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冬琴說的開心,可魏沈生這邊聽着卻是心裏汗顔,自己鬧了小半年,搞了半天,還是個配角,壓根就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樣是啥子英雄好漢,可畢竟這是打敗了美國佬,怎麽說還是過瘾了。于是立即答應回家“過年”。他不回去也不行了,自己的老丈人一家,都被阿曼達給“邀請”到魔都過聖誕了,好嘛,倆澳洲佬到了魔都一看就傻眼了,他們哪裏見過如此豪華的大都市啊,魔都,比紐約還豪華,這可是讓老戴維斯開了眼界了,對女兒是連連誇贊,找了個好女婿!
克裏爾沒有去過節,更談不上去旅遊了,不光是他不能過節,就連洛威爾也是象征性的在家族的聖誕彌撒上露了一下面,然後也趕到了芝加哥,至于财團的資産大總管洛奇自然也是跟着來了。他們都在看下面送上來的調查資料,那些資料上顯示着大把吃進他們抛出谷物的公司,可居然沒有一家與魏氏集團有關的。
“這,這怎麽可能?他們難道說輸掉的錢不要了?給了他們這麽好的機會,他們居然沒有插手?”克裏爾着實想不明白了,“會不會他們找不到資金了?”
“你說的那個是完全有可能的,不管怎麽說,自由經濟,商人都是以自己利益最大化爲先決條件的,他們在期貨市場上失血太多,一時半會調濟不到也正常。”洛奇擦着由于熱氣而弄得有些模糊的眼鏡,“隻是,我感覺到奇怪的是,這些公司裏,幾個最大的進貨商都是新近冒出來的,而且……原來與糧商這行完全不相幹的,他們爲什麽會突然出手呢?在資金上,他們原來運行的圈子不在這裏的。”
“這個魯道夫公司原來不就是個做熱狗的嗎?怎麽現在居然有實力到糧食市場上插一手嗎?這是不是一個陰謀啊?”克裏爾皺着眉頭問道,“我就趕到奇怪了,什麽時候德國的商人也敢出來跟我們作對了?難道說他們不知道後果嗎?”
“這個事情……我打了那邊的電話,由于放假,是通過私人關系找的人,實話說,我們并沒有事先打招呼,而魯道夫公司本身就是從事飼料加工、養殖和肉類聯合加工的企業,他們看到我們的糧價便宜,當然就要進入了。”洛奇讷讷的說道,“他們還詢問我們,問他們該如何的配合,至少,他們對眼下的糧價是歡迎的,要知道,德國的糧食生産将将夠他們自己的使用,個别品種是與其它國家串換的,在這點上,魯道夫公司在國際商場購買咱們的秋糧谷物是沒問題的。”
“這其實又是我們的一個漏洞!”洛威爾瞪着眼睛說道,“我們早該讓華盛頓的那些政客通過私人關系向德國……不,向歐洲我們的盟友打個招呼,這樣,那些與我們作對的商戶就會暴露出來了,現在,我們撒網下去,想要的沒看見,不想要的都來了,這種現象說明了什麽?我看,這似乎是有人在布置迷魂陣!”
“不是吧……洛威爾先生,我提醒你一下,除了與我們賣出的糧食之外,在國際糧食市場上至少還有二倍于我們數量的糧食在交易啊,這可是天文數字,就是我們把全部家當都壓上去,那也是擺不平的,誰有這能力?上帝?”洛奇說道。
“難道說我們違背了上帝的旨意了嗎?我們不是一緻都在虔誠的祈禱和敬奉嗎?可現在,我們的确是有些不好辦了。”克裏爾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洛威爾呆呆的坐在那裏,他說不出話來了,等了好一會,克裏爾才發現,洛威爾好像不對勁,走近一看,口水已經流了下來,很明顯,這次又中風了。
一陣雞飛狗跳,洛威爾在聖誕節的第二天傍晚再次送進了ICU重症監護室,這次,堵的地方倒是沒有,隻是一根細細的小血管破了,出現的淤血壓迫了腦神經,洛威爾這次是真的失語了,眼神呆滞了,他所管轄的帝國這次攤上事了。
沒有了洛威爾,僅僅靠克裏爾和洛奇是無法行使财團的最後決定權的,面臨着财團的生死關頭,必須要召開緊急核心班子成員會議,隻有獲得了這個會議的授權後,克裏爾也好,洛奇也罷,他們才能有可能統管财團的所有資源。
洛威爾的病重,在華爾街也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許多圈内人士都紛紛打來電話和發來信息,表示“嚴重的關切”,這時候着急的人可不是一家;兩家财團了,畢竟這些财團之間盤根錯節的事情太多了,如果不及時預防,給華爾街乃至整個美國資本市場上的影響就是巨大的。當年,一個雷曼兄弟公司的倒閉,就讓那些财團使出了渾身解數,讓一些政客發表各種模棱兩可的聲明,甚至還放出風去,雷曼兄弟公司是有可能獲得國家機構的某些優惠和救援的,實際上就是在拖延時間,趕緊擦屁股,将一些馬上要發生的賬目立即止損,另外,也是各大财團爲了保存屬下公司所爲,最後,一切手尾弄完,幾家财團達成了秘密協議後,這才公布了雷曼兄弟公司的最後結局,其它财團旗下的幾家保險公司全都保存下來。
眼下,洛威爾出事,他們在糧食市場上的博弈戰況也無法保密,有些研究機構甚至對他們的行動挂了黃燈,這可都是非常不得了的事情了。别說洛威爾這幾家的聖誕沒法過了,就是其它财團的主要核心人物,這個聖誕怕是都沒法過了。一個個的在洛威爾送院的當天晚上,都接到了各自放在華爾街華盛頓的眼線報告,一個個的都心裏煩透了,有的幹脆罵起了粗口,可罵歸罵,還是得相互聯系。
說,難道說這些财團就是泥捏的嗎?就這樣被算計了?不,他們一個個都是大老虎,都是吞噬金銀的資本大鳄,關鍵是,這個時機太特麽的巧了,弄得所有的資本财團都有一種措手不及的感覺,有些甚至設想了直接放棄的方案。
聖誕節,搞出這樣一出來,讓那些資本大鳄還真是有勁使不上啊,雖然那些銀行都是他們控制的,隻要他們一聲令下,銀行裏的高管和主要職員就得回來加班,可這些人散布在世界各地,有的在南美,有的在太平洋,反正都是去了暖和的地方,最近的也是去了佛羅裏達和洛杉矶,想讓這些人馬上回來加班,談何容易?就算是臨時去找加勒比那邊的灰色資本幫忙,那邊也是一樣啊。更重要的一點,這些财團的核心人員還不知道洛威爾那邊具體的情況,将會影響到其它财團什麽程度,尤其是,那邊的内部目前意見也沒有統一,這就搞的很難辦了。
自由經濟的最大特點就是企業内部的高度集權化,企業外部高度的競争化,合作是在穩定發展的基礎上的一個表象,真正骨子裏的卻是競争。所以說,一旦發生這樣的事情,沒有哪個大鳄不會瞪大眼睛去看自己能吃到哪塊肉。
在國際糧食市場上,同樣出現了詭異的現象,洛威爾公司兩天賣掉了近八千萬噸秋糧谷物,都以爲國際糧價會暴跌,可偏偏沒有,那種低價的大宗交易,幾乎是在瞬間就完成了,就在洛威爾住院的第二天,已經有裝滿糧食的輪船從芝加哥港口開了出去,一路向東走海路去歐洲,另一路則是走密西西比河,發向加勒比地區,而在洛杉矶、舊金山的港口也都在準備發出的糧食。
巨量的糧食出口,自然也是一些農戶的配合,他們早就按照合同将各自的糧食送到了指定的港口,無非是要造成既定事實,這樣,就逼得當時與他們簽下高價收購合同的公司沒有退路,必須跟他們一起去逼在期貨市場上擡高糧價的洛威爾公司,在聖誕前拿到了錢,他們還客氣什麽呢?直接裝船,啥時候走他們管不了,可要是不裝船,他們就得付出高昂的碼頭倉儲費,裝上了船,拿到了船單,這合約就算是履行完畢,至于那些船壓港的費用,他們才懶得去管呢。
魏冬琴在這次大筆收購的時候,玩了一個花招,劉海林第一單拿錢去玩了一把,賺了不少,老頭很是得意,可再往後他就有些力不從心了,無他,他的資本數量太小了,兒子不可能把整個公司的資本都給老子去刷寶,當時錢博平去忽悠的時候,也提出是挂個名号即可,到時候會有人找老頭接洽的。
還真是到時候就來人接洽了,魏冬琴派出自己的得力幹将,直接過去就接管了劉老頭的公司,拿出來的本票吓死人,表面上是劉老頭的公司在進貨,實際上到底是誰?連劉老頭都說不清,他也懶得去問,就好像被騙的弱智老頭,随便把自己的身份給人去折騰,他心裏明白,這後面的貓膩大了,自己知道的越少越安全,不過有一點他清楚,這幕後幹的事情對華人是有利的,是給華商長臉。
正是由于這一股新冒出來的資本,穩定了國際糧價,第一批沒有買到的中間商到後來也不後悔了,誰心裏不明白啊?這是有财團資本在穩定國際糧價啊!隻要糧價穩定,中間糧商就可以穩定,否則,他們要麽就是跟着投機,投機嘛,就有可能成功也有可能失敗,如果糧價暴跌,他們自己手上還沒有來得及出手的糧食就要賠錢,到時候,自己還不知道去找誰哭呢,所以,穩定的糧價是大多數糧商歡迎的,而把美國公司惡意砸場子頂住的,隻有華商有這個力量,也有這個容量可以吸納,換其它任何一個國家和民族是都做不到的,這就是實力。
八千萬噸谷物購進後,光是差價就讓魏冬琴樂的合不攏嘴,她這邊可是低價收進的,是克裏爾砸場子扔出來的,她和魯道夫兩大集團聯手把國際糧價穩定後,剩下的當然是偷着樂了,而且,這美國的秋季谷物還與各自國家的農産品不沖突,對自身國家的供應沒有影響,爲什麽這麽說呢?芝加哥那邊的秋季谷物主要是以玉米和大豆爲主,這兩樣東西本身就是用來做飼料和榨油的,德國的農作物主要是小麥,是保證全國居民一日三餐的主糧,而在魏冬琴這邊也是一樣。
華人的主糧是大米和面粉,棒子面窩頭說的再好,吃個新鮮行,一日三餐都吃那個?沒人原意,因此,玉米主要還是用于做飼料和深加工的原料,真正在餐桌上直接體現的很少,這也是爲什麽魏冬琴可以輕松的購買的原因之一。
北美秋糧裏還有一個品種,那就是土豆,可這東西本身在美國的市場銷售就很大,美國人快餐裏要吃的薯條,平時零食裏的薯片等等,銷售量可是非常大的,因此,這個品種在競價的時候誰都不碰,誰碰誰就準備被聯邦機構找過去喝咖啡了,而且,土豆由于其特殊性,美國出口的數量非常少,那東西就像水果一樣,是含水的,稍微處理不當,不是發芽就是爛掉,誰願意萬裏迢迢的搞這個?不光是美國,在世界上,土豆的生産基本上都是自産自銷,就地銷售了。
魏沈生是在元旦前返回的魔都,老婆和倆熊孩子到了機場迎接,然後回到家裏,老丈人一家也在,就連那個不省心的小舅子也在,據說還在魔都找了個美人,已經陷入了熱戀之中,還說是學姐姐的,必須找個華人靠譜,天知道誰更靠譜。
“不要洩氣,輸不可怕,我們還有本錢,你剩下的錢比我們從澳洲出來的時候還多出十幾倍呢!我看好你,你還能翻身的!”老戴維斯帶着鼓勵的口吻說道。
“誰說我輸了?”魏沈生的眼皮一翻,“是不是阿曼達說我在期貨市場上賠錢了?我說親愛的,你向老人家透露消息的時候就不擔心老人家心髒受不了?”
“是啊!我的心髒的确經受了一次考驗,好在我身上帶着救心丸呢!”戴維斯拿出了一個小瓶子,“這個藥可是比我原來帶着的硝化甘油味道好多了。”
“我在期貨市場上不過輸掉了**百億,減掉阿曼達那邊的盈利,也就是不到八百億而已,可是我在家族裏的資産卻是增加了二千多億,你說,我輸了嗎?”
魏沈生一副“我是流氓我怕誰”的樣子,渾身上下就沒有地方不在嘚瑟。
“你說什麽?難道說你沒有輸?還倒賺了一千多億?”阿曼達瞪大了眼睛。
“不行了,我又得吃藥了!”老戴維斯打開了藥瓶子,倒出了幾粒扔進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