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折騰,倒是把一些散戶剛開始胡亂跟造成賠錢的損失給補回來了,是啊,要是都知道第二天的走勢了,做階梯操作還很難嗎?還有會放過嗎?正是基于這個思路,魏沈生那雞賊的腦袋瓜子就活泛了,于是,他策劃了另外一種操作方法。
要知道,世界上任何交易市場上都有一些休眠公司,有的是如同洛威爾那樣的家族成員實習的地方,有的則是經營不善,或者是公司主要成員發生了意外,這公司很難繼續經營下去,由于還有點殘值,就不會輕易的宣布倒閉關張,等着新來的人接盤,類似這樣的公司買賣就是一些投行或者管理公司的主要業務。
魏沈生爲了在私底下玩變相的階梯操作,同時也是掩護自己這邊的米爾頓—戴魏公司,于是,讓自己老婆阿曼達去“加盟”了一家半死不活的休眠公司,花了點小錢就獲得了全盤控制權利,然後,魏沈生把公司裏幾個厲害的操盤手派了過去,在期貨市場裏專門按照預測的走勢做階梯斷線操作。隻不過,這樣的操作必須得小心謹慎和不留把柄,否則,一旦被查到證據,那就是操控市場,會罰的魏沈生回家連姥姥都認不出來,而這一套手法的設計者就是CEO麥克唐納。
類似這樣的操作,其實在期貨市場、證券市場裏都有,爲什麽那些大公司身邊都跟着一群“小弟”呢?他們幹的就是這個活,可都要小心謹慎,都是玩的心照不宣,玩的心有靈犀一點通,如同打麻将裏的作弊,合夥的搭子做出某個特定的暗号,另一邊的就知道對面要什麽牌,抓住了是出老千,抓不住呢?那就沒事。
在證券市場上本身就有對沖的手法,用大白話說,就是兩邊下注,不管哪邊虧了,另一邊就可以多少撈點回來,把握的好,總是赢的面多過輸的那一面。
魏沈生脫離自己公司的對沖做法,單獨列出去搞了個小公司,這個套路實行後,他所控制的資金就來回倒騰了,雖然看上去麻煩,可在資本高度發達的美國,這樣的操作卻是很快的。單獨看MD公司賬面,好像已經投入不少資金了,可是在另一端阿曼達管的公司裏,卻是在不斷的從市場上吸金,然後經過加勒比那邊的離岸銀行操作,轉了一圈後,就顯示出魏沈生正不斷的向MD農貿公司注資呢。
也是阿曼達的嘴漏,這個套路實行了半個月後就天下皆知了。這還真是應了那句“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的話,阿曼達在外面做頭發的時候,無意間就把自己最近“發财”的竅門告訴了新結識的“密友”,于是,市場裏的散戶都開始按照曲線波動的“規律”進行短線操作,這倒是無意間把散戶的損失給補回去了。
洛威爾農貿公司就那麽傻乎乎的讓魏沈生在眼皮底下玩這個把戲嗎?從本質上說,那是不可能的,可是作爲資本頂端的大鳄,對一般的小魚小蝦都是視而不見的,一開始,他們就是想用這種隔日對拉的方式讓MD公司逐步被誘惑進去,這就好像是溫室煮青蛙,用實習生的“生疏手法”給對手無限遐想的空間,用隔日拉動的方式,逐步加大投入的資金,讓魏沈生感覺不到自己是在被釣魚。
無論在什麽行業裏,現如今都引進了“心理”的策略,比如說,洛威爾如果在魏沈生第一天砸進去五十億的時候就大舉與其對抗,很有可能就會讓魏沈生在操作上“淺嘗即止”根本就達不到最後絕殺的效果,所以,幕後主持操作的克裏爾堅決不許手下與MD公司在市場上進行對抗,造成一種每天都要去籌集資金的假象,等到第二天就又狠命的向上拉,被砸下多少就拉回來多少,這實際上就誘使魏沈生也跟着玩起了“添油戰術”,雙方就這樣你來我往的,逐步的加大了投入的資金量,等到距離最後的封盤還有十天的時候,人們才發現,雙方投入的資金總額早就過了千億美元大關了,這個時候,誰放棄都很難,到了這個時候,顯示雙方都已經進退維谷了,這種分析文章已經充斥在各種媒體上,就是在期貨市場的各種“群”裏,說的也都是這個論點,大家一緻認爲,這又是一次生死對決。
到了這個時候,僅僅公開顯示的報表上,魏沈生的資金注入就超過了預期,此時已經到了夏威夷的米爾頓還“特别關心”的打來了電話,提醒魏沈生要注意了,你有可能掉進了某個陷阱,他甚至在電話裏詢問,需要不需要他介紹幾個資本強大的後援,必要的時候,他原意爲MD公司的博弈貢獻自己的資源和關系。
“老董事長,多謝你的提醒,我已經做過調查了,我們的對手就是一群生瓜蛋子,盡管我也是個新手,可是我算過了,我不相信對方身後的财團原意拿出巨額的資金來讓他們搞這個似是而非的實習,我也下決心了,這次我是跟對手飚上了,我就不信以我家族的資本還幹不過他們,我姐姐已經把我在家族裏的資産支配權全部交給我,她還答應,在必要的時候,用家族的資産做抵押,尋求更多的資本加入,嘿嘿,不管輸赢,我都要好好的與他們幹上一仗!”魏沈生在電話裏說的豪氣萬丈,那邊的米爾頓聽的是心花怒放,他覺得,魏沈生還是那個魏沈生。
根據與波士頓财團的私下交易,這次的目标就是徹底的打垮MD公司,讓新起來的戴魏公司徹底的從芝加哥滾蛋,米爾頓完全可以在事後對垮掉的公司進行全資收購,到了那個事後,公司剩餘價值也所剩無幾了,而獲得勝利的波士頓财團将會把赢得的利潤三成分給米爾頓,這樣基本上就恢複了米爾頓原來的規模,可以說,這個設計是很完美的,唯一無法控制和預測的條件就是魏沈生會不會跟,如果魏沈生不跟,四平八穩的做,放棄這次秋糧的赢利點,那麽這個計劃可能就無法在當年實現,可這也不要緊,洛威爾拍着胸脯告訴米爾頓,隻要魏沈生還在芝加哥期貨市場上經營,那麽他就會讓那個實習公司像跗骨神釘一樣的盯住,隻要魏沈生進行操作,那邊就會打壓,讓魏沈生的公司無法在芝加哥期貨市場上操作,這樣,最後還是以趕走魏沈生作爲最終目标,到時候米爾頓就可以去以公司元老的身份拿回公司。差别就是,長期消耗必然盈利少,拿回公司的米爾頓就得自己去苦熬了,能不能最後重現輝煌就要看米爾頓的運氣和手法了。
洛威爾等人之所以加入到這個計劃,根本的原因還是他們面臨華商華資的威脅,他們已經發現在期貨市場上形成的新勢力,這是不能被他們接受的。在其它大宗商品上,美國财團早就面臨着來自歐洲、亞洲等資本的威脅了,尤其是在原油、鐵礦石等項目上,這些年來各方的博弈早就展開,目前的局面是大家在相持,誰都一下子打不垮對手,好用的資金太大,尤其是這些大宗商品的産地并不是在美國,作爲博弈的重要條件,手上控制的實物數量不夠,這是美國資本的一個短闆。如果不是因爲美元是國際結算貨币,美國資本是無論如何控制不了期貨價格的,正因爲許多大宗商品結算的貨币是美元,這才使美國資本形成了優勢。
當洛威爾發現華資在農産品上大舉進入後,他們的心裏不僅是不淡定,同時覺得魏沈生是在老虎頭上拍蒼蠅。别的商品美國人也許有短闆,可這農産品是美國的強項啊,怎麽可能讓華商在這裏呼風喚雨的?洛威爾甚至認爲米爾頓的夏糧操作是丢了美國人的臉,是一種莫大的恥辱,所以,他才出面組織了這次行動。
結束與米爾頓的通話,魏沈生心裏其實也是在打鼓了,他想了想才拿起電話打給了姐姐魏冬琴,“姐,現在的局勢有些不對頭了,我甚至懷疑我的對手不是那幾個實習的富豪公子,我覺得對方的資金好像總是用不完,繼續僵持下去……”
“你現在還有退路嗎?”魏冬琴在電話裏直接打斷了弟弟的話,“行百裏半九十的道理你不懂嗎?你要是在一開始就警惕,投入不大的話還可以收手,現在你前前後後投入了多少了?超過六百億了吧?你現在原意把這些都割掉嗎?”
“我這邊是顯示的挺多,可是反反複複的對拉,讓阿曼達那邊也進賬了不少,想要我完全破産是不可能的,那邊的資金我已經不讓再轉了。”魏沈生說。
“你想的簡單,你以爲阿曼達在那邊的動作對手不清楚嗎?你在期貨市場上玩的那套把戲早就傳開了,我從第三方渠道都聽說了,你還以爲是你自己的獨門絕技?而且,現在距離秋糧封盤的時間已經不多了,難道你就沒想到對方會在最後孤注一擲嗎?”魏冬琴的口氣明顯的恨鐵不成鋼,“這樣吧,我這裏再支持你200億,你盡快的把局面明朗化,對期貨市場和證券市場上的事情我不懂,可是我知道,某種大勢形成概念後,剩下的就是摧枯拉朽的收尾了,你覺得呢?”
“好!有姐姐這個支持,我明天就開始最後的反擊!”魏沈生被打氣了。
距離最後的封盤時間不到十天了,而實際的工作日隻有七天,兩頭都是周末,這也是美國人制定許多時間節點的慣例。在時間節點上,美國人并不向東方那樣的固定日子,而是選擇某某月最後一星期的星期幾,或者是第一個星期的星期幾,這樣的結果就是許多節日或者活動日實際上都是不固定的,稍有疏忽就出錯。
過了周末,進入星期一了,按照默契,這一天是洛威爾公司的拉升日,可就是在這一天,魏沈生不慣着對方了,直接在交易上與對手刺刀見紅了,那邊拉升多少,這邊就打壓多少,一時間,期貨交易數量猛增,雙方在當日交易曲線上來來回回的波動非常細微,這邊拉升多少,那邊一定打壓多少,場面形成了焦灼。
一些在上周末吃進低價的散戶,本來都打算在今天拉升的時候賺個差價,可是當日沒有拉升起來,這讓許多散戶亂了,阿曼達那邊扛不住了,她打電話過來找魏沈生詢問,可是剛開口就被魏沈生怒聲訓斥了一句“你給我閉嘴!”
阿曼達頓時明白了,自己這是犯規了,她隻能悻悻的放下電話。兩公婆事先就有過約定,關于期貨市場上的事情就幾個不說,第一,在外人面前不說,哪怕是自己的弟弟也不行。第二,在公衆場合不說,避免被人錄音成爲證據。第三,在電話裏不說,同樣是怕被人竊聽,形成操控市場的證據,一旦洩露,麻煩大了。
阿曼達跟着魏沈生生活這麽多年,多少也學會了一些小心眼,他也從魏沈生的語氣裏聽到了暗示,就在這一天,他在對手拉高一點點的時候,出掉了手中所有的期貨指數,雖然沒有賺,可卻是保存了自己的實力,她知道,此時老公那邊與對方已經到了短兵相接的地步,自己可是不能繼續在裏面左右逢源了。
魏沈生此時滿臉焦黑的盯着大屏幕上的顯示數據,距離到當天收市還有半個小時,他已經成功的将谷價打壓到了上周的最低點,也就是在他松口氣的時候,距離收市還有20分鍾的時候,對方突然發力,一連串巨額的拉升單子沖了進來,谷價應聲而漲,這一切變化的太快了,讓魏沈生根本都都來不及反應。
“他們改變戰術了,白天是與我們遊鬥,積攢的資金完全放在了尾市上了,我們根本來不及調動,任何一家銀行的調度都需要時間,隻要耽擱幾分鍾,我們就來不及了。”麥克唐納非常敏銳的發現了問題,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爲什麽不把資金早點調入在期貨市場上的主要賬号上?”魏沈生問道。
“您不是說要小心對方的偵查嗎?我們進入主賬号的資金都需要在其它銀行賬号上過度一下的,這可是您定的規矩!”麥克唐納小聲的解釋道。
“啪!”魏沈生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腦門上,“既然他們變化了戰術,那我們也變,明天開市的時候我們也示弱,上午進行資金的調劑,我晚上再找老家要點。”
有了這個開頭,接下來幾天的場面更是激烈異常,開市的前兩小時都還算是平和,一過了中午十二點,雙方就開始砸錢了,你一榔頭我一棒子的,所有散戶吓得全都退避三舍了,你們大老闆要玩,那成,你們玩吧!我們在旁邊吃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