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現在就反擊還是再等等呢?姐姐可是跟自己說過,要不按套路出牌才有希望,如果自己一步步的按部就班的抵抗……怕是會落進對方算計自己的陷阱,對方現在怕是等的就是我也按照常用的套路出牌呢。既然如此,不如等等。”
魏沈生站在那裏抱着雙臂,右手支棱着自己的下巴,旁邊的小舅子斯科特着急的一會看看屏幕一會看看姐夫,着急的用牙齒咬着大拇指的指甲……
“今天不用去理,所有人員放假休息!”魏沈生突然說出了一句叫在場全都瞠目結舌的話,“晚上你們隻管該幹嘛幹嘛去,都不要哭着臉,即便是輸了也要虎死不倒威!明天上午你們也不要着急來,來了後聽我的進一步指令,你們各自手上的單子一個也不許給我割出去,都放在那裏等行情,不要擔心你們的傭金,傭金是不會少的,就按照現在單子上的數額來計算,這樣你們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說完,魏沈生轉身就離開了,大家被老闆的這話都給說蒙了,隻有斯科特轉身到了辦公間裏去給自己的老爹戴維斯打電話,心裏哆嗦着向戴維斯彙報。
“不要去管他,你見過你姐夫吃過虧嗎?還有啊,你不知道銀行調查的資信結果嗎?那張資信證明書你不知道?知道,知道你就不會多想想?他是魏家的唯一男丁繼承人,一旦出事,他的姐姐會不管嗎?傻瓜!”戴維斯在電話裏把兒子一通臭罵,“魏氏集團當下正在港交所謀求上市呢,一旦上市成功,你以爲你姐夫的家底就隻有那麽點嗎?就我這外行都能算出來,他的身價至少翻上十倍!”
有了老爹這個話,斯科特頓時心裏也踏實下來了,放下給老爹的電話,自己幹脆帶上幾個妞去某個俱樂部嗨皮去了。而其他的業務員也都出去玩了,道理很簡單,不管輸赢,他們的傭金不會少,而且,魏沈生臨走時還特别讓财務單獨劃出了一筆款子,鎖定到了公司律師事務所的賬号上了,這就徹底的解決了業務員的後顧之憂了,那些業務員可不會管老闆現在遇到了危機,有了保證自然要出去該幹嘛幹嘛了,可是他們不知道,這天晚上,魏沈生連續的拜訪了至少五家私募基金的經理,到底談了什麽,沒人知道,反正,魏沈生一直忙活到半夜。
“呵呵,我們才剛剛發揮一半的火力,那個生瓜蛋子好像就有些扛不住了,如果他要反擊,放在賬戶裏的所有資金就都要拿出來,那就是背水一戰了,呵呵,我就是希望他能夠這樣,在我們的賬号裏已經給他準備了同等數量的子彈,麥克,到時候就看你去收割莊稼吧!哈哈哈……”米爾頓在晚上的茶會上說道。
這種茶會也是一種特殊的碰頭形式,米爾頓還是按照老規矩,吃過晚飯後,把麥克唐納叫了過來,還有相關的幾個私募基金的老闆也被米爾頓請了過來。今天的谷物價格曲線表現,讓米爾頓很是滿意,他甚至都沒有看到魏沈生的反抗。
“今天的曲線變現可能會有兩個結果,我不得不在這裏提醒一下各位。”麥克唐納很熟悉這樣的會議,知道在這個會議上,老闆是白臉,他就得扮黑臉了,“第一種可能是魏沈生那邊全線崩潰,不做抵抗的認輸,這樣,我們等于是準備了一把鍘刀,結果切下來的是一把洋蔥,有些意猶未盡啊。”
“哈哈哈!”幾個老闆聽了麥克唐納的比喻,都被逗笑了,其中一個說道,“就當我們拿着獵槍去打熊,結果打中了一支老鼠好了,無所謂,重在樂趣嘛!”
“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魏沈生在囤積力量,很有可能他會在明天或者後天進行反撲。”麥克唐納的口風一轉,又接着說道,“根據我派出去的人報告,他今天晚上至少給十家私募基金的經理打了約見電話,到底能見到幾個不好說,而且,他的小舅子和員工今晚可都在各個娛樂場所花天酒地呢,這說明他是有底氣的。對此,我們可不能不防啊,所以,還請各位老闆給我們準備些頭寸以防萬一。”
“你多慮了!”米爾頓彈彈手中雪茄的煙灰,“他的小舅子和員工如果沒有那樣的表現,我還有些擔心,甚至可以同意你剛才的判斷,可是,現在,那顯然是魏沈生爲了獲取一些私募基金提供資金支持的一個裝飾,或者說是給那些私募一個信心,而實際上,大塊頭的私募是在我們這一邊,不信你問問斯丹尼。”
“是的!我們已經在下午的例行電視會議上說好了,在我們這個圈子裏的私募基金是不可能給他通融的,哪怕是臨時的都不可以。”旁邊一個精瘦的老頭放下咖啡杯說道,“剩下的私募要是攪合進去,那就是給我們吞掉他們的機會。我倒是希望那些不知道深淺的,剛剛成立不久的私募陷進去,這對我們是有好處的。”
米爾頓用夾着雪茄的右手點着丹尼爾,笑着說道,“你這個老家夥,永遠都不忘記大魚吃小魚的法則,就看這次我們配合的如何了,我希望你能成功。”
“不過,我今天得到消息,魏氏集團目前正在籌備在香港上市,一旦上市,魏沈生的個人資信就會大幅度的增加,到時候,我們面臨的這個對手可能就很麻煩了,或許,我們還要聯合其它的本土集團的加入,也許,這次的博弈會發展成近年來最大的一次的期貨對賭,我都在想,目前的時機似乎有些不是那麽好。”麥克唐納還是把自己的擔心說了出來,“綜合測算下來,我們本次能夠動用資本最大值不會超過五百億,所以,我們在最後關鍵時刻,需要老闆們果斷止損。”
“這個是自然,那個魏沈生的資信總額不過是200多億,我們幾乎超過他一倍,而且,以他的爲人和行事風格,他在家族裏的資産就是抵押轉換也不容易,第一是時間對他不利,現在距離夏糧最後期貨封盤隻有不到20條了,他能夠通過什麽渠道在這麽短的時間裏把在家族裏的資産轉換成到這裏的投資?第二,即便是他走一些灰色路線去籌措資本,那也是要大大的放血的,搞不好,他就兩頭都搭進去了,所以,你的心思不要放在期貨市場上其它品種的變化上,重點就是把這個魏沈生盯死,隻要拿下這個魏沈生,我們兩年不賺錢都不怕了!”
米爾頓說着還扔出了一份文件,竟然是他從另外一條渠道找來的魏沈生個人私生活上的一些評估報告,上面連魏沈生在上學時期的荒唐事都挖掘出來了,不能不說,米爾頓的幕後調查能力可是比麥克唐納高多了。這也是無奈,麥克唐納是面上的人物,可是不敢輕易的接觸黑色灰色的渠道去搞情報,一旦出事,他的前程就沒了。麥克唐納甚至連去找代理人玩這些灰色的行動都不行,畢竟他就是打工的,雖然工資不低,也有股份,可與米爾頓比起來有本質上的區别。
而米爾頓就不一樣了,他是幕後的實際老闆,是拿着資本滿世界薅羊毛的搶奪者,是美國那些定期到世界各地打草谷隊伍中的一員。未來資本的增殖,他們什麽幹不出來?如果他們不是暗中監控監聽歐洲那些“盟友”的信息,他們如何知道歐洲的資本在幹什麽?如何會沒完沒了的警告那些“盟友”呢?别以爲那些監視監聽都是美國國家行爲,實際上,商業動機和資本運作占的比例更大。
麥克唐納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此時,在期貨市場上最熱鬧的可不是他們現在操縱的夏糧谷物這個項目,而是規模更大的石油、鐵礦石、煤炭這些大宗物資,所占用的資本更是海量,嚴格說起來,米爾頓手上的這個資本集團在美國衆多期貨資本集團裏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集團,是,你在農産品這個項目上可以呼風喚雨,可比起其它大宗物資來,米爾頓連碰都不敢碰。
都說美國的遊資數量驚人,這個提法實際上是不準确的,數量驚人的遊資不是美國的,是世界的,資本是沒有國籍,沒有種族屬性的,有的就是無限制的增殖要求。而資本産生的根源就是各個國家經濟發展,隻有經濟活動才能産生資本,經濟好的國家,産生的資本數量必然大,經濟不好的國家,資本自然萎縮。
許多人認爲美國的資本很強大,可自打美國工業空心化後,其資本的實力已經是打折扣的。根據華爾街的報告統計,在美國各大交易所上市的股票總值不過隻有五十多萬億美元,這個數據着實也讓許多人大跌眼鏡。要知道,在華爾街上市的公司可不都是美國的,世界各國的公司在華爾街上市的可是不少。
五十多萬億不過是美國GDP兩年多點的數字,這意味着,盡管華爾街成爲全世界最活躍的證券市場,芝加哥是最大的期貨市場,可實際上,在這裏活動的國際遊資是非常有限的,說句大白話,那就是美國人在自嗨,自己人跟自己人進行各種對賭,你方唱罷我登場,同時,也意味着美債的發行實際上是有上限的,一旦超過了證券市場的總額,試問,那些美債誰還能買呢?要知道,美債總額裏,至少有七成是華爾街的券商自己買下來的,從理論上說,是另外一種特殊的資産分配,問題是,當這些資産全都是虛拟的鈔票後,這種分配還有意義嗎?
上面說的這些,實際上是告訴讀者,米爾頓能夠籌集到了資金在數量上是有限的,李凡就是通過精密的分析和計算得出了這個結論,否則,他燒包啊?讓魏家沒來由的去趟地雷嗎?更準确的說,李凡是測算了華商擁有的實際資本後才做的這個布局,他知道,這些年的風調雨順讓農産品價格過于平淡,同時也讓一些老牌貿易商固步自封了,在美國衆多資本集團中,農産品資本可謂是非常小的。
早在幾年前,華商企業的總資産和總市值就超過了美國,在期貨市場裏,華商是最大的石油、鐵礦石、煤炭等大宗商品的采購方,稍微有風吹草動,芝加哥期貨市場不是感冒發燒就是重病纏身,這些年來,在不知不覺中,華商的分量已經增大到讓美國人害怕的地步。正是這個原因,李凡算定,在芝加哥農産品期貨市場上,不管是哪個當地農業資本前來博弈,最後亮底牌的時候李凡都不怕。
魏沈生還真是滿世界的去尋找“後援”了,他這倒不是裝出來的。經過在悉尼多年的經商,他非常知道做事情必須留有後手,一錘子買賣的口号可以喊,可以在公衆面前表示自己的豪氣,可在私底下,他可不想幹到最後去跳樓啊。
遠在香港的魏冬琴當然也在關注芝加哥這邊的情況,早就在加勒比開曼群島那邊準備好了後備資金,隻不過,她記住了小老大叮囑她的話,必須要讓弟弟本色出演,不到最後,那筆錢是不許暴露給魏沈生的,因爲,李凡也擔心啊,萬一對方不對抗了,過早的暴露實力,等于是讓對方成爲漏網之魚。這個套路李凡起個頭,魏冬琴就心領神會了,都是千年的老妖,誰不明白各種的敲門啊?
對魏沈生來說,如果他晚上出動尋求“增援”無果,他就可能要給姐姐打電話了,倒不是找姐姐要錢,而是向姐姐彙報,事情就适可而止了,虧損還在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内,實際上,價格拉高,他囤積的南半球谷物也能賣出個好價,兩邊相抵,魏沈生的損失着實有限。可要是有了增援,魏沈生怕就要犯渾了,他也不相信對手能有多大的實力,這些天來,他也找了不少資料看過了,知道在農産品期貨市場上,最大的莊家也就那幾個,有的正套在其它農産品中無法自拔,有的則是剛剛從一些産品中喘過氣來,形如驚弓之鳥,真正操控夏糧谷價的其實就是米爾頓的公司,而米爾頓這些年來能夠調用的最大資本也不過三百多億,這樣算下來,我魏沈生憑啥不可以上去薅一把呢?讓魏沈生沒有想到的是,他這晚上的出擊,還真找到了一家私募原意“搭把手”,說起來,後面的實際掌控人居然是華爾街那個幫助方丹打理辦事處的洛倫索,而真正掌握資本的就是他的老丈人翁家,雖然支持的數額不多,才20多億,可這也讓魏沈生感覺到了溫暖。
“上午不要理,讓他們拉,下午再說,我先打個電話!”上班後魏沈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