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這是地震,很有可能會将隧道内原來的泉水空堵塞,一旦那裏堵塞,隧道裏的空氣也就與外面斷絕了,那些困在裏面的人熬不了多久的,立即想法子重新向隧道深處打進一根新的鋼管,立即,一定要與裏面的人聯系上……”
李凡也是一邊說一年快速的走回客廳,他回來時候的那個背囊還放在儲物間裏沒有清理,走進去直接拿了起來,“馬老師,立即送我去該去的地方,相信那邊都安排好我的行程了吧,我得第一時間趕到救援隊去!晚上來的那倆人壓根就沒說這個事情,還擺着一副公事公辦的架子,他們是真的很冷血!”
朱家清笑了,他對學生的判斷沒有錯,掏出了電話,“救援中心,請立即安排李凡出發的飛機,他已經準備從家裏出發了,大約一小時後到達機場。”
救援中心此時忙的厲害,不要以爲他們不出現場就可以清閑,真正幹事的人永遠不會清閑,在這裏,不僅要随時與巴甫洛夫那邊銜接,同時也與戰鋒那邊在聯絡,果然,當這邊告知戰鋒那邊,李凡不答應後,戰鋒就采取了措施、
戰鋒在那邊首先與巴甫洛夫通了電話,讓他立即派人到山腳下的小溪去看看,看看那裏還有沒有溪水,巴甫洛夫當即就反駁,認爲,天寒地凍的,不可能還有溪水流出。戰鋒卻是告訴他,那個溪水的源頭是從山肚子裏流出來的,即便是表面結冰,砸開看也能看到下面的涓涓溪水,如果沒有了,說明隧道内的地層已經變化了,被困在内的人員将面臨斷水甚至淹水的危險,而且還會缺氧……
巴甫洛夫本身就是救援行家,戰鋒一說他就明白了,他放下電話想派人,可是能派誰去?他身邊除了最早跟來的兩個普通工作人員外,沒有一個人了,黑燈瞎火的,他隻能歎口氣,“明兒再說吧!”不過他還是把這個風險上報給了總部。
打完了巴甫洛夫的電話,戰鋒一方面集合隊伍,要連夜重返A國工地現場,一方面把電話打到了救援中心,詢問李凡出發的情況。救援中心回答是,李凡本人已經在去機場的路上,可是,目前已經沒有飛往西部的飛機了,最早一班是淩晨六點的,至少還要等上八個小時才能起飛,說李凡将會在第二天下午到達。
“不,沒有時間等了,八小時意味着十幾條生命,請求其他部門和單位支援,派出小型商務機,無論如何,李凡必須在天亮前趕到事故現場,那邊由你們負責,這邊我來銜接。”戰鋒此時已經不是用商量的語氣了,這幾乎就是命令了。
“戰總指揮,我會按照你說的去落實,但是,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我們派出的地質專家不是浪得虛名,在确定救援計劃前,你一定要聽取他的意見。”
“好的!我會記住你的提醒,現在,我們要趕時間,那個被堵的隧道裏可能不會有原來那麽好的條件了,你問問地質學家,原來的那種地質條件,在經曆了損害烈度超過六級後,地表淺層的地質結構會有多大的變化?事情可不簡單!”
戰鋒安排了這些後,率領着救援隊拉着各種設備再次越過A國邊境向現場奔去,而此時的李凡卻是在去機場的路上給薛萬錦打電話,好在薛萬錦還沒有回燕城,而是在西部的烏市休息,剛剛吃過晚飯,就被李凡的通報震的手機掉地上了。
“過年的時候,我是不是去廟裏燒香少了?這怎麽就攤上這麽打的事情了!”
薛萬錦很清楚,距離現場最近的還是他的工程隊,到時候,李凡要叫他派人,他還真是沒轍,不能見死不救吧?盡管心裏一百個不樂意,可華夏的文化傳承決定了薛萬錦幹不出那樣的事情來,隻能自認倒黴,給自己的司機打電話去準備了。
李凡本來還想聯絡謝偉長,可是想到謝偉長怕是剛剛到家不久,自己又拉人家?反正那些設備戰伯伯也會帶過去,大不了就是自己上了,于是,把向按下的手指頭又縮了回來,不到萬不得已,就不打攪謝偉長了,讓他在家裏陪着媳婦吧。
衆多的記者和大使館人員,是在當地上空轉了一圈後返回的,他們都找不到一個平整的地方降落,也不想降落,滿地都是大大小小的石塊,在下面,本來還有幾個記者,發生地震後,這些記者都傻眼了,沒有了網絡,他們拍的寫的都發不出去,而衛星電話不是人人都有的,都以爲這裏有通訊,就都沒帶。
這些記者倒是麻溜的清理出了一個降落場,可是那些飛機還是飛走了,因爲他們清楚的看到了清理出來的場地上有一個大大的“No!”是用紅油漆寫在一塊苫布上的,原來,這裏是那些記者清理出來給前來接他們的飛機的,要是被其他飛機占了,他們的飛機來了就落不下來了,他們當然不會讓其他飛機降落。
二戰以後,西方國家的民風變得越來越懶散,越來越強調自我,這就使西方人很難組織起有秩序有紀律的行動,沒有警察和保安的約束,他們甚至連像樣的運動會都組織不了,巴甫洛夫面臨的就是這個局面,他沒有權力去調動别人,那些記者更是不會聽他的,到傍晚的時候,全都叫來直升機,最後都離開了。
“這個事情讓我感覺到,好像是上帝抛棄了他們,我沒法子了,隻能祈禱。”
手裏拿着已經沒有電的衛星電話,倫富賽一臉的憔悴,嘴唇很快就開裂了。
在被困的隧道裏,無風無雨無嚴寒,十天的時間除了很壓抑外,他們生活的還真是不錯,這一出來,外面的嚴寒和幹燥空氣立即就讓倫富賽面胧起了變化,當然,最主要的還是他出來了,而跟着他的那些隊員沒出來,知道的是那些人的問題,不知道的就會問一句,爲什麽你出來了他們卻留在裏面?你是逃生在先啊!
“不是上帝抛棄他們了,是你們自己不聽上帝的話!”巴甫洛夫鄙夷的說道,“上帝給了你們機會,可是他們卻是沒有在乎,這件事不關你的事,我會到相關地方去給你作證的,你已經做的很好了,可是,看着他們這樣死去?太殘酷了!”
“華夏方面有沒有回音?最好是把那個年輕的考古學家李請回來,他對這裏的熟悉程度讓我吃驚,坦白說,發生這個事故的根本原因還是我!是我沒有聽從他們的反對,堅持使用了爆破,這才引發了後面一系列的變故,唉!後悔啊。”
原來事故是如何引發的,巴甫洛夫并不清楚,他還以爲是華人在這裏施工造成的,所以,剛來時,他對戰鋒他們并不是很禮貌。現在聽到了倫富賽的忏悔,他覺得自己也應該忏悔一下,爲什麽不堅持讓那幾個人清早就出來?非要答應他們搞什麽狗屁的儀式?那個儀式有那麽重要嗎?就算是重要,難道不可以事後擺拍嗎?美國的阿波羅登月行動都可以擺拍,這裏的行動算個啥?草率了!
李凡還沒有到達機場,就接到通知,去附近的一家軍用機場,找那些商務飛機也來不及了,人家都下班了,那些工作人員都是嚴格按照飛行計劃值守的,還沒空中出租車那樣等米下鍋的機組和公司,經過救援中心的聯絡,還是子弟兵爽快,一小時後,一架小型運輸機騰空而起,快速的向西飛去,并且是直接飛到戰鋒剛剛離開的兵站機場,在那裏,李凡還要轉乘戰鋒已經安排好的一架小型直升機,确保天亮的時候,與救援大部隊同時到達現場,不能不說,戰鋒老辣的很。
當地時間,清晨六點,戰鋒率領的救援隊已經到達了離開不久的隧道工程基地,救援中心先前派出的地質專家邝魯明也在西部某地登上了直升機。
與李凡不一樣的是,邝魯明是途徑烏市,再轉道到達距離邊境最近的一個地級市,在那裏,救援中心安排了當地的直升機公司轉送。而李凡此時已經在空中鳥瞰了,他讓直升機在山下小溪附近放下吊索,自己從吊索上滑降到地面。
在路上李凡就想到了自己的提示戰伯伯怕是無法落實,既然自己趕過來了,還是下去親眼看看才行,這直接關系到裏面人的生存安危。
李凡在大學裏雖然學的是古代學系,可由于他打小就跟着老爸接觸玉石,在學校裏他自然也自修了基本的地質學和礦石學,要不,他對那些玉石的鑒定和分析哪能那麽老道?嚴格說,李凡對這裏的地質情況是有研究的,否則也不會給薛萬錦出那種“搞寶石”的點子。同理,正因爲他對這裏的地質情況有了解,所以他才知道這裏的地質結構非常的脆弱,才堅決反對使用爆破的方式開挖。
早在薛萬錦進入工程的時候,李凡就提醒過他,而薛萬錦也不是外行,在項目勘測和設計階段,計劃書裏就嚴格的标明了“禁止使用超過150克的工程炸藥”,爲了施工安全,薛萬錦甚至下達了“甯可慢點,也不要使用炸藥”的命令,幹脆就把炸藥施工方式給禁止了,反正現在也有特殊的盾構機,這也是這個項目以前無法上馬,現在才能幹的原因,在這樣的地段不使用炸藥,根本無法施工。
盾構機的普及,極大的提高了工程的安全性和效率,如果不是倒黴的碰上了那個古代洞穴,這個穿山隧道怕是早就打通了,可現在,這工程就被拖下來了。
李凡找到溪水的源頭,在那裏實際上是從裂開的幾塊頁岩裏流出來的,當他看到那裏已經幹涸後,似乎這裏從來沒有過流水。怎麽會這樣呢?這是因爲,空氣寒冷幹燥,斷了水源後的石頭,表面上的水汽就會馬上蒸發幹淨,這個季節也沒有固水的苔藓植物,蒸發後的石頭上隻有淺淺的水漬痕迹,不細心的外行人都看不出來。見到這個結果,李凡整個眉頭都擰成了麻花了,他知道麻煩大了。
這要是換個人下來看,來回沒有倆小時根本做不到,可是李凡是身負武功的人,反正這周圍又沒有什麽人看,幹脆運其内力,施展輕功,在崎岖的山坡上快速的向基地跳去。走的時候,他發現了當地的一些野獸在附近轉悠,他明白,那些野獸是到溪水邊來喝水的,現在溪水沒有了,那些動物也發蒙了,以爲走錯路。
“我們已經到了,馬上就能清理出一個直升機停機坪,放心吧!我們保證邝總你的安全,早餐?我們攜帶了野戰飯盒,稍微加熱就可以吃了……”
戰鋒在基地上接到了邝魯明的電話,邝魯明是某地質勘測公司的總工,所以,人們也就叫他邝總,邝總也是在飛機起飛前抓緊時間打了電話給戰鋒,他在飛機場沒時間吃早飯了,直升機上也沒有吃的,隻能到了後再填肚子了。
戰鋒到達現場後,第一時間就是恢複通信基站的功能,雖然是地震,讓原來的發電機等都自動關閉了,現在再去打開并不難,而且,他的救援隊本身也攜帶着便攜式小型發電機組和小型信号轉發器,但是,與原來的那個基站比起來,功能差的太多了,所以,第一時間就是讓通信兵去檢查那個基站有無可能恢複。
“報告總指揮,基站的主機等都是玩好的,就是塔倒了,天線受損,還有供電系統摔壞了,可以維修,我保證在一小時内修複,問題是,基站塔架傾倒了,損壞很嚴重,一時半會無法重新豎起來,至少還需要找來合适的型鋼重新焊接!”
戰鋒用眼睛一掃,指着附近的一個小山包,“在那裏臨時搭建一個臨時基站,雖然覆蓋的範圍縮小了,但是,覆蓋我們這裏是足夠了,注意,一定要修建牢靠,電源線也可以重新從這邊接過去,好安裝備用電源……一定要确保這裏的通訊!”
“是!我們保證完成!”通信兵一個敬禮,轉身就跑了出去。
“戰伯伯,快,立即從原來的地方向隧道裏打通氣管道,我記得原來那根就是在距離地面一米多高的地方,還是按照原來的路線打,這是首要的!”李凡呼哧帶喘的跑了進來,第一句話就是不容商量的提示,“我非常擔心裏面的人,他們即便不被憋死怕也要被淹死的,裏面泉水的出路很有可能也被堵死了,根據流量計算,裏面的積水說不定都超過一米了,再拖下去,麻煩會更大!”
“不會吧?那個隧道原來可是施工了500多米了啊!”戰鋒指着施工圖說。
“不能那樣算啊,第一次坍塌就把隧道口堵了150米,現在地震了,誰能保證裏面的坍塌不大?萬一掌子面上的岩石和砂土受地震影響向外擠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