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西方人在香港的公司可是不少,許多知名金融機構在港都有分支機構的,而且,到這裏來工作的主管往往都是從總部直接派過來的。這些機構在港的最大特點就是“沒有物業”,他們奉行的是“租賃”的原則,據說,租賃的費用都可以攤入成本,而一旦在港購置物業後,那就要進入公司的固定資産了,據說兩相計算下來,購置物業的花費比租賃還要高,這也是半山豪宅的住客往往都是租戶的原因,一個某國際大銀行在香港的分部總裁,租住在半山豪宅的年租金往往都是在千萬港币以上,就是這樣,還經常租不到房子,隻要看到半山豪宅裏住着大鼻子鬼佬,每天又匆匆忙忙的去朝九晚五,這樣的人十有八九就是租客。
華商則不一樣,每到一地,隻要允許,就會購置物業,奉行“住自己的房子”原則,盡可能避免與不相幹的人産生龃龉,明明可以自己買房當主人,憑啥要去當租客?每年還要與那計較仨瓜倆棗的房東掰扯,太不劃算。沖抵了固定資産更好,必要的時候也是可以拿出來抵押借貸啊,至于說繳納些許房産稅之類的問題,隻要稍微動點花樣,就完全可以避免了。比如說,鄭德勳這次在港置業,使用的就是當地一個港人的名義,華爾街那邊就是來查,你也查不到啥名堂,雙方無非是簽署一些隻有法律人士才看得明白的文件,這個事情就成了。
戴琦證券在港的分部很快就從僵屍活過來了,辦好手續,就開始在港交所活躍起來,手上捏着平濤文化和萬丹建築這兩大公司的股權,又與這兩個公司配合的天衣無縫,你說,它能不賺錢嗎?第一個月自營就賺了3億多港币,頓時就吸納了一大批私募基金加盟,還有諸多散戶紛紛跑過來簽署委托,到了第三個月上,戴琦證券在港交所裏已經進入到20強之列,當然,華爾街的希爾頓也不含糊,直接調撥過來20億美元,香港可是個自由兌換貨币的地方,這等于是向港交所裏注資了150億港币,如果按照證券業的杠杆原理,那是可以撬動近2000億港币的市場的,這還不包括鄭德勳在魔都那邊的儲備,不包括暗中伴随着的辰全集團旗下的一些“散戶”。啥是資本的入侵啊?這就是!鄭德勳的這次行動還讓當地證券業内“大佬”們跌碎了一地的眼鏡,不僅做了不少無用功,還被搞糊塗了。
香港證券業裏的精英人物往往都在華爾街、倫敦打拼過,對西方人的做事風格是很熟悉的。鄭德勳一到,他們就預先到在港股市場上怕是要有一場或者幾場疾風暴雨般的重新洗牌,因此,爲了自保,都紛紛建倉,備儲,結盟。可是他們左等右等就是沒有看到動靜,相反,人家用潤物細無聲的法子,每天進入一小步,累計幾個月下來,已然是一顆參天大樹了,是一些中小券商無法撼動的航母了。
要說沒有搶别人的飯碗是不準确的,戴琦證券能夠給客戶謀财,哪個玩股票的不追捧呢?小魚小蝦級别的券商立即自動與原來的大哥脫鈎,轉投這邊,識做的會兩邊都挂着,不識做的幹脆就跟原來的上線拜拜了,有的幹脆連上線也拉過來了,這逼得原來的大佬們不得不想想了,他們邀約鄭德勳出來“談談”。
在港交所裏挂牌的券商是不少的,可那都是明面上的,别忘記,香港實行的可是百分百的自由經濟制度,而真正的富豪們都是隐身在後面操縱市場的。就比方說,賭王,都知道是誰,可賭王會去**裏露面嗎?那是不可能的。在香港,外界說有四大家族八大天王,到底是個啥樣的?似乎沒人說得清楚。
鄭德勳對這些也是見怪不怪的,他是從華爾街出來的,類似的場面也不是沒見過,接到邀請後非常愉快的答應了,承諾會準時赴約。
事情總是會出現各種叫人意料不到,鄭德勳與那些大佬們會面之後,整個香港的金融業再次爆棚了,國際上大筆的遊資蜂擁而來,顯然,人們想看到的兩虎相鬥或者說過江龍對坐地虎的争鬥沒有發生,反而是大家一起把業務搞上去了。
最後鄭德勳與那些大佬們說了什麽,沒人知道,但是,大家都認爲,是鄭德勳說服了那些大佬,大家攜手共進,對于華商來說,都不用去做工作,有錢賺就是王道,賺多賺少的事情以後再說,而對于一些在港的外國後裔來說也無所謂,他們在香港往往是傳承了好幾代,對華商的思維了解的甚至比鄭德勳更透。
第五個月,王銳的“王氏集團”在港交所上市,第一次發行量就是一個天價,發行的股票價格也是創了新的紀錄,而此時,王氏集團在港與東南亞華商合資的企業也挂牌,跟着就是大舉進入東南亞一帶進行投資,許多項目讓當地的經濟頓時就迸發出來了,而王氏集團還沒有全面開工,單單是在股市上的收益已經可觀。
一年後,王氏集團的各類子公司先後出現,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海外循環的系統,而此時的王銳突然發現,他又無事可幹了,所有的子公司,甚至在港的總部都是聘請職業經理人在打理,弄得他反而是沉迷于文玩古董的搜集中了,也是錢多了燒包,隻要有好東西就想弄進自己的那個小小的收藏室裏,落下病了。
王銳的“遊手好閑”更是迷惑了國際上的倒爺們,誰都沒有在意王氏集團到底是幹啥的,反正人家原來的企業按照規定該限的限産,該關的關門,海外的企業按部就班的在幹着,沒人去注意王氏集團能搞出啥幺蛾子,又不是高科技企業,就連美國的那些密探也都疏忽了,可是王氏集團已經悄悄的把觸角伸進了非洲,從非洲開始大量的采購各種資源,當然喽,不會是用一個名号去買,也不是總是這幾個名号在經營,時不時的就換上一批名不見經傳的新名字,暗度陳倉嘛。
鄭德勳在香港的成功,讓戴琦證券的排名又向前走了一步,希爾頓此時已經深居簡出了,不這樣也不行啊,但凡隻要去了華爾街的辦公室,一大批人就慕名而來,找戴琦證券推薦的項目和企業如同過江之鲫,可是希爾頓都不爲所動,他心裏很清楚,在華爾街已經不大可能有大魚到他這裏,真正的大魚早就被菲利普那些更大的資本财團給搜刮一空了,到他這裏來的,都是在給他下套,讓他再鬧一次灰頭土臉,畢竟,希爾頓不是那個圈子裏的人,真正的肥肉哪裏能給他?
希爾頓是聰明的,他很清楚,當今世界上,隻有華商還在實打實的幹事情,而在西方的商界企業界裏,早就劃分完所有的地盤,能給從别人盤子裏流出來的東西肯定是吃剩下的垃圾,所有,他雖然從來沒有明确的表态,可在心裏卻是有一個原則,非華商那邊介紹的項目一律不接一律不作,他現在的收益已經足夠多了,多到可以讓自己的子孫幾輩子都吃不完用不盡,他已經對金錢不那麽貪婪了。
不是說資本的擴張和貪婪是無止境的嗎?這希爾頓啥時候變性了?
資本是什麽?是一種看不見摸不着的一種力量,實際上是一群人的集合,在他們的身後站着的芸芸衆生要依靠資本的繁殖和增殖生存下去,尤其是在自由經濟的體制下,這種貪婪的屬性是永遠無法改變的,說的太宏觀一般人無法理解,簡單的舉個例子,某國際公司變着花樣的在各地上市,可以說,那就是一種典型的滿世界薅羊毛的舉動。這樣的公司高層的薪水是天文數字,僅僅幾個高管的年薪就能超過他們納稅的一半比例,而這樣的高層卻不是永遠在位的,就像走馬燈一樣的輪換,每輪換一次,薪水就要漲高一次,轉了一陣子後,人們會發現,某某高管在若幹年前曾經就是本公司的高管,在外輪換一圈後又回到原點。
這些人拿走了錢,使企業永遠是喂不飽的惡狼,他們不向外擴張,就無法保證身後人的利益,身後人還有身後人,層層疊加,誰特麽不想成天玩幹拿錢啊?這也就是爲什麽西方發達國家的服務業占經濟比重超過七成的原因,很簡單啊,用自己手上的錢到證券市場、期貨市場去生錢,何必還要成天爲了三餐打工?這樣的人多了,對無序的毫無生産意義的服務需求就多了,服務業自然也就上去了。
說,當今西方發達國家不是兩級分化嚴重了嗎?沒有那麽多中産了,這服務業還能給一些低收入的人群服務嗎?可不要這樣看,現如今在西方的服務業走的路數可不是大衆化的,他們人爲的創造出各種“高端品牌”的噱頭,提供的服務收費也是吓死人的,玩的其實是古董行裏的套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也許做不到,可是每個星期有一個那種不差錢的二球貨進來,那就足夠半個月的開銷了。
有人問了,那些富豪要是性差踏錯了怎麽辦?比如說希爾頓就差點宣布破産。這裏面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如果是穩當的人,會預備一些自己過普通人生活的積蓄,會搬離原來的地方,到一個新的地方去當普通人。而産生惡果的往往是富二代富三代的人,從小就是嬌生慣養,任嘛不會,家裏破産後,要麽去作奸犯科,最後去吃牢飯,要麽就是流落街頭,那些流浪者們,去問問,十有八九都是有故事的。一個從小就勤奮打工的,可能最後流浪街頭嗎?他們會去幹一切可以幹的事情,在智商上,他們要比那些破落戶高多了。還有一些公司的高管,本來是做技術的,結果在公司裏直線上升,等到了公司完蛋了,他們也完蛋了,如果有點家底的話還能湊合,要是沒有家底,他們連回去幹老本行都幹不了啦。
有了王銳這個榜樣,魏冬琴也坐不住了,資本的貪婪其實在哪裏都一樣,作爲魏家的掌舵人,魏冬琴覺得賺的夠了,沒有必要再去拼了,魏家與王家不一樣,魏家的起家就是典型的包工頭到地産商的路數,現如今,能在李凡的點撥下去做了茶場和紫砂壺生産,已經殊爲不易了。可是現在,家族裏要求更進一步的呼聲十分強烈,魏冬琴被逼的想辭去董事長一職,甚至都想淨身出戶。可是不行,家族裏的長輩帶着一群老老少少的給魏冬琴下跪,說現在生活水平都提高了,原來給的那點“年息”是不夠了。說,我們不是來奪權的,我們就是想讓你魏總多賺點,給家鄉的父老鄉親多漏點出來……好嘛!親情、友情、感情,甚至尋死覓活的,弄得魏冬琴才知道,自己坐在那個位置上不單單是爲了自己,還得爲其他人去打拼,誰叫那邊搬出了“血濃于水”的調調來呢,魏冬琴直接認栽。
“小老大,我是知道王銳怎麽發起來的,不管怎麽說,我們兩家都是你當年一手拉扯出來的,你可是不能厚此薄彼,這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魏冬琴是直接找上李凡家的,反正她跟凱琳娜的關系很鐵,女人心細,還給小丫頭買了不少民俗的娃娃套裝,讓一個金發碧眼的小丫頭穿着北方農村典型的對襟紅衣服,看上去格外的喜慶,小丫頭早就會說話了,也能滿屋子亂跑了,爲了珍惜這身衣服,都老實的呆着了,她怕摔跟頭把衣服弄髒弄破,也是人小鬼大。
“那個……你這不是給我出難題嘛!”李凡苦笑着說道,“按照你們公司的收益,現在許多樓盤是自營的,應該可以抗得過這次的嚴冬吧?就算是租金降了,可你那裏的三産不是也上去了嗎?咋就這副樣子來找我啊?我這有些措手不及。”
“我也不是叫你馬上就回答我,我給你時間,你把這個當做一個課題,研究一下呗,不管是什麽行業,隻要你點出來了,我就敢進入,其實,我們公司早就該轉行或者多面經營了,可是我看到幾個搞多面經營的地産商都失敗了後才沒有動手,畢竟隔行如隔山啊,有些人跟鬥栽得可是不輕啊!”魏冬琴面帶憂慮的說。
“那不是因爲多面經營錯了,而是他們在進入的時候太過嚣張,太過莽撞,嚴格說起來,不是路子不對,而是執行人不行。不是有那句話嗎?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誰碰上那些從海外鍍金回來的二鬼子,肯定崴泥!”李凡一針見血的指出了問題的實質,然後才說道,“那些人的教訓你也可以汲取,多面經營是必由之路,可是如何去做,要仔細的研究和調查,這才是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