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在電話裏忽悠着,實際上,他是想給平濤文化公司尋找新的創作題材,周布斯的電話刺激到了李凡的神經,覺得把二哥帶過去也許會有所收獲。
“可是……我聽說那裏很艱苦啊,就我這體格,怕是吃不消吧?”
周布斯從小就是個不愛運動的孩子,現如今的體型還是被老婆逼出來的,而更深層的原因是周布斯被老婆強逼着戒煙了,整個身體就像從煉獄裏走了一遭,戒斷以後,周布斯身上的贅肉就消失不見了,現在,隻要周布斯敢抽煙,徐曉娟可是不像一般女人那樣的唠叨、勸告、提出交換條件等等手段,而是直接上家法,不服?不服打到你服!直到這個時候,周布斯才知道自己媳婦的厲害,人家敢情是跆拳道黑帶,雖然還達不到專業級的水平,可對付周布斯那是綽綽有餘了。
爲啥徐曉娟有這個絕技啊?說起來也簡單,徐家沒有兒子,小娟小時候身體不咋地,所以,根據當地的風俗就去學了幾手三腳貓的花架子。可是一上小學,跟那些男生打架吃虧了,這可就不幹了,磨着家裏去學真本事。說,就徐曉娟這爲了打架去學功夫,在華夏武林是不可能的,你要是不把心性磨好了,師父也不會教你,教你就是害你,這是繼承幾千年的規矩,心術不正,好勇鬥狠者不教。
你還别不信,查查近幾十年的重大刑事案件裏,見過幾個身居高深武學的罪犯?有那麽幾個不成器的啥啥弟子,最後也被扒出來是被清理出師門的,而且他們的那功夫根本就不咋地。至于說從特種兵出來的,平常人連看都看不到,人家一進去訓練的是啥?就是低調,就是走正路,但凡有誰出來說,“我是某某大隊的”,那肯定是假的,人家挑兵,以爲身體好能打就行啊?門都沒有,第一考驗就是心智,就是腦子,要嚴格考核備選人的三觀,藏?有的是辦法叫你顯形。
徐曉娟本着要去報複打架的心思去學功夫,那肯定是不成啦,沒人教她,就是收了,也是光拿錢,糊弄她,最後還是撒潑打滾的去學了跆拳道。
學跆拳道就真了嗎?不敢說是有多真,可是比華人武館裏要好很多,棒子和倭人的武學都是百無禁忌的,根本就不講什麽社會上的道德,所以,在這兩個國家的黑道上,你可是有不少黑帶、紅帶的,徐曉娟就是這樣學了跆拳道。等到她到了中學,已經是校隊裏的了,武館不告訴你做人的道理,學校可是要教育你啊,結果,功夫學會了,她才發現無用武之地,太平盛世,法制管社會,學習這些東西有啥用?不是說可以健體強身嗎!健體強身我幹嘛去玩跆拳道啊,玩點啥子鬼步舞啊,神仙舞的不好嗎?于是,徐曉娟自打進入高二後,再也不提自己學過跆拳道了,隻是跟周布斯掰扯的時候暴露了自己的絕技,她發現還是藝多不壓身。
“成,那我跟嫂子去說說,看看她的意見如何,隻要嫂子說你不能去,那我就另外找幾個寫手過去,那邊的故事多了去了……”李凡對周布斯繼續忽悠。
“别,别呀!我去還不成嗎?可你得跟老江說,去那種地方得有補貼!還必須是得發到我的手上,别老是往工資卡裏打,我們家的娟兒管的太邪乎了……”
李凡立即在電話裏咯咯的笑了起來,“發補貼的事情你跟老江去商量,這個我可管不了啊,人家那可是獨立法人,不過……如果你自己想用錢,找弟弟我啊,我這裏有,關鍵是你這錢花到啥地方去,嫂子是知道你這小子意志不是很堅強的,所以對你嚴管也屬正常,就你這既浪漫又愛遐想的個性,不找個人管嚴點也不行啊,将來,萬一你鬧出點啥幺蛾子來,又惹上啥髒病,咋整?還是防微杜漸吧!”
周布斯被李凡說的是欲哭無淚啊,家裏有媳婦管着,外面有老幺管着,這還叫人活不啦?可是,真要是沒有人管他,用不了三天他渾身都癢癢,都欠揍。
放下周布斯的電話,李凡正準備去老師朱家清那裏做個彙報,周布斯的電話又打過來,“喂!老幺!你耍我玩啊?大都會的細節你啥時候跟我說?不說不行!”
“我說,你的腦子咋就是一根弦呢?與大都會鬥法是方丹和劉道源他們出面幹的,你找我,我能說出個啥來啊?告訴你一個消息,這倆人目前都在國内,他們一是回來過年的,方丹那老光棍現在也喜歡在咱們這裏過年,二是籌備春拍和春展的事情,所以啊……你跟他們不認識?不熟?老江跟他們熟悉啊,還有石大慶,他們都熟着哪!你随便找一個,兩瓶小酒擺上,你不問他們都要說……”李凡這邊話還沒說完呢,那邊周布斯那邊就把電話給挂上了,李凡咧嘴笑了,“特麽這個周布斯,用人在前甩人在後,真不是個玩意,啥時候得好好的修理修理他!”
周布斯這小子哪裏不知道這些人之間的關系和套路?直接就去找江濤了,江濤能有啥話說你呢,直接就安排了劉道源與周布斯見面了,找方丹?那還得找個翻譯,就周布斯那口憋足的英語,不用說多久,方丹就得跳腳離開了。
可是江濤沒有想到,現在的方丹幾乎跟劉道源形影不離,外表上,兩人都是洋人的樣子,可實際上,劉道源就是個地道的國人,走到哪兒都能把人給侃暈菜,聽說平濤文化公司要把他們與大都會鬥法的故事搬上屏幕,别說劉道源激動了,就是方丹也是非常的激動,這可是顯擺自己高超的商業技能的時候,劉道源要去,方丹能不跟着嗎?啥事都推後了,屁颠屁颠的跟着,到了江濤那裏,直接就把周布斯等幾個創作室的小年輕給帶走了,說是在正規的場合說不暢快。
對這個,周布斯倒是非常的贊成,那種坐在對面,正正規規的采訪其實很别扭的,說穿了,就是大家都得端着,還得思量啥話能說啥話不能說,這其實是新聞采訪,可不是搞文學創作的素材收集,在本質上其實是不一樣的。
被劉道源給拉到了一家火鍋店裏,直接甩出了信用卡,然後要了一個豪華包間,對服務員的要求就是“不叫你們不要進去,花多少錢就算多少錢!”
好嘛,這一通聊,從中午一直聊到了宵夜,整整12個小時,在人家包間裏吃了三頓,說是不讓人家進去,可就這幾個貨,平時在公司裏都端着,都得裝裝樣子,今兒可是逮着機會了,敞開了可勁造,據後來統計,哥幾個光是啤酒就喝了足足有六箱,不是那種12瓶的小箱子,是24瓶的木條框箱,還都是大瓶的,這群人到底上了多少次廁所已經無法統計了,反正包廂裏有。至于說上了多少菜,加了多少次“湯”是真的無法統計了,反正,這一桌最後買單花了小一萬!
方丹老爺子早就被灌的受不了啦,倒在房間的沙發上呼呼大睡,而那邊,劉道源還在軸子話沒完沒了的吹呢,吹到高興處就是一仰脖……周布斯這小子,本來心裏想着老婆的叮囑,可是這酒才喝到一半,他就把頭上的那把達摩克利斯之劍給忘到爪哇國去了,管他什麽家法啊叮囑的,就是回家被折磨,那不也是在痛苦中快樂嗎?今兒,先敞亮了再說!如此一群混不吝,到最後要是不醉,那就是沒天理了,可醉歸醉,最後總得有人出來收拾殘局啊,可誰來,全躺下了!
服務員是沒轍了,隻能把火鍋店的經理找了來,咋辦,您拿個主意!還能咋辦,趕緊找他們身上的手機啥的,聯絡他們的家人呗,實在不行那就得報警了。可這群人裏可是有倆外國佬啊,經理也是頭大!好不容易找到了劉道源身上的名片夾,從裏面找到了座機電話,電話打給愛瑪,愛瑪這才呼哧帶喘的跑過來救援。
說,每個人不都是有手機嗎?怎麽還要找名片?找名片也不對啊,那名片上留的号碼不就是這些人手機上的号碼嗎?實際上還真不是那麽回事,首先,各自的手機全都有密碼的,那幾個年輕的都是用的人臉識别,在人臉識别裏,重點其實是眼睛,哥幾個全喝趴下了,一個個鼾聲如雷,那個識别根本就扯了,沒有用指紋的嗎?有,周布斯用的就是指紋,可是點開了,就一個号碼,他老婆娟的。
周布斯爲啥這樣啊?難道他生活在真空裏?不是,在他的電話裏還是有其它儲存的号碼的,可這小子懶得跟老婆一個個的解釋,必要保存的全部放在雲文佳夾裏,還加密。現有零星幾個往來号碼,居然是送快遞和外賣的,人家那上面都有顯示,不用撥就知道是幹啥的。那電話裏的通話記錄總該有信息吧?
嘿嘿,周布斯這小子同樣擔心每天回家去解釋,所有往來電話記錄也是随手就删除,除非是李凡啊,錢博平、江濤他們的,偏偏這幾天,人家沒來電話,他的那個删除功能也是定時定期的,于是,通話記錄裏也是幹幹淨淨。
既然上面寫着“老婆娟兒”的号碼,那就打給他老婆娟兒吧,剛一接通就聽那邊“你還知道打電話回來?今晚你睡大街吧!等明天我收拾你!”說完就挂了,等到這邊再撥回去的時候,人家那邊關機了,壓根就不理這邊了,可想,當時的娟兒怒氣有多大了,遇上這樣的女人,火鍋店經理都害怕。
至于說劉道源和方丹他們的手機,那個加密的手段就更高級了,人家是什麽人啊,一旦手機遺失,那得出多少幺蛾子?所以,這些成功人士的手機不僅是特制的,而且加密的手段不是普通手機可以比的,誰拿到那種手機,基本上就是闆磚一個。說這樣的手機給專業人員去解鎖不行嗎?行,肯定行,但是,也就是解鎖,裏面的資料啥的會瞬間就沒了,要不,那種手機動不動就賣出幾萬的天價?
找到了劉道源的名片,名片上不僅有他的手機、伊妹兒等聯絡方式,還有家庭和辦公室的電話,這在西方世界那是必不可少的,也是一種身份的象征。好彩,他們找到的是劉道源在國内的名片,要是用在歐洲的名片,那還得打國際長途!
愛瑪看到爛醉如泥的劉道源,也是無語,她跟着劉道源十幾年了,第一次見到他如此開心的爛醉,旁邊還有方丹,還有幾個年輕人,不定是聊啥開心的事情,才讓她們家的老劉如此這般,幹脆也不廢話了,直接找了個酒店,一口氣要了七八間房,還請酒店的服務生幫助擡人,就這樣,這夥不省心的都送酒店了,然後掏出電話就打給了李凡,那一通噴啊,把昏頭昏腦的李凡都給整愣住了。
原來,劉道源出去的時候對愛瑪說了去幹啥的,可沒想到,這一天就全耗在火鍋店了。你說,耗就耗呗,到點你得回家啊,最後喝點茶不行嗎?偏偏一個個的整成了這樣,這不是扯嗎?沒法子,李凡還得給二哥周布斯擦屁股,他打二姐的電話,沒人聽,說是關機了,可李凡一聽就知道,那是二姐鬼精靈的設置了一個特殊的響鈴,任誰聽了都是“機主已經關機,請稍後再打”的聲音。
果然,沒多一會,電話那邊就通了,“老幺!我可不管你說出啥天花來,老周不管是不行了,你說說,這一出去就是一整天,還不着家了,假模假式的給我打了一個電話,我這邊剛剛給了點顔色,他倒好,不打了,你說氣人不氣人!”
電話裏哇啦哇啦的,李凡是直皺眉頭,可他也不敢跟二姐嗆嗆啊,幹脆就把手機放在書桌上,由着二姐去噴吧,啥時候噴累了,啥時候再說。
徐曉娟噴了一會,猛然想起,對面是老幺,那可是個妖孽型的人物,這麽晚親自給自己打電話,不知道那死鬼出啥事情了,趕緊收住怨氣,細聲細語的問道,
“老幺,你二哥到底是咋了?你趕緊跟我說說,我剛才是太難過,太氣憤了。”
“哦,他和老劉聊一個劇本的素材,聊嗨了,幾個人全都爛醉如泥,現在都被老劉媳婦給整到賓館去了,趕明兒他回家,你悠着點啊……”李凡一本正經的說着,那邊的娟兒就攔住話頭,厲聲問道,“哪個老劉?個挨千刀的!不就是講個素材嘛!何至于能這樣?太過分了,不是我說你老幺,你這都是啥朋友!”
好嘛二姐又來勁了,這次李凡不慣着她了,說了仨字,“劉道源”,說完挂機。
徐曉娟想發火,可是,面對小老大,嘴巴上厲害點行,真幹?她沒那麽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