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當天的走盤,克裏爾原來擔心魏沈生不上套的心思放下了,他高興的給洛威爾打去電話,“那個小子還是沒有忍住,他還以爲我們是米爾頓那樣的,隻要他能夠跟我們對賭,我們肯定能夠從這個家夥身上撕下一大塊肉來。”
洛威爾又是老一套的雲山霧罩,“也許你說的是個好消息,我家的小貓昨天不知道從哪裏抓了一隻老鼠,它把那個老鼠玩到最後都沒有咬,呵呵,那個老鼠是活活的累死的。我在旁邊一直看着,看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我和我們家的小貓是一樣的,我不想吃肉,我是想看着他慢慢的深陷危機裏,看着他最後疲憊不堪。我們在制定目标的時候可是說好了的,我可不想随意的更改,我們的目的是讓那些在期貨市場裏的華商收斂一些,你知道的,在期貨市場上,可不僅僅隻有一個農産品的,我們面臨的對手很多,得打出個樣闆叫他們看看,這就是威懾。”
“我明白的,我不會改變目标的,當然,作爲資本,我們是兩個方面都要出手,既要打垮那些華資資本,威懾他們,同時,我們還是要賺錢的,我們的資本必須壯大,就這個問題,我已經與其它财團打過招呼了。”克裏爾說道。
“很好,這樣我就可以放心的去與我的小貓戲耍了。哦,對了,克裏爾,明天放一放,讓那個暴發戶以爲我們也像米爾頓那樣的懦弱,拖到最後時候放出天量來,看看這小子到底能有多大的斤兩,想跟我們比資本,他還太弱了。”
“明白!你就安心的在巴西利亞度假吧。”克裏爾說完放下了電話。
不對啊,他們不是都在郵輪上嗎?現在郵輪去了哪兒?怎麽……都換地方了?
是的,離開了裏約熱内盧,維多利亞号郵輪繼續南下,将會在阿根廷的布宜諾斯艾利斯停留一段時間,然後折回頭穿過巴拿馬運河進入太平洋,然後去夏威夷、澳洲、印尼、新加坡,總之,這條船在冬季是不可能在寒冷的地方停靠的。
幾個老家夥分工了,洛威爾在巴西利亞有自己的别墅,他在郵輪靠近巴西利亞附近的海面時,乘坐郵輪上的直升飛機登岸了,他想要在自己的别墅裏待一陣子,在這裏,他有着另外一個家,這些不是行内人是不知道的。而克裏爾則是在裏約就登岸了,然後乘坐飛機飛回了波士頓,至于洛奇和米爾頓則是要繼續在船上迷惑人,畢竟一下子都跑了不合适,目标太大了,容易曝光出事。而且,米爾頓也要去阿根廷,與那裏的糧商進行洽談,内容自然與在巴西談的是一樣的。
那這老幾個的船票不是白買了?船家不是便宜大了?才不是呢,人家這是出去活動活動,船上的資格仍然保留的,以現代交通的技術,人家是可以随時返回船上繼續履行的,比如說洛威爾就會在維多利亞号返回的時候再飛回去的。
維多利亞号幹嘛那麽麻煩的還要走回頭路?這一段不走不行,不走就得繞南美洲最南邊的合恩角,那裏雖然是夏季,可是合恩角那邊的航線風險還是很大的,不說那裏的航道暗礁多,行船困難,就是那裏的氣候都不得了,合恩角是南緯56度,幾乎接近南極圈了,即便是夏季,這裏仍然是寒氣逼人,而且這裏常年多霧,終年吹強烈的西風,航道上海面波濤洶湧,你讓維多利亞号如何走這樣的航線?
米爾頓自己并不清楚,他在這次狙擊魏沈生行動中,不過是一個馬前卒,他還以爲洛威爾是看着他的面子才來插手的。實際上,近些年來,華商在期貨市場上的分量越來越大,讓資本集團不得不重視,尤其是當下的美國,幾乎完全是一個靠資本維持繁榮的國度,他們對任何風吹草動都很敏感。洛威爾能夠在波士頓财團裏成爲隐形的王者,關鍵就是他的嗅覺和敏感度超高,幾次從提前的嗅覺中把握住了商機,使财團的資本不斷的增殖,不斷的擴大。
多年來,米爾頓與洛威爾家族都是“相敬如賓”,這是個啥意思呢?米爾頓在骨子裏是很高傲的,他幫助洛威爾的時候是裝出“不知道”的架勢進行的,那個時候的米爾頓其實也是繼承家族裏的這家公司,要不說怎麽是百年老店呢?可是米爾頓深知自己的資本實力在大财團面前連個屁都不算,他自然要設計一些套路與這些财團建立關系。在美國,這種關系實際上很不好建立,弄得不好,關系是有了,自己的公司也沒了,就是給你留着名頭,那也是大公司大财團的附屬公司,根本就沒法子按照自己的思路去做事情,甚至随時會被主子犧牲掉,這就是爲什麽每年有很多新公司出現,同時又會有很多公司沒了的道理。
米爾頓爲了保留自己家族的單獨性,與洛威爾完全以朋友相待,絕不進行任何實質性的業務合作,好在洛威爾後來也不做農産品了,兩者之間沒有交集。可是洛威爾欠的人情卻一直保留着。在米爾頓看來,人情是越用越薄,僅有的一次,可是不能輕易的使用,而且,米爾頓在後來的經營中也沒有遇到啥大風大浪,所以,雙方就是相敬如賓,洛威爾家族有啥慶賀的,米爾頓一定去捧場,米爾頓家有啥變動,也會第一時間告知洛威爾家族,這幾乎成了一個慣例。
合并後的公司給了米爾頓榮譽董事長的稱謂,而那個魏沈生畢竟還是暴發戶的心态,他送給米爾頓船票,意思其實就是寒碜人家的,可就是這個小小的舉動,卻是讓洛威爾抓住了,當米爾頓拿着船票向他訴苦和發牢騷的時候,遠山霧罩的洛威爾就提出他也“有興趣”,米爾頓是個啥人啊?立馬順杆爬的提出了邀請,這才出現了幾個老頭周遊世界的壯舉,而米爾頓找來的那些期貨市場裏的策劃高手,實際上早就被一些人物暗示了,這出戲,洛威爾和他的幾個夥伴可謂是演的很好,巧妙的瞞過了米爾頓,瞞過了一些經濟記者,無聲無息的進行了行動。就是在那家洛威爾僵屍公司突然複活,在期貨市場上又搞風搞雨,也沒有人感覺奇怪,甚至懷疑魏沈生是不是專門喜歡跟人對賭了,人家拉升價格是有原因的啊。
高手過招都在無形中,站在那裏哇哇大叫的肯定不是高手,除非他是在裝。魏沈生的動作沒人相信他是在裝,更不會有人認爲他的高手。在那個詭異的午餐會上,一些公司的老闆把魏沈生的動作當成一個話題議論開了。
“這兩天的農産品價格走勢很怪異啊!不知道又有多少小散戶倒黴了。”老闆A微笑着說出了自己的觀點,“不管誰勝誰赢,最後輸掉家底的肯定是散戶。”
“你說的也不完全對,跟着赢的也有散戶的,這就是一場拉斯維加斯的賭局,有時還是要看看運氣的,不過這次出來拉高價位的洛威爾公司可是有理由的,那個魏非要對着幹……”老闆B搖搖頭表示不理解,“也許是他覺得自己可以獲得定價的話語權,我覺得他似乎小瞧了我們美國資本了,這次,我認爲他肯定輸。”
“這還用說嗎?雖然那個小小的洛威爾公司是其家族後輩的練習場,可畢竟有龐大的家族資本站在後面,無非就是要籌集更多的資金入場而已。”老闆C樂觀的說道,“那個魏就等着米爾頓最後回來收拾殘局吧,他在芝加哥的表現也就是昙花一現,這點我很肯定,隻是,今年秋糧的價格高企後,會不會影響到其它的大宗期貨商品也跟着産生變動啊?畢竟,糧食可是關乎許多地方人吃飯的。”
“我覺得影響不會太大,農作物在期貨資本市場上所在的比例太小了,如果僅僅因爲農作物的價格變動就影響到其它?那我們還能在這裏喝咖啡嗎?”大腹便便的史蒂文笑呵呵的插嘴道,“就是有影響,各位不都在這裏嗎?難道我們還沒有辦法去平抑嗎?動動小腦筋,這個事情就過去了,真要是有人亂來,我們就要聯合起來去對付,哪怕是花點腦筋,也不可以讓一席人趁機漁利。”
“啊!有了您的這個話,我們心裏就有數了。”幾個老闆立即恭維起來。
史蒂芬,最大财團在交易所裏的代表人物,他的話還真就是一種暗示。
李凡設計好方案後,隻告訴了表哥錢博平,而他在近段時間裏又被派到中原一帶去對一個新的項目進行科考了,根據對出土的一些物品的初步判定,那裏發現的幾座古代陵墓是東晉十六國時期的,而當地的考古隊着實忙不過來,這才向Y大學求援,經過協商後,Y大學承擔任務,甚至經費都自己出,換回來的條件是,獨立進行科考,發現的古物将第一時間由Y大學進行解析,這就可以使學校裏考古系等學系的學生獲得現場實習的好機會,同時,學校也可以在這個偏門的曆史研究中獲得突破,而這一點,在古代學系中,始終是個短闆。
曆史上,三國之後的西晉維持的時間并不長,随即就是軍閥割據,形成了十六國的格局,這個混亂的時間足足有一百三十九年,可接下來的也不是大一統時代,而是南北朝的對峙,又是一百多年,可以說,這次大分裂時間相當長。
東漢滅亡後形成的三國時間就不短,三國歸晉後有過短暫的大一統時期,可惜,僅僅維持了五十二年,實際上,西晉的建立并沒有改變前朝多少本質上的東西,到了第二代就出問題了,形成了八王之亂,經濟嚴重衰退,20多年後,西晉被以匈奴人劉淵所滅,最後一個皇帝司馬邺也被匈奴人劉聰給殺掉了。
這裏有個問題,匈奴人怎麽姓了漢姓?是不是不對啊?其實,這是有淵源的。
這劉淵是西漢時期匈奴首領冒頓單于的後裔。在漢初的時候,劉邦爲了緩和西域的争奪,采用了和親政策,将一位宗室之女,作爲和親公主嫁給冒頓單于,并與冒頓單于相約爲兄弟。從那以後,冒頓單于的子孫都以劉氏爲姓。
實際上,經過四百多年的融合,此時在西北黃土高坡上的匈奴人基本上都漢化了,他們也學習四書五經,也崇尚書法和中原文化,劉淵就能寫得一手很好的漢字,而且,至今也有許多百家姓的起源是來自匈奴,比如,呼延、宇文等等。
正是由于大分裂時期,各個割據的政權各行其道,很難找到準确完整的史料紀錄,與那些大一統朝代的曆史紀錄比起來,十六國時期的曆史研究的确是短闆。
當地發現這幾個墓地遺址也是因爲現代基建而發現的,地點就在中原某市的郊外,這裏本來是要搞一個拉直的水利工程,沒想到發現了一些墓葬。
根據當地文化部門的初探,得出的結論是,這些墓葬都先後被盜過,已經不完整了,本來也就是下面文化部門看看就挖平開始建設了,可當挖掘機向下的時候,他們碰到了堅硬的石料和可怕的木料,文化部門再一看,不得了,這是墓下墓的葬法,也就是說,上面的墓葬被盜了,可下面的墓葬還在,這就得報告了。
正是因爲有了這個報告,李凡才又攤上這個事情。在古代學系裏,也就是李凡屬于中青年骨幹了,不派他派誰你?年輕,身強力壯,有學位有職稱,遇到這樣的事情,你得主動點,得起到模範帶頭作用,所以,李凡也沒有二話可說。
“你這次去就是先搭個架子,把墓葬的性質定下來,如果有重要發現,那就不是一時半會的事兒,所以,能在年前有個結論很重要,帶上你的那些家夥事,帶上你的學生,隻要有了成績,我這裏一切都好說!”已經是副校長的朱家清說道,“回頭,放寒假的時候我給你們開開綠燈,你可以晚點到學校來報到。”
對老朱每次玩的這些小恩小惠,李凡都麻木了,可爲了哄着老爺子開心,還得裝出欣喜若狂的樣子,玩這些把戲,李凡都已經是下意識的反應了。
“放心朱老,我這裏沒有問題,我就怕真的是啥重要的大墓,最後的桃子又給人摘走,弄到最後咱們還是白幹,你說說,現在我想找原來考古項目的單位要點原始資料都難,他們都忘了是我們去幫他們發掘出來的……”李凡故意唠叨着。
“行啦行啦!各行有各行的規矩,如果你隻顧自己,給人家整亂了咋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