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聽了魏冬琴的話後無聲的笑了,“倒是有一個項目,我這裏距離最近的鄉鎮還有20多公裏,雖然算不上偏遠,可這裏還真就是燈下黑了,如果你方便的話,不妨找當地機構談談,贊助一條簡易公路,我相信後面還會有大的投資,到時候就看你如何見機行事了,項目你們可以去談,最後施工去找老薛,這樣,在國内的許多事情也就容易盤活了,而且這裏距離中線南水北調網絡也不遠,從山林開發上來說,我個人覺得似乎也是有機會的,比如說,那種農業滴管技術未必就是隻能使用在農業上,用在果樹種植上是不是也可以試驗試驗?”
魏冬琴沒有想到,她這次簡單的咨詢,又給她的家族企業找了一條新路。事後,她自己親自到了當地進行考察,第一階段是簡單的與當地旅遊文化部門談,一條路面寬達9米的縣級公路項目立馬就談成,接下來就是讨論墓地附近山區的開發。說起來,那個地方還就是屬于燈下黑的一塊地方,方圓不大,不到一百平方公裏,可這裏卻是突兀的出現了幾座鳥不拉屎的小山,山上是品級不高的雜石地貌,說完全沒用不對,可說這裏能夠開發啥,卻又不具備開采價值。于是,魏冬琴又花了點錢,委托某農業大學成立課題組,在當地進行考察研究,看看适合什麽類型的開發,那農業大學拿到了科研經費後還真是盡心盡力,很快出了成果。
說起來,在許多平原與山區的過渡地帶,這樣的空白點并不少,從山區一刀切的過渡到平原的地方不是沒有,比如太行山到華北平原,幾乎就是一刀切,可在許多小平原與山區的結合部上,還是有許多這樣雞肋般的地貌,巴掌大的地方,開礦都不夠成本的,不是品相不夠含量不高,就是規模太小入不敷出,而這樣地方往往又是土壤稀少,不利于植物生長。有些靠近集鎮的地方,還可以開發爲房地産,充分利用這些不毛之地,可有的地方就不成了,個别農民也許會栽上幾顆果樹,擺擺樣子,根本不成規模,所以,這樣地方是周邊往往連人都沒有。
可到了現如今,農業科學技術的發展已經不得了啦,尤其是李凡随口說的滴管技術,對于種植農作物來說都行,對于種植果樹就更不是問題,甚至比在農田裏搞還要簡單實惠,現如今各種PVC水管幾乎都是白菜價了,給幾畝山地上鋪設這樣的灌溉水管根本花不了幾個錢,至于種植果樹更簡單,小型挖穴機,一天可以在山石上挖出幾十個一米見方的樹坑,剩下的就是填土,加底肥,栽種果木了。
有人會問了,這樣的種植能成嗎?當然能成了,家家戶戶在陽台上種花種草是啥意思?在原理上幾乎是一樣的,所以,魏冬琴他們在當地的開發項目,三年後就大獲成功,那裏長出來的各種時令水果和果仁類樹木,頓時就獲得了很好的收成,而且産量吓人,一年比一年多,一顆蘋果樹,三年期的就可以結果上百斤,一畝山地的收獲就能有幾千斤,這還是剛開始,一旦到了成熟期,産量就是幾萬斤,而這裏由于特殊的地貌,加上水管滴灌,管理起來可是要比其它作物輕松多了。爲啥?這裏地表上沒有雜草,缺少病蟲滋生的環境,到哪兒去找?
魏冬琴撂下給小老大的電話就給弟弟發去一條信息,她連電話都懶得打了,簡單的把李凡說的幾個要點發了過去,中心思想就是,“隻要不損害自己的經營方針和方式,其它的都可以談。合作是在自主和平等的基礎上,刻意限定和要挾,有損人格的事情一律不接受!”最後魏冬琴還強調,“不要擔心你的彈藥問題,有強大的老家給你做後盾,你隻管放開手腳去幹,原則就一條,買有用的東西。”
魏沈生得到了老姐的金科玉律,頓時精神百倍,别的都不用提醒他,他就不是個能受到羁絆的人,而且還屬于哪種犟驢性格,牽着不走打着倒退,讓他最高興的就是那句“老家做後盾”,他明白,老姐說的老家可不是單單指的魏氏集團,那後面的老家大了去了,現在老家可是強大的不得了,想要與那些單打獨鬥的資本對壘,那還不是小菜一碟啊?想明白了這些,魏沈生的胸脯又挺高了三寸。
芝加哥是典型的溫帶氣候,四季分明,春天,萬木複蘇,翠綠的草坪顯得生機盎然。在這裏,芝加哥高爾夫俱樂部是排名世界前十的頂級俱樂部之一,從1892年開始籌備建設,到1897年正式成立會員俱樂部,至今,這裏的會員仍然隻有107名,球場不對外開放,隻接待會員,據說最近要增加候補席位。
魏沈生開着自己拉風的豪華跑車,帶着夫人阿曼達,按照GPS導航的路徑,比預定的時間晚了三分鍾到達,在美國,這意味着自己是被邀請一方,留給邀請方迎接的一個小把戲,也不知道啥時候,魏沈生也學會玩這一套了。
克裏爾的秘書等在大門口,滿臉微笑的跑上去打開女士那邊的車門,魏沈生也很紳士的打開自己這邊的車門,然後把車鑰匙扔給了跟在旁邊的侍應生。
“不好意思,我好想遲到了幾分鍾。”魏沈生裝着抱歉的樣子說道。
“沒有關系,時間正好,克裏爾先生在裏面等着您,他非常高興您能來。”秘書谄笑着解釋道,“夫人,您這邊請,注意那個台階,您可真美麗……”
不能不說,阿曼達還真是有些老土,這是來打高爾夫,她居然穿的像是去出席晚會,腳上的高跟鞋的确與這充滿鄉間氣息的地方不搭調,可她不在乎,自我感覺還挺好。不過魏沈生卻是不外行,别看他也穿着正裝,可是他卻是有準備的。
“那個……威特,車的後備箱裏有服裝袋和球具袋,等會你幫我送過來。”說着話,手裏已經遞過去一張百元大鈔,那架勢還真不是蓋的,還牛掰的說“3Q!”
這魏沈生還沒出國的時候就跟一群二世祖和纨绔子弟學會了這一套,那個時候,雖然老姐給的錢不算多,可混迹在那個圈子裏也算是湊合,現在,他可是腰纏萬貫的财主,要是不顯擺顯擺,那還是他嗎?有機會,他是一定要炫炫的。
從外表上看,如今的魏沈生還真是很符合西方富豪的樣子,那種戴大金鏈子,大鑽石戒指的土老帽事情是不幹的,可是,凡是能夠顯示身份的地方卻又一絲不苟,比如,定做的高檔西服、襯衫、領帶、皮鞋,特制的高端手機,帶有自己名字的領帶夾,特别定制的高級鋼筆,限量版的高級腕表,手包等等,最近還特别裝飾的戴上了金絲邊眼鏡,看上去不是那麽匪氣和老土了,就這副扮相,他的那些老哥們看了,非吓得一個趔趄不可,這還真是人随運走了,魏沈生算是走運了。
直到現在,魏冬琴也沒有告訴弟弟,幫助弟弟脫胎換骨的真正幕後推手實際上就是當年被魏沈生坑害過的小老大,要是魏沈生知道了,不知道該是咋想。對年輕時候的鬼鬧,魏沈生也不是沒有反思過,尤其他實際上是被家族給流放出國的,可經曆了這兩年的變化後,魏沈生覺得,當年家族把自己趕出去是對的,至少讓他現在有個完整的家,讓他有了不少的商場閱曆,許多實踐經驗在國内是無法得到的,從這點來說,他已經忘記了當年的胡鬧,更是怕人提及他原來的曆史。
“非常高興見到你,魏,我是勞倫斯,克裏爾?勞倫斯,你叫我克裏爾就行。”
“勞倫斯先生,那樣叫您不尊重吧?”魏沈生也是滿臉堆笑的客套着。
“沒有關系,大家都這樣叫我,我也習慣了大家如此叫,顯得親切。”克裏爾走上前與魏沈生熱情的握手,“這位是我的表妹瑪麗,我專門請她來陪伴你的夫人,我們是先喝茶還是去打兩杆?這都随你。今天天氣不錯,我是偏向去打球。”
“我完全同意你的看法,那好,我去換衣服,十五分鍾後我們球場見。”
魏沈生也不矯情,直接跟着侍應生去更衣室了,夫人阿曼達也去換衣服了。
如果要從外形上看,此時的魏沈生絕對是翩翩富家公子,克裏爾畢竟年事已高,雖然體型保持的還不錯,遠看還行,可近看,那滿臉的滄桑還是遮不住的。
春天的陽光很和熙,在一群“球童”的簇擁下,克裏爾和魏沈生下場了。兩人通過簡單的猜枚确定了誰先開球,克裏爾一記大力的抽球,白白的小球直奔第一個球洞而去,距離洞口不到三米,這也算是難得的好球了。而魏沈生更是當仁不讓,更是非常漂亮的一記大力抽球,那個小球在空中畫出了高抛出的一個大弧線,居然是一個……老鷹球,連克裏爾都吃驚了,瞪大眼睛看着魏沈生。
“運氣,完全是運氣,我這是瞎蒙的,好像這還是我第一次打出老鷹球。這都是你帶給我的運氣,我要感謝你!”說着話,魏沈生還笑嘻嘻的向克裏爾做了個緻敬的手勢,“我不得不說,碰到你可真使我連連走運,在商場上也是。”
魏沈生這話說的好像含沙射影,可是克裏爾好像沒啥感覺,“你,你是不是打過職業球賽啊?你這技術真沒話說了,第一杆就是老鷹球,等會這裏會給你發一個紀念獎的,如果我沒有記錯,你這似乎是創造了一個紀錄,祝賀你。”
“哈哈……”魏沈生爽朗的笑了,“我就是胡亂揮出的一杆,壓根就沒想什麽,這就如同我剛剛進入期貨市場,啥也不懂,亂打亂撞,在我們華人的俗語裏有一句話,叫作‘亂拳打死老師傅’,意思就是,有時,不懂得套路和規矩的人往往少了許多束縛,同時也是無知即可無畏,我就是喜歡撞大運,你别見笑。”
說完話,魏沈生就邁開步子向前走,克裏爾也微笑着跟了上去,一群球童小跑着去第一洞附近去清理地面,這些都是慣例。另一邊,在敞開的陽台上,瑪麗與阿曼達在那裏一邊喝咖啡一邊嗨聊起來,說别的不行,說起運動來,出身在悉尼鄉下的瑪麗可就話多了,在澳洲,她年輕時候沒少去瘋跑和到海裏瘋遊。
打高爾夫的時候,尤其是在這種高級俱樂部裏打球,那些球童都是很懂得分寸的,不管魏沈生打得是不是老鷹球,隻要他一揮杆,那些球童就會跑開,目的就是給兩個老闆留下空隙談事,到這裏來打球的老闆,就沒有一個是不談事的。
“魏,我想說,在期貨市場上我無意與你們做對手,我覺得我們是有合作的空間的。”克裏爾走在魏沈生旁邊,慢慢的說着,“最近在一些大宗商品的競價上,出現了許多詭異的放盤,這是不利于市場穩定的,我想和你說說合作的事情。”
魏沈生好像被斜射的陽光照射的迷了眼,眯縫起眼睛看着遠方的果園,好像是自言自語,又好像就是說給克裏爾聽的,反正這不是正式會談,怎麽說都行。
“克裏爾先生,我剛才說了,我不是個内行,是個不懂得套路的生手。你說的那些詭異的放盤不是我幹的,我也無意去攪合。事實上。我也贊成合作,但有一個前提,我們最好不要劃定界限,不要刻意的去違反市場規律操控價格”
“你指的是什麽呢?期貨市場上的價格本身就是通過競價确定的啊!”克裏爾也是對着空氣說話,裝作是自說自話,“競價本身就是操控,難道說這不對?”
魏沈生轉過身來看着克裏爾,“去年秋糧的競價,你我實際上是在對賭,我輸了,輸了很多錢,這個你清楚。可是……似乎你也沒有赢,知道爲什麽嗎?”
“是的,你說的對,表面上我赢了,可實際上我輸了。”克裏爾苦澀的說道。
“按理說,有些話不該是我這個生手出來說,可我還是想告訴你,不管如何競價,還是要按照市場真實情況來,兩次我都是這樣做的,第一次,我是綜合了曆年來的市場價格指數,通過超算得出的價格标準,而且,我的嶽家和本身家族都是搞農業的,所以,我赢了,最後米爾頓如果不是想算計我,他也不會是那樣的結果,根本的問題還是在于自己。”魏沈生這胡吹的本事不知道是從哪裏學來的,竟然吹出了用超算來做理由,天知道他幹了些什麽,“第二次也是一樣,可是我碰到了資本實力太雄厚的你們,結果我輸了,可是我的家族在國際市場上卻是賺了不少,因爲,我們按照國際實際需求去估算價格,這就是你我之間的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