向他們解釋?總不能說是你在遠處遙控吧?”米爾頓在電話裏說道。
“你是不是在那邊就完全不管家裏的事情了?你也不看看,我們這邊都火上房了,眼下,又有人在狙擊有色金屬,目标盯的正是你自己的公司,你不準備彈藥防備,難道要臨時抱佛腳嗎?”魏沈生在電話裏大聲的說道,“我們的本業還是在期貨市場上啊,你想真正轉行做股票,那還不如回到華爾街鬧騰呢,反正新人火旺!再說了,我們在股市上不是賺了嗎?既然賺了,爲什麽不見好就收呢?”
“原來是爲了這個啊!那我完全同意你的決斷,實話說,我最近的确沒有看期貨市場那邊的行情,這不是有你守着嘛!好,我這邊出手後就将資金調回。”
米爾頓畢竟是老奸巨猾,他看了期貨市場上的走勢後,也覺得情況有些不妙,爲此,他還打電話給克裏爾詢問,結果克裏爾的回答幾乎與魏沈生一模一樣、
“老米啊,坦白跟你說,如果你在這邊,手上那筆資金還在,這裏的硝煙早就冒起來了,很好的機會啊,我這邊由于是關聯方,被禁止下場,要不,我早動手了,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二杆子,竟然向我的有色金屬挑釁,我查出來後一定要給他們顔色看看,你那邊要是能抽出手來,把資金調回來狠狠的幹一下是最好,幹完了你不是還能回去繼續玩嘛!到時候怕是兩頭都賺呢!”克裏爾話裏有話啊。
好像是爲了預備将來有人調查,米爾頓把自己與魏沈生和克裏爾的通話全都錄音了,他再怎麽外行也知道,以他現在手裏的股票數量,一旦脫手,對股價的影響是必然的,萬一被誰懷疑上了,他不能不留一個後手,他知道德國這邊的管理可是比美國那邊嚴格多了,一旦留下話把,将來不好說啊。
米爾頓的抛售果然引起了股市的動蕩,他這一抛,魯道夫這些人也紛紛下令抛售,反正是賺錢了,落袋爲安嘛!這也是無可非議,哈維那邊的壞消息還沒有出來,這股市已經開始下跌。而在期貨市場那邊還真是出現了魏沈生克裏爾說的情況,實際上他們早就查清楚了,就是奧斯汀的後台菲利普找人在那邊尋釁,目的也很簡單,不過是學着華人的手法“圍魏救趙”,那邊的股市發生動蕩,奧斯汀按照菲利普的指令,實際上幹得是在股市上常見的換手和重新洗牌,把原來坐莊的米爾頓換成自己,所以,股價雖然波動,可是跌幅卻是有限的,不過1%。
菲利普萬萬沒有想到,二天後,一則消息出來了,修複文物的進度遭遇重大麻煩,接下來的修複可能無法在短期内完成,而那個讨厭的方丹卻堅持要五十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