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爾德看着劉道源簽字,心裏還在說,“這個傻瓜!以爲這個文件是具有法律效力的嗎?殊不知,這不過是一種約定,可以推翻的法子多得是。”
雙方都知道這是一場虛假的遊戲,可都很認真,李凡叮囑過劉道源,一定要裝作對法律一知半解,認真的去拿到那個文件,他甚至告訴了劉道源,文件拿到手後不是将來訴諸法律,而是可以利用媒體大做文章,如果現如今在台上的那些德國政要不在乎自己的政治前途,那麽他們盡管去玩花樣,可實際上那是不可能的。拿到文件就等于是抓住這些光想占便宜不肯付出的德國政客把柄,到時候叫他們不得不按照答應好的承諾去兌現,否則就把文件曝光,這才是事情的關鍵。
“好了,現在你可以說出解決問題的方案了吧?”菲爾德叫秘書收好了文件,轉身就問劉道源,“我希望你的方案是可行的,而且是一勞永逸的解決問題。”
“呵呵,這個我不好說,不過方案肯定是要交給你們,是否合法或者說是否可行還是得你們自己判定,不過在我看來,這大概是當前最好的一個方案了。”劉道源笑嘻嘻的從自己的公文包裏拿出了手機,然後對菲爾德的秘書招招手,“我把這手機裏的文件傳給你,然後你去打印出來,我猜想你們要花點時間去讨論,而且,你們會很需要霍夫曼先生的,所以,我就不在這裏奉陪了,我也要去找華人華商們預先籌款啊,放心,我們華人說話算數,一定給你們最好的價錢。”
劉道源的話可是冠冕堂皇,隻不過是把霍夫曼給賣了,弄得霍夫曼根本無法脫身了,而他自己,在把文件傳給了那個秘書後,優哉遊哉的離開了,坐上火車回家了,再過幾天,他就要帶着全家返回K城陪自己家的老爺子過年了。
菲爾德、哈維和霍夫曼在會議室裏翻看着秘書打印出來的策劃方案,僅僅看了幾分鍾菲爾德就一掌把方案拍在桌子上,跟着就喘着粗氣,拿起礦泉水大口的喝了起來。而在旁邊的哈維是一邊看一邊點頭,表示贊賞,霍夫曼就慘了,他幾乎想用手捂住臉了,這是他的本行,這麽簡單的事情他居然想不出來,太丢人了。
“這麽簡單的事情,我們怎麽就沒想出來?霍夫曼!這可是你的專業啊!我看你就是個酒囊飯袋,花瓶,銀樣镴槍頭!”菲爾德終于忍不住了對霍夫曼說道。
霍夫曼完全不敢正視菲爾德了,他真是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那策劃方案上第一行就是“成立考古公司,并且推上市,到證券市場上籌集資金。”
菲爾德發愁的啓動資金問題,就這樣輕飄飄的被劉道源拿出來的方案給解決了,這樣的點子是不是太簡單了?自己怎麽就沒人想出來呢?在資本市場高度發達的德國,這樣的事情簡單的不能再簡單了,可是,自己就是沒想出來。
“重要的是後面的,你們看,這可是開了歐洲各國文物發掘和保護的先河啊!”哈維激動的倒不是那些籌資的方法,他激動的是對文物的保護、利用和運作,“你們看,策劃方案在這裏注明了,考古公司是國家相關機構控股的學術性公司,是将學術性探索與商業運作結合起來了,先期可以在證券市場上籌集開發資金,将發掘出的藝術品、文物推向拍賣市場,必須交給國家博物館的也要作價進行核算,這樣獲得利潤再返還給股民,這是一個創舉啊,我覺得很是可行,甚至可以推廣到其它學術領域裏,光憑這,就可以給劉道源發一枚文化貢獻獎章!”
“是啊,有了這家公司,今後在德國乃至歐洲其它地方發現項目均可用該公司運作,光是我就知道,在意大利、希臘、還有波西尼亞等地就有許多考古項目因爲資金問題而無法進行,有的項目申報都快二十年了……”霍夫曼趕緊跟着哈維的話頭,轉移菲爾德的注意力,“呵呵,這個公司将來肯定賺錢,。隻要能夠合理合法的把發掘出來的東西推向拍賣市場,這就等于是藏寶于民嘛!”
“可是,如果原業主找上來怎麽辦呢?”菲爾德黑着臉問道。
“這裏有解釋,根據五十年代聯邦的國頒布的法令,其中第某某條明确的規定,但是超過一定年限的物業無人認領,沒有繳納物業稅的,一律歸國家所有。就是這麽簡單,可惜,這個法令我們沒有去留意,這個劉是如何找到的?”霍夫曼尴尬的看着菲爾德,潛台詞是,“你可是律師啊,連你都沒有注意嗎?”
戰後,德國出現大批的無主物業,一部分是被迫害猶太人的,有的猶太人家庭被迫害的死光光,早在納粹時期就被沒收了家産和物業,戰後,但凡有後裔的,有文件證明的,都做了歸還處理,可有些卻是無人認領,置放在那裏很麻煩。還有一部分是因爲戰争使一些家庭毀滅了,尤其是在盟軍狂轟濫炸的時候,還使得許多原始文件丢失,使一些德國人全家死光光,這樣的物業也很多,尤其是在一些中等的工業城市裏,許多工廠幾乎是被從地球上抹去了。
戰後,德國要恢複建設的時候,無主的物業和地皮很多,這極大的就影響了城市的恢複,于是,各個州紛紛出台了一些法令,最後,形成了全國性的文件,規定了無人認領的年限,并且廣而告之,如果在期限内還沒有人認領,這物業和地皮就成爲公共的了。可是,半個多世紀後,在德國基本上已經結束了那種城市規劃建築,大部分無主的物業地皮也都解決和處理了,類似這次發現的地段早就在當地的機構裏注銷了,隻不過是一開始的時候,劉道源故意的往西方私有财産永久性概念上扯,而菲爾德壓根就沒接觸過類似的地産官司,那個法令出台的時候他還沒有出生呢,哪裏知道這樣的曆史法令?其實就是給對方設了一個假設的陷阱,還什麽丹麥如何如何的,沒想到菲爾德和哈維這些人還真是當真了,直到方案裏點明,他們才算是知道自己那些想法純粹是瞎操心,毫無意義。
在西方的概念裏,私有财産是神聖不可侵犯的,而且是永久性的,這些概念在自由資本主義時期還真是執行的很徹底。随着社會的發展,尤其是福利社會的出現,使得一些物業的繼承成爲麻煩,高比例的遺産稅讓許多物業頻繁的更換主人。按照西方人的觀念,自己物業下發現的任何物質都屬于物業主人,這就是美國開發西部時,一些歐洲人用一美元買到的荒野最後成爲油田而成爲富豪的原因。同時,對于無人認領的物業或者地産,也規定了時間,到期不來認領就視同放棄,過期在想找補就很麻煩,除非你能拿出不能按時前來的合理原因,否則是根本沒可能拿回原來的權利,這也是各國進入到了現代後先後确立的法令。
劉道源給出的方案裏輕松的解決了菲爾德的難題,剩下的事情就是哈維與霍夫曼的事情了,哈維負責組建考古公司的技術班子,霍夫曼負責組建考古公司的商業運作班子,而股權的分配也很快就在國會相關文員會獲得了批準并備案,接下來的就是進行廣泛的宣傳了,公司成立後,還沒有上市,就用考古成果做爲抵押從法蘭克福銀行借貸出了大筆資金,一個月後,大規模的考古工程轟轟烈烈的開始了,而這個時候,劉道源已經帶着老婆和孩子回到了K城。
李凡也帶着全家回到了K城,現在他的家裏多了一個嶽母,不管瑪索是如何的反對,凱琳娜堅決不允許母親單獨居住,走到哪裏都要帶着。這也是凱琳娜全面接受了華夏文化後的一個決定,家裏的房子不夠住不要緊,逼着李凡去用高價将隔壁的幾家的房子都買了下來,然後進行改造打通,形成一層樓的獨居房。
不這樣幹也不行,瑪索和凱琳娜都是畫家,都需要有自己的創作室,而倆小的也需要自己獨立的遊戲室,獨立的小書房,至于李凡,也是要有個獨立的書房的,再加上居住的房間,嘿嘿,沒有個十來間房子還真不行。房子多了,打掃就很辛苦,爲此,李凡不得不每天請三個鍾點工過來打掃房間,一個鍾點工根本就忙不過來,好在,不要說李凡了,兩個畫家可是都不差錢的。至于深圳的那個特殊的别墅,李凡幹脆交給姑姑去看管了,結果李麗很快就把那裏辦成了家庭招待所,親家來了,朋友來了,全整到那裏去住了,弄得親家住下了都不想走了。
“小老大,你出了那個方案後就不管了?等待他們拍賣得等到啥時候啊?”
在K城,劉道源自然要找李凡一起喝茶……喝酒,幾家孩子到了一起,早就鬧得家裏天昏地暗的,像劉道源和李凡這樣的,不找借口溜出來避難才怪。
“那不是我們能管的地方啊,我們隻要拿回自己的東西就行了,至于其它的,你不用擔心,用不了多久他們可能就會主動的找你了,到時候你先裝裝傻,然後再給他們出點子就是了。”李凡淡定的說道,“德國有不錯的文物鑒定專家,有不少文化大師,可是他們沒有一流的考古專家,不用多久,他們肯定要出事的。”
“由于是我拿出的方案,他們優惠我百分之零點五的原始股,這個股票我要不要留在手上啊?或許将來也可以參加股東大會呢。”劉道源有些得意的說道。
“你對他們說,不要那種受限制的原始股,他們要籌資的話,你可以出一部分,換取他們的原始股,但一上市你就全部抛掉,一股都不要留!”李凡說。
“爲什麽?難道我等到股票拉升的時候再出手不行嗎?好歹我得賺點啊!”
“你真是隻有賺點的心,完全看不懂資本是如何運作嗎?”李凡用嘲弄的口氣說道,“你也不想想,一旦他們在考古工程中發生了事故,那股票還能拉升嗎?你提前抛掉,就暗示你對他們的考古工程有準确的預判,後面,你才好進行忽悠啊,隻要你把他們忽悠的目光看向我們,那個時候,股票就是底了,叫你老婆家去抄底,回頭我們一去,搞出點動靜來,你那個時候能賺多少?老鼠眼睛!”
李凡都沒說完,劉道源那邊已經是笑的看不到眼珠子了,“到時候我叫鍾達之他們多派點狗仔隊過去,時刻的盯着那個工程,哈哈哈,來回報到就是股票的來回折騰啊,嗯,到時候我把方丹那老小子也拉進去,嘿嘿,有他助力,那台戲才唱得精彩啊……哈哈!我在城樓觀山景……”這小子最後竟然清唱起來。
這邊正在熱熱鬧鬧的過大年,那邊的工程也開始了,正月十五過後,劉道源帶着一家人又返回了法蘭克福,沒法子,倆孩子都要開學了。爲這,愛瑪可是老大不願意了,說回到德國讀書根本沒有必要,難道将來還指望孩子到歐洲謀生?她實在是舍不得在K城的天氣,不冷不熱的,哪裏像地處歐洲中部的德國,到了冬季那也是幹冷幹冷的,很是不爽利。可是在教育孩子的問題上劉道源可是不依老婆,自己說不動就把老爹老媽搬出來,最後連大舅子也搬出來,愛瑪隻能投降。
到了法蘭克福,劉道源就收到了霍夫曼的信息,讓他找時間去一趟現在的公司。說起來,這霍夫曼和菲爾德也都雞賊的很,他們以方便上市規避一些議員和反對派的騷擾爲由,把考古公司的總部注冊在了法蘭克福,實際上,還不是因爲菲爾德和霍夫曼都是這裏人?還不是想給這裏的人更多好處?話又說回來,法蘭克福的股民也多,遊資也大,尤其是外國資本更是多,在這裏開公司與資本的接觸就方便很多,起碼,與霍夫曼熟識的希爾頓、克裏爾都打來電話咨詢過。
“這是你的那份,一共是……股,我就不明白了,你爲什麽隻要這種可以随時抛售的散股,這在股權上可是比那種純粹原始股差多了。”霍夫曼遞給劉道源一張證明書,“你花了那麽多錢就換來這散股,是不是想在上市後賺快錢啊?”
“嗯!有這個想法,你也知道,我對考古可是一竅不通的,我不想冒風險,隻要能夠在上市後轉手保本,我就算大吉大利了。”劉道源揚揚眉毛強笑着繼續說道,“我這股票全部委托在你的證券交易所裏,上市後,隻要能夠确保手續費和利率,你就幫我全部出掉好了,我可不想把錢壓在這裏,很難周轉的。”
“你這樣做是什麽意思啊?難道你還有話沒有說出來?”霍夫曼皺着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