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我們這些人本來就是圍繞着李家轉的,你我就算是不在了,不是還有下一代嘛!你看看你兒子,才幾歲啊,就顯示出了當老大的潛質,有些傳承可不是什麽人能裝出來的,這個啊,我不去操心,誰叫咱兩家有血脈相連呢!你不用拿話來點我,我知道自己的位置,具體下面辦事我行,讓我高瞻遠矚的去看問題,我做不到,強扭也不行。有些東西能學,有些東西是學不來的!”錢博平說。
李凡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的表哥,一個拿着金光閃閃正牌MBA證書的大企業老總,竟然說出如此憊懶的話來,自己差點被喝着的水嗆着。
“好了好了!你就别廢話了,說,想在這裏幹什麽?”錢博平一邊拍打着李凡的後背,一邊像個小跟班似得繼續說道,“這裏可是國家明文規定的自然保護區,就是想搞旅遊,在人流上也是受到約束的,在這裏投資,啥時候能收回啊?”
李凡掏出紙巾擦擦嘴,“你不要把眼光隻看到表面啊,即便是工業、旅遊等項目都有限制,可是,如果這裏擁有高附加值或者是國家急需礦産的時候,隻要方法得當,你還擔心上面不批準?就拿稀土來說吧,這裏可是富集了不少。”
說着話,李凡帶着錢博平來到放置鑽探出來土樣的棚子裏,指着幾塊有些灰白色的土樣,“這幾塊土樣我一開始還以爲是人爲填土弄的三合土,可我仔細看了以後,發現這不是,與那邊的三合土完全不一樣,你自己看看。”說着話,李凡拿出了一個放大鏡,遞給了錢博平,“你看那紋路,全是天然的,這是什麽?不用拿回去化驗我就看出來了,這是稀土礦,這裏的山川地形和水文,絕對是産生稀土礦的好地方,我琢磨着,這些資源在地質普查的時候,恐怕早就被發現了,關鍵是,在這裏進行現代化的大揭蓋開發是不行的,關鍵是采用什麽形式。”
錢博平裝模作樣的拿着放大鏡看了一會,其實他狗屁都看不懂,但是,他知道自己的表弟絕對是個行家,那小子爲了探索寶石這類的物質,可是把地質學早就學的滾瓜爛熟了,又多次去搞考古開發,要不,在津孟那邊企業裏的瓷土是如何被他給盯上的?還不是這小子慧眼識珠,發現其中價值。他擡起頭,看着李凡。
“你是說設計一個新型的發掘方式,既不違反國家的規定,又要把寶貝給掏出來,可這就涉及到一個開采成本的問題,還有就是如何去說服地方上的人,要不然,這個事情就辦不成,反而還會弄出諸多的手尾來。”錢博平說道。
“這個事情要分成幾步走,不能急,但是,有些文章必須現在就要開始做。”李凡又拉着錢博平向山坡上走,到了山頂,他指着周邊的地勢和鄉間的土路說道,“第一步,以完善本地區農村通公路的爲由,派一支工程隊進入,可以以贊助的形式進行,不要當地的回報。第二步,修路嘛,自然要對一些地基進行勘探,發現了地下礦物後,寫入報告裏,第三步,提出新型的發掘模式,将這個報告直接送到楊校長那裏,至于他後面如何想,咱們不去管,隻要我們把發掘模式搞出來了,我才不相信他和本地的父母官不動心呢,關鍵是,這樣的模式是可以保護當地自然地貌的,同時,也爲今後這裏永久保持自然景觀奠定了基礎,否則,地下有寶,總是會有人惦記的,早早晚晚都還是要被發掘出來利用的,如果這裏的稀土礦中富含的是國家急缺品種,嘿嘿,光是這一個項目,你就準備幹上二十年吧!”
“有這麽誇張?你别又是在我這裏大忽悠吧?”錢博平的眼珠子又瞪大了。
“别沒良心,我啥時候對你大忽悠了?不都是實打實的嗎?”李凡一翻眼,拿出了一個小小的U盤,“這裏是我構想的新型發掘方式的構想,你先拿回去看看,消化消化,可别随意拿出去給别人看啊,你看不明白就直接問我。”
錢博平不知道的是,就在這些日子裏,李凡借發掘古墓的由頭,讓周耀光到縣裏将這裏的地質普查的資料找了來,他給周耀光的理由也是剛剛的。
“誰能保證地下的那個古墓就是一個孤立的?按照古代人的慣例,古墓出現往往是一群一群的,萬一在周圍還有呢?如果不調查清楚,将來再出現盜墓賊前來盜掘咋辦?我們現在是可以把已經發現的這個圈起來,可要是在附近幾百米幾千米又出現了新的發現,你打算叫我們到這裏炒幾次回鍋肉啊?先看看地質普查的資料,就基本上可以判斷哪裏适合古人墓葬,哪裏不适合,你把我這個想法當成一次古墓古迹普查來看也行,我就是想一次過的把這裏的大緻情況梳理一下。”
有了這個理由,加上上面也的帶帽給縣裏下達了指示,周耀光就開始在縣檔案館、地質局……哦,這個縣裏沒有地質局,得去市裏的地質局查找,結果發現,這裏的地質調查竟然是三十多年前的。原來,在國家第一次搞普查的時候,這裏就被當時的體制内地質隊過來走馬觀花了一遍,在幾個主要的山川地帶做了普查勘探,草草的畫了一個推理多過勘測的地質圖,看上去還真是像那麽回事。
從當時的勘探目的和技術上來說,人家的那個推理也沒有錯,這裏是一個花崗岩、石灰石等普通岩石的富集帶,那個時候的勘探目的主要是國家需要的金銀銅鋅等有色金屬,以這樣的地質,那是不可能有的,而本地的地表土層也不厚,最多的也就是幾米深,還是那種酸性極高的紅土,所以,當地的農業種植業也是不怎麽樣,這才是後來相關部門決定保留這裏自然景觀的原因之一。真要是有寶貝,哪個傻瓜會提那樣的建議啊?不把寶貝整出來,那對得起當地百姓嗎?
李凡不是來考古的嗎?怎麽研究起這裏的地質來了?還竟然動起了挖礦的念頭?他這是想幹啥呢?這麽幹了,叫當地的地質部門咋想?算不算越俎代庖啊?
這個問題,李凡是想過的,如果上面沒有楊校長,李凡也許就算了,不去動這個腦筋了。另外,李凡這也是曆史性的看問題,在過去,人家地質部門幹的沒錯,這裏的地質情況并不複雜,做出那樣的推斷是正常的,而當地人要求這裏成爲自然保護區也正常,貧窮的山區,成爲自然保護區後,可以減免諸多的費用和獲得相應的補貼,對當地民衆也是有好處的。可是時過境遷,有些資源還是要盡早發現,盡早富集,盡早掌握在國家的手裏,在這點上,李凡想的很深遠。
稀土,之所以叫其爲“土”而不是礦,這是有原因的。稀土,一般是指元素周期表中的镧系元素和钪、钇等十七種金屬元素的總稱。除了個别的金屬氧化物包含在一些礦石裏,比如獨居石裏的铈、镧等,可獨居石本身就是寶石一類的,非常稀少,而大部分元素都是以氧化物的形式,非常稀薄的存在各種物質裏,而稀土元素又都是一些非常親氧的活躍物質,往往會通過大自然的風霜雨雪從原來藏身的地方分離出來,然後又伴随着自然流水等慢慢的滲入到其他的土壤物質中,也就是說,稀土礦脈的産生,實際上是大自然預先就進行了一次洗練和富集,沒有一定的地理特貌和氣候環境,稀土元素是不可能富集在某一地層裏的。
自然界中有250種稀土礦,可是真正具有開采價值的卻不多,含量太低的根本無法萃取和提純,即便是這樣,有的稀土價格也是高的吓人,一噸高純度的氧化镧,價格高達數千萬元,而那個氧化钪更貴,就是普通的一些其它稀土元素當今的價格,在國際上,就是初級産品,每噸的價格也都是幾十萬到幾百萬以上,這是一筆什麽樣的财富?全球,每年交易的鐵礦石在20億噸以上,而稀土的交易量不過10萬噸左右,可是價值卻是近五千億,可見,稀土資源的珍貴。
正因爲李凡明白這些,加上他在這裏探勘的土樣中,先後發現了好幾塊樣品中具有一定的放射性,而且,那些土樣放在那裏,别說蚊蠅了,就是螞蟻都是繞着走,這就證明,那些土樣不簡單了。有了這樣的發現,他能不把表哥叫來?
送表哥走的時候,李凡将一個密封的小瓶子交給了錢博平,“你拿着這個東西,去藍田那邊找我的師兄段藍,他那裏肯定有精密的分析儀器,先叫他化驗一下,你去之前我會給他打電話的,有了結果後,你就可以把化驗結果附在報告後面去找楊校長,你是商人,去找他是正當名分的,獲得利益嘛,你可以少要點。”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錢博平心裏就明白了,有了老幺這個眼力,至少在近幾十年裏不用擔心企業發展的項目問題,自己隻要玩命的幹就行了,至于最後,大不了把企業交還給社會就是了,至于說社會最後能否保存利用好,那是又一個輪回了,反正,他覺得自己這輩子能把自己的事情辦好就成,想子孫的事情?沒有必要,不管前人如何安排,總是不可能把後世的發展都預計到,那麽多偉人牛人尚且如此,他一個平頭百姓,想那些東西才是自己跟自己找别扭呢。
錢博平能想明白的事情,難道李凡就沒想明白?也想明白了,他是怕自己的表哥惰性發作,得時時刻刻的拿着鞭子在後面抽打才行。剛進學校的時候,李凡就發現表哥的性格裏有懶惰的因子,從小被家裏寵着,這個寵不是說嬌生慣養,給予各種物質上的無限制供應,而是在性格上對表哥的要求不嚴格。比如,表哥是南方人,入校的時候居然不會遊泳,就是玩一般的體育項目也是勉強及格就行。這也是老錢和老林的無奈,兩房共一子,換誰心裏不擔憂?加上老錢本身也是個文人出身,除了要求兒子好好的讀書外,其它的都不怎麽上心。
可是現在的錢博平,實際上是李凡這個李家傳承人在外面的代理人,管理的集團下屬的企業幾十家,員工好幾萬,涉及的行業也是五花八門,要是錢博平不上勁,這企業後面怎麽弄?李凡是不可能直接出面的,唯一的法子就是利用血脈關系,把表哥牢牢的捆住,還要時不時的敲打他。有時,李凡都在想,将來自己要不要走到前台,或者,将來讓兒子直接走出去?這事,傷腦筋啊。
錢博平拿着土樣就去找段藍了,說起來,也算是幹表哥了,段藍是李凡的義兄,是李湧的義子,可以說與李家的關系也是非常近的,隻不過段藍的名氣太大了,大到了現在得深居簡出,幹着國家最需要的秘密事業,已經很少在社會上與民企攪合了,需要掩護的時候,那也都是幌子。
當錢博平把土樣給了段藍後,段藍立即安排手下的人去化驗,這一化驗可是不得了啦,土樣中富集的稀土元素不僅種類多,而且含量高,稍微加工一下,就可以成爲中間産品。看着那個化驗單,連段藍的眼神都變了。
“這土樣是從哪裏獲得的?”段藍嚴肅的問錢博平,“有沒有其他人知道?”
“這是李凡從他考古地區做勘探時發現的,目前還沒有向誰報告,他叫我過來找你化驗一下,然後,他打算玩點新花樣,不過,我對這些東西不懂,我想不出來這些東西如重要,而且,我們集團裏,除了津孟那個瓷土選礦廠外,基本上沒有向這個方面投資,而當地屬于自然保護區,肯定無法在當地建立選礦企業的,所以,我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進行,李凡也沒有說……”錢博平實話實說道。
“嗯,你說的那個地方往南,越過那邊的山脈,有一條目前隻運行貨運的鐵路,那條鐵路距離李凡開估的那個縣的距離大概隻有20公裏左右,如果在當地修一條觀光鐵路,白天運行旅遊,夜晚運這些稀土礦行不行?”
“混搭啊?這個可是涉及多個部門呢,我不知道行不行啊。”錢博平猶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