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意中,這次會議的消息又刺激了國際鋼材市場上的供需緊張,價格進一步的上漲,弄得魏沈生從中又倒手了好幾次,一批貨能被他反複的賣上個三五次。克裏爾也順坡下驢的把高端鋼材的價格再次拉升,拉到下遊企業都受不了啦。
說,如此高端鋼材價格暴漲,難道就不影響老家的一些下遊企業嗎?當然影響啦,可是華商卻是可以變通的,比如,找到一些歐洲企業,采取換貨的辦法,要知道,就以德國爲例,許多零部件的生産并不是在國内,你把高端鋼材的價格拉高了,那對不起,我下遊的零部件的價格也就水漲船高了,要想獲得平價的零部件,那你的鋼材就專供好了,或者你們幹脆搞來料加工,這一進一出,是兩頭都落好,德國人又不傻,何況,許多高端鋼材的坯料也是來源于華人供應商,有事大家好商量嘛!這邊玩了這一出,倒黴的就是日韓的下遊企業了,還有散布在世界各地的零件加工廠,人家德國那邊也不是不講道理啊,你想要平價的東西,成,你那啥東西跟我換?沒有?那你就得忍着高價帶來的成本增加,這沒法子。
進入新世紀後,神州的産業鏈是一天比一天完善,完整的産業鏈可以使各個環節的成本大幅度下降,這是誰也擋不住的一個現實。内有一些能人苦練内功,把企業越做越上檔次,外面則有魏沈生這樣的人穿針引線,四處出擊,你讓神州的工業規模能不上規模上檔次嗎?這個趨勢已經是無法阻擋無法遏制了。
對于克裏爾這樣的商人來說,最重要的還是賺錢,你華盛頓那些政客原意搞啥,隻要不影響到他們賺錢,他們就不會去管,悶聲發大财是他們的宗旨,可華盛頓要是過于幹預,最後的結果一定是不配合,這也是爲什麽那個混球川普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去與神州打貿易戰,最後輸了個底掉的根本原因,以市場爲基礎的經濟模式,人爲去幹預肯定是不靈的,在制度上你川普就已經輸了,還折騰啥?
原油市場上的變化也讓尼古拉等人開始反省和深思,自己去管,沒管住,還損失了不少資金,最後自己不管了,效果卻反而出現了要管的結果,這到底是爲什麽?難道說原來實行的那些經濟理論都錯了?難道說美國資本從此就走下坡路了?對此,尼古拉還專門找一些理論家進行了研讨,可惜,都說不到點子上。
這天,克裏爾正在自己的寫字樓裏快樂的享受着雪茄帶來的愉悅,秘書小心的敲門走進來,“老闆,五角大樓那邊有人要找您,這是她的名片。”
“維多利亞?科爾曼?是以爲女士?”克裏爾疑惑的看着秘書,“她爲什麽不提前預約呢?難道我這裏是超市?可以随時來随時見她嗎?是不是過分了?”
“她,她是國防高級研究計劃局的新任局長,同時也是國防科學委員會的成員之一,從級别上來說,我們不好得罪。再說了,五角大樓的人行事作風從來都不紳士的,以前如此,現在怕是更厲害了,何況她還是一個女的。”秘書小聲說。
“那麽好吧,就請她進來,去會客室吧,這裏不适合接見她這樣的人。”
在會客室裏,維多利亞剛剛一坐下,就讓跟随來的秘書扔給克裏爾一疊文件,然後她用鷹隼一樣的目光看着克裏爾,“現在,我們需要你的幫助,或者說美利堅需要你做出一個正常公民所做出的貢獻,我今天跟你讨論的事情你不能拒絕。”
克裏爾從來還沒接觸過這樣趾高氣揚的人,他眉毛稍微皺了一下,“我已經在40年前服過兵役了,現如今,我就是一個商人,如果說是爲了捐款,我相信用不着你這個級别的人跑來勸捐吧?到底是什麽事情讓你到這裏來下命令呢?”
“我們知道你是在期貨市場上經營有色金屬和礦石的,現在,我們需要你立即在市場上大量采購這張清單上的原礦,最重要的是,你必須要控制價格,我們不能忍受毫無邊際的漲價,那種漲價不利于我們的國家安全。”維多利亞說道。
“可是這與我有什麽關系呢?畢竟我沒有能力決定賣方的價格。”克裏爾想了想後說道,“在這張清單上,你們羅列了這麽多稀土元素,似乎沒有一樣是本土生産的,有些元素我們本土也有,可就是沒有進行開發,難道你們不能鼓勵一些企業去開發嗎?讓我到期貨市場上砸盤,誰出費用?一旦失敗算誰的?”
“其它的我不管,我要求你就是把市場價格打下來,我隻看結果,不在乎過程,更不會在乎國内有沒有人去開發,那不是我管的事情。”維多利亞黑臉說道。
維多利亞的說法是典型的美國官僚語言,他們也是各管一段,之所以找克裏爾提出,她是想借用期貨市場的定價機制,把神州那邊的稀土價格打下來,在她看來,美國資本無比強大,在她的記憶中,稀土的價格曆來是由美國資本說了算的,現在價格高企,無非是像克裏爾這樣的資本想賺更多的錢。同時,她還認爲,正是高企的稀土價格讓許多軍工生産企業借機漲價,從而破壞了國防部的采購計劃,要想解決問題,就必須從源頭做起,否則,眼下已經有許多采購計劃一減再減,都到了無法縮減的地步,這樣下去,根本就無法進入新一輪的裝備更新階段。維多利亞這個觀點實際上也代表一些官員的看法,尤其是在川普當政時期,貿易戰讓軍工企業受到的影響非常大,有些項目已經被無限期的擱置了,這在維多利亞看來是不可以接受的,也是對國防的不負責任,作爲新上台的局長,她要發聲。
維多利亞就是那種趾高氣揚的官僚,她認爲找到了症結,就跑到克裏爾這裏布置任務了,她認爲,自己的牌子夠硬,一個商界人士沒有理由拒絕她的要求,她壓根就沒有考慮在期貨市場上打壓價格的風險,甚至連操作的成本都沒有考慮。
“如果像你這樣單純的來找我談這個事情,我覺得我們的談話可以結束了,在沒有得到官方的承諾之前,我不會同意的,這是一個很複雜的問題,絕對不像你想象的那樣簡單,你還是回去找找經濟學家了解一下期貨市場的機制再做出判斷,非常抱歉,失陪了。”克裏爾說完就起身離開了,扔下維多利亞在那裏發愣。
維多利亞是氣沖沖的離開财團大廈的,她沒有對下面人發火,到了她這一級的官員,還是知道什麽時候把握分寸的。等到她返回華盛頓,與相關參議員彙報的時候,參議員盧比奧哈哈的咧嘴笑了,他搖晃着腦袋對維多利亞說出謎底。
“你不應該去找克裏爾的,他的家族龐大,财團也名列美國幾大财團之中,他們甯可那政治捐款去活動,也不會輕易接受你的指令,你在他們眼裏不過是小卒子一個,不要以爲你代表美國利益就可以目空一切,在美國商人的眼裏,國家利益是次要的,首要的是他們的利益,你讓克裏爾去砸盤,成了固然好,可要是失敗了呢?誰去承擔那種損失?所以,這個事情你從一開始就走錯了步驟。”
“那麽我該如何走?你說的是走錯了步驟,那麽正确的步驟是什麽?”
“你可以去找找财政部長耶倫談談啊,讓那邊在稅務上對該财團松那麽一松,隻要他們感覺後顧無憂,他們就會進入了,隻不過……你去找耶倫似乎也是級别不夠,或許叫你的頂頭上司去找,也許還有那麽點希望。”盧比奧陰笑着說道。
維多利亞最後到底是如何搬動頂頭上司奧斯汀去找耶倫的不得而知,克裏爾從稅務總局那裏獲得了某些項目的減免稅率,至此,克裏爾也隻能上陣了。
克裏爾知道,魏沈生是從神州來的,對那邊的情況可謂是了如指掌,他又約魏沈生一起吃飯聊天。現在,克裏爾已經習慣了東方式談生意方法,正經八本的生意都是在餐桌上談成的,向西方人那樣一闆一眼的坐在談判桌上,壓根就不是那麽回事,而且,私底下的交流在信譽上的保證遠遠大于談判桌上的保證。
“是誰給你出了這麽蠢的一個點子啊?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啊?”魏沈生聽了克裏爾的介紹後,想了想就說出了完全不一樣的觀點,“由于曆史的原因,稀土的價格本身就背離了實際的價值,這個實情你我都不清楚,現在,我老家那邊正在想辦法提高價格,如果你這麽一砸,那邊很有可能會采取反制措施啊!”
說,這魏沈生怎麽就能夠馬上說出這樣的觀點呢?實際上,前些天老家就給了他指示,讓他想法子把稀土價格擡上去,這關乎到老家那邊的長久利益。魏沈生正在發愁怎麽去弄,克裏爾就找上門來了,這能讓他不順着杆子爬嗎?
“什麽反制措施啊?難道說他們不想做生意了嗎?”克裏爾有些不解的問道。
“稀土礦與其它的礦完全不一樣,目前雖然在世界上發現了不少礦苗,可是,想要開發到生産的地步,你知道要投入多大的資金嗎?我也不知道,反正我想,要是能搞,怕是早就有人搞了,現在,我老家那邊的産量也有限,而且是控制了世界供應量的九成,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麽?人家不賣了有什麽不可能的?轉化成成品不是更有利嗎?如果你這樣一砸,那邊就有理由說這東西不賣了,到時候你怎麽辦?不過,價格是會被你砸下來,可是貨卻沒有賣的了,形成一種有價無市的局面,到那個時候……呵呵,也蠻有意思的。”魏沈生說道最後就是揶揄了。
可是魏沈生沒想到,克裏爾卻是從對方的話裏聽出了玄機,他默默的點點頭,“既然這樣,那我就砸,價格我砸下來了,買不到就怪不到我了,你說是不是?”
“我了個去,這樣的事情你也想得出來?難道你怕他們找你麻煩嗎?”魏沈生驚愕的看着克裏爾,“到時候華盛頓的那群政客可是會落井下石的。”
“怕什麽?在華盛頓咱們又不是沒人,而且,我按照他們的要求做到了,至于說後面市場發生變化不是我的事情,他們自己爲什麽沒有預見到那個結果?到任何聽證會上去說,我都不在乎,反正花的又不是我自己的錢。”克裏爾說道。
魏沈生直接無語了,到這時候,他才想起克裏爾是猶太人,猶太人是沒啥國家觀念的,有的隻是自己的利益,他隻能點點頭,“祝你好運。”
“難道你不跟着一起砸嗎?到時候也許你還可以獲利。”克裏爾看着魏沈生。
“我就不參合了,或許可以從中獲利,可是你叫我的老家人怎麽看我啊?到時候家裏祖墳被挖了都沒一定,我們華人與你們不一樣的,你要是資金不夠……哦,我是多餘擔心,以你的資本應該足可以把那裏砸的暗無天日了,嘻嘻!”
“嗯,有你這個話我就放心了,你不參與也好,或者我可以把有色金屬這一塊放給你,讓我集中财力去稀土那邊砸場子,嘿嘿,反正好賴我都賺,這事我喜歡幹……實際上有沒有貨賣不重要,多高的價格也不重要,這次行動實際上是國防采購局與那些軍火商之間的暗戰,軍火生産太暴利了,随便一個理由就加價,一艘航母,從原來的100億漲到現在的150億,他們讓我去砸價格,目的就是讓那些要漲價的廠家縮回去,未必是真的要那麽便宜,隻要我證明了價格可以打下去,那些想漲價的企業怕也就不好提漲價了,這個内情我是知道的。”
“老哥!你這樣豈不是要得罪很多人,到時你可就危險了!”魏沈生提醒道。
“切!有啥危險?其中一些企業就是我們财團旗下的,我早就對他們說過,不要太黑,太黑了最後沒訂單了!他們不信,華盛頓那群人不會順從的任我們漲價的,對我來說,這是果凍一碗一碗果凍,最後都是爛在自家的鍋裏。”
魏沈生不得不佩服,這些老牌資本還真不是蓋的,他們的腦子的确轉的快。
幾人在上風頭歇了半小時,李凡讓米瓦拿着氣體檢測儀先過去看看,結果一路綠燈,于是哥幾個進入到那架飛機裏,也許是密封的比較好,那些屍體并不是腐爛了,而是脫水變成了木乃伊,加上機艙裏長期有那種氣體,所以,保存的還算完好,可裏面的運送的東西讓李凡看了直搖頭,除了服裝外還有一整箱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