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鄭德勳打開了華商的路子,懂得如何與華商打交道後,經戴琦證券在國際各個金融中心上市的公司越來越多,而且,錢博平早就跟鄭德勳打過招呼,隻要嚴格的按照标準去做,完全可以不要在乎是不是辰全集團旗下的企業,這就等于是給了鄭德勳放開了手腳,同時,也暗示了鄭德勳,怎麽做都要按照規矩來。
錢博平繞過鄭德勳直接給希爾頓打電話,暗示的含義非常明顯,那就是這次的行動得從克裏爾那邊開始弄,隻要克裏爾那邊想幹,借助戴琦證券是非常合适的,同時,也給克裏爾留下了後路,畢竟,單純的證券公司與财團出手是不一樣的,而且在華爾街的影響也是不一樣的。如果是财團直接出手,許多券商就會望而止步,道理很簡單,不知道财團要幹什麽?無論你的公告寫得如何天花亂墜,你越是寫的邪乎人家就越是不信,這也是爲什麽許多大财團一般不會直接出手把旗下的公司推向市場的道理。難道他們旗下就沒有證券公司嗎?有,任何一個大的财團旗下都有自己的證券公司,問題是,他們的證券公司與他們企業裏的法務部性質差不多,主要是管理和經營财團内部的各種證券,反而在把企業推向證券市場的業務上并不如何專業,這就是術業有專攻的道理。
一些财團向要把自己旗下的企業推向證券市場怎麽辦?還是去找一些專業的證券公司,不管是哪個财團,走的都是這個路數,要不然,在華爾街如何能夠有那麽多的專業證券公司呢?像菲利普、霍夫曼、希爾頓等等,這些人就是專業的證券人,他們又可能擁有這個或者那個财團的背景,甚至擁有多個财團的背景,但這不妨礙他們是專業玩證券的,可不要小瞧這些專業玩家,沒有他們,各大财團的許多事情是無法順利進行的,沒有他們,就連美國國債都很難售賣。
希爾頓得到了錢博平的點撥後,立即就給克裏爾的秘書打了電話,請求約見。而此時的克裏爾正在爲尋找誰去把陳氏電子推到華爾街,爲了這個事情,他還找魏沈生商議了好幾次,不爲别的,這次克裏爾玩的是碰觸到了其他幾大财團的利益。原來,在美國半導體行業的劃分裏是沒有克裏爾财團份額,用經濟學家的話說,克裏爾所屬的這個财團是“傳統的農業和礦業的忠實繼承者”,在高科技領域裏一直沒有涉足。可是現在,克裏爾正是在魏沈生的穿針引線下,帶領着财團大踏步的向高科技領域進發,而且,他們走的是一條新路,一條讓諸多利益集團把他沒有辦法的道路。從這一點上來說,克裏爾算是美國财團裏的一條鲶魚。
克裏爾現在着急把陳氏電子推向華爾街,可派人去找推薦人的時候,他才發現另外幾個财團實際上正在給他設置障礙,陳氏電子的崛起,讓許多老牌半導體巨無霸毫無準備,尤其是讓庫裏感覺到威脅巨大。按理說,陳氏電子不生産具體的電子成品,僅僅是一個代工的芯片企業,而庫裏經營的是占據頂級營銷份額的手機終端産品,這應該不矛盾,沒有産品的營銷交集,可實際上卻是不然。
在當今的電子産品結構中,能夠設計和生産手機終端的廠家和公司遠遠多于核心芯片的代工企業,也就是說,一個公司,你可以沒有一間工廠和車間,僅僅是在研究室裏就能夠按照自己的思路設計芯片和手機,而最後的産品落實是交給諸多代工廠去進行的,自己甚至連一顆螺絲釘都不生産,隻要管理好各部零件的供應商,嚴格了各代工廠的價格和環節,你就可以出産自己品牌的手機。
正是依靠這一點,庫裏的公司玩的就是高端芯片設計和手機設計,然後交給各個代工企業去進行生産,甚至還可以就近銷售成品,根本無須滿世界的運來運去。以這樣生産出來的成品,在成本上,最大的就是設計費用,比如,庫裏的系列産品,一直使用的是自己設計的芯片,全世界獨此一家别無分店。而近年來,華人裏的龍頭大企業也緊跟其後,設計出了自己的高端芯片,在性能上不僅追上了庫裏的設計,還在某些方面超過了庫裏的芯片,這種壓力把庫裏搞的最後隻能去走下三濫的路子來遏制對手,由此,僅有的幾家代工企業都被庫裏逼迫的不得生産某某商家的芯片,使一些依靠設計也走庫裏道路的企業無法繼續下去了。
與庫裏狗打連環的還有另一家美國軟件公司,本來,除了庫裏所特有的手機基礎軟件外,是有一個無須授權的公共基礎軟件的,結果,美國某公司在到了一定該軟件普及到了一定程度後,突然出手買下了那個本來是免費的軟件,然後開始設計專利,并且收費,如果你是單純的收費也還算公道,可是,那個公司也不知道是腦子裏哪根筋斷了,竟然禁止一些華商生産的手機使用該軟件,給錢也不行。這就逼迫華商不得不自己開發全新的軟件,結果就是,那家軟件公司被華商給打得找不着北了,他們的限定完全不起作用了。而庫裏最擔心的就是陳氏電子爲一些華商品牌代工芯片,畢竟,陳氏電子是兩條腿走路,是兩套系統并舉,你庫裏可以忽悠美國的相關機構對所謂的美國專利進行限定,卻是沒有辦法去限定别人的設計和專利啊?一旦,那些華商在陳氏電子的幫助下,大舉進入,庫裏是沒有信心去攔阻的,他很清楚,自己的産品已經到了瓶頸處,已經有好多年沒有在關鍵技術上進行突破了,現在靠的就是用手段維持,如果在芯片控制上失守,庫裏的産品在今後就會被華商品牌圍攻,他根本就應接不暇。
這也是美國的自由經濟發展到了今天,路越走越歪的現象,在上個世紀的時候,幾乎所有新科技領域都是美國企業當領頭羊,可随着美國企業空心化,大批的企業去搞資本運作後,這種新科技領頭羊的位置就逐步的被其它國家和地區的企業替代,有些國家還在其它許多地方仰仗美國的鼻息,甚至主動的把自己研發的技術無償的送給美國,可是華商是不可能這樣做的,這也是美國人大喊狼來了的道理,而如何去打破美國的這種封鎖,就擺在了諸多華商的面前。
陳氏電子的出現,打破了一段時間來的僵局,首先是幾個低端華商品牌重新獲得了繼續發展的機會,緊接着就有諸多華資企業尋找城市電子代工,而且使用的技術竟然與美國無關,這等于是把庫裏精心設置的防線撕開了一個口子,随着華人在新設備研發上的進一步突破,高端芯片的生産也是一個必然,如何限制陳氏電子成爲庫裏傷腦筋的一件事情,現在,陳氏電子還要在華爾街上市,這不是給陳氏電子添油加柴嗎?在庫裏看來,絕對不可以讓陳氏電子獲得大筆的資金。
在上市這個問題上,庫裏實際上是誤判了。陳美生現在根本不差錢,而想要把陳氏電子推向其它證券市場的根本原因還是資本想要利用這個新興的企業當噱頭,在市場上大筆吞噬遊資和讓自己的資本增殖。稍微計算一下就可以知道,克裏爾隻要讓陳氏電子在華爾街上市,他隻要掌握20%的原始股,當股價飛升五倍的時候,克裏爾就已經賺的不認識了,而作爲一個經營良好,業績突出的新股,上市當年不翻上個十幾番就算是失敗,從這點上來說,上不上市,對陳美生無所謂,可對克裏爾來說就是一場大型資本的對賭,所以,克裏爾在許多證券公司委婉拒絕後,他就發現,這是幕後财團老闆在從中作祟,對此,克裏爾十分惱火。
在美國這百年多資本大肆猖獗的曆史裏,大型财團的對賭也是發生過多次,預案的可以追溯到1929年的世界經濟大蕭條,起因就是華爾街證券市場的崩盤,而華爾街市場崩盤的直接原因就是幾家财團對賭,既然是對賭,就會有輸有赢,赢的自然是延續下去了,而輸的則是從此銷聲匿迹,一些具體辦事的還從帝國大廈上跳了下去。到了戰後的幾次經濟危機,也都是财團對賭失衡後引發的,尤其是以金融爲主線的對賭,最後波及的範圍是任何人無法控制的。
克裏爾看着秘書送來的備忘錄,上面在戴琦?希爾頓的名字上塗抹了顔色,他按了一下按鈕,秘書恭謹的敲開門走了進來,“老闆,請問有何吩咐。”
“把這個戴琦?希爾頓的資料發到我的電腦裏,我想看看他是個什麽人物。”
“老闆,他的資料已經發到你的郵箱裏了,密碼是……”秘書小聲的提醒道,“戴琦證券在兩年前差點破産,原因是受到某些财團代表的忽悠,在執行對華的業務時出了纰漏,這是表面的原因,實際上是一些大的證券商想大魚吃小魚,最後被識破,然後戴琦的老闆希爾頓聯手華商成功逆襲,現在越做越大。”
“哦!這個事情我聽說過,原來就是他啊!好,你幫我安排一下,我對見他是有興趣的,就看他的骨頭硬不硬了!”克裏爾意味深長的說道。
這兩天,克裏爾也接到了華盛頓一些朋友的電話,勸告他要識時務,要多爲國家考慮,同時,也承諾,隻要在陳氏電子問題上做出妥協,對方原意在幾大巨無霸高科技企業裏讓出一定的份額給克裏爾的财團,這是從經濟上進行再平衡。
面對這些壓力,克裏爾是真的認真想過了,克裏爾認爲,如果按照庫裏等人設計的方案,最後不是進步而是退步,早晚美國就要走上英國人的老路。二戰之前,英國是日不落帝國,可是現在看看,無論是經濟上還是科技上,英國早就淪爲二流國家了,最近還鬧了脫歐,明明是個歐洲國家,你都要脫歐,那你一個島國,還能往哪裏發展?現在還能靠着給美國當跟屁蟲鬧騰鬧騰,要是美國最後也走上了那樣的衰退,英國還能靠誰?他們都沒有想想,一旦在歐洲大陸上,傳統歐洲國家不再聽從美國的撥弄,也提出個歐洲版的門羅主義,你英國将怎麽辦?
正因爲克裏爾看到了這個潛在危險,他決定要給家族和财團預留後路,而這個後路自然是哪裏的國家強盛就靠向哪裏,猶太人嘛,反正沒祖國,要的就是一個可以繼續繁衍生息的地方,一個可以繼續斂财生财的地方,眼下,東方最好。
很快,希爾頓與克裏爾就在芝加哥的某個中餐館碰面了,僅僅是這個暗示,就表明了雙方都與華人有不可小觑的友誼,兩人見面後,年紀相仿,口味也差不多,談起與華人的交往故事,還真是有些相見恨晚的感覺,最後才談到上市問題。
“那不是個問題,你就當着不知道好了,由我的公司來辦理,我們一切都按照規矩來,是的,會有一些反對的力量阻撓我們,可是,任誰也無法阻擋美國股民想要發财的決心,隻要我們時時處處把真相告訴大家,那些在陰暗角落裏算計歪門邪道的人就無法把我們怎麽樣,畢竟,我們的證券制度是完善的,我們還有許多獨立的司法機構,如果他們還要升級歪門邪道,那麽他們的下場也就決定了。”
希爾頓的大義凜然,讓克裏爾很是感慨,“是啊!我怎麽忘記了輿論上的跟進和監督呢?我們自己手上也有媒體啊,對方是陰謀,我們是陽謀,公開讨論我們是不怕的,你說的對,任何人也不能阻礙股民的發财夢想,他們是我們的後盾!”
說起來,還是希爾頓看的透徹,不管是華爾街也好,芝加哥也罷,但凡有市場存在的地方,那些想發财的人才是真正的後盾,如果公開各種秘密,說誰誰誰爲了自己的利益而傷害大多數人的利益,你看看那些美國人會不會拔出槍來?
兩人相談甚歡,許多事情就在這次碰面上确定下來,而陳美生還蒙在鼓裏,他在波士頓盤桓了兩天後,乘坐飛機前往舊金山,在機場,他受到了胡不悶的迎接,并且,一下飛機後,就有四個保镖跟在了他的身邊,對此,陳美生都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他用詫異的目光詢問胡不悶,對胡不悶,他可不是第一次見。
說起來,陳美生還是胡不悶在斯坦福的校友,上大學的時候也受到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