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國際上有啥機構,在國内就會有相應的機構對應。巴甫洛夫第一時間向他的上級報告了這邊地震的消息後,他建議,還是趕緊邀請原來的那支救援隊伍回頭吧,隻有他們是距離最近,對當地最熟悉,效率最高的,要是重新組建救援隊,在時間上,條件上,都來不及了。不能不說,西方的一些機構搞這種雞賊的事情,反應還是非常快的,他們立即認可了巴甫洛夫的意見,緊急與這邊的代表和機構聯絡,同時,也明确提出了要求,整個系統再次高速運作起來。
華人裏來是熱情的,同時也是善良的,一個電話就打給了戰鋒。戰鋒想了想後提出了要李凡加入的要求,理由就隻有一個,他是最早進入那裏的考古隊隊長。這才有了救援中心工作人員前往去找的事情,可是,他們在李凡那裏碰了一鼻子灰,連爲什麽請,請去幹什麽都沒來得及說,就被李凡給“請”出了門外。
要說這些機構裏的官員,還真是架子不小,能夠抱小面的親自去家裏請人,已經實屬不易了,還被人家給頂了出來,這心裏還真是不舒坦,出來就給中心回了信,“李凡堅決不答應,我們是被他從家裏趕出來的,中心另想辦法吧。”
按照常例,中心立即啓動尋找備選人員的程序,天下之大,哪裏就是離開一個人地球就不轉的,該做的他們做了,現在進行備選人員的遴選和确認,對這樣一個機構來說,也是順理成章無可厚非,從上到下,沒有人質疑這個事情。
“什麽?給我派出的地質專家已經上路了?這麽快,李凡這小子今天就在飛機上溜腿了。”戰鋒接到了救援中心的通知,心裏還覺得對不住這孩子了。
“不,你沒聽清楚我說的話嗎?我說的是地質專家,李凡不是地質專家,甚至其他方面的專家也靠不上,再說,他也不是我們救援中心常備名單中的人,你的要求是一個特例,我們努力了,可你想要的李凡沒有來,也不會來了,他直接拒絕參加這次救援行動,對此,我們很遺憾。”中心那邊人一本正經的說道。
“李凡拒絕了?這不可能!他是個什麽秉性我比你們清楚,你們是怎麽辦事的?是不是什麽地方搞誤會了?”戰鋒腦袋瓜子裏的那根弦馬上就警覺起來了。
戰鋒是何須人也?一個在軍隊裏幹了大半輩子的人,什麽樣的人沒見過?什麽樣的事情不知道?那些高高在上的機關人員說話是個啥調調,自己還不清楚嗎?就拿剛才通知自己的那人,那個話說的,雖然是書面文章書面語言,可是那種以上臨下的口吻,就連戰鋒聽的都刺耳,戰鋒是不計較,可心裏沒想法?現在,那邊一本正經的告訴他,李凡拒絕參加救援行動,這就不對勁了。
“我們是按照程序辦事的,現在時間緊急,我們也無法回頭去核實具體的細節,請在救援技術問題上多聽聽我們派出專家的意見吧!祝你好運!”
得!那邊把電話還給挂上了,這等于是告訴戰鋒,這已經是最後的決定了,别磨叽,抓緊時間吧,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既定程序來的,出了事情你可别找我。
靠在邊防站澡堂裏水池子邊上,戰鋒思索着,他把手中的電話輕輕的放在了旁邊的毛巾上,然後把腦袋紮進熱水裏,想用這個法子來解除自己渾身的疲勞。猛然,他覺得哪裏不對勁,以李凡那樣的人,怎麽可能會見死不救?隻有兩種可能,第一,李凡覺得那個事情不可爲,與其去了也是失敗,還要替人背黑鍋,不如不去。第二,救援中心的人壓根就沒跟李凡說具體的救援項目,就那樣居高臨下的像到人力市場去找力巴那樣的找人家,那李凡能給他們好臉色才怪。
嘩啦!戰鋒從水裏擡起了頭,“十有八九是第二種可能,就那些人辦事,不靠譜啊!”他想了想,馬上拿起了放在旁邊的手機,撥出去一個号碼。
“你分析的很對,凡凡不會見死不救的,而且他也不怕背黑鍋,對這些,我們老李家都看的很淡,你不也是這樣嗎?不過,這個電話我也打不通的,我是能把電話打到兒媳婦那裏,可是,我覺得通過我這條線去做工作不合規矩啊,也不正常。我給你一個電話号碼,是考古大師馬老的電話,你把情況向他彙報,同時,你在那邊向上級反應,李凡是最早前往那裏考古的,對地形、地質的熟悉程度都不是簡單的,另外,你提醒一下上級和相關單位,爲什麽那裏會發生地震,這個問号你先提出來比等到别人提出來更好,跟西方人打交道必須多個心眼。”
李湧此時正在家裏看書,幾十年如一日,飯後,陪着妻子出去散步,然後就各自回到自己的書房裏看書,李凡上大學後,原來他的書房就成了孫敏的了。
接到老戰友老朋友的電話,李湧壓根不信自己的兒子會那樣冷血,不過李湧想問題向來是思維缜密,自己都不用打電話,給凱琳娜發個信息,那邊的電話就會立馬追過來,那麽多信息,怎麽就能有這個把握?簡單啊,特殊的鈴音呗。
可是李湧卻是不會用這種不正規的方式去解決這個問題,他告訴了戰鋒去找誰,提醒戰鋒要用的理由,有了這些,這就足夠了,戰鋒也是心領神會。
馬老,自然無法直接去找李凡,可是,他能找到朱家清啊,朱家清也不相信救援中心的結論,他叫上馬嵬曾,讓馬嵬曾開車,親自去李凡家了。
馬老也沒閑着,電話越好了陳老,兩個老人家就到了地震監測中心了,請那裏的工作人員立即聯網調出周邊各地有無地震。實際上,四級以下的地震幾乎天天都有,到處都存在,至于說人都感覺不出來的一二級地震,那更是密密麻麻的布滿在電子地圖上,對于外行來說,那就是看着一谝不同顔色的光點在地圖上閃耀,還會以爲是一種裝飾程序呢,可對于陳老來說,那就是行家看門道了。
“把最近24小時的監測圖重放一遍,按照一刻鍾的速度重放。”陳老發話,檢測中心的那個副主任趕緊就讓手下的操作,跟着,在一幅大屏幕上就出現了變化,“停!在A國邊境以南100公裏的地方爲什麽發生了5級地震?而且這個地震産生的規律不對頭,看看那個地方周圍200公裏範圍内72小時的監測記錄,把連續變化曲線調出來,這個地震太蹊跷了,難道說你們沒有上報?”
“老師,您真是太厲害了,那是一個人爲的爆炸,爆炸當量大概是2000噸左右,情況我們已經上報了,隻不過,關于那種情況的分析可不是我們的事情。”
副主任笑嘻嘻的,既拍了老師的馬屁,又解答了老師的問題。
“嗯,這就好解釋了。”陳老柱着拐棍,點點頭說道,“那一帶本身就是地質不穩定地帶,高烈度的地震是每隔幾年就發生一次,在各國都有,而低烈度的地震幾乎每天都在發生,你們看,這些記錄都說明了那裏的地質不穩定狀态。而發生在A國施工隧道的地震,與南邊Y國的人工爆炸是有關聯的。”
“你這隻解說了一半,A國隧道坍塌首先是由在另一面古山洞裏爆破有關,這個已經被你證明過了,而這一次發生的地震坍塌,實際上與上一次的爆破也是有關聯的,隻不過,這是一個複雜的研究課題,我不過是以考古的邏輯推論。”
馬老自打認識了陳老,對地質上的了解是遠比其他考古專家強得多,也正因爲他的這個特點,在後來他指點下進行的考古工作中,都或多或少的考證了古代地質的變遷和在曆史長河裏受到的地質變化的影響,比如說,某一處的古墓裏積滿了地下水,而在周圍卻是沒有水源,經過馬老的推斷,就認爲,在曆史上,這裏是有一條河流通過的,甚至還是流量不小的河流,可是由于受到了地震影響,當地地形發生變化,那條河流改道了……由于馬老的指點,考古結論更是詳實可信,由此推演,進一步的在附近發現了一個龐大的古墓群落。
“謝謝你老夥計!小子,還不過來謝謝馬老?”陳老的嘴巴都笑歪了,“馬老給了你們一個課題,很有實用價值的,先搞出文案論文來,然後根據推想,編出和整理搜集到的各種數據,把這些數據輸入計算機模拟一下,我相信,結論就是馬老先生說的,隻要有了這個,你今年的正高就差不多了吧?”
“诶,诶!我馬上落實!”那個副主任樂得都找不着北了,白撿一個課題。
現如今的高校也好,研究機構也罷,想要找一個好的研究課題并不容易,正是不容易,所以才有一些研究機構形成了“等靠要”的慣例,大千世界看似有很多東西要研究,可是真深入進去就會發現,許多項目早就有人在搞了,甚至還有些人是在重複别人的老路,尋找新的項目,尋找新課題甚至比研究本身還難。
朱家清趕到李凡家的時候,已經是二個小時後了,此時的李凡正在逗兒子玩,小李晖被爸爸逗得咯咯直笑,而且不怕疲勞的要父親繼續,嘴巴裏呀呀的。
凱琳娜收拾好餐桌後,就進了自己的畫室,在那裏,她是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畫着各種草圖,整個畫室裏像個雞窩,到處都是各種稿紙,還不許任何人随意進來,保姆想收拾?那是絕對禁止的,隻有凱琳娜自己安排好了,才會一個禮拜讓鍾點工進來搞一下,李凡進來都得颠着腳,生怕碰變了花樣,那樣凱琳娜就找不着了。聽見門鈴聲,李凡趕緊抱着孩子去開門,那小子現在一刻也離不開了。
“哎喲!是老師您啊!這麽晚了,是不是又淘着啥寶貝,趕緊的到我這裏顯擺啊?喲!馬老師,您也來了!哈哈,要不咱爺仨整點?我這裏可是有好酒!”
看着李凡父子其樂融融的樣子,朱家清心裏都不落忍了,一個純文科的副教授,幹嘛總是去搞救援啊?這不科學啊!可是……唉!真是陰差陽錯啊!
“小李啊,今兒這麽晚來找你,是有事情跟你商量的。”朱家清坐下後,思忖着如何對自己這個愛徒開口,“我是一個姓戰的将軍叫我來找你的,你明白?”
李凡沒有像一般人那樣就接上口緊急詢問,而是把懷裏的孩子遞給了馬嵬曾,“馬老師,您應該也熟悉帶孩子吧?您的那個女兒快2歲了吧?幫忙抱抱,我去泡茶,有多緊急的事情,也不能耽擱我們先喝口茶水吧?遇事心靜,學學朱老。”
說着話,李凡走到凱琳娜的畫室門口,敲了敲,這是倆人的約定,隻有特别緊要的事情,李凡才可以去敲出特殊的節奏,說起來也是一種暗号。
敲完門,李凡就去假裝去找茶葉,然後拿出來上好的普洱走了出來,洗茶、沖茶、湯杯,最後才給朱老和馬嵬曾布茶,也給自己倒了一杯,細細的品了一口。
“朱老,您就直說吧,我那戰伯伯能把電話打到你那裏去,說明他事先找了我父親,應該是他遇到啥難處了,我和戰伯伯不是外人,打小還尿過他呢。”
“啊?”朱家清的腦袋有些要宕機了,“人家都這關系了,咱們還叫自己來?”
“我剛回來,怕人煩我,所以,把電話關了,要不然,您打個電話就成,這麽晚還鬧得您親自出馬,老師,不好意思啊!”李凡滿臉的歉意,“我自己給戰伯伯打電話吧,他說起來可能比您說的還直接,凱琳娜,招呼我的兩位老師。”
說完,李凡拿出了一個新的手機,打開後,先給戰鋒發去了一個短信,跟着就把電話撥了過去,“戰伯伯,那邊又出啥幺蛾子了?咱們不是給他們挖了一條逃生通道了嗎?他們到現在還沒出來?難道說那個逃生巷道出問題了?”
“孩子,事情緊急,就在你們走後,這裏發生了一次小地震,逃生巷道被一塊幾百噸的巨石給蓋住了,除了倫富賽以外,其他人都沒有出來,現在,我接到上級的指示,要立即返回現場,我已經是在路上了,這個電話也是通過移動機站轉接的,原來的那個機站已經在地震中損毀了,看來,這次比上次難多了。”
“啊?怎麽會這麽巧合啊?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戰伯伯,你注意,千萬别對那快石頭爆破,一是沒用,二是巷道裏面肯定已經坍塌了!趕緊檢查救援鋼管還能用不,檢查山腳下的泉水還在流動不!你現在就通知現場人查!很重要!”